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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0 1 2年 第 3期 总第 1 0 3期 民 俗 研 究 Fo l k l or e St ud i e s No 3，2 01 2 Se r i a l No 1 0 3 宋墓装饰映射的宋代家庭 陈设风 尚 陈章龙 摘 要 我国古代 ， 地下墓葬多是地上居室生活的反 映， 即所谓“ 事死如事生” 。因 此， 借助于部分墓葬资料 ， 也可探 究古代居 民 日常生活的相 关 内容。本文以部分考古 出土 宋代墓葬材料为基础， 通过其墓壁装饰 内容 ， 探 究其 所反 映的宋代社会厅 堂陈设、 内寝 陈 设 、 书房 陈设 以及 兵 器架 陈设 四个 方面 的 日常 家庭 陈设 风 尚。 虽然
2、 只是社 会 生 活 中的 一 小 部分 内容 ， 但是 我 们 可以 管 中窥 豹 、 补 史之 缺 。 关键词 宋墓； 装饰 ； 家庭陈设 ； 起居 方式 根 据 目前考 古 资 料 ， 有装 饰 的 宋 代 墓 葬 ， 其 范 围 大 体 分 布 于 秦 岭 淮 河 一 线 以北 ， 即黄 、 淮 流域的晋冀鲁豫和西北的陕甘宁等省 区。本区在宋代 即为北宋 政权辖区内京 东路 、 河北路 、 河东 路 、 永 兴军 路 、 秦 凤路 以及 京西 路 的部分 地 区 ， 也 是北 宋 政 权 统 治 的 中 心 区 域 ， 人 口数 量 较 多 、 经 济 发 达 。 宋 墓 装 饰 内容
3、 较 为 丰富 ， 世 俗 意味 较 为醇 厚 ， 部 分 题 材 正 如 白沙 宋墓 中所 指 出 的 ： 是 借 壁 画 器 物或 砖 雕器 物 来代 替 实 物。本 文 则 以部 分 宋 代 墓 葬 装 饰 内容 为 依 据 ， 探 讨 其 所 折 射 出 的 宋代 居 民 日常 生 活 中家庭 陈设 风 尚 。 ( 一 ) 厅 堂 陈设 风 尚 厅 堂 ， 建 造在建 筑组 群纵 轴线上 的 主要建筑 ， 常作 为正式 会 客 、 议事 或行礼 之所 。宋 代 ， 稍 具规 模 的居 室都 布置有 厅堂 ， 作为 接待宾 客 和宴饮 、 聚会 的场所 。宋墓 装饰反 映 的厅堂 陈设风
4、 尚表现在 ： 1 以高桌和椅子 为中心的高体家具流行 ， 这是新兴起 的陈设 风尚， 适应 了“ 垂足而坐” 生活方 式 。高 桌 ， 主 要 为 方 桌 ， 还 可 见 长 方 桌 等 ， 如 登 封 高村 宋 墓 0， 西 北 壁 宴 饮 场 景 中 有 长方 桌 ( 图一 ， 3 ) 。坐具以靠背椅为主， 也有交 椅 、 墩子等 。如河北武邑龙 店村三座宋墓 方桌旁摆放有靠背椅 、 交椅 等 ( 图一 ， 2 ) 。洛 阳涧 西 ( 九 七 二 ) 号墓 ， 西 壁 衣 架 下 方 摆 放 曲腿 圆 墩 子 ( 图一 ， 1 ) 。安 阳 新安 庄 西 地 M4 4 ， 东南 壁 衣
5、架旁 也 摆 放有 曲腿 圆墩 子 等 。 作者简 介 陈章龙 ， 山 东大 学东方考 古研 究 中心讲 师( 山东济南 2 5 0 1 O 0 ) 。 基金项 目 本文 系山东大学 自主创 新项 目“ 山东地 区宋墓葬研 究” ( 项 目编号 ： 2 0 1 0 G N0 1 0 ) 的阶段性成果 。 宿 白： 白沙宋墓 ， 文物 出版社 ， 2 0 0 2年 ， 第 5 4 ， 9 4页 。 郑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 、 登封市文物局 ： 登封高村壁 域墓清理简报 ， 中原文物 ) 2 0 0 4年第 5期。 河北省文物研究所 ： 河北武 邑龙店宋墓发 掘报 告 ， 河 北省文 物研究 所 ：
6、 河北 省考古 文集 ( 一) ， 东 方出版社 ， 1 9 9 8年 ， 第 3 2 3 3 2 9页 。 赵青云 ： 洛 阳涧西宋墓 ( 九 七 二号) 清理记 ， 文物参考资料 ) 1 9 5 5年第 9期 。 中国社会科学 院考古研究所安 阳工作 队： 河南安 阳新安庄西地宋墓发掘简报 ， 考古) 1 9 9 4年第 1 O期 。 6 2 民俗研 究 2 0 1 2年第 3期 唐代 中后期 ， 随着 人 们席 地 起 居 方 式 的 逐 渐 变 化 ， 也 影 响 到 家具 形 式 上 的 新 变 化 。西 安 唐 玄 宗天 宝 十 五年 ( 7 5 6 ) 高元 畦 墓 ， 就 出现
7、 有 墓 主 人 垂 足 端 坐 于 靠 背 椅 上 的壁 画 。 传 世 画 中 ， 如 张 萱 的 捣练 图 画面 中一 位 女子 垂 足端 坐 于方 凳 上 ， 旁 边 两 位 妇 女 ， 一 位 蹲 于地 上 ， 一 位 席 地 而 坐 。周 防 的 挥 扇仕 女 图 两 位 女 子 分 别 垂 足 而 坐 于 扶 手 靠 背 椅 和 四方 长凳 上 ， 另 三 位 女 子 则 席 地 而 坐 等 。可 以看 出 ， 这 一 时期 传 统 的席 地 起 居 生 活方 式 的 改 变 ， 也 是 新 的 家 具 必 须 适 应 的 基 本 条 件 。 但 这 一 时期 人 们 的起 居
8、方式 仍 以席 地 盘腿 而 坐 为 主 ， 大 多 数 壁 画 、 美 术 作 品 中也 有 反 映 。如 新 疆 阿斯 塔 那 2 1 6号墓 墓 室 后壁 六 扇屏 风 鉴戒 图、 晚唐 孙位 的 高逸 图卷 、 富平 朱 家 道 村 唐 墓 东壁 中 出现 的演 奏 图 等 ， 画 面 中人 物 均采 取 席地 而 坐 的形 式 。 五 代 顾 闳 中的 韩 熙载 夜 宴 图 出现 有 各 式 高 桌 、 椅 、 榻 等 ( 图二 ， 1 、 2 ) ， 较 为 写 实 的反 映 了 五 代 贵族 家 庭 的家 具样 式 及其 使 用 方 式 。如 “ 听 乐 ” 一 幕 中 ， 主人
9、 韩 熙 载 盘 腿 坐 于 围榻 之 上 ， 神 情 悠 然 自得 、 老 成 稳重 。其旁 一 人 ， 据 相 关 史 料 记 载 ， 应 为新 科 状 元 郎 粲 ， 弯 曲 岔 开 两 腿 ， 右 手 按 榻 ， 左 手 抚膝 ， 斜 靠 于 围屏 上 ， 好 像对 盘 腿 坐 于榻 上有 些 不 太 适 应 。而 围榻 位 于 整 个 厅 室 的显 要 位 置 ， 客 人则 环 绕 围榻 端 坐 于 靠 背 椅 上 。可 以看 出 ， 这 一 时期 人 们 于 正 式 场 合 中仍 以 盘 坐 榻 上 为 尊 。 同 时 ， 在 “ 赏 箫 ” 一 幕 中 ， 虽 然 此 时 的 坐
10、具 换 成 了 四足 靠 背 椅 ， 但 是 韩 熙 载 仍 是 双 腿 交 叉 ， 盘 坐 于靠 背 椅 上 。结 合 整 幅画 面 内容 推测 ， 主人 可 能对 于 “ 垂 足 而 坐 ” 的 生 活 方 式 并 不 习惯 ， 所 以仍 采 取 盘 坐 于 榻 上 的坐 姿 。五代 丘文 播 的 文会 图 、 周 文 矩 的 重 屏 会 棋 图 等 ， 画 面 中 人 物 均 于 方 榻 之 上 清 谈 、 书 写 、 抚 琴 和下 棋 ( 图二 ， 3 、 4 ) 。从 而说 明 ， 五 代 时期 ， 人 物 的 活 动 方 式 基 本 摆 脱 了席 地 而 坐 的 形 式 ， 但人
11、们 日常生 活 中以榻 作 为 主要 坐具 ， 并 部 分 的 保 留有席 地 盘 腿 的坐 姿 ， 对 于 垂 足 而 坐 的 椅 子 等 坐具 正 处 于一 个 不 断适 应 的 阶段 。 宋墓 中的 家具 图 、 宴 饮 图反 映 出人 们 的 坐 具 已普 遍 是 靠 背 椅 、 交 椅 或 墩 子 等 。河 南 方 城 金 汤 寨 范 通直 墓 ( 绍 圣元 年 ， 1 0 9 4年) 、 盐店 庄 村 宋墓 ( 宣 和元 年 ， 1 9年 ) 也 出土 有 石 雕 高 方 桌 、 靠 背 椅 等模 型 ( 图三 ， 2 、 3 、 4 ) 。宋 人绘 画 中 ， 如 北 京 故 宫
12、 博 物 院 藏 清 明 上 河 图 中北 宋 东 京 城 内商 铺 、 酒 楼 内摆 设 ， 均 以高桌 、 椅 、 圆凳 、 长 案 等 为 主 。北 京 故 宫 博 物 院 藏 宋 人 蕉 阴击 球 图 中也 为 长 方 桌 、 交 椅 ( 图三 ， 1 ) 等 。这 说 明 ， 宋 代 人 们 坐具 主要 是 以靠 背 椅 、 交 椅 等 为 主 。坐 榻 虽 有 出现 ， 但 数 量 较 少 ， 垂 足 而坐 的起 居 方式 应 在 宋人 生 活 中 占据 主导 地 位 。 2 脚床子为辅助坐具 ， 与靠背椅配套使用。其形制有两类 ： 一类为长方体 ， 中空 ， 两端镂空 ， 如 河
13、南 禹 县 白沙 1 号 墓 前 室 西 壁 ， 宴 饮 图 中 对 坐 男 、 女 主 人 脚 下 的 脚 床 子 ( 图一 ， 4 ) 。第 二 类 为 平 板 ， 下 部 附 四矮 足 ， 如 甘 肃清 水 宋 墓， 诵 经 图雕 砖 中桌左 侧 男 、 女 脚 下 ( 图一 ， 5 、 6 ) 等 。脚 床子 一 般 出现 于 有墓 主人像 的墓 壁装 饰 中 ， 使 用 较 为 频 繁 ， 应 专 门为 身 份 尊 贵 的 人 员 使 用 。其 在 五 代 时 期 就 已 出现 ， 如 韩熙 载 夜 宴 图 中韩 熙 载盘 腿 坐 于 靠 背 椅 上 ， 鞋 则 放 置 于 前 方
14、黑 色 长 方 体 脚 床 子 上 ( 图二 ， 2 ) 。宋 代 则广 泛 流行 ， 应 是 伴 随着 椅 子 的流 行 而 出现 的一 种 配 套家 具 。 3 桌椅 之 后 摆放 屏 风 ， 作 为一 种 空 间分 隔 手段 ， 多 将 主人 宴 饮 与 侍 者 活 动 分 隔 开 来 ， 形 成 一 种 空 间层 次感 。作 为 中 国古代 建 筑 空 间 内 的 重要 组 成 部 分 ， 屏 风 在 人 们 生 活 中扮 演 着 重 要 角 色 ， 是 贺梓城 ： 唐墓壁 画 ， 文物 1 1 9 5 9年第 8期 。 宿 白主编 ： 中国美术分类全集 绘 画编 1 2 墓室壁 画
15、图版 1 3 3 ， 文物 出版社 ， 1 9 8 9年 ， 第 4 9 5 0页 井增利 、 王小蒙 ： 富平县新发现唐墓壁 画 ， 考古与文物 1 1 9 9 7年第 4期 。 韩熙载 夜宴图 是五代大 画家顾 阂中所作 ， 它 以连环长卷 的方 式描摹 了南唐 巨宦韩 熙载家开 宴行乐 的场景 。韩 熙载为避 免南唐后 主李 煜的猜 疑， 以声 色为韬 晦之所 ， 每每夜宴宏 开， 与宾客纵情嬉游 。此 图绘写 的就是一次韩府夜 宴的全过程 ， 全卷分为 五 段， 每一段 以一扇屏风 为 自然 隔界， 分别 为听乐 、 观舞 、 赏箫 、 间歇 、 宴 罢送客 。 刘 玉生： 河南省方 城县 出土宋代 石俑 ， 文物 1 1 9 8 3年第 8期 。 河南省文化局文物工作 队 ： 河 南方城 盐店庄 村宋墓 ， 文物参 考资料 1 1 9 5 8年第 1 1 期 。 宿白 ： 白沙宋墓 “ 第 1 号墓 ( 颍 东第一一九号墓 ) ” ， 文物 出版社 ， 2 0 0 2年 。 甘肃省清水县博 物馆： 清水宋代 雕砖彩绘墓 ， 陇右文博 1 9 9 8年第 2期 。 宋墓装饰映射 的宋代 家庭 陈设风 尚 6 3 一种集 装 饰 性 、 实 用性 于 一体 的特 殊 家具 类别 。宋 代 ， 屏 风 于 日常 生 活 中使 用 较 为 普遍 ， 几 乎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