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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招卷第3期1983年9月杭州大学学报JOURN ALOFHAN G ZHOUU NIVERS IT YVol.13,No. 3Septembe r1983民间文学的地位 和作用钟敬文民间文学,在建 国以后,就列进了大 学中文系的 课程,那时是翻译苏联灼名称,叫人民口头 创作课。当时没有什么选 修和 必修 之分。这个课在我们 新 中国来讲,是一个重要沟课。在封建社会,民间文 学是不登 大雅 之堂的;在资本主义社会,大学 里 也很 少开这个课。解放前,北京大学和广州中山大学是开的,但那是个别 的,观点 也不象 我 们今夭这样,有马克思 主义 的指导。到 了新 中国,因为我 们的国家是以劳动人民为
2、主体灼国家,工人、农民、知识分子是 国 家的主要依 靠。我们 学习马克思主义,又借 鉴当时 列宁所创建灼社会主义 苏联 的研究成果,所以就 相 当地 重视民间文学。民间文学,主要是劳 动人民创 作的口头 文学。劳 动人民,就是工人和农民。过 去的工人,主 要是手艺工人,到了近代也有一 些产业 工人,此外,就是占最大多数的农民。工人、农民、劳 动人民占国家 人口的大多数,是国家的顶梁柱。他们是物质生活 资料的创造 者:同时 也是精神文化 的创造者。他 们 所创造 灼文 学包括 故事、歌谣、说唱、小 戏等,在数量 上多,在质量 上好,是 值得我 们 重视的。过 去,我 们对于劳 功人民所 创造询文
3、学重视不 够,理 解 也不 够,现在 我 们 也不能 说已经充分谊视和充 分理 解了,但比起资本主义国家来,我们是重视得多了。民间文学是中国文 学L勺三 大干流之一。正如黄河、长江和南方 的 粤江是中国沟三大河 流一 样。哪三条 千流呢?一是占典文 学,在 过 去是占压倒 地位均,是正统f自文学。这中间我们涌现出了许多伟大 灼作家和伟大灼作品;二 是俗 文学,也 就是通俗文 学。因为中 国 在 唐 宋以后,都市兴 起了,都市的市民同农村 不一样,主要 由商人和都市贫 民组成,由于适应这一部分人 的需要,所以产 生了小说、戏剧,产生了通俗 文学。在 它上面有古典文学,在它下面有工人、农民的文学,
4、它是属 于第二层的文 学;第 三就是民间文学。色是由我们 国家 里 面占最大多数的劳 动人民所创 造和继承、发展的文 学,虽然它不等 于无 产 阶级的文学,但是就它所反 映的 生活、思想 感倩和所表现的艺术 特 色来说,它具有古典文 学和俗文学 所没有为自己的特点。在 中国文 学 史上,没有民间文 学这个名词。民间文 学这个名词是“五四”以后才开始用的。最初是资产阶级 学者用的,当然 受 了外国的影响。但不管怎样,它 概括 了中国第3期民间文学的地 位和 作用3 1文 学的一 条大午流,它反映了中 国最大多数人所 创造和所继承、发展的文学。民间文学之被重 视,还是在近代的事,特别是近 代的后
5、期。这一时期是旧民主主 义革命时期,由子民族主义、民主 主义 的兴 起,中国人民反 对帝 国主义,反对 清王朝 的统治,在国内要求政治上平等,在 国际 上要求摆脱民族压迫;再加 上 资产 阶级 文学理 论 的输进,改 良派、革命派理 论家、作家的倡导,这一时期我 们 的文 学就 起了变化。不 仅作品起了变化,而且在理 论上也有了新 的东西,那 就是已经 往 意到广 大的民众,已经 注 意到 了民间文 学。虽然这一时期没有象“五四”以后对民间文学那么重视,那么理论化,但是因为这一时期代表了一种新 的思 想,所 以在中国文学史上 以至整个中国的社会思想史上,是不容忽视 的一个重要时期。在旧民主主义
6、 的时代思想之前,民间文学是没有社会地位的,它是一种被 轻视 的文学,有的只是挨嘲笑 和批评 的份 儿,很少有人认识到 它 的价 值,能 认真地去加以学习和歌颂。当然明代中期以后,也有人 对歌谣等比较重视,片断地 看到 它灼价值,这是因为当时正处 于资本主义 萌芽时 期,思想界有所变 化。但 总的说 来,重 视民间文学 还是近 代的事。因为这时候才有一定 的社会基础。“五四”以后到 新 中国建立 之前,是新民主主义革命时 期。这 一时 期的 文化,毛泽东 同志在新 民主 主义论 中说,是“民族的、大众J为、科学 的”文化。这种 文化,由于 苏联十 月革命的影 响,由于马克思主义的广泛传播,由于
7、无产 阶级的领 导,有比较大的发展。但是执其 性质 来说,新民主主义 革命,还只是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补课,还不是无产 阶级社会主义 革命的本身,它只是作为一个过渡,在这个时期内完成资产阶级 民主 革命所没有完成的 任务。这正如 毛泽东同志在 ,196 3年编。1980年夏,杭州大学中文系师生结合民间文 学选修课的开设,下乡采风,对该书重加增订,由原书的二十篇增加为四十三篇,并改名为嘴方腊民间传 说 ,198 2年由浙江人民出版社出版。整理者注第3期民间文学的地位 和作用33这一时期 的材料当然可以从其 他文献中得到,但 在吴歌里面,同样也 有许 多关于这方面的材料,而 且在某些方 面,还比一般
8、的文 献资料更可贵,至少可以相互补充 嘛。我 这里说的不过是一个例 子。当然作 家文学 也不是 说没有历史价值和其 他方面 的学术价值,不 过 它没有象民间文学那样表现得广阔和直接。民间文学作为社会科 学 的一种可 贵 的资料一,它 所包含的内容是极其丰富 的。象 杭州西湖的各个风 景区,就有许多 故事,其 中济公的故事,作为传说看,它是一 种作品,但 对于 民间宗教 史来 说,它又何尝不是一 种重要的资 料?在 封建社会里,在半封建半殖民地的社会里,关于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的资料是很多的,但其他任何资料都没有象民间文 学所表现的 那样来得突出。象大家都熟 悉的长工与地 主 的 故 事,几乎 到
9、处都有。但在文人文 学里,表现两者之间的矛盾和斗争,就没有民间文 学那样来得大胆。作为 中国人民的思想 史 资料来 说,它的价 俏可能 要超 过作 家文 学。总之,不管从 哪一方 面来 看,民间文学 灼价值 是宝贵的。过去对于它灼不甭视,或者重视不 够,是 由于 阶级 的偏见,或 者是因为从 未接触,或者 是因为受 世俗的影响,或者 是因为对它研究不 够,由种种原因所造成。我 们今天是到了应 当完全改 变 的时 候 了。我们有义务去保存和发扬劳 动人民的文学,就是说,搜集、整理和研究劳 动人民世代所创作 的,具有非常宝 贵的学术史和思 想史价值的文 学创作。我们在民间文学 的搜集、整理和研究工
10、作方面,这 儿年来 出现了大好的形势。全国二十几个省市,几乎 都有民间文艺研究会,这是对于民闻文学进行 搜集、整 理和研究的领 导机构。这方面 的工作我们有比较 大的发展,出版了很多书,也 出版了许多理 论的东西,其中有不少是 中年、青年人的著作,这是 十 分可 喜的。在大学里,我们 的民问文 学课,虽然走 过了一 条 曲折 的道路,但 今天也有新的 发展。在建国之初,我们 就有人民口头创作课,到五十年代末,六十 年 代初,这个课 就被砍掉了,改为群众创作。重视群一众创 作当然 是好 事,但 却不能 代替民间文 学的理 论研究;到了后来,“四人 帮”横行 时期就更不要 说了。这个课,一 直到一
11、九七八年,教 育部才重 新把它列为中文 系 的课 程,同时列进 的还有儿童文学和民族文 学。这是教 育战 线上一个非常英 明的决定。经 过这几年的 努力,这门课很受 同学的 欢迎。这是很 好 的现象。据我所 知,在 全国各地,虽然从 教师的教学能 力和整个学术成就来讲,还 远远不 如古典 文学和汉 语,因为它中断 了一个长时期。大学里面教 师 也缺乏。但选民间文学课 的同学 却很 多,有的 学校达 到百分之八十至九十。这个课开 在 中文系,而别的系里的同学 也来选,这说明青年同学是欢迎这门课 的。有的地方 甚至 出现 次样的情况,几门课同时让同学选,而选得 最多的是民间文学。因此 别的课 的老
12、 师就说:“你 们的生 意怎么这样 好啊!”不 光是在天学 里,在社会上来讲,民间文学也 受到群 众的欢 迎。例 如 浙江 的 山海经 ,那虽然尔是纯粹的民间文 学刊物,但每一期都登 了很 多民j b j 文 学性质 的作l兄:。这个刊 物,不仅在木省 的 文学刊物 中发行量是最大的,在全国来讲,也是 不多见的。我们从前搞民间文学,印的 东西不到 一千份,而月.都是 送的,自己掏 腰包送的。当然 它不完全是民间 文学,还有民俗 的东西。但一个省级的刊 物能够 发行到 几十万份,而且还在不断 上升,这是 很值得我们 注意 的。这里,我要说 一个真实的 故事。前天,我们 住在 旅馆里,同来 的一位
13、同志照相机坏3 4杭州大学学报第3期了,要找一个地方修 理。省文 联的 一位同志找 到一个会修照相机的,请他 修理。他 答应很 快给他修,并且 保证一定修 好但他提 出一个条件,就是要 给他 最近 出的一本山海经,看,他不是要你三 块、五 块钱,而是妾你 给他山海 经看,因为在市_丘已 买不到这 嗽 说明,广 大的 人民群 众是怎样爱 看民间文学作品的啊!现在我们一般的文学刊 物,发行量有所 降低,这当然有种 种的原因,但是我 们民 传文学刊 物灼发行量,却不 断 在增长,刊物 也花增加,很多省在 出小 报,民间文 学、民俗学沟小报,因为它能够 大量 销售。当然我们 这些同志不 完 全是财 迷
14、,为的那 几个钱,而是为了推 广民间的东西,使人民多一点知识。我对这里的情况不 太熟 悉,听说这 里开民间文 学选修课,选的同志比较多,也经常下 去采风,并且有东西出版。这是非 常好的。这说明我们这 里 的同志也 同全国的民间文学工作者一道在努力,尽管每个人努 力多少不同,具体情况不一样,但 总的说 来,大家都在努力。五十 年前,我 们在这 里搞了巾国民俗学会,也出了 民间、月刊,印了一些 歌谣集子、故事集 子,也 发表了一些理论的东西,虽然那时候不象现在,但有些刊物的质量还是比较好 灼,在国 内国外都引起重视。现在国外 也在研究我们 的东 西,象日本、美国等。在美国就有 很 多美 籍华人在那
15、 里教中国文学,有的人对 中国民间文学就很重 视。最近有一个进出口公司搞了一个美国出版 物的目录,我随便翻 了一翻,就发 现其 中有我 仁在二十年代编印的民俗和民间文学著述的译品。在二十年代,那时 我比诸位还 年轻,不过二十岁左右。当时我们有些人,说得不好 听一点,是有点 儿胡闹,但 心里是诚恳的,对芳 动人民是比较俘敬 的,做这个工作 还是认真的,不过我们门基础 知识实在太 差 了,写门东西还很幼稚。就是这些幼稚的旧东西,国外 也已把它翻 译 成英 文了。当然,不 是说翻成 英文就怎么不得了,这 说明外国在 注 意我们闪东西。为什么外国要出版这些东西?这些东西不是学 术机 构 出版的,而是私
16、 商出版件。学术机构当然 也不 一 定出。私 商出版 他就 要拿出一 定的代价,假如 没有生 意乡他就不至于会出。这是商业的规律。他们印这 些东西,不 说有多 少盈利,但至少是不 赔本。不 赔本他才干嘛!这也一 证明在美国学 界,对 中国在这方面 所作出的一种 努力,哪怕很幼稚,那里也 还是有人要 看,愿 意看,而日.还不只是少数的几个学者在研究室里看,而是作为普通 的读 物在那 里卖。所以说,我 们在 这方 面 的事业是正义的这正 义的,不是政治上 的意义,而是在一般意义土讲。记录和保存千百万劳 动人灵的日头 创作,不使 之失传,并月_加 以发扬和研究,这是一项 神圣的工 作。我是 搞这 一行沟,价然希望这 一行 兴 旺起来,这 也是很 自然的。但我想,这种 民 间文 止学的学问,在伐们国家里应该得到发展因为 我们是由劳动人民当家作主的衬一会主义国家。从民问文学本身 的 价值来 讲,我们 也没有 理 由看不 起 它。现在有些大学,因为种种原因,还没有 开民间文 学课。但是很多大学 想开,由于没有师 资开不出来所以教 育 部考虑到这个因索,足这门课 的时候 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