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生构成看印尼汉语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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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从学生构成看印尼汉语教学宋燕坤本人受单位委派， 自1999年到2002年，赴印度尼西亚棉兰市从事华语教学。其间不仅在一线从事教学， 同时也兼做一些学校的管理工作。通过对两年教学实践的总结， 及对近年印尼汉语教学现状的调研， 本文试从学生构成这个侧面， 对印尼汉语教学的特点和存在问题谈谈自己的看法， 为今后印尼汉语教学提供参考。印度尼西亚是除中国大陆以外， 华人最多的国家。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 那里涉及到除宗教以外的、 有关中国文化的一切活动都被禁止， 汉语教学更是停滞了长达32年之久。近年来印尼国内的民主进程发展迅猛，对华人文化的全面解禁成为大势所趋， 汉语对印尼各个领域的影响日益凸显出来，

2、在印尼人心目中汉语已成为世界第二种最重要的语言， 加之绝大多数华人仍然保留着本民族的文化传统， 印尼的华文教学从此翻开了全新的一页：各地华文补习学校先后建立； 大学也纷纷开设汉语系； 政府已批准汉语教学纳入国民教育； 中印两国有关方面也开始合作制定统一的教学大纲。然而， 汉语教学毕竟中止了三十多年， 短暂热潮之后， 人们开始面对很多实际问题。一、目前印尼汉语教学概况自从印尼政府解除了对汉语教学的禁令以后， 华语教学蓬勃发展， 据不完全统计， 截止至2002年全印尼较有影响的汉语补习学校近百所， 接受过各种培训的教师1200人，从事汉语教学的不少于3000人。本人所在的棉兰市， 是印尼第四大城市

3、， 也是华人最为集中、 保持华人文化传统较好的地区。这里华人之间仍然保留着使用汉语方言交流的习惯， 他们把学习汉语看做是一种责任， 开办了不少补习学校， 原有的一些语言学校也纷纷增设汉语培训。目前来看， 教授汉语主要是通过补习学校来进行的。尽管有些大学和中小学先后恢复了汉语课程， 但是， 发展缓慢， 师资匮乏， 教学手段较为单一， 也没有统一的教学大纲作为指导， 课堂基本上是选择一套教材由老师随意教授。在印尼各类补习学校很多。因为中小学校多为二部制， 课余时间送孩子去补习是很正常的。所以， 现有的一些补习学校先后增设汉语补习。还有一些是新成立的专门的汉语补习学校。这些补习学校经营有道， 特别是

4、加入了新的经营理念， 注意对教师的选拔聘用和对教材的选择， 学校办得有声有色， 发展迅速。然而， 随着竞争的加剧， 大家对汉语补习的认知不断提高， 来自学生及学生家长对学校的要求也在不断提高， 如何提高教学水平和教学质量， 成为这类补习学校能否维持的关键。此外， 还有一些公益性的补习学校。海外华人通常都参加各类华人社团， 诸如宗亲会、 同乡会、 宗教社团等等。这些社团也捐资建立补习学校， 帮助会员子弟补习汉语， 有的规模还相当大， 但由于其公益性质制约了这类学校的发展。制约目前印尼汉语教学的发展主要有两72国家与地区汉语教学透视2004年第一期 （总第5期） 大因素， 一是师资， 二是教材。目

5、前从事汉语教学的教师平均年龄接近50岁， 在一线担当主力的大都是六七十岁的人， 他们很少有机会接触现代汉语， 不了解近年来汉语教学的发展， 教学上沿用多年前的教学方法。虽然这两年一些大学派出师资培训团培养了一些教师， 还有近几年来华留学回国的留学生参加到了汉语教学的队伍中， 但无论数量还是质量都远远不能满足印尼蓬勃发展的汉语教学的需要。目前， 针对印尼学生的教材可以说还没有看到。各学校所选用的教材来自以下几个渠道：1 大陆的各类对外汉语教材2 新加坡、 马来西亚的华文教材3 针对北美的华人、 华侨子弟的教材4 台湾教材5 数量很少的印尼本地教师编写的学习读本从以上情况分析， 可以说印尼汉语教学

6、正在蓬勃发展， 前景看好， 但却面临 “缺医少药 ”的困境。二、学生构成印尼是个多民族的国家， 就其学习汉语的人员构成来说， 华人子弟占74， 印尼裔占22， 阿拉伯裔学生接近4。笔者所在的学校是棉兰地区最大的汉语补习学校， 两年的时间来此补习的学生人数近千人， 但其中印尼原住民人数不足30人。由此可见， 印尼汉语教学的主要对象是华人子弟。1 依年龄， 学生可以分为以下几类：A 学龄前儿童：年龄在4岁半到7岁之间。所有的学生都懂印尼语， 而且可以使用一种汉语方言。这部分学生有的可以听懂一些汉语。从发展趋势来看， 儿童所占数量将越来越大， 因为家长们都意识到了语言要从小开始学， 而自己又没有能力

7、教孩子中文，所以只好把他们送到补习学校来受熏陶。B 在校学生：年龄在718岁之间。这部分学生的业余时间通常是被父母送到各类补习学校， 补习汉语只是他们补习的课程之一。这类学生已经熟练掌握了印尼语， 懂一些英语， 也会使用一种以上汉语方言。这样的学生在补习学生中占绝大部分。C18岁以上的年轻人：这部分学生所占比重接近三分之一， 他们绝大多数可以听懂一些普通话， 因为他们常看华文电影， 唱华语的歌曲， 这些都潜移默化地对他们汉语学习产生影响。由于没有受过专门的训练， 他们的汉语不系统、 不扎实， 缺少文化底蕴。D 还有一部分年龄较大的学生， 他们几乎都是从事和汉语有关的工作， 也有极少的一部分人怀

8、着对汉语的浓厚兴趣来参加补习的。这部分学生汉语水平相对较高， 受30多年禁止华文使用的影响较小， 大部分曾经在华文学校念到小学或者初中， 还有的念到高中。这部分人大多数还可以认汉字， 写短文。2 依学生入学时汉语水平， 可以分为以下几类：A 懂华文， 但对现代汉语接触少， 信心不足， 这部分人主要是45岁以上的华人。B 略懂华文， 汉语知识不系统， 问题不少， 表达有困难。主要是18岁45岁的华人， 还有一些生长在马来西亚或新加坡的儿童。C 不懂华文， 但可以使用印尼语和一种汉语方言。主要是中小学生和学龄前儿童，部分成人及非华裔印尼人。D 不懂华文， 也不懂汉语方言， 有志学习汉语的原住民，

9、他们几乎都不能坚持学到最后。82国外汉语教学动态2004年第一期 （总第5期） 由于教学对象的多样性、 独特性， 使得印尼的汉语教学不同于其他地区或国家， 对不同的教学对象应相应地采取不同的教学模式：1 针对使用汉语没有很大问题的学生：a对懂汉语的少年儿童：应参照国内的语文教学。b对已掌握汉语的成人：参照国内初中、 高中， 主要是教授文化知识。2 针对略懂一些汉语的学生：应采取印尼特有的教材和教学教法。3 针对没有任何汉语基础的学生：采用对外汉语教材和教学方法。三、难点所在要想尽快改变印尼汉语教学现状， 须解决好以下几个方面的问题：1 中文的运用极不规范， 相当混乱。就拿华人名字中的汉字来说，

10、 有些字从没见过，字典查不到， 由于发音的差别又不能确定是哪个字， 有些字就是老一辈人凭自己的理解生造出来的， 根本不存在。汉字的书写、 笔顺也较为混乱。文化差异造成对华文的理解和使用出现错误与偏差。汉语有些词语含义复杂， 用起来十分微妙， 比如成语、 俗语、 歇后语， 想要真正理解， 运用恰当， 非经过长期不断地积累，慢慢体会不可。在平时与华人的接触中， 我们发现绝大多数人选词表意和标准普通话有很大的差异， 很多是受港台甚至是英语表达方式的影响， 根本不去考虑词义的褒贬， 听了让人啼笑皆非。句子结构问题也很大， 习惯于把时间、 地点放在句子的最后， 比如我们说“你先吃吧”， 他们说成 “你吃

11、先哪”； 我们说“我回北京看家里人” ， 他们说成 “我看家里人回去北京”；“你在吗？ ”说成 “你有在吗？ ”； 把“我要买一所房子”说成 “我要买一个家 ”；“星期一、 星期二” 说成 “拜一、 拜二”；“付钱 ”说成“还钱” 或 “换钱 ”。这些大概主要是将印尼语及方言表达习惯不经意地带进了汉语中。随着中文的开禁， 商机无限， 各种媒体争先恐后地抢夺这碗金。一些广播电台开播的中文节目， 有的我甚至不能完全听懂他们在讲什么 （尤其是新闻节目） 。我曾对一家广播公司坦白地谈了我的看法， 他们有一个理由：“我们是从新加坡广播节目中学习来的， 当地人是可以听懂的。 ”简、 繁体字的问题更为突出，

12、 既有简体报纸， 也有繁体报纸， 还有的报纸简繁体同时使用， 排版混乱， 用字错误较多。有关部门还没有确定一种标准， 目前基本是一种混乱的局面。2 缺乏普通话的语言环境。30多年的华文禁令， 使印尼基本不存在汉语普通话的语言环境。在雅加达， 华人几乎不用汉语， 甚至很少使用福建话。棉兰所在的苏北省相对好些， 平时就是使用福建话交流， 普通话在日常生活中极少使用， 甚至那些学习普通话的学生， 除了在中文课上使用外， 连同学之间的相互交谈， 也还是用福建话或印尼语。这就造成了一种状况：学生学了普通话， 没有实际操练的场合和对象， 有人可能在家里天天讲华语 （严格地说应是非标准的华语） ， 到了社会

13、上就不敢开口， 说不出来， 实际效果比较差。3 教学方法陈旧， 教学不够规范， 缺乏针对印尼社会背景的现代汉语教学理论的指导。目前的中文教学大多在补习学校和家庭教师处进行， 处于刚刚起步的状态， 经验不足， 教学水平参差不齐。教学没有教学大纲， 教材较陈旧， 辅助材料不够完备， 没有针对性。因此， 现在急需制定出科学合理的课程标准， 引进先进的汉语教学理念， 创造出一套适合印尼华人学习普通话的行之有效的教学方法。4 管理不科学， 教学效果欠佳。有的补习学校出于经济的考虑， 把不同年龄、 不同程度的学生编在一个班里， 有的一个班五六个92国家与地区汉语教学透视2004年第一期 （总第5期） 人却

14、有三个程度， 教学效果可想而知。教材选择也不注意年龄特点。有些学生， 年龄很小， 十分聪明， 在初学时进步很快， 随着教学内容的深入， 有的渐渐跟不上本班的进度， 这些都是因为管理不科学出现的问题。四、几点建议1 加快印尼汉语教学的发展首先应该建立交流机制中印两国各大学之间的交流不应停留在表面上， 应该在更深层次上加强合作。我们的教师应该深入印尼教学第一线， 手把手地带印尼本地的年轻教师， 帮助他们建立一套行之有效的教学模式， 逐步提高印尼本地教师的教学水平， 与当地教师合作编写适合当地的教材。同时应尽快制定统一的华文教学标准， 及相应理论作指导， 使这一领域的参与者具有方向感， 结束徘徊不前

15、的局面， 引领办学者少走弯路， 保持办学热情。这需要得到国家汉办以及印尼有关当局的大力支持与参与。2 尽早编写适合本地的教材没有合适的教材， 不仅增加了教师的备课量， 还使教学不流畅， 随意性的教学内容过多， 教学效果难以把握， 学生学习华文会走许多的弯路。因此， 编写一套符合华语规律， 满足多数人的要求， 尊重社会、 政治、 信仰和习俗的华文教材是当务之急。只有编写出一套影响较大的教材才能在标准化、 规范化方面起到一定的作用， 尽早结束当前混乱的局面。3 创建良好的语言环境公共传媒方面应逐渐采取统一的标准，改善大环境的杂乱状况。在课堂上要加强学生的中文操练， 多给学生听说的机会。可以举办有一

16、定规模的中文演讲、 作文、 讲故事比赛； 举办中国文化系列讲座， 开展中国书法绘画欣赏、 中国电影观摩、 中国传统手工艺展示等活动； 甚至可以推出饮食文化系列， 还可以组织旅游教学等等。这些活动形式多样， 活泼有趣， 实用性强， 可以吸引社会各个阶层人士参加。4 积极探索未来发展模式印尼汉语教学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仍然会以补习学校唱主角为其特点， 要想迅速提高教学水平， 提高补习学校的教学水平至关重要。印尼各大学持续培养汉语人才尚需时日。纳入国民教育的汉语教学， 只会停留在基础教育上。我国国内有关大学在同印尼各大院校的合作的同时， 也应加强同各类补习学校的合作。目前， 国内只有一两所大学在印尼投入较多， 这么大的需求只依靠少数几所院校、 机构显然是不够的。探索两国院校之间的合作也是很有潜力的。印尼汉语教学如果发展到一定的高度，应该尝试把我国国内基础语言培训班转至海外发展， 解决国内汉语初级班的占用老师多，费用高， 交流不便等问题。笔者所接触到的一些补习学校也有这方面的愿望。这样海外学生在来中国之前解决一些语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