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师事务所合并与审计质量_基于德勤华永和中瑞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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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1年 1月第 1期 (总第 265期 )Econo m ic Issues in ChinaJan . , 2011No . 1 收稿日期: 2010- 10- 26基金项目: 本文获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 (基金号: 71072043)和江苏省高校哲学社科学研究重点项目 (项目号: 2010ZDI XM 025)资助。感谢匿名审稿人的建设性建议, 以及美国 Northeastern University管理学院助理教授 X iaotao K elvin L iu博士的帮助。作者简介: 李明辉, 南京大学商学院计学系、 中国审计研究中心教授、 博士。计师事务所合并与审计质量) 基于德勤

2、华永和中瑞岳华起合并案的研究李明辉南京大学 南京 210093内容提要: 近年来, 我国计师事务所出现了数次合并高潮。合并直接提高了相关计师事务所的规模。根据现有理论, 计师事务所规模的扩大有助于提高审计质量。那么, 在我国, 合并是否提高相关事务所的审计质量呢? 本文以 2005年德勤华永与北京天健及深圳天健信德合并案、 2008年中瑞华恒信与岳华合并案为对象, 检验事务所合并前后审计质量的变化, 结果发现, 就这个合并案来说, 事务所合并并不意味着审计质量的提高。对中瑞岳华合并案而言, 在合并后, 其审计质量甚至有所下降。此外, 原先规模较小事务所审计质量能够得到更大提升的假说也未得到支持

3、。关键词: 计师事务所; 合并; 审计质量一、 引 言合并是计师事务所实现规模扩张的重要途径。如安永、 毕马威这样的国际性大事务所都是在经历了数十次的合并之后才发展到今天的规模的。近年来, 我国注册计师行业也出现了数次合并浪潮, 尤其是, 2007年中国注册计师协极力推动计师事务所/ 做大做强 0后, 本土事务所之间的合并案此起彼伏。计师事务所合并不仅意味着其规模的扩大, 而且对整个审计市场生态产生重大影响, 如计师事务所合并是否损害审计市场的公平竞争、 是否降低审计成本、 提高审计的效率和质量, 成为各国监管者和学术界共同关注的重要话题。然而, 目前关于事务所合并对审计质量的影响的研究尚不够

4、充分。基于这一考虑, 本文以 2005年全球/ 四大 0计师事务所之一的德勤华永与北京天健及深圳天健信德合并成为新的德勤华永、 2008年中瑞华恒信与岳华计师事务所合并成为本土第一大所) ) 中瑞岳华计师事务所起合并案为研究对象, 检验事务所合并后审计质量是否得到提升。#98#本文的贡献在于对我国计师事务所合并对审计质量的影响进行了实证检验, 这不仅可以为事务所合并与审计质量之间的关系提供经验证据, 而且可以进一步检验在中国这样的新兴市场中事务所规模的扩大是否意味着审计质量的提高。本文的创新主要包括: ( 1)利用德勤华永合并案和中瑞岳华合并案这个具有典型意义的事务所合并案, 对事务所合并对审

5、计质量的影响进行了实证检验;( 2)在样本的选择上, 避免选择发生多次合并的事务所, 从而可以更加清洁地检验某次合并的影响;( 3)对参与合并的不同规模的事务所合并前后审计质量变化的差异进行了检验。二、 文献回顾(一 )现有文献回顾 DeAngelo( 1981)认为事务所规模与审计质量存在正相关。西方许多经验研究也发现事务所规模与审计质量之间存在显著正向关系的证据。通过合并, 计师事务所的规模迅速提高了, 那么, 这种 合并是否导致审计质量的提升呢?Penney( 1961)对被合并的地方性事务所合伙人访谈后发现, 多数合伙人认为合并后其审计质量并不有提高, 合并更多地只是提高管理咨询服务的

6、质量和范围。GAO( 2003a)对现有关于审计质量的文献回顾后指出, 现有研究几乎没有发现支持事务所合并与审计费用、 审计质量和审计师独立性之间存在联系的经验证据。GAO( 2003b)对 159位大型公众公司人员调查后发现, 多数被访者认为事务所合并对审计质量或审计独立性仅有很少或没有影响。不过, 也有一些研究发现, 事务所合并确实提高其审计质量。如我国台湾地区学者 Wang et al( 2008)对 2000年台湾地区属于/五大0的致远计师事务所 (即安永 )与属于 /非五大0的荣聪联合计师事务所之间的合并案研究后发现, 上述家事务所合并后, 其客户的操控性应计数的确有所降低, 因此,

7、 合并能提升审计质量, 并且, 荣聪计师事务所审计质量的提升幅度更大。林宗辉和戚务君 ( 2007)发现, 台湾地区勤业与众信家事务所合并后, 其客户的操控性应计项目显著下降, 盈余反应系数显著提高。不过, 同样是对台湾地区计师事务所合并的研究, 一些学者却并未发现事务所合并提升审计质量。如吴清在和曾玉琦 ( 2008)以台 湾地区最近三次计师事务所合并为研究事件, 并以持续经营审计意见作为审计独立性的替代变量,来探讨计师事务所合并对审计独立性的影响。结果未发现有一致的证据显示计师事务所合并后审计独立性有显著的提高, 而规模较小的事务所在合并之后审计独立性的提高幅度更高的推论, 也未获得支持。

8、Chan andW u( 2009) 则发现, 事务所合并是否提高审计质量, 与合并的具体特征有关。他们将事务所合并分为种: 一种是同时具有证券从业资格的事务所之间的合并, 这种合并可以提高事务所的累计在险准租, 另一种则是具有证券从业资格事务所与非证券从业资格事务所之间的合并,这种合并不导致累计在险准租的变动。在对中国 1999) 2006年间事务所合并的数据研究后, 他们发现, 只有第一类合并提高审计质量 (以非标准审计意见度量 ), 并且, 在第一类合并中, 出具非标意见的倾向与累计在险准租的提高幅度显著正相关。在国内学者中, 李眺 ( 2003)从产业组织的角度分析了审计市场的合并行为

9、对审计质量和社福 利的影响, 并认为, 合并有助于事务所降低成本, 但其并未就事务所合并与审计质量之间的关系进行实证检验。刘成立 ( 2008)在对事务所规模与审计质量的文献进行回顾后指出, 我国政策主导型的计师事务所合并并未真正提高审计质量, 但其同样未进行实证分析, 因而只是主观猜测。近年来, 随着我国计师事务所合并高潮的到来, 一些学者开始对事务所合并与审计质量之间的关系进行实证检验。如曾亚敏和张俊生 ( 2010)对我国 2006年以来 8起计师事务所合并案研究后发现, 事务所合并后客户的可操控性应计显著下降, 盈余反应系数显著提高, 因此认为事务所合并有助于提高审计质量。#99#(二

10、 )对现有研究的总结与评价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 关于计师事务所合并与审计质量之间关系的实证检验还不够充分, 结论也很不一致。另外, 对于我国事务所规模与审计质量之间是否存在显著的正向关系, 现有研究的结论也不一致。基于上述考虑, 本文以我国近年发生的起典型的事务所合并案为对象, 检验计师事务所合并后审计质量是否有所提升, 以期丰富转型经济下计师事务所合并的经济后果的文献, 并进一步丰富我国计师事务所规模与审计质量之间关系的研究。本文与曾亚敏和张俊生 ( 2010)的研究不同之处主要在于, 本文是以起典型案例为对象进行研究, 同时也避免了考察期内发生多次合并的影响, 此外, 曾亚敏和张俊生 (

11、2010)也没有对参与合并的事务所审计质量变化的差异进行检验。三、 制度背景(一 )我国的计师事务所合并浪潮我国本土计师事务所先后经历了三次合并浪潮: 第一次是 1998) 1999年, 脱钩改制后成为独立法人的国内计师事务所开始通过合并走规模化发展的道路。第二次是 2000年证券从业资格计师事务所的合并浪潮。该年 3月, 财政部发布了5计师事务所扩大规模若干问题的指导意见6、5计师事务所合并审批管理暂行办法6等文件, 鼓励和引导计师事务所通过合并扩大规模以适应我国证券、 金融市场和大型国有企业审计对事务所规模化发展的需求, 从而掀起了一股事务所合并浪潮。第三次则是 2007年以来的事务所合并

12、高潮。2007年 5月 26日, 中国注册计师协发布5关于推动计师事务所做大做强的意见6, 提出 /积极支持事务所在依法、 自愿、 协商的基础上进行合并0。受上述文件的指引以及事务所自身生存发展的需要, 国内很快掀起新一轮的事务所合并高潮。随着我国计市场的开放, /四大 0近年也加快了在中国的扩张速度。与中国本土所进行合并, 成为其实现低成本迅速扩张的重要途径。2001年, 安永与上海大华计师事务所合并成为安永大华 计师事务所, 成为 /四大0合并中国本土所的开端。 2005年 3月 19日, 德勤宣布并入北京天健计师事务所, 双方于 6月 1日进行了业务及人员的全面合并。 2005年 8月

13、4日, 德勤再次宣布并入深圳天健信德计师事务所。(二 )我国计师事务所合并的特殊动因概括而言, 我国本土计师事务所合并的动因主要包括: 达到不断提高的相关准入门槛 (如证券期货资格、 H 股审计资格 ); 通过合并当地事务所以进入其他地域审计市场; 扩大规模以提高自身竞争力、 扩大市场份额; 等等。但值得注意的是, 在我国本土计师事务所合并进程中, 政府以及实质上由政府主导的注协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2000年事务所为达到准入门槛而进行的合并并非完全的市场化行为, 而是由政府监管标准改变推动的半市场化行为; 2007年以来的合并浪潮同样既有事务所自愿因素, 也存在一定的政府部门推动因素。例如,

14、2009年, 大信、 万隆亚洲、 京都天华、 利安达、 浙江天健东方、 天健光华、 信永中和、 中审亚太等多家事务所进行合并, 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达到 / 计师事务所从事 H 股企业审计业务试点工作方案0对事务所规模的门槛要求而被迫通过合并迅速扩大规模。此外,近年来, 财政部和中注协官员也在不同场合强调推动我国计师事务所通过合并 /做大做强 0。因此, 我国计师事务所合并的动因既包括市场化的动因, 也包括行政化的动因, 后者的影响甚至可能超过前者, 这与西方计师事务所主要基于市场化原因进行合并有着本质的不同。合并动因的差异, 决定我国计师事务所合并的效果可能也与西方 (包括我国台湾地区 )不同。

15、不过, 作为国际/ 四大 0之一的德勤华永并购我国天健系下家事务所, 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实现其在中国的扩张, 这与我国本土所之间的合并有所不同。本文对德勤华永合并案以及中瑞岳华合并案这个具有典型意义的案例进行研究, 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看出不同合并动因之下合并后果的差异。#100#四、 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说(一 )事务所合并对审计质量的影响 根据 DeAngelo( 1981)的经典定义, 审计质量取决于审计师的专业胜任能力和独立性方面。而计师事务所合并, 既可以提高事务所发现问题的能力, 也可以提高报告问题的能力。具体而言, 事 务所合并可以从以下方面对审计质量产生影响: ( 1)通过合并, 事务所

16、扩大了规模以及与之相关的 /准租 0, 从而可以提高事务所的独立性。DeAngelo( 1981)认为, 以客户数量衡量的审计师规模越大, 其赚 取的/准租0就越高, 审计师发生机主义来迎合某个客户的要求的动力越低, 审计独立性和审计质量因而越高。西方大量的实证研究也发现, 事务所的规模与其审计质量之间存在正向关联。事务所合 并后, 其从业人数、 资本规模将迅速得到提升, 并且, 由于规模和声誉的提升, 合并后的事务所更能吸引新的客户, 这将导致事务所总的准租的提高以及对特定客户依赖度的降低, 从而可以提高事务所的 独立性, 进而有助于提高审计质量。 ( 2)内部制衡机制。事务所合并后, 原先来自于不同事务所的合伙人之间可能形成一种内部制衡, 以维护整个新事务所的声誉和整体利益, 从而有利于保证事务所的执业质量。 ( 3)合并所产生的规模效应有助于事务所提高审计效率、 降低审计成本, 从而提高其发 现被审计单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