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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冰山原则”与乞力马扎罗的雪的叙事艺术摘 要：海明威和他的叙事艺术都是世界文学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他的叙事风格和叙事技巧更是使 他获得诺贝尔奖的重要因素之一。他的“冰山原则”是叙事学理论用于具体文学创作上不可忽视一部分。 本文主要通过对海明威的乞力马扎罗的雪这一篇短篇小说中的叙事艺术的分析，浅谈他的冰山理论 在其具体创作中的运用。关键词：“冰山原则” ；对话；叙事视角；叙事话语无论是在美国还是世界的文学史上，欧内斯特海明威都是一位著名的作家。谈到海明威，大家第一 反映多是想到他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老人与海 ，让他声名鹊起的太阳照常升起以及他的巅峰之作 永别了武器这三部长篇小说，但他在中短篇小说上
2、的成就同样令人瞩目。杰克逊本森（Benson, Jackson）评价道：“海明威的短篇小说的影响可以与其长篇小说想媲美，这是罕见的现象，因为那个时 代把长篇小说视为主要的文学作品，而短篇小说的地位处于边缘，被视为练笔时的副产品。 ”使海明威著称于世的便是他杰出的叙事技巧与文体风格。海明威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颁奖词就是 “由于他精通现代叙事艺术，突出表现在其近作老人与海 ，同时也由于他对现代文体的影响。 ”他的 叙事艺术最突出的便是他的“冰山原则”的界定与运用。众所周知，海明威的冰山理论是他写作手法中 最著名的理论。他在午后之死中提出：“如果一位散文作家对于他想写的东西心中有数，那么他可 以省略他
3、所知道的东西，读者呢，只要作者写的真实，会强烈地感觉到他所省略的地方，好像作者已经 写了出来。冰山在海里移动很庄严宏伟，这是因为它只有八分之一露出水面上。 ”通过对乞力马扎罗 的雪中冰山原则的体现来讨论海明威的叙事技巧。一，对话的大量运用海明威的冰山原则体现在具体文本中，最显著的特征就是对话手法的运用。海明威的文体风格独具 魅力，因为他早年从事新闻记者工作，练就了简约干练的文体风格，在从事小说创作后，他还是提倡简 练的电报体写作风格。他的小说使用的是最普通的词和日常用语，摒弃了空洞的辞藻。对话属于“纯模 仿” ，它记录真实生活中人物的交谈情景，这把模仿语推向极端，彻底抹去叙述的痕迹，使叙述者完
4、全让 位于人物，把发言权全部交给了人物，并使他占据前台，即是叙述者不介入叙事，而且让人物自己展示。 这种叙事方式的效果与其描述对象的距离非常接近，近乎等于零。其展示的叙事信息是细致而微的。在海明威的作品里，对话往往占有很大的篇幅，象在他的小说杀人者中，全文很多都是对话成 分。更有甚者，他的白象式的群山中，通篇都是对话。这些无不引人遐想，以试图寻找到他所要暗 藏的八分之七。同样，在乞力马扎罗的雪中，对话也占有很大的比重，全文通篇共有长短对话十六 个，这其中有哈里和海伦的对话，有海伦与黑人男仆莫洛的对话，以及哈里想象中的与飞行驾驶员康普 顿的对话、等等。通过这些对话，我们可以从中找出人物关系，分析
5、出人物的性格特点和文章的主题。 作者这样的运用能使一件平淡的小事凸显出不凡的魅力，能引发读者阅读的兴趣。在这些对话中，叙述 者的聚焦仅仅于人物外部，通过人物之间的对话加以展示，也就是卢伯克所谓的“故事讲述了自己” 。 乞力马扎罗的雪中很少使用导入词，一个对话中只偶见一两个，而且一句话单独成节，这起到了很 逼真的艺术效果。就像林疑今在永别了，武器的评述引信中所说：“海明威的作品的对话，虽然是 电文式，却更为正确客观，朴素自然而且亲切感人。 ”二，独特的叙事视角本文的叙事视角也是它所具有的独特魅力的地方。叙事学关于叙事视角的讨论与划分有很多，弗里 德曼（N.Friedman）在小说中的视角一文中提
6、出了最详尽的一种划分。他区分了八种不同类型，分 别是：编辑性的全知、中性的全知、第一人称见证人叙述、第一人称主人公叙述、多重选择性的全知、 选择性全知、戏剧方式和摄像方式。热奈特在叙事话语中对弗氏的八分法进行了归纳和简化，提出了三分法：零聚焦、内聚焦、外聚焦。在这里他以更为抽象的“聚焦”一词取代了“视角”一词。 在乞力马扎罗的雪中，海明威在他的写作风格中，完美的融合了前两种聚焦方式，并通过了各种视 角间的相互切换，很好的向我们展示了主人公哈里这一饱满的艺术形象。首先，在文章的开篇，作者运用了零聚焦的手法，以上帝式的全知视角向我们展示了一个圣洁，冷 峻的乞力马扎罗山貌：乞力马扎罗是一座海拔一万九
7、千七百一十英尺的长年积雪的高山，据说它是非洲最高的一座山。西 高峰叫马塞人的“鄂阿奇鄂阿伊” ，即上帝的庙殿。在西高峰的近旁，有一具已经风干冻僵的豹子的尸 体。豹子到这样高寒的地方来寻找什么，没有人作过解释。在这个零聚焦的开篇段里，作者向我们展示了一具风干冻僵的豹子尸体，并说无人解释豹子所要寻 找之物，而在接下来的文本中，便有了一个以内聚焦的方式展示的关于豹子的对话：“奇怪的是它一点也不痛， ”他说。 “你知道，开始的时候它就是这样。 ”“真是这样吗？”“千真万确。可我感到非常抱歉，这股气味准叫你受不了啦。 ”“别这么说！请你别这么说。 ”“你瞧那些鸟儿， ”他说。 “到底是这儿的风景，还是我
8、这股气味吸引了它们？”这段对话语言精简，向我们展现了主人公的心理，如没有找到豹子寻找之物，而主人公却知道它的 感触“它一点也不痛” 。还有那吸引鸟儿的气味是什么，作者在此没有解释，这引起了读者的很多悬念。随着对话和故事情节的进一步展开，叙述者渐渐将聚焦的重点转移到了主人公哈里的视角叙事，第 三人称的有限视角叙事，即固定式内聚焦模式。 乞力马扎罗的雪中作者重点运用了“内聚焦”中的“固定式内聚焦”模式（即弗里德曼所说的 “选择性的全知”视角） ，其基本特征是“叙述声音与叙述眼光不再统一于叙述者，而是分别存在于故事 外的叙述者与故事内的聚焦人物” ， “叙述者一方面尽量专用聚焦人物的眼光观察事物，一
9、方面又保留了 第三人称指涉聚焦人物以及对其进行一定描写的自由” 。在本文中，除了对话以及有限的对非洲草原的景色和人物描写外，大部分是以聚焦人物的经验视角 或正在经历事件时的视角叙事，通过哈里的意识流活动和内心独白的参插，向读者展现出了作者隐藏于 冰山下的部分。三，独特的叙事话语本文中的话语模式也是独具特点的，这也是海明威的冰山理论的一个重要的体现方式。关于人物话 语的不同表达方式早在古希腊就有人注意了。在柏拉图的共和国第三卷中，苏格拉底区分了“模仿” 和“讲述”两种方式，这大致相当于后来的直接引语和间接引语。本世纪以来，出现了诸多关于此的讨 论，其中英国批评家佩奇将小说中的人物话语表达方式分为
10、八种：直接引语、被遮盖的引语、间接引语、 “平行的”间接引语、 “带特色的”间接引语、自由直接引语、自由间接引语、从间接引语“滑入”直接 引语。而英国的文体学家利奇和肖特在其基础上发展为：言语行为的叙述体、间接引语、自由间接引语、 直接引语、自由直接引语五种。（P272-P276）在乞力马扎罗的雪中，利奇、肖特发展出的话语模式后四种话语方式作者都有用到。而且作者 运用他独特的话语技巧使文章独具魅力。在这里，我重点选择自由直接引语和自由间接引语这两种话语 方式对其进行解读。（一） ，自由直接引语自由直接引语这一形势仍“原本”记录人物话语，但它不带引导页不带引述句，故比直接引语“自 由” 。利奇和
11、肖特认为也可以把仅省略引号或仅省略引述句的表达形式称为“自由直接引语” 。 （P274）这是叙述干预最轻，叙事距离最近的一种形式，由于没有叙述语境的压力，它使作者能自由 地表现人物话语的内涵，风格和语气，使读者能在无任何准备的情况下，直接接触人物的“原话” 。 （P283）在乞力马扎罗的雪中，有大量这样的实例，如：谈到哈里回忆起战争的残酷，想到那个“投弹官威廉逊” ，想起他死前的呐喊：打死我，哈里。看在上帝的份上，打死我。还有哈里在回顾和反省他的人生后自嘲的话：他的一生都是出卖生命力，不管是以这种形式或者那种形式。而当你并不十分钟情的时候，你越是 看重金钱。此外，与直接引语相比，自由直接引语更
12、适于表达潜意识的心理活动，如文中：咱们干什么，都是注定了的，他想。不管你是干什么过活的，这就是你的才能所在。我对死越来越感到厌倦，就跟我对其他一切东西都感到厌倦一样，他想。作者通过对自由直接引语的运用，生动而细腻地向读者展示了哈里的感触，临死前对人生的悔恨， 对死亡的无奈以及深深的倦怠之情。真实自然，引人深省。意识流小说的写作多采用这种手法。（二） ，自由间接引语自由间接引语是小说中人物话语的重要表达方式之一，在表达人物思想时，主要表达人物的冥想， 表现人物在特定环境下所产生的细腻、复杂、变化多端的内心活动。这种形式在人称和时态上与正规的 间接引语一致，但它不带引导句，转述语本身为独立的句子。
13、因摆脱了引导句，受叙述语境的压力较小， 这一形式常常保留体现人物主体意识的语言成分，如疑问句或感叹句式、不完整的句子、口语化或带有 感情色彩的语言成分，以及原话中的时间、地点状语等。（P273-P274）与其他话语形式相比，自由间 接引语具有：能有效地表达讥讽或诙谐的效果；增强同情感；增强语意密度；兼间接引语与直接引语之 长等优势。（P291-P299）在本文中，自由间接引语也多次用到，如：现在他再也不能把原来打算留到将来写作的题材写出来了，他本想等到自己有足够的了解以后才动 笔，这样可以写得好一些。可是关于这些，他连一行字都没有写；不，他从来没有写过巴黎。没有写过他喜爱的那个巴黎。可是其余那
14、些他从来没有写过的东西又是 如何呢？文中多次谈到“没有写” ，自从哈里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便想起了很多他打算留到将来再写作的素材， 想到自己要等到有足够了解了再动笔，可是死神已经不允许他再写，于是他想起一件便否定一件，就像 是对他一生生活经历的总结，在不断地想起与否定中他回顾了一生中最有意义的片段，这其中藏着沉痛 的不甘和悔恨。类似“没有写” ， “不会写” ， “没有写过” ， “不能写”或者相同意思之类的话语，在文中 出现了十五次之多，而这些通过自由间接引语展现的句子，让我们能深切体会到哈里沉痛的悔恨与悲哀。在哈里思考是什么毁了他的才能和生活时，他责怪女人和金钱，接着又很快否定这一切，认为是
15、自 己毁了自己，而自由间接引语向我们展示了他这是得复杂的心理活动：自从他的右腿开始生坏疽以来，他就不觉得痛，随着疼痛的消失，恐惧也消失了，他现在感到的只 是一种强烈的厌倦和愤怒这不是她的过错，他来到她身边的时候，他已经完了。废话，是他自己毁了自己的才能。他虽然有才能，但是因为弃而不用，因为出卖了自己，也出卖了自己所信仰的一切，因为酗酒过度 而磨钝了敏锐的感觉，因为懒散，因为怠惰，因为势利，因为傲慢和偏见，因为其他种种缘故，他毁灭 了自己的才能。他认为他们是一种特殊的富有魅力的族类，等到他发现他们并非如此，他就毁了，正好象任何其他 事物把他毁了一样。文中的自由间接引语不仅保留了主人公哈里的主体意
16、识，而且巧妙地表达出叙述者的隐形评价，叙 述者与哈里的观点融为一体，激起了读者的共鸣，大大增加了语意密度与读者的同情感。参考文献：1，海明威：乞力马扎罗的雪 ，汤永宽，陈良延等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2，申丹：叙述学与小说文体学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3，罗刚：叙事学导论M.云南：云南人民出版社,1995.4，谭君强：叙述学导论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8.5，马尔科姆麦考利：海明威，这头老狮子C.世界文学年卷期,1979.6，崔道怡：“冰山理论”：对话与潜对话M.北京：工人出版社,1986.7，海明威：永别了，武器引言M.林疑今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9.本文来源于 CSSCI 学术论文网:http:/ 全文阅读链接：htt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