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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女人和哲学女人和哲学作者：周国平作者：周国平“女人搞哲学，对于女人和哲学两方面都是损害。女人搞哲学，对于女人和哲学两方面都是损害。“ 这是我的一则随感中的话，发表以后，招来好些抗议。有人责备我受了蔑这是我的一则随感中的话，发表以后，招来好些抗议。有人责备我受了蔑 视女人的叔本华、尼采的影响，这未免冤枉。这则随感写在我读叔本华、尼采视女人的叔本华、尼采的影响，这未免冤枉。这则随感写在我读叔本华、尼采 之前，发明权当属我。况且我的出发点绝非蔑视女人，我在这则随感中接着写之前，发明权当属我。况且我的出发点绝非蔑视女人，我在这则随感中接着写 的那句确是真心话：的那句确是真心话：“老天知道，我这样说，是
2、因为我多么爱女人，也多么爱哲老天知道，我这样说，是因为我多么爱女人，也多么爱哲 学学!“ 我从来不认为女人与智慧无缘。据我所见，有的女人的智慧足以使多数男我从来不认为女人与智慧无缘。据我所见，有的女人的智慧足以使多数男 人黯然失色。从总体上看，女性的智慧也决不在男性之下，只是特点不同罢了。人黯然失色。从总体上看，女性的智慧也决不在男性之下，只是特点不同罢了。 连叔本华也不能不承认，女性在感性和直觉方面远胜于男性。不过，他出于哲连叔本华也不能不承认，女性在感性和直觉方面远胜于男性。不过，他出于哲 学偏见，视感性为低级阶段，因而讥笑女人是长不大的孩子，说她们的精神发学偏见，视感性为低级阶段，因而讥
3、笑女人是长不大的孩子，说她们的精神发 育育“介于男性成人和小孩之间介于男性成人和小孩之间“。我却相反，我是把直觉看得比逻辑更宝贵的，。我却相反，我是把直觉看得比逻辑更宝贵的， 所以对女性的智慧反而有所偏爱。在男人身上，理性的成熟每每以感性的退化所以对女性的智慧反而有所偏爱。在男人身上，理性的成熟每每以感性的退化 为代价。这种情形在女人身上较少发生，实在是值得庆幸的。为代价。这种情形在女人身上较少发生，实在是值得庆幸的。 就关心的领域而言，女性智慧是一种尘世的智慧，实际生活的智慧。女人就关心的领域而言，女性智慧是一种尘世的智慧，实际生活的智慧。女人 不像男人那样好作形而上学的沉思。弥尔顿说：男人
4、直接和上帝相通，女人必不像男人那样好作形而上学的沉思。弥尔顿说：男人直接和上帝相通，女人必 须通过男人才能和上帝相通。依我看，对于女人，这并非一个缺点。一个人离须通过男人才能和上帝相通。依我看，对于女人，这并非一个缺点。一个人离 上帝太近，便不容易在人世间扎下根来。男人寻找上帝，到头来不免落空。女上帝太近，便不容易在人世间扎下根来。男人寻找上帝，到头来不免落空。女 人寻找一个带着上帝的影子的男人，多少还有几分把握。当男人为死后的永生人寻找一个带着上帝的影子的男人，多少还有几分把握。当男人为死后的永生 或虚无这类问题苦恼时，女人把温暖的乳汁送进孩子的身体，为人类生命的延或虚无这类问题苦恼时，女人
5、把温暖的乳汁送进孩子的身体，为人类生命的延 续做着实在的贡献。林语堂说过一句很贴切的话：续做着实在的贡献。林语堂说过一句很贴切的话：“男子只懂得人生哲学，女子男子只懂得人生哲学，女子 却懂得人生。却懂得人生。“如果世上只有大而无当的男性智慧，没有体贴入微的女性智慧，如果世上只有大而无当的男性智慧，没有体贴入微的女性智慧， 世界不知会多么荒凉。高尔基揶揄说：世界不知会多么荒凉。高尔基揶揄说：“上帝创造了一个这么坏的世界，因为他上帝创造了一个这么坏的世界，因为他 是一个独身者。是一个独身者。“我想，好在这个独身者尚解风情，除男人外还创造了另一个性我想，好在这个独身者尚解风情，除男人外还创造了另一个
6、性 别，使得这个世界毕竟不算太坏。别，使得这个世界毕竟不算太坏。 事实上，多数女人出于天性就不喜欢哲学。喜欢哲学的女人，也许有一个事实上，多数女人出于天性就不喜欢哲学。喜欢哲学的女人，也许有一个 聪明的头脑，想从哲学求进一步的训练；也许有一颗痛苦的灵魂，想从哲学找聪明的头脑，想从哲学求进一步的训练；也许有一颗痛苦的灵魂，想从哲学找 解脱的出路。可惜的是，在多数情形下，学了哲学，头脑变得复杂、抽象也就解脱的出路。可惜的是，在多数情形下，学了哲学，头脑变得复杂、抽象也就 是不聪明了；灵魂愈加深刻、绝望也就是更痛苦了。看到一个聪慧的女子陷入是不聪明了；灵魂愈加深刻、绝望也就是更痛苦了。看到一个聪慧的
7、女子陷入 概念思辨的迷宫，说着费解的话，我不免心酸。看到一个可爱的女子登上形而概念思辨的迷宫，说着费解的话，我不免心酸。看到一个可爱的女子登上形而 上学的悬崖，对着深渊落泪，我不禁心疼。坏的哲学使人枯燥，好的哲学使人上学的悬崖，对着深渊落泪，我不禁心疼。坏的哲学使人枯燥，好的哲学使人 痛苦，两者都损害女性的美。我反对女人搞哲学，实出于一种怜香惜玉之心。痛苦，两者都损害女性的美。我反对女人搞哲学，实出于一种怜香惜玉之心。 翻开历史，有女人而成为大诗人的，却找不到一例名垂史册的女哲人，这翻开历史，有女人而成为大诗人的，却找不到一例名垂史册的女哲人，这 并非偶然。女人学哲学古已有之，毕达哥拉斯、柏拉
8、图、伊壁鸠鲁都招收过女并非偶然。女人学哲学古已有之，毕达哥拉斯、柏拉图、伊壁鸠鲁都招收过女 学生，成绩如何，则不可考。从现代的例子看，波伏瓦、苏珊学生，成绩如何，则不可考。从现代的例子看，波伏瓦、苏珊朗格、克莉斯朗格、克莉斯 蒂娃等人的哲学建树表明，女人即使不能成为哲学的伟人，至少可以成为哲学蒂娃等人的哲学建树表明，女人即使不能成为哲学的伟人，至少可以成为哲学 的能者。那么，女人怎么损害哲学啦的能者。那么，女人怎么损害哲学啦?这个问题真把我问住了。的确，若以伟人这个问题真把我问住了。的确，若以伟人 的标准衡量，除极个别如海德格尔者，一般男人也无资格问津哲学。若不是，的标准衡量，除极个别如海德格尔者，一般男人也无资格问津哲学。若不是， 则女人也不妨从事哲学研究。女人把自己的直觉、情感、务实精神带入哲学，则女人也不妨从事哲学研究。女人把自己的直觉、情感、务实精神带入哲学， 或许会使哲学变得更好呢。只是这样或许会使哲学变得更好呢。只是这样-来，它还是否成其为哲学，我就不得而知来，它还是否成其为哲学，我就不得而知 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