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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杭州市政府政研室社会研究处 侯守荣 20 世纪 80 年代初，农村集体经济组织开始兴办乡镇企业，一部分农民进入乡镇企业，成为工业和服务业的劳动工人，但他们仍然耕种着自己的承包地，实际上成了“进厂不进城，离土不离乡”的农民工。到了 80 年代中期，城市的二、三产业迅速发展，对劳动力的需求不断释放，农村富余劳动力大量涌入城市，成为“进厂又进城，离土又离乡”的进城农民工。随着时间的推移，进城务工的农民工们非农就业技能不断提高，对城市的认同度不断增强，希望融入城市的愿望也不断增强。特别是 80、90 后新生代农民工正在成为进城务工大军的主力，这对促进城乡一体化发展，保障社会公平，创造条件让他们更好地融
2、入城市社会，提出了新的更高要求。据统计，截至 2009 年底，杭州市登记在册的农民工为 295 万人，主城区约 144.2 万人，省外来杭农民工约234 万。在杭新生代农民工约 177 万人。 一、新生代农民工问题的提出 2010 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采取有针对性的措施，着力解决新生代农民工问题。”引起全社会对新生代农民工的热切关注。新生代农民工由于成长环境、教育状况等因素的影响，在思想观念、价值标准、文化素质乃至人生态度等方面与父辈相比有着明显的区别。 （一）对新生代农民工的界定（一）对新生代农民工的界定 据温家宝总理在接受中国政府网、新华网联合专访，与广大网友在线交流时的解析，中央文件所称
3、“新生代农民工”主要是指改革开放以后（上世纪 80 年代）出生、成长并且进城务工的农民工，或者说是老农民工的第二代。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 80、90 后农民工，这基本上也是社会对“新生代农民工”的普遍理解。本文所称“新生代农民工”，在概念内涵和外延上与前述同。 （二）看新生代农民工（二）看新生代农民工“新新”在哪里在哪里 大量调查数据和研究文献表明，与老一代农民工相比，新生代农民工有诸多新的特点，主要表现在以下方面： 1.“1.“新新”在文化程度上在文化程度上。老一代农民工的文化程度以小学和初中文化为主，且文盲半文盲占有不小比例。而新生代农民工以初中及以上为主，所占比例超过半数，文化程度明显更
4、高。 2.“2.“新新”在务工动机上在务工动机上。老一代农民工外出务工目的主要是为增加收入，改善家庭生活条件。而新生代农民工家庭负担相对较轻，要“钱途”更要前途，外出目的主要不是为增加收入，而是为自己的前途，更关注个人的职业发展，注重学本事、长见识，增加就业的竞争力，因而拓宽发展前景、改变人生命运、实现个人价值、提升社会地位，成了新生代农民工的共同愿望和追求。 3.“3.“新新”在适应能力上在适应能力上。老一代农民工的生活方式和生活习惯稳定，不会因生活环境而改变太多。而新生代农民工更加开放、大胆，容易受环境变化的影响，且能灵活适应经济环境、人际环境的变化，对现实的要求和预期更高，对新时尚、新潮
5、流接受较快，与城市的心理距离相对缩小，社会融合能力强。 4.“4.“新新”在土地情结上在土地情结上。老一代农民工有较丰富的务农经验，平均务农时间为 10 年以上。而新生代农民工尽管在户籍上仍然是农民，但他们中的多数人实际上从离开学校后就进城务工了，其中有部分人完全是在城市里长大的，没有或缺乏务农经历，很少参加农业劳动，近三成以上年青人从来没有干过农活，不具有农业生产的基本经验和技能，对土地的情结淡化，思想观念、生活习惯、行为方式更趋城市化。 5.“5.“新新”在自我认知上在自我认知上。老一代农民工倾向于认为“农民工还是农民”，不管在城里的情况怎样，仍然对农村老家有难以割舍的情怀，剪不断思乡归里
6、的念头。而新生代农民工更倾向于把自己看作城市中的一员，不仅认为自己与城里同龄人并无差别，甚至觉得在自立刻苦等方面还略显优势，应当得到城里人同等的社会地位。他们对工作岗位有些挑拣，常常嫌现在的工作太累、工作环境太差、工资太低或者发展空间不够而调换工作。他们不仅被用人单位选择，也主动自我选择；不仅向往城市物质生活的富足，也渴望精神世界的丰富；不安于现状和命运安排，而力图通过个人奋斗打通向更高社会阶层流动上升的路径。 6.“6.“新新”在恋城意愿上在恋城意愿上。老一代农民工更多地把城市看作是打工赚钱的地方，打算迟早回到农村生活。而新生代农民工受教育程度较高，职业技能较高，全年在现居住地稳定居住的持续
7、时间逐年增加，返回户籍地老家的次数逐年减少，不仅市民化能力和意愿非常强烈，而且举家外出、完全脱离农业生产和农村生活的比例飞速增长，融入现居住城市的趋势十分明显。 表表 1 1 新老两代农民工代际差异对比表新老两代农民工代际差异对比表 代际代际 项目项目 新生代农民工新生代农民工 老一代农民工老一代农民工 文化程度文化程度 半数以上有初中及以上文化水平，小学或文盲极少。 以小学和初中文化为主，且文盲半文盲占相当比例。 务工动机务工动机 除了增加收入，更加关注个人的职业发展。 主要为增加收入，改善家庭生活条件。 适应能力适应能力 灵活适应，对新时尚、新潮流接受较快，与城市社会的心理距离相对缩小，融
8、合能力强。 被动适应，不因城市生活环境而改变太多。 土地情结土地情结 很少参加农业劳动，近三成以上人从来没有干过农活，缺少农业生产的基本经验和技能。 有较丰富的务农经验，平均务农时间为 10 年以上。 自我认知自我认知 更倾向于把自己看作城市中的一员，希望得到城里人同等的社会地位。 认为“农民工还是农民”。 恋城意愿恋城意愿 打算迟早回到农村生活。 市民化意愿强烈。 中央一号文件之所以将“新生代农民工”提出来特别强调，一方面是因为新生代农民工已经成为当前农民工的主体，对城市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的作用不容低估，特别在一些特殊行业，从事着城市居民极少问津的工种，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他们的发展诉求在一
9、定程度上代表了农民工群体的主要诉求，解决好他们的发展问题，是解决农民工问题的关键所在。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们是“新人”，是城市社会在新时期涌现出的一个引人注目的全新的社会群体，受教育程度高，职业期望值高，物质和精神享受要求高，工作耐受力低“三高一低”的群体特征，使他们较之老一代农民工，更加渴望被城市关注，更加渴望机会，更加渴望受到尊重，更加渴望与城市居民一视同仁，更加渴望自身价值得到提升。 二、在杭新生代农民工的现状分析 新生代农民工既面临农民工群体经常遇到的一些共同问题，比如：超时工作、工资拖欠、劳动合同签订率低、社会保障水平低、职业健康安全隐患多等基本劳动权益保障问题。同时又存在不少特殊问题，
10、比如：大部分尚未成家、职业发展变数大、精神世界贫乏等，他们对城市政府的诉求更加显露。在本次调研中，采取随机抽样的方式向建筑行业的新生代农民工发放了 100 份问卷，回收有效答卷 91 份，走访了“草根之家”并与部分新生代农民工座谈交流，获取到一些基础信息和资料。 1.1.群体意识渐长，维权日趋主动群体意识渐长，维权日趋主动。新生代农民工的群体意识正在形成，而且发展势头很快，他们对生存和发展的要求开始从零散性的呼声走向社会化的行动，在不满工资收入时会“用脚投票”，毫不犹豫地跳槽走人，甚至采取集体行动，共同炒老板的鱿鱼，造成局部的“用工荒”。新生代农民工有较强的平等意识和维权意识，随着法律意识不断
11、增强，自身素质、政策水平不断提高，争取权利、改善待遇的愿望日益强烈，对获得平等的就业权、劳动和社会保障权、教育和发展权、政治参与权、话语表达权，以及基本公共服务权等方面，都有趋高的期待，在权利遭受侵犯时，不再采取忍气吞声或被动恳求的方式解决，越来越多地表现为由被动表达向积极主张转变。据一项调查，当权益受到侵害时，新生代农民工中因为怕被报复而不向有关部门投诉的只有 6.5%，较老一代农民工减少了一半；采取投诉行为时，以集体投诉方式进行的占 45.5%，比老一代农民工高出 17.6 个百分点。 2.2.劳动报酬偏低，生活成本较高劳动报酬偏低，生活成本较高。虽然新生代农民工通过非传统渠道找工作的情况
12、正在增多，但大部分还是依靠传统血缘、地缘关系网络寻找工作。由此削减了他们对工资报酬的集体谈判能力，工资一般都是按最低标准约定，再通过超时劳动，加班加点，挣点超时计件工资，变相加班情况严重，休息权得不到充分享受。采用计件工资的，更是有事就要不停地做，多劳多得，很多人根本没有拿到过实质意义上的加班费。吃饭和住房支出是新生代农民工支出的主要部分，其次用于子女读书、买衣服、寄钱回老家等，也就是说，他们的大部分收入用于维持日常生活所需。据调查，在所有支出中，占比较低的是看病买药、休闲娱乐及其它。有些人甚至托熟人从老家捎药，以解在杭就医买药难的困境。表 2 是对部分建筑行业农民工月开支情况的问卷统计，因工
13、种特殊性，大多住在工地，无需住房开支。 表表 2 2 建筑行业新生代农民工每月各项开支分布情况建筑行业新生代农民工每月各项开支分布情况 开支开支 项目项目 日用日用 食品食品 子女子女 教育教育 抽烟抽烟 喝酒喝酒 看病看病 买药买药 娱乐及娱乐及 其它其它 占总支出比重占总支出比重 34.31% 23.73% 15.3% 14.22% 12.36% 注注：因工种特殊性，表中未列住房开支。 3.3.工宿环境艰苦，福利保障甚微工宿环境艰苦，福利保障甚微。调查显示，相当多的新生代农民工没有享受到双休日、带薪休假、工伤保险等方面的权益保障。大多数人表示“没有享受工伤事故保险”， “没有签订劳动合同”
14、，认为“工作超时，没有加班工资”。近半数人认为存在“同工不同酬”的现象，“用工单位不提供必要的劳动保护条件”。大多数人居住在用人单位提供的集体宿舍和出租房内，条件艰苦。特别是出租房空间狭小、光线不足、设施简陋等因素，始终困扰着这个年青群体。建筑行业的务工人员基本上以工地为家、以工棚为屋，常年劳在工地、住在工棚、吃在工棚，饱受建筑噪声、施工扬尘之苦。九成以上新生代农民工现有居住环境比较差，自有房屋数量极少，大部分人居住在集体宿舍或是租用房。走访对象中，70%在现有居所居住时间超过半年，其中居住 6 个月到 1 年的占四分之一左右，有不到一半的人持续住 1 年以上。新生代农民工尽管对现有居住条件非
15、常不满，但因收入所限，无力改善。大多数农民工没有签订劳动合同，养老保险和医疗保险的参保率很低，更不用说工伤保险了，遇到工伤往往得不到应有的赔偿，甚至必须的治疗都得不到保证。非正规的就业形式下，作为临时工的农民工，与单位正式职工处于两种完全不同的就业和工资体系。他们与雇主之间的劳动契约十分松散，除了工资以外，几乎不能享受任何福利保障，常常发生雇佣纠纷，雇主拖欠工资的现象频繁发生。工时长、劳动环境恶劣、职业病、工伤事故多有发生，威胁新生代农民工身心健康、人身安全。 4.4.文化生活单调，缺少精神慰藉文化生活单调，缺少精神慰藉。新生代农民工工时超过 8 小时的占他们中的大部，多数人工作时间在 8 到
16、 10 小时之间，长的达到 10 至12 小时甚至超过 12 小时；超过一半人整周没有休息日。工作时间长短直接影响着他们可支配用于丰富文化生活的业余时间。即便在休息时间，他们的业余生活也很简单，在短而不固定的休闲时间内，聊天交友、玩游戏、上网、看电影电视和小说是他们主要的休闲方式，因为这些都不需要或较少需要相应的支出，节俭、实用，比较符合他们的实际。长期工作超时对外来务工人员的身心健康造成了很大的威胁，也将直接影响他们的生产潜力。 图图 1 1 新生代农民工业余时间支配情况新生代农民工业余时间支配情况 5.5.择业相当盲目，职业规划模糊择业相当盲目，职业规划模糊。新生代农民工大多刚刚迈出中学校门，满脸稚气地踏入社会，期盼早日实现美好梦想。但是，他们的心智发展尚未成熟，思想尚未稳定，对铺天盖地、瞬息万变的信息和复杂的社会环境，难以正确判断和甄别，还不具备独立确定职业目标的能力。只有不到一半的新生代农民工在来杭州务工之前，心中已有较为明确的目的地。除一部分通过亲戚朋友的介绍、推荐，了解城市职业信息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