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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广西师 范大学学报(研究生专挥)19 89年曹子,“狼外婆”故事的起源韦世柏“狼外婆, , .故事是一个著名的 民间 童话,臼在我国和世界上的许多地方都有流传。我国的“狼外婆”型故事的 主要情节如下:一、母亲和孩子们 ( a)母亲离家时嘱咐孩子们(通常是两个或三个 孩子)看家.在她回家以前不要随便开门。(b )母亲在路上遇到妖怪,并且被它吃 了。二、女妖进 门( a)女妖通常是狼或老虎,来到这一家,自称是他们的母亲、外祖母 或其他亲戚,叫孩子们开门。(b )有时,孩子们问问题,女妖使用诡计骗了他们。通常都是他们并不多疑,就打开了门。成其他的发展。(c)孩子们去看他们的外婆,在路上 遇 到了女妖
2、,女妖假说是他们的外婆,他们就跟着它 到它 的家里去了。(d )孩子们在家里感列孤单,寻找或大声叫唤外婆,女妖扮成外婆来了。三、女妖在屋里一 旦进到屋里,( a)女妖奇怪的容貌、形状等被一个或两个 大 孩子注意到。(b )女妖怕亮光。(c)坐在敞口的篓子、坛子或大 桶上,它 的尾巴常常弄出格拉拉的声音。它催着孩子们赶快上床睡觉,在床上它 吃 了一个或更多的孩子。四、幸存者惧极而逃没有死的孩子( a)在黑暗中听到格吱格吱咬嚼的声音。(b )向假外婆要一点它 吃的,却得到自己同胞的被吃剩下的身体的一部分,通常是手指。(。)发现了另一些可怕的事。(d )她得许可离开了屋子,但是(e)往往是用绳子一类
3、的东西绑着她的身体,.后 来她又解开绳子绕到另外的东西上。(幻然后逃 到一个高的地 方去,例如一棵大树或院子里,或邻居的家里。五、惩罚女妖当女妖发现受了骗,就 去寻找,找到了逃跑的孩子。但是这些 孩 子( a)说得它用绳子绑着 自己的身体,然后让孩子往树上拉,孩子拉到一半的时候,把它 一再地摔到地上。(b )扔尖利的或很重的东西打它。(c)浇石灰水、盐水或滚热的 油在她身上或嘴里。(d )告诉妖怪说要打雷了,说服它藏到柜子或箱子里去,然后钻了洞往里浇开水。( e)用别的方法伤害它,或杀死它。故事中的女妖形象,各地有不同 的说法。安徽、江苏、四川、山西、河北、河南、北京等许多地方是狼。在浙江、福
4、建的舍族故事中叫“粗尾 巴野狼”。国外如法、德、英、意、西班牙、希腊、俄罗斯、芬兰、波兰等 国的故事中也多为狼。江苏扬州、南通、淮阴等地 叫“秋狐老妈妈”或“秋狐外婆”、“老秋狐”。内蒙叫“红眼狐狸”。厦 门叫“狐狸 精 母亲”。浙江、山东、湖南的一 些地方则是“老虎外婆”。苗族故事中也是“老虎变奶奶”。浙江嘉善叫“毛腿二婆婆”,浙江台州叫“野人”,浙江永嘉叫“野熊外婆”,四川叫“熊嘎婆”,贵阳叫“老变婆”,广州叫“熊人婆”,南宁叫“老婆婆”,壮族叫“人熊外婆”或“猩 猩外婆”。这些不 同名称指的其实都是野人。我们将这种类型的故事统称为“狼外婆”型,只是出于方便的考虑罢 了。段宝林先生根据这种
5、类型故事的最早记载(清康熙黄之隽的虎温传)中的女妖是老虎,并且“在四、五十年前的记录中,老虎外婆占较大比重,而在解放后则狼外婆的记录日益增多”的情况,认为“似乎老虎外婆是较早的形式,狼外婆是后起的形式。”并分析其原因是:老虎为吃人的野兽,所以故事中的女妖形象最早是老虎(意谓这类故事起源于老虎吃人 的现实)。但虎 吃人是公开 的,不必骗人,而且人们心 目中的虎是兽王,英俊而壮美,所以老虎变外婆的艺术想象就不大符合生活逻辑,必须改变。再看狐狸、猩猩、人熊和野人,虽狡猾可怕,但都不吃人;而狼既 凶残、吃人,又阴险奸猾,以狼来扮外婆,最恰当不过。于是狼外婆就逐渐取代老虎外婆了。老虎外婆是最早的女妖形象
6、一说,似乎还可 以再作商榷。首先,虎温传虽有可能是“狼外婆”型故事的最早记载,却未 必是最早产生 的。其它地方也可能有这种故事的流传,只是 没有记载,我们不得 而知罢了。其次,民国 以记录 老虎多而解放后 以记录狼多这一现象,不能说 明虎和狼谁先谁后 的 问题。因 为这只是同 一类型故事的异 地异时记录,而 不是同一故事的1 司地异 时记录,不 足以为比较。其三,老虎虽然吃人,但其形貌与老妇人(外婆)的形象差 之甚远,而且 老 虎一也没 有装扮骗人之习性。因此这个以野兽扮人 吃小孩为主要情节的故事,其起源不 可能与老 虎有关 系。“狼外婆”故事中的野兽能说人 话、扮为外婆等内容,虽然是童 话的
7、 一般特征,但必定有其事实上 的依据;而且这个故事的意义在 于教育儿童要善于识破伪装的敌人并同其作机智的斗 争,所以“善于伪装,就应 成为这个动物的一个首要特征。那么在老虎、狼、狐狸、野人等 动物 中,谁最符合这一特征呢?虎和 狼显然 不是;狐狸虽然狡猾多端,但不吃人,而且其形体比人短小,也与故事中的动物形象不适;而野人,在古人的记载中,有人面、长毛、能言、吃人等特点,与故事中的动物角色最为接近,因此,野人当是“狼外婆”型故事的最早形象。或者说,“狼外婆”型故事起源于有关野人 的传说。下 面是古籍记载巾的野人形象的特征:1.人面。山海经海内经:“有青兽,人面,名日猩猩。”南山经:“狸独知人名,
8、其为兽如泵而人 面。”独独即猩猩。周书王会解:性生即(胜独)若黄狗,人面,能言。”清李调元南越笔记:“猩 猩人面猿身,一名熊人,谓其熊而人也。一名红人,谓其毛发纯 红。”山海经海内南经:“袅阳国,在 北胸之西,其如人,人面长唇,黑身有毛,反踵,见人笑亦笑。左手操管。”海内经:“南 方 有赣巨人,人面长唇,黑身有毛,反踵、见人笑亦笑。”北 山经:“狱法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犬而人面,善投,见人笑则笑,其名曰山挥。”周书:“州靡佛佛者,人身反踵,自笑,笑则上唇掩其面。”上述 的猩猩、独独、熊人、泉阳、赣巨人、山挥、佛佛,都是野人的不同称呼。从上引材料看,善笑也是野人的一个特点,这虽然在“狼外婆”故事
9、没有表现,但壮族有个故事叫人熊姑爷,其中的人熊(即野人)很爱笑。2.能言。礼记曲礼:“猩猩能言,不离禽兽。”水经注:“猩猩形若狗而人面,头颜端正,善与人言,音声妙丽,如妇人对语,闻之无不酸楚。”朝野金载卷六:“安南平武县封溪中猩猩焉,如美人,解人语,知往事。以嗜酒故,以屐得之。槛百数同牢。欲食之,众 自推肥者相送,流涕而别。时晌封溪令,以帕盖之。令问何物,猩猩乃笼中语日:唯有仆并酒一壶耳。令笑而受之。养畜能传送言语,人不如也。”明邝露赤雅说:“猩猩,人面猿身,最机警,通八方言,学虫鸟语无不曲肖,声如二八女子,啼最清越。”又说“拂拂状如猴,力举百钧,人言鸟音,能知生 死。”粤西 丛载卷 十四引月
10、山丛谈说河池有一“长人”,约长二丈,面阔三尺余,长倍之,披发鸟咏 其人能夷语。”3.吃人。尔雅:“拂拂如人,披发迅走,食人。”宋洪迈夷坚志记载:“宜州溪洞,近岁产一怪物,状如人,长一丈许。独据野庙寝处,莫测所 由来。初惟搏食畜兽,浸浸及人,皆从头至足生吠之,洞 丁不胜困苦。”此外还喜盗小孩。清陆柞蕃粤西偶记记载:“琶、宜以西有兽名野婆,黄发、椎髻、跳足、裸形,俨然一姐。上下岩谷如飞。自腰以下有皮盖膝如犊鼻。力敌数壮夫。喜盗人子女,人家知为所窃,则聚邻里人大骂,野婆不胜其骂则挟而还之。”按吃人是古传说,现代考察者发现野人 并不 吃人。4.多为雌性。唐蒙博物志:“日南有野女,群行不见夫。”周密齐东
11、野语:“琶宜以西南丹诸蛮,皆居穷崖绝谷,间有兽兽野婆。”本草纲目:今之说猩猩者与拂拂不相远,云如妇人披发袒足,无膝群行,遇人则手掩其形,谓之野人。”粤西偶记:“野婆其群皆雌。”现代人所遇 见的野人,也以雌性为多。可见,野人具备了“狼外婆”故事中的动物形象的主要特征,而虎.狼、狐狸等却只有某些方面 的相似而已,所以“狼外婆”故事来源于野人的传说是最有可能的。故事中 的动物多装扮为外婆,这固然可以解释为外婆与外孙较为亲热 的缘故,但若说是 由于野人多为 雌性,其形很象老姐的原因造成的,则更有事实根据。也许有人会间:既然“狼外婆”型故事的动物形象最 初是野人,而且野人 又比虎、狼、狐狸等动物更适宜于
12、故事内容的要求,那 么为什么很多地方却说成是老虎、狼、狐狸等动物呢?这是因为野人大多出现在南方,所以南方的故事多说是人熊、野熊、猩猩等,即野人之类,而北方几乎没有发现过野人。所以这个故事传到北方后,人们就用虎、狼、狐狸等常见的动物取代了野人,这是民间文学常有的变异性。在前面所引的野人诸材料 中 ,绝大多数都是出自南方的,下 面 再举数例:南山经:“独狂在舜葬西。”舜葬于苍梧,即今湖南九疑山一带。后汉书西南夷传:“哀牢出猩猩。”哀牢在今云南。艺文类聚引南方草物状:“狸狂之兽,生在野,状如 独子,民人捕取。交险武平、兴古有之。”交阻即今越南。太平御览卷九。八:“肖禺如人,面唇黑,身有毛,反踵。见人
13、则笑,笑 则上唇掩其目。交、广及南康山中有大者丈余,俗呼为 山都。”交州 在两 粤南部,广即广州一带,南康在今江西 云都县。粤西丛载卷十四引陈继擂虎荟:“山魅者,岭南所在有之。”赤雅:“木客,形如小儿,予在恭城见之,行坐衣裳,不异于人。”恭城在广 西。明嘉端三十四年修纂的房县志说:“房山高险幽远,石洞如房,多毛人,长丈余,遍体生毛。”房县在湖北。当代人发现野人的事,也全是发生在湖北、湖南、云南、四川、广西、浙江、海南等地。古籍上记录南方野人的故事传说不少。后汉书西南夷传李贤注 引南中志说:“猩猩在山谷中,行无常路,百数为群。土人以酒若釉设一于路;又喜展子,土人织草为展,数十量相连结。猩猩在山谷
14、中见酒及展,知其设张者,即知张者先祖名字,乃呼其名而骂云奴欲张我,舍之而去。去而又还,相呼试共尝酒。初尝少许,又取展子著之。若进两三升,便大醉。人出收之,屏子相连不得去,执还内牢中。人欲取者,到牢边语云:猩猩,汝可自相推肥者出之。竟相对而泣。”甚至有野人能吟诗的传说,“木客,出市作器,工过于人。好为近体诗,无烟火尘俗气。自云秦时造阿房宫,采木流寓于此。余尝见其赋细雨云:剑阁铃逾动,长 门橙更深。又云:何处残春夜,和 花落古宫。按唐诗:酒尽君莫沽,壶干 我 当发。市城多嚣尘,还 山弄 明月。木客所作也。苏长公云山中木客解吟诗,然则诗学渊源其来远矣(明邝露赤雅)这当然不可信。广异记载:“天宝末,刘
15、荐者为岭南判官。山行遇山魅,呼为妖鬼。山魅怒日:刘判官,我自游戏,何累于尔,尔乃骂我。遂于下树枝上 立呼班子。有顷,虎至,令取刘判官,荐大惧,策马而走,须臾为虎所攫,坐脚下。魁乃笑曰:刘判官!荐大惧,更骂我否?左右再拜乞命,徐日:可 去。虎 方舍荐。荐怖惧几绝,扶 归病数日方愈。荐每向人 说其事。”(粤西丛载卷十三)其他的记载尚多,不必 悉举。要之,中国的“狼外婆”型故事,最初产生于南方,其 动物形象为野人,传到北方以叭,才有 虎、浪、狐狸等异文。国外的“狼外婆”故事,其来源也应是野人故事,因为故事流行之地,从 古至今都有 大量 的关于野人 的记载和传说。至于中外的“狼外婆”故事是否j a J
16、源 的 问题,在 没有材料 证明它们来 自同一地方 的情况下,我们 只能认为它们之间的相似是一种巧合而已。最后顺便谈一下 自然 界是否确有野人存在 的问题。这个问题在中外都争论不休。李孜等人撰文认为,根据对野人毛发的测定可以确认,自然界确实存在野人。六个毛发样品中的组成,既不 同于正常人,也不 同于一般动物。这种野人毛发中的元素含量比值Fe/Zn约为正常人 的5 0倍,普通动物的7倍左右。野人毛发样品是李孜197 9年至1984年间在湖北、湖南、四川、贵州的 巫溪、兴山、房县、合同、黎平等 县收集到的。当然,这未 必就是定论。不过,即使野人事实上 不存在,“狼外婆”故事来 源于野人 故事的 观点仍然成立,因为无论野人存在与否,野人 的传说是大量流传的。注:(美)丁乃通中国民间故事类型索引川;国民间文 艺出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