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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在反思中改进实践 对中英西南基础教育项目女性领导力行动研究的反思张莉莉、郭歆、郑新蓉一、缘起1 、项目目标提供了行动研究设计的大背景中英西南教育项目是英国国际发展部和中国政府签订的一个5 年教育援助项目。项目覆盖西南四省( 广西、云南、四川和贵州) 最贫困的2 7 个项目县。项目的目标是促进教育公平，从而让处境不利的女童和男童从教育中更好地获益。研究显示，女童入学状况的改善与教师的性别比有着显著的关联，由此促进女教师的发展一直都是教育发展项目关注的重点内容。为了更好地将项目目标与项目地区的实际相结合，项目于2 0 0 6 年开展了定量和定性的基线调研。定量基线调查的发现：在3 5 6 位小学校
2、长的样本中只有1 l 位女校长，在8 7 位中学校长中只有一位女校长。除此之外，女性在成为校长之前要经过更长一段时间的等待，女校长的平均年龄为4 0 岁，相比较而言，男校长的平均年龄为3 7 岁。广西的一位专家在调研中也发现，在某乡村的1 3 个教学点( 含1 村完小) ，共有男教师3 4 名，女教师1 2 名，校领导全部为男性；在某县，在2 0 所由县教育局任命的中小学校1 8 2 名学校领导班子成员中，女性只有1 6 人，占总数的8 8 ，由乡镇任命的村完小领导班子成员中，没有一名女性领导。定性访谈研究也进一步显示，女性在发展中面对很多不利处境，比如，与领导的沟通机会少，缺少角色榜样，得不
3、剑领导重视，家庭与工作存在冲突等。两个调研结果相互印证了项目地区缺乏女性教师和女性领导的现实。但是，如何更好地支持项目地区的女性教师，一直都没有被提上重要议程。项目虽然开展了针对所有项目地区的教育公平培训，其中包括了一个性别单元的内容；但是，面对项目地区传统而深厚的女性歧视文化传统和不同少数民族的文化与习俗，大面积的培训方式，显得深度不够。另外，项目的性别单元仅仅是把女教师作为一名教师来培训的，与男教师没有什么区别，更缺少对女性教师进一步走上领导岗位的支持与鼓励。2 、开放的局长带来行动研究的真正契机真正促成女性领导力行动研究的成员是项目县的一名局长。2 0 0 8 年8 月，社会发展的国内专
4、家来到云南省福贡县支持当地的暑期教师培训。福贡县的地理环境非常恶劣进入县城必须要沿着怒江行车8 小时左右，一路上，司机总是告诫我们，晚上6 点之后，绝对不可以从这里通行。因为岸边的山上会掉石头，夜路司机看不清状况而无法及时躲避。整个县城建在怒江两岸，岸上是山，岸下就是湍急的江水。特殊的地理条件导致耕地非常有限，于是，当地人民就在高山的山坡上种地，那种险峻用当地人的话来说“有的时候，连牛和马都会摔下来”。娃娃们上学需要过河时，最常用的交通工具就是溜溜索。所谓溜溜索，就是一根绳子上绑着一个筐，孩子们就坐在筐里溜过怒江。但是，就是在这样的地区，我们发现了孕育着开放而乐观的傈僳族人民。在与福贡县教育局
5、李局长的交谈中，我们了解到傈僳族妇女的开放和勇敢：他多次表达了自己对当地女教4 2师生活状况的关切，对教学点地区教师生活恶劣地担忧。李局长表示，他想在任期内，改变当地没有一名女性校长的现实。这一席话打动了我们，我们决定支持李局长和福贡县，希望在这里做一个女性领导力的行动研究，帮助李局长完成他的心愿，同时也是对项目大面积培训带来的问题的一个弥补! 国内专家将这个想法与云南省产出五1 的负责人进行沟通后获得了他的支持，于是，一个致力于倡导更多的女性教师成为学校领导的行动研究项目被敲定。3 、更多关心女性的人员将行动研究带到了更大的规模支持云南省福贡县开展女性领导力行动研究的消息在一次跨省会议上得到
6、了更多省份的支持。在那次会议上，来自县里来的几名负责人，当场就站出来要求国家项目办将这一行动研究放到本县。通过那次会议，我们一方面扩展了原来仅仅覆盖一个县的行动研究计划，而且，还了解到，很多县其实已经在“悄悄地”做了很多支持女性教师走上领导岗位的工作。如贵州省的册亨县教育局，从项目开始，就已经有意识地提拔了一些女性教师为县级培训者，并对她们进行观察，计划将其中表现突出的女性教师提拔为学校的管理者。再如，四川省的昭觉县已经选择了一批女性的后备领导干部，准备在下一轮的干部选拔中，有意地关注女性教师。这些县积极的态度，以及已经展开的活动，增加了我们开展女性领导力行动研究项目的信心。这也表明了，早期开
7、展的一些项目培训活动，的确已经开始影响到了部分成员!为了更好地为女教师提供良好的成长发展环境，项目负责社会发展的国内专家倡导设计一个与支持女性教师领导力发展的行动研究项目。试图探索促进女性领导力提升的工作策略。具体内容包括：形成支持女教师领导力发展的人事政策；开发女性领导力培训方案：建立女性领导力提升的宣传与倡导模式。二、研究问题的确定由于本行动研究处于中英西南基础教育项目产出五的大背景下，因此，研究问题比较容易设定。主要研究问题和研究内容由是国家级专家提出的，具体的研究问题则由各个省和县级成员共同讨论完成。因此，在第一次的活动中，国家级专家将初拟的“女性领导力行动研究纲要”( 见附件1 )
8、与四个省县的专家们一起讨论。当时的研究问题如下：如何帮助更多的女教师成长为女校长?如何通过地方政策的创新促进女教师的发展?研究内容为：女教师的职业发展期望及所需要的支持与激励女校长和女教师在发展中遇到的主要困难和障碍地方人事政策在促进女性参与学校管理方面的创新空间与创新模式虽然在第一次跨省活动中，省县级成员都没有对研究问题和研究内容提出任何质疑，但1 中英西南基础教育项目分为五个产出( o u t p u t ) 。“产出”是对英文o u t p u t 的翻译，其含义在于引导项目成 员将重心放住最终的结果| = ，而非“投入”。五个产出分别为：公平的入学机会、更高质量的教与学、学校 管理的改
9、进、教育的监测与评估体系的改善以及更加公平的教育体制。第五个产出即更加公平的教育体制 是关于社会发展和制度发展的。4 3是，在后面的活动中我们发现，第二个研究内容即困难和阻碍往往容易成为研究者的关注点。第一个研究内容一支持与激励机制在大部分研究成员那里都简单地理解为一种 培训；第三个研究内容一地方管理上的创新很少问津。反思这一现象可能有大概以下 几个原因导致了这种研究问题和内容与设计有所差异：一是，目前行动研究正处于开始阶段。在这个阶段，最容易发现的是现实的阻力，而现实的阻力非常突出和明显，比较容易抓住研究者的注意力；二是，第一个研究内容和第三个研究内容在现实中很难获取直接经验。因此，作为研究
10、者，需要拥有超越已有经验的视野。机制与管理上的创新在现有的体制下，容易让人产生“无力影响”的感觉。在行动研究者中，大部分的成员，并不是自身机构中的决策者。她( 他) 们中的很多，对于这些提法本身持一定的怀疑心态。不过，这一问题在经过第二次跨省活动即女性领导力的培训之后大有好转。这也说明，对于研究者本身的“赋权”，让她( 他)们感受到自身的力量是非常重要的!三、研究方法l 、以行动研究为方法论基础项目采用行动研究方法，探索促进女性参与学校管理的具体对策。选择行动研究方法的原因在于，女校长的比例过低的问题已经引起了地方教育部门的关注，但这个问题的解决难以一蹴而就，而且解决问题的思路也比较狭窄。从教
11、育局领导的角度看，可以自上而下地推行改革政策，如硬性规定女性的比例。但这样做的内在动机是有限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实现中英西南项目的要求。由于难以把握行动的效果及影响，项目县领导虽然有解决问题的意愿，但行动过程中是比较审慎的。采用行动研究方法，参与者有机会深入思考制约女教师发展的各种障碍，厘清自身对性别问题的刻板印象，最终获得行动的力量。从项目专家的角度看，外米者的角色也限制了他们参与变革的可能性。项目专家需要了解各方利益相关者的想法，并在适切的情境下发挥一定的思想引领作用。可以说，无论是项目县教育局的主管领导，还是人事股的干部、省级项目办官员及各级专家，大家对这项行动研究的复杂性都是有预期的，
12、而且也都需要互相协作来解决问题。以上分析说明：首先，本研究需要解决一个现实生活中长期存在，解决起来有一定难度的问题；其次，解决问题的过程中外来专家和实践者需要建立一种平等对话的关系，因为各自在解决问题的能动性上都有一定的优势与不足；最后，面对一个与社会文化相关的问题，人们在认识上要超越已有经验的局限。以上特点恰恰是行动研究方法的本质属性，也是本研究恪守的基本原则。在如何看待女校长特别缺乏以及如何寻求改变方面，本研究还遵循了女性主义的赋权教育学思想。首先，项目专家团队没有直接用女性主义理论对问题的成因进行分析，而是试图让参与者自己来发现隐含在教育问题背后的社会性别因素。行动干预方面，项目强调通过
13、项目县各方利益相关者的努力，探索解决问题的思路与对策。在项目运行过程中，专家团队扮演了支持者和促进者的角色。更为重要的是，通过持续的对话与交流，项目在一定程度上挑战了参与者的社会性别观念，激发了他们行动的意愿。为此，本项目本质上是通过行动研究提升参与者的社会性别意识，思考如何利用本地的制度发展资源进行改革尝试。一个行动研究项目，其推广性不在于如何将项目经验照搬到其他的情境，而是通过行动与研究的过程，让点上的改变成为可能，并为更大范围的问题解决提供启示。2 、专家与基层教育工作者共同组成的研究团队本行动研究的主体是县级成员。整个研究团队分为具体的执行团队和支持团队。执行团队由县级各方利益相关者构
14、成，其中包括教育局长，教育局人事股股长，县项目办工作人员，有意向参与试点工作的学校校长、优秀女教师等。支持团队由每省l 一2 名省级专家和国家级专家组成。县级专家团队既包括女性，又包括男性；尽可能地选择女性和少数民族成员作为主要参与者。总体来看，参与这项行动研究的省级参与者基本上都参与了针对教师和校长的教育公平培训，寄宿制项目的行动研究，或项目的定性研究，因此，具有比较好的社会性别意识，以及比较丰富的研究经验，能够帮助县级团队加强分析和解决问题的能力。3 、事先确定的行动研究流程在项目正式启动之前，国家级专家首先其次了研究纲要，其中对整个项目的进程进行了说明，具体包括了八个大的阶段。 第一阶殴
15、：准备( 2 0 0 8 年l l 两一1 2 月) 第二吩段：行动研究窟动和基线调研( 2 0 0 8 年1 月一4 月) 第三阶段：县级活动的干预与支持( 2 0 0 9 年4 月- - 1 1A t ) 第四阶段：经验总结和反思研讨会( 2 0 0 9 年1 2 月在一个项g 县进行) 第五阶段：新一轮的活动扩散( 2 0 1 0 年1 - - 3 月) 第六阶段：新一轮活动的干预和支持阶段( 2 0 1 0 年4 月- - 1 1f J ) 第t 阶段：经验交流( 2 0 1 0 年1 2 月) 第八阶段：报告撰写( 2 0 l o 年l 一3 玛)四、实施过程的回顾与反思到目前为止，
16、项目已经完成了前两个阶段。下面对其中的核心环节进行简单的回顾与反思。l 、对基线调研工作的回顾与反思项目组首先在云南省福贡县组织了基线调研活动，参与者来自四个项目省及其项目县。此次活动的目的是形成更加明确的行动研究思路，并且为各个省的基线调研提供指导。在福贡县，行动研究团队首先采用参与式方法澄清了要研究的问题，并针对这些问题开发了研究工具，然后研究团队分组走访不同类型的学校、社区、及政府机构。调研结果显示： 学校中有不少优秀的女教师，但传统性别观念阻碍她们走上管理岗位。 女性与社区的沟通方式受限制，另外，女性之间存在勾心斗角的情况。 寄宿制学校的学生管理需要女性参与。 公开选拔是一种比较得到女性认可的方式，需要制定选拔女性领导的硬性指标，并且贯彻落实，标准包括：有全局和服务意识；业务能力强：沟通协调能力强。 要给给女教师一个锻炼、过渡的机会，如设置教务副主任一类的岗位。4 5 同伴之间需要增加联谊，加强伙伴关系。基线调研的意图在于让行动研究的计划充分建立在对本地需求的理解上。这个设计的初衷是好的，但是，在具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