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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卢布暴跌凸显俄经济困境卢布暴跌凸显俄经济困境 俄西矛盾或将进一步激化俄西矛盾或将进一步激化12 月 15 和 16 日，俄罗斯卢布连续“跳水” ，俄政府干预虽取得一定效果，但长期看难以持续且负面效应巨大。卢布贬值凸显俄罗斯经济面临的困境，其根本原因是油价大幅下跌和西方对俄金融、能源等关键领域的制裁。未来西方还将继续加大对俄制裁力度，以期改变俄在乌克兰问题上的立场，削弱普京统治根基。在此情况下，普京也可能继续示强，谋求利用民众爱国情绪渡过难关。双方态度趋硬或导致俄西矛盾进一步激化。但也应看到，俄罗斯和西方存在暗中交易的可能。一、卢布连日一、卢布连日“跳水跳水” ，政府，政府“猛药猛药”救市救市1
2、5 日收盘时，美元兑卢布汇率比前一日收盘时大涨 5.2 卢布，达到 1 美元兑 63.4 卢布；欧元对卢布汇率也比 14 日收盘时上涨 6.5卢布，达到 1 欧元对 78.8 卢布。卢布贬值幅度创 1998 年以来最高单日纪录。16 日，形势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愈演愈烈：美元兑卢布汇率一度超过 1 美元兑 80 卢布，欧元兑卢布汇率则超过 1 欧元兑100 卢布。卢布汇率贬值达 19%，再次刷新前一日创造的纪录。俄罗斯媒体在形容 16 日的情况时甚至使用了“不可理喻”和“歇斯底里”这样的词汇，认为汇市已经无法正常运转，汇率时刻都在剧烈变动。导致卢布贬值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从基本面看，正如俄罗斯总理
3、梅德韦杰夫所言，国际油价大幅下跌、西方对俄制裁是今年以来卢布不断贬值的根本原因。短期看，笔者同意俄罗斯央行行长纳比乌林娜的观点，此轮卢布“异常”贬值背后有国外基金“做空”的推波助澜。此外，俄罗斯和一些西方媒体还披露称，俄央行在 12 日通过国有银行为普京“死党”谢钦掌控的俄罗斯石油公司提供了6250 亿卢布，助其偿还债务。大量资金注入市场也可能是此轮卢布大幅贬值的诱因。在卢布“跳水”后，俄罗斯政府立即采取措施，试图稳定市场。先是在 15 日晚间，俄罗斯央行召开紧急会议，宣布次日起将基准利率由 10.5%大幅提升至 17%，创 1998 年以来最大单次加息幅度。同时，该日央行还向市场抛售了 23
4、.8 亿美元的外汇储备。但这些举措并没有遏制卢布在 16 日的贬值趋势。当日晚间，梅德韦杰夫召集财经官员和企业家代表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对策，决定采取加大对银行外币支持、保障货币供需平衡等手段遏制卢布贬值。俄央行该日则再次抛售 19.6 亿美元外汇储备。17 日，俄罗斯财政部表态将从主权基金中拿出 70 亿美元救市。在俄罗斯政府连续放出“猛药”后，17 日卢布汇率止跌回升，兑美元升值 11%。目前，美元兑卢布汇率基本维持在 1 美元兑约 60卢布，接近 15 日卢布“跳水”前的水平。但笔者认为，由于影响卢布继续贬值的基本面因素，如油价下跌、西方制裁这些因素并未消失，卢布还将在一段时间内继续走弱。同
5、时，包括此次大幅加息在内，今年以来俄罗斯已经 6 次上调基准利率，从 5.5%大幅提高至 17%，这将导致俄罗斯企业的借贷成本大幅增加，影响其生产和投资积极性，长远看并不利于俄罗斯经济的恢复与发展。普京在 18 日召开年度记者会时也表示，虽然他认为加息的决定正确，但央行应该更早、更循序渐进地稳妥行事，并希望这种超高的利率不要持续太长时间。除加息外，俄罗斯今年还累计抛售了近 800 亿美元的外汇储备，在目前俄外债高企、外汇储备不断下降、西方融资渠道被封锁的情况下，政府向市场投入美元的举措是否能够持续也将画上一个巨大的问号。正如俄罗斯高等经济学院教授阿金蒂诺娃所言，和前几次危机时不同，央行目前并没
6、有足够的外汇储备来影响市场。二、卢布贬值凸显俄经济困境二、卢布贬值凸显俄经济困境正如莫斯科阴郁的天气一样，俄罗斯的经济也进入了“严冬” 。卢布“一路狂跌”就是这一局面的生动体现。另一方面，卢布的贬值也进一步加剧了俄罗斯经济的严峻形势。其一，整体经济滑向衰退。如果说此前俄罗斯经济还在正增长，顶多处于停滞状态的话。近段时间以来，俄罗斯经济已经悄然一步步滑向衰退。10 月，俄罗斯 GDP 同比增长-0.1%，今年以来首度负增长。12 月初，俄罗斯经济发展部大幅下调 2015 年俄经济增长预期，由正增长 1.2%调整为负增长 0.8%。俄罗斯央行 15 日预测则称，如果明年国际油价维持在每桶 60 美
7、元，俄罗斯的经济将萎缩 4.5%至 4.7%。其二，股市“跌跌不休” 。7 月以来，俄罗斯主要股指交易系统指数不断下跌，累计跌幅接近一度超过 50%，从接近 1400 点跌至630 点。在卢布大幅贬值的 15 日和 16 日，单日跌幅更是分别达到9.7%和 13.1%。另一重要股指莫斯科银行间外汇交易所指数情况稍好，但 12 月以来也是一路下跌，从 1600 点跌至 1400 点出头。其三，民众对卢布信心尽失。俄罗斯国内八成以上的存款为卢布资产，卢布的大幅贬值使居民财富缩水，民众对卢布的信心土崩瓦解。Lionstone 投资服务公司的分析师库尔什认为，即使俄罗斯经济恢复增长，民众对卢布信心的恢
8、复也至少需要 5 年。其四，俄债务违约风险滋长。截至 12 月 1 日，俄罗斯国际储备总量为 4188.8 亿美元，比去年同期下降近 1000 亿，正在不断逼近3300 亿美元的“危险线” 。更令人担忧的是，扣除专款专用、不在央行手中而属于财政部、动用难度较大的储备基金和国家福利基金以及黄金储备，实际上俄灵活机动的外汇总量还不到 2000 亿美元。纽约时报估计，俄公司和银行需在本月内偿还 300 亿美元的贷款，明年全年则为 1300 亿。俄罗斯的债务形势将越来越严峻。BBC评论则称，在市场上交易的俄罗斯债券约为 5000 亿美元，其中三分之一为政府发行，目前全球投资者已将把这些债券归为“垃圾债
9、券” 。三、油价下跌和西方制裁是造成俄经济困境的主因三、油价下跌和西方制裁是造成俄经济困境的主因普遍认为，国际油价近月来的不断下滑、西方制裁所致融资渠道的缺失是造成俄罗斯目前经济困局的直接原因，笔者赞同这一观点。俄罗斯经济对能源工业的依赖很深。从历史经验看，俄罗斯经济的发展总是与油价高低呈正相关趋势。2000 年开始，国际油价不断走高，从每桶二三十美元一路飙升至 140 美元，俄罗斯的经济也一扫苏联解体后的阴霾，迎来黄金发展期，这段时间俄罗斯几乎每年的 GDP 增速都在 7%以上，还一度超过 8%。但从 2008 年下半年开始，由于全球性金融危机的影响，国际油价开始从最高点暴跌，一度低至约 4
10、0 美元一桶。相对应的是 2008 年俄罗斯 GDP 增速大幅下滑，从前一年的 8.5%减速至 5.2%。2009 年全年，国际油价都在低位徘徊，俄罗斯经济更是负增长 7.8%。从当前实际看，石油出口是俄罗斯国家收入的重要来源。2013 年，能源工业贡献了俄罗斯出口额的七成、俄财政收入的一半。而近半年来，国际油价下跌约 50%。受此影响，俄罗斯外贸总额仅在 8 月和 9 月就下降了 6.9%和12.1%，最近两个月形势更为严峻。俄财政部长西卢阿诺夫估计，油价每降低 10 美元，俄罗斯一年就会损失超过 300 亿美元。同时，由乌克兰危机引发的西方对俄制裁也是造成俄目前经济困境的重要原因。普京认为
11、，西方制裁占俄经济不振原因的 25%到30%。西方对俄罗斯金融业的制裁直击俄经济命脉。据统计，西方国家对俄投资额占俄累计吸引外资总额的 72.7%。而西方制裁对俄企业进入西方市场融资进行严格限制，使其无法获得 30 天以上的中长期贷款。不仅如此，西方的标普、惠誉、穆迪三大主要评级机构还“巧合”地一致将俄罗斯的主权信用评级展望调整为负面，使得投资者悲观情绪持续累计，大量资本撤出俄罗斯。仅一至三季度，俄资本外流就高达 852 亿美元，10 月更达到了今年以来最高的 280亿。不仅外资进口被掐死，还大量外流，一进一出间，俄罗斯经济失去了发展所亟需的“血液” 。此外，西方还对俄罗斯能源行业进行制裁，禁
12、止向俄提供重要油气开发技术和设备，西方能源巨头与俄合作也纷纷暂停。俄能源部长诺瓦克不得不承认，由于传统油田开采潜能有限，新油田开采难度大，未来俄罗斯维持原油产量将越来越难。四、西方制裁短期难停，俄西争斗愈演愈烈四、西方制裁短期难停，俄西争斗愈演愈烈西方对俄制裁源于克里米亚公投入俄，最初几轮主要针对俄罗斯部分企业与个人。7 月马航坠机事件发生后，美国和欧盟在没有进行严肃调查的情况下一股脑儿把责任推到俄罗斯身上，抓住机会大幅升级制裁，直接打击俄罗斯国民经济的支柱金融、能源和军工产业。12 月 18 日，就在卢布暴跌的第二天，美国又“落井下石” ，奥巴马签署法案，追加对俄制裁措施。事实上，笔者认为，
13、从马航事件中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和卢布重挫后的“火上浇油”可以看出，美西方的实际目的已不仅是改变俄罗斯在乌克兰的立场，而是抓住乌克兰危机这一“千载难逢”的机会，不断加码对俄制裁，以达到使俄经济和民众生活遭受重大影响、摧毁普京声望根基、最终把普京这个可能还要干上 10 年的“全球秩序挑战者”拉下马的目的。未来如果有合适的契机，西方很可能会继续加大对俄罗斯的施压力度，乘胜追击。同时，普京 2007 年慕尼黑讲话后所迸发出的对西方不满情绪及在此基础上建立的新国际战略观也在乌克兰危机发生后得到集中体现。今年以来，普京数度讲话宣泄对西方不满，认为美国为首的西方在国际事务中实行双重标准，不断践踏国际法，干涉
14、他国内政，把国际秩序搞得越来越乱。有人曾预测，在经济形势如此困难的情况下，普京可能“服软” 、妥协以求西方取消制裁。但笔者认为，经济越是困难，普京就越不可能对西方公开示弱。赫鲁晓夫的教训犹在眼前，他在古巴导弹危机时立场的突然后缩使其国内地位被严重削弱，最终黯然下台。事实上，普京正在把目前俄经济困局描述成俄罗斯与西方间的一场“战争” 。不久前举行的年度记者会上，普京再次猛烈抨击西方，认为俄西关系紧张的根源在于西方，俄之所以采取强硬立场，是希望西方放弃冷战思维。普京还把俄罗斯比作保卫自己土地的小熊，而西方想要把这头熊拴住，拔出熊的獠牙，把它做成毛绒玩具。笔者认为，未来一段时间，出于维护各自利益的需
15、要，西方和俄罗斯都将采取较为强硬的立场。西方可能寻求继续扩大对俄制裁的机会，并增强对东欧国家及乌克兰的支持力度，在军事方面做出更多动作。普京也将保持他强硬的态度，试图通过点燃民众的爱国热情来营造一种类似“战时共产主义”的氛围，以度过他所称的“两年”经济困难期，努力维持自身声望和地位。在这种情况下，西方和俄罗斯的博弈有可能会愈演愈烈，双方矛盾进一步激化。但同时也不应忘记，俄罗斯“脱胎”于超级大国，外交手腕高超老练。基辅罗斯及其继承者沙皇俄国与欧洲大国有着一千多年的交往史，苏联和美国更有“共治”地球的经验，俄罗斯与西方在台面下的交往渠道远比我们想象得要多。今年夏天，奥巴马政府对俄政策的主要制定者之一、助理国务卿纽兰之夫卡根所领导的著名智库布鲁金斯学会就和曾出过总理普里马科夫的俄科学院世界经济与国际关系研究所在芬兰举行“学术会议” ，讨论乌克兰危机的解决之道，据称有不少两国情报和外交部门官员与会。不久前，法国总统奥朗德也临时经停莫斯科与普京“机场外交” 。尽管台面上双方还将保持强硬姿态，但在目前的经济形势下，俄罗斯也有在幕后和西方“暗通款曲” ，秘密寻求利益交换和双方都可接受“台阶”的可能。陈宇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俄罗斯所助理研究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