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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华中师大独腿教授刘盛佳：轮椅上书写人生绝唱 4 年本科他两年提前毕业；他钻进冰天雪地的神农架科考，冻坏一条腿导致截肢；心脏手 术安装了 5 个支架。病痛时刻折磨，他难以自由行走，靠着轮椅和拐杖的支撑，他“写” 下一个又一个“人生传奇”：神农架的原始美得以保留，离不开他的报告建议；著作地 理学思想史填补中外地理学空白，主编的中国地理成为大陆和台、港、澳高校教科 书今年 10 月 2 日是国庆假期，华中师范大学城市与环境科学学院教授刘盛佳仍在忙着 写地理学之美一书的编纂大纲。3 日一早，他心脏病突发，倒在了书桌旁边。“他还有很多课题要研究，走得太突然了！”夫人陈代娣悲痛难抑，学生们无不感叹 其特殊
2、的人生足迹。冒死考察，建议保护神农架 刘盛佳勤奋善学，他用两年完成了四年的课程，于 1959 年提前毕业于中山大学。时逢 一支地理考察队到中山大学附近的新窖人民公社考察，刘盛佳报名参加。回校后，他撰写 的新窖人民公社经济形成与发展被收入专著，由商务印书馆出版，这在中山大学 50 年 历史上尚属第一次。1960 年中科院地理所组织地质勘探，考察中越边境地带的泥沼地。刘盛佳参加了科考， 幸运地分到中科院学部委员竺可桢所在的小分队。他近距离地接受老一辈科学家的亲自指 导，大师们严谨的治学态度深深影响着他。1961 年，刘盛佳被分配到华中师大地理系任教。1964 年，在“以粮为纲”的背景下，有人提出鄂
3、西神农架林区 400 万亩宜农荒地可以 种粮。这是否可行呢？省里让熟悉地理的刘盛佳在当年 11 月前往神农架考察，为次年 3 月 召开的全省农村工作会议提供决策参考。26 岁的刘盛佳毫无迟疑，背上行囊出发了。数九寒天，一场罕见的暴风雪袭击神农架林区。当地百姓劝他不要进山，一旦被封在 山里，可能永远出不来了。为完成重任，他毅然冒着零下 21 摄氏度的严寒，继续进山。他 穿着一双解放鞋在冰天雪地跋涉，湿了干，干了又湿。也不知多少次，刘盛佳的脚冻得失 去知觉。缓过劲来后，他咬牙继续前行。经过 3 个半月的考察，刘盛佳得出结论：林区 400 万亩荒地生长期仅 50 多天，无霜期 60 天，不宜种粮。返
4、回武汉后，刘盛佳的右腿由冻伤转为脉管炎。可他来不及治疗，忍着剧痛，第一时 间向省里汇报。原定 40 分钟，刘盛佳足足讲了 5 个小时。翔实的考察引起省里高度重视， 及时做出一个“英明”的历史性决策：保护神农架，遣散 10 万伐林队伍。北半球中纬度地 区惟一的绿色明珠得以留存至今，假如没有刘盛佳冒死实地考察，垦荒后的神农架会是什 么样呢？脉管炎久治不愈的，1979 年刘盛佳不得不右腿截肢。从此，他坐上了轮椅。那次考察 中，左腿虽幸免于难，但左脚 5 个趾头全被冻掉，只剩下脚掌。最折磨人的是，大脚趾根 部伤口长期未愈合，经常出血。每次洗澡，他都要艰难地翘起左腿，以防伤口沾水。伤口 直到前年才慢慢愈
5、合，难以想像，如此伤痛咬噬一个教书人 40 多年，他是怎样挺过来的！与生命赛跑，十年魔剑谱华章 当年截肢后第三天，湖北省地名普查工作小组负责人找到刘盛佳的病床前。他们对即 将开展的普查没有底，特来征求意见。刘盛佳一边输液一边谈，就是在病床上，刘盛佳完 成了地名普查成果质量的评定标准一文，并在全国地名编撰工作会议上进行主题发言。随后刘盛佳开始写作地理学思想史 ，十年磨一剑，基本上奠定了其学术地位。白天 他拄着拐杖、坐着轮椅收集资料，查遍湖北省图书馆和上海图书馆的地理书刊；晚上回家， 腿脚钻心疼痛，辗转难眠。耗时 10 年，终于完成五篇共 43 万字的书稿，他长舒了一口气。 1987 年他准备将书
6、稿交送出版社时，发现书稿丢了三篇，共有 30 多万字。十年心血，其 痛何如？他把自己关在房里，一声不吭，一根接一根抽烟。几天下来他剧烈咳嗽，医生诊 断：肺癌！书稿还没完成，刘盛佳不甘心这样离开。他坚持不做化疗，抓紧“有限的时间”重写。 命运似乎被其执着感动，再次诊断表明：不是肺癌，而是与其症状相似的“炎性肿瘤” 。刘 盛佳仿佛得到新生，更坚定了写书的决心，苦战 3 个春秋， 地理学思想史终于问世。中科院自然科学史研究所研究员杨文衡说，刘盛佳的研究弥补了外国学者在此领域的 缺陷，第一次比较详细地论述了中国现代地理学思想史。陕西师范大学历史地理研究所朱 士光评价，此书填补了我国在此领域的学术空白。
7、 拄拐杖教学，学生获俄罗斯总统特别奖 刘盛佳学术上硕果累累，从教 50 年来主讲过 20 多门课程，先后指导了 30 多位硕士和 博士，还是城市与环境学院的第一位博士生导师。他从未因身体残疾而离开讲台。每次上课，学生用轮椅把他推进教室，他拄着拐杖讲 课，由于病痛的折磨，额头上经常渗出冷汗。地理教学需要经常到野外，刘盛佳从不拖后 腿，他坚持带学生到野外考察，拄着拐仗翻山涉水，学生们都称他“拄拐杖韧教授” 。刘盛佳早年求学时十分艰辛，对学生如同自己的孩子，尤其关爱贫困学子。现在武汉 市社科院工作的冯占军当年常到刘老师家“改善生活” ，冬天就在刘老师家洗热水澡。听说 恩师去世，他第一时间赶来，失声痛
8、哭，长跪不起。2002 年元月刘盛佳被湖北省评为优秀参事，奖金 5000 元。这是一笔不少的钱，他全 部用来奖励地理系的 10 位研究生。名师出高徒。俄罗斯留学生卡嘉是其中的代表。卡嘉的祖父是武汉长江大桥的总工程 师西林先生，卡嘉从小对中国产生浓厚兴趣。1995 年卡嘉来到武汉，师从刘盛佳。在刘老 师悉心指教下，卡嘉跑遍长江流域每个代表性区域，完成论文长江流域农业生态研究 ， 此文获得 1997 年俄罗斯总统特别奖。为此，卡嘉和母亲专程来到中国，感谢恩师。刘盛佳主编的高校教科书中国地理 ，1996 年由高等教育出版社出版。次年台湾也 出版此书，成为大陆和台、港、澳高校教科书，美、日等国也将其作
9、为高校教学参考书。凭借在高等教育中的杰出贡献，刘盛佳 1993 年获得曾宪梓教育基金全国高等师范院校教师 奖二等奖。1997 年，在国家纪念师范教育百周年活动中，他是全国受表彰的十人之一。 最后的日子，天堂里有没有学术课题？ 由于严重的心脏病，2006 年刘盛佳的心脏安了 5 个支架。今年 5 月 18 日，他心脏病再次突发，在重症监护室住了一周。刚转到普通病房一天， 他就急着出院。医生坚决反对，他最后签下保证书：出了问题自己负责，立刻“逃”出医 院。原来，他要赶在 5 月 30 日前完成一部书稿。医生要求他 5 月 30 日后继续住院，刘盛 佳顾不得这些了。他最“怕”住医院，一分一秒都耽误不起。5 月 30 日后，他仍然坚持每天早上 5 点多 起床，一忙就是一整天。国庆节到了，他本应好好休息一下。可是，他又忙着写地理学 之美的编纂大纲。10 月 3 日凌晨 5 点，由于长期劳累，他的心脏病再次突发。抢救无效， 刘盛佳闭上了双眼。在他的书房里，方格稿纸上工工整整地写着“地理学之美编纂大纲” ，前三章已写好， 第四章只写了一个“4”他的藤椅已有 20 多年，正中间磨出一个洞，用塑料带缝补。 书桌两侧放胳膊的地方，棱角被磨掉足有一个指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