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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72：洋务运动“求富”歧路18721872年度事件：轮船招商局成立年度事件：轮船招商局成立1919 世纪世纪 7070 年代，晚清自强运动深化到了年代，晚清自强运动深化到了“求富求富”层面。其标志性事件，则是层面。其标志性事件，则是 18721872 年轮船招商局的成立。年轮船招商局的成立。轮船招商局是自强运动中开办的第一家民用企业，其官督商办，打破了晚清洋务企业纯粹官办的格局，首采轮船招商局是自强运动中开办的第一家民用企业，其官督商办，打破了晚清洋务企业纯粹官办的格局，首采 股份制，也多为后世称道。股份制，也多为后世称道。但是，恰恰是但是，恰恰是“官督商办官督商办”这一产权模糊的体制，使
2、得招商局民间资本最终无法逃脱被官僚体系吞没的命运，这一产权模糊的体制，使得招商局民间资本最终无法逃脱被官僚体系吞没的命运， 上演了一场晚清版的上演了一场晚清版的“国进民退国进民退”。逝：沙船业主王永盛的穷途末路逝：沙船业主王永盛的穷途末路18621862 年夏天，上海沙船业元老王永盛陷入了深重的烦恼之中，他的一名船工刚刚吞下毒药，跳水自杀。这位年夏天，上海沙船业元老王永盛陷入了深重的烦恼之中，他的一名船工刚刚吞下毒药，跳水自杀。这位 素以厚道饱受赞誉的船老板，因为此事而陷入到了汹涌的道德审判当中，素以厚道饱受赞誉的船老板，因为此事而陷入到了汹涌的道德审判当中，“为富不仁为富不仁”，成了他的代名
3、词。，成了他的代名词。但王永盛也有自己的无可奈何。但王永盛也有自己的无可奈何。沙船运输业在咸丰道光年间一度空前繁荣。自北往南输运大豆，自南往北输送漕粮，月余往返一趟，一艘沙沙船运输业在咸丰道光年间一度空前繁荣。自北往南输运大豆，自南往北输送漕粮，月余往返一趟，一艘沙 船一年可以往返七、八次，获利颇丰。上海港最盛之时，有沙船船一年可以往返七、八次，获利颇丰。上海港最盛之时，有沙船 50005000 艘，水手艘，水手 1010 万余人。万余人。但自但自 18421842 年年南京条约南京条约及及 18601860 年年北京条约北京条约之后，中国诸多港口对外开放，西方轮船的涌入，迅速将之后，中国诸多
4、港口对外开放，西方轮船的涌入，迅速将 中国传统的沙船客货运输业逼到了溃灭的地步。无论是速度、载重、安全还是价格，传统的沙船都不是西洋货轮中国传统的沙船客货运输业逼到了溃灭的地步。无论是速度、载重、安全还是价格，传统的沙船都不是西洋货轮 的对手。不过四五年光景，上海港的沙船已锐减至四五百只，黄浦滩上，搁浅着成千的木船，任凭风吹日晒，自的对手。不过四五年光景，上海港的沙船已锐减至四五百只，黄浦滩上，搁浅着成千的木船，任凭风吹日晒，自 然朽腐。然朽腐。王永盛的船队也毫不例外地一路颓唐下去。没了生意，还接连沉没了几条大船。自杀的水手，几个月没有活王永盛的船队也毫不例外地一路颓唐下去。没了生意，还接连沉
5、没了几条大船。自杀的水手，几个月没有活 干，家里揭不开锅，又有病在身，欠了自己几十两银子。王永盛早上心情恶劣，吼了水手一顿，孰料他转身就寻干，家里揭不开锅，又有病在身，欠了自己几十两银子。王永盛早上心情恶劣，吼了水手一顿，孰料他转身就寻 了短见。了短见。其他的船主们也都和王永盛一样绝望。硬件、软件，众人都无法与洋商抗衡，只好期待官府出面交涉。船主其他的船主们也都和王永盛一样绝望。硬件、软件，众人都无法与洋商抗衡，只好期待官府出面交涉。船主 们聚在一起议论，结果是一致推举王永盛带头去向官府呈文，恳求官府与洋人交涉，将大豆、漕粮的生意划归中们聚在一起议论，结果是一致推举王永盛带头去向官府呈文，恳求
6、官府与洋人交涉，将大豆、漕粮的生意划归中 国沙船专营，外商不得插手。国沙船专营，外商不得插手。呈文里的一段话打动了时任南洋通商大臣的李鸿章。呈文里说，如果沙船业破产，不仅仅是十余万船工失业呈文里的一段话打动了时任南洋通商大臣的李鸿章。呈文里说，如果沙船业破产，不仅仅是十余万船工失业 的问题，还可能激起民变，进而朝廷的漕粮运输线也可能被破坏。李鸿章将呈文转给总理衙门，极力推动此事，的问题，还可能激起民变，进而朝廷的漕粮运输线也可能被破坏。李鸿章将呈文转给总理衙门，极力推动此事， 但却在英国公使威妥玛处碰了钉子，威妥玛当场表示拒绝，声称由此引发的一切后果，须全部由清政府负责。但却在英国公使威妥玛处
7、碰了钉子，威妥玛当场表示拒绝，声称由此引发的一切后果，须全部由清政府负责。事情不了了之，作为事情不了了之，作为“安抚安抚”，清廷减免了沙船三成的，清廷减免了沙船三成的“助饷银助饷银”和三成的和三成的“捕盗银捕盗银”，但终究是杯水车薪，但终究是杯水车薪， 仅靠朝廷的漕粮运费一项，维持整个沙船业早已力不从心。仅靠朝廷的漕粮运费一项，维持整个沙船业早已力不从心。18691869 年，苏伊士运河通航，两年后，欧亚海底电缆远年，苏伊士运河通航，两年后，欧亚海底电缆远 东段铺设到了上海，更多的西洋商轮涌入中国，沙船业的境况雪上加霜。东段铺设到了上海，更多的西洋商轮涌入中国，沙船业的境况雪上加霜。期间，总理
8、衙门也曾饬令内阁大臣、南北洋通商大臣共同筹议解决漕运危机一事。结果得到了三种建议。一期间，总理衙门也曾饬令内阁大臣、南北洋通商大臣共同筹议解决漕运危机一事。结果得到了三种建议。一 是修复运河，恢复河运；二是修复所有废弃的沙船，继续维持海运；三是朝廷增加沙船业的漕运运费，以挽救濒是修复运河，恢复河运；二是修复所有废弃的沙船，继续维持海运；三是朝廷增加沙船业的漕运运费，以挽救濒 临破产的沙船业。临破产的沙船业。三种建议都遭到了李鸿章的反驳。李说，运河八百余年，竭尽全力，运输能力不过每年十万石，于漕运大局三种建议都遭到了李鸿章的反驳。李说，运河八百余年，竭尽全力，运输能力不过每年十万石，于漕运大局
9、无补；明明有便利的海运条件，非要耗费巨资去修运河，岂不是疯了；修复沙船，至少需要支银无补；明明有便利的海运条件，非要耗费巨资去修运河，岂不是疯了；修复沙船，至少需要支银 30003000 万两，还需万两，还需 修建容量万石以上仓库修建容量万石以上仓库 400400 余座，朝廷哪里有这么多钱？增加沙船漕运费，救得了一时，却非长久之计。余座，朝廷哪里有这么多钱？增加沙船漕运费，救得了一时，却非长久之计。曾国藩也陷入了深度的矛盾当中。早在曾国藩也陷入了深度的矛盾当中。早在 18671867 年，容闳就曾建议他采用招商集股的方式，购买洋轮，组建中国年，容闳就曾建议他采用招商集股的方式，购买洋轮，组建中
10、国 人自己的轮船公司，以挽救漕运。但站在曾国藩的角度，维稳却成了首先需要考虑的因素。所以，他的回复是：人自己的轮船公司，以挽救漕运。但站在曾国藩的角度，维稳却成了首先需要考虑的因素。所以，他的回复是： “承运漕粮承运漕粮在沙船为常业，非万不得已，亦未便遽作改图在沙船为常业，非万不得已，亦未便遽作改图”，他担心的是，天国之乱刚刚平息，民心未固，他担心的是，天国之乱刚刚平息，民心未固， 一旦朝廷发展轮船，十余万沙船业主和船工水手失去生机，会酿成大规模民变和暴乱。一旦朝廷发展轮船，十余万沙船业主和船工水手失去生机，会酿成大规模民变和暴乱。但沙船业终究是到了穷途末路。但沙船业终究是到了穷途末路。187
11、21872 年年 3 3 月，总理衙门再度致函曾国藩、李鸿章，询问采用轮船承担漕运一月，总理衙门再度致函曾国藩、李鸿章，询问采用轮船承担漕运一 事，希望他们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一个月后，曾国藩溘然病逝，事情完全着落在李鸿章身上。多年以后，事，希望他们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一个月后，曾国藩溘然病逝，事情完全着落在李鸿章身上。多年以后， 李鸿章仍将开办轮船招商局一事看作自己事业上最璀璨的一次成功，其自称：李鸿章仍将开办轮船招商局一事看作自己事业上最璀璨的一次成功，其自称：“招商轮船，实为开办洋务四十年招商轮船，实为开办洋务四十年 来最得手文字。来最得手文字。”伤：轮船招商局的伤：轮船招商局的
12、“国进民退国进民退”悲剧悲剧出发点是很好的出发点是很好的“强兵强兵”之后需之后需“富国富国”；但结局是很遗憾的；但结局是很遗憾的自自 18721872 年创立，到年创立，到 19491949 年终结，年终结，7777 年间，轮船招商局产权变化纷繁芜杂，总跳不出官僚资本与民间商业资本之间的吞并与反吞并游戏年间，轮船招商局产权变化纷繁芜杂，总跳不出官僚资本与民间商业资本之间的吞并与反吞并游戏( (本文叙述止于本文叙述止于 晚清晚清) )。官商合办时期：无民间资本敢入股官商合办时期：无民间资本敢入股18721872 年年 8 8 月，招商局第一个正式章程月，招商局第一个正式章程轮船招商节略并各项条程
13、轮船招商节略并各项条程出炉，明确规定了企业的性质是出炉，明确规定了企业的性质是“官商合官商合 办办”。按照章程规定，户部拨款按照章程规定，户部拨款 2020 万串制钱，作为开办企业的本钱，万串制钱，作为开办企业的本钱，“以示信于众商以示信于众商”。但是，规定没有明确商股。但是，规定没有明确商股 的权利与义务，更没有涉及到公司具体的股权分配问题，且有招商局由官方管理，官方只收取官利，不负责盈亏的权利与义务，更没有涉及到公司具体的股权分配问题，且有招商局由官方管理，官方只收取官利，不负责盈亏 责任的明确规定。责任的明确规定。这成了招商局初期招商不利的重要因素，胡雪岩等巨商均对投资招商局不感兴趣。这
14、成了招商局初期招商不利的重要因素，胡雪岩等巨商均对投资招商局不感兴趣。到本年到本年 1212 月，招商局不得不进行首次改组，重拟月，招商局不得不进行首次改组，重拟招商局条规招商局条规2828 条，明确强调了华商股份的权利，凡有股条，明确强调了华商股份的权利，凡有股 份者都能享有分红。同时，再次强调了官方的绝对领导权和政府收益的维护。份者都能享有分红。同时，再次强调了官方的绝对领导权和政府收益的维护。官督商办时期：招商局赢利颇丰官督商办时期：招商局赢利颇丰为打破招商不利的局面，为打破招商不利的局面，18731873 年，李鸿章派买办商人出身的唐廷枢和徐润主管招商局事务，试图引入完整的年，李鸿章派
15、买办商人出身的唐廷枢和徐润主管招商局事务，试图引入完整的 西方管理模式来运作企业。唐、徐二人提出西方管理模式来运作企业。唐、徐二人提出“局务由商任不便由官任局务由商任不便由官任”，要求剔除官办因素，按照，要求剔除官办因素，按照“买卖常规买卖常规” 招募股份招募股份此前，唐曾批评过招商局的此前，唐曾批评过招商局的“官商合办官商合办”，可谓一针见血：，可谓一针见血：“商人只有出钱的义务，却没有经营的商人只有出钱的义务，却没有经营的 权力。生意赚了还好说，做赔了可找谁去理论？权力。生意赚了还好说，做赔了可找谁去理论？”唐、徐的要求获得李鸿章认可而写入新的唐、徐的要求获得李鸿章认可而写入新的招商局章程
16、招商局章程后，商局股票转而深受私人投资者的欢迎，出现了后，商局股票转而深受私人投资者的欢迎，出现了 供过于求的局面。招商局的运营方针，也由之前官方制定的供过于求的局面。招商局的运营方针，也由之前官方制定的“承运漕粮，兼揽客货承运漕粮，兼揽客货”，改作了，改作了“揽载为第一义，揽载为第一义， 运漕为第二义运漕为第二义”。这一方针的变化，既是民间商业资本在招商局内部占据上风的表现，也体现着近代中国民间资本在与外商资这一方针的变化，既是民间商业资本在招商局内部占据上风的表现，也体现着近代中国民间资本在与外商资 本竞争上的信心本竞争上的信心将公司的主营业务放在客货运载上，则必然要与外国轮船公司发生激烈的竞争。此后，英国将公司的主营业务放在客货运载上，则必然要与外国轮船公司发生激烈的竞争。此后，英国 太古、怡和轮船公司，美国旗昌轮船公司均多次针对招商局发起商战，在一干熟悉近代西方商业运作规律的太古、怡和轮船公司，美国旗昌轮船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