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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九 连 山 麓 秋 叶 红赖 建 青那是一条美丽绵长的山脉，蜿蜒逶迤的雄姿犹如腾空欲飞的绿色长龙横跨赣、粤、湘三省九县，因此而得名九连山。位于赣粤边际龙南县境内的九连山脉中有一片面积达六万多亩的原始森林，是我国现存最大的原生性亚热带常绿阔叶林。林中有丰富的野生动、植物资源，现在还保存有许多濒临绝迹的国家重点保护珍稀品种，因而有“古老生物摇篮”之称，又被国内外生物学权威学者们誉称为“绿色宝库”。为了保护好这片珍贵的林区，一九七五江西年省人民政府在这里建立了九连山自然保护区。八十年代末，九连山自然保护区被国家纳入中国生物圈保护网络，是弥足珍贵而充满神秘色彩的原始森林。我们乘坐汽车在 105 国道上
2、跑了半个多小时后拐进一条乡村公路，路面是用砂石铺成的，车子开始颠簸起来，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进入了林区的外围。我们不约而同地摇下车窗，欣赏着这块远离都市喧嚣和污染的绿色世界。带有山区特有芬芳、格外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令人神怡心爽。已是霜降季节，山路两旁的茅草经受不了寒霜侵袭都已枯黄，而这片亚热带阔叶常绿林在寒风中却依然苍翠葱绿，焕发着一派勃勃生机。山区的阳光来得迟，快到正午时分还到处萦绕着迷迷蒙蒙的白雾。雾浓处白茫茫缥渺如若幻境，雾薄处山石树木依然可见，隐隐约约地更有几分妩媚。神奇的大自然给这片郁郁葱葱的绿色世界披上了一片浪漫的纱巾。“啊！快看那边的红叶，真美呀！”坐在前边的小张眼尖，兴奋地叫起
3、来。我们急忙放眼望去，只见右前有几棵挂满红叶的大树迎面扑来，如同一团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在万绿丛中显得格外鲜艳夺目。为了观赏山区美丽的秋色，我们的汽车减低了速度，继续往原始森林的核心区方向缓缓开去。在层峦叠翠的茫茫绿海中，我们不时地能看到树树红叶，似花非花，似火非火，黄灿灿如碎金洒满枝头，红彤彤似繁花昂首怒放，给这块充满神奇的绿色林海增添了无限的生机，无限的妩媚。同行的小陈毕业于北京大学生物系，现在广东从事植物学研究。他告诉我们，秋天叶子变红的树有上百种，大都属于槭树科。槭树科是个庞大的家族，深秋里常见的那些点缀着山岭林海的红叶树大都是槭树科属的红枫、三角枫、鸡爪槭和樟叶槭等。此外，还有北京香山
4、竞相斗艳的黄栌，北京西山珍贵的火炬树，以及华中地区最为著名的丹枫，与各种槭树一起，共同为寒风萧瑟百花凋零的秋天点缀出热烈而又迷人的景色。枫叶为什么经霜后会变红呢？宋代诗人杨万里在红叶诗中说：“小枫一夜偷天酒，却情孤松掩醉容。 ”把枫叶变红说成是枫树偷饮了天酒所致，其意境可谓浪漫幽默，更有人赋诗云：“万千仙子洗罢脸，齐向此处倾胭脂。 ”将枫叶变红说成是天上仙女的胭脂所染，其想像力更为丰富奇妙。“枫叶经霜后变红，是植物世界中一种生命现象，是枫树为适应生存环境变化而进行的自我调节。 ”小陈笑着告诉我们，每到深秋，气温骤然下降，叶片的输送能力减弱，白天光合作用制造的淀粉不能完全变成糖分运走，这就造成叶
5、片中糖分越积越多。同时，在强光低温的作用下，叶绿素在叶片中形成得越来越少，再经霜浸雨露，日晒风吹，叶片愈老，积存的红色素愈多，因而叶片就逐渐变红了。科学研究表明，枫树这种为适应生存环境变化而进行的自身调节能增加树木对热量的吸收，以使树身保持一定的温度来抵御寒冷的侵袭。红叶，是枫树生命中的辉煌，缀成深秋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深秋赏红叶，自古以来就是人们喜爱的休闲娱乐时的雅事。多少文人雅士写下了许多吟咏赞誉红叶的名诗佳句，千百年来为人们所吟咏传颂，其中最有名的当数唐代著名诗人杜牧写的那首山行：“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这首充满诗情画意的佳句把我们带进满山红
6、叶山林中的意境，千百年来深为人们所喜爱。还有宋代诗人赵成德赋诗曰：“黄红紫绿岩峦上，远近高低松竹间；山色未应秋后老，灵枫方为驻童颜。 ”以及“独叹枫香林，春时好颜色。一坞藏深秋，枫叶翻蜀锦。 ”“遥看一树凌霜叶，好似衰颜醉里红。 ”“万片作霞延日丽，几株含露苦霜吟。 ”这些赞美红叶词藻绮丽的诗句为人们广为传唱，经久不衰。红叶，不仅是人们观赏的佳品，古人还喜欢在其上题诗，别有一番情趣，特别是唐代盛传的几则“红叶题诗，巧结良缘”的故事更是千古佳话。据唐代范摅著云溪友议卷十上记载，唐宣宗时有一书生卢渥经过宫外，偶见御沟中流出一片红叶上题有诗句，急忙上前捞起细观，只见红叶上有娟秀小楷写的一首绝句：“流
7、水何太急，深宫竟日闲，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 ”他细细把玩后珍藏于箱中。后来宫中放宫女嫁人，卢渥前去择得一佳丽。婚后其妻偶从箱中发现红叶，且惊且喜，对卢渥说：“妾当时偶题诗于红叶，不意为君得之。 ”卢渥暗暗称奇。另据宋朝流红记上载，一叫于佑的公子在御沟中拾得一红叶，上有诗。于佑补题诗其上，置御沟上游水中让其漂入深宫。后来于佑娶得一宫中遣散之宫女，洞房花烛夜偶于妆匣中见到那片红叶，惊喜相告，感叹不已。于佑提笔又在红叶上添诗一首：“一联佳句随流水，十载幽思满素怀；今日却成鸾凤友，方知红叶是良媒。 ”后人因此将红叶暗喻相思或作为媒人的雅称了。九连山自然保护区中国科学院观察点的一位科研人员告诉我们，
8、九连山的红叶树大都是三角枫。三角枫入秋后叶色变化有个奇特的过程，先是由青变黄，黄再变橙，橙再变红，最后由红变紫，于是人们又给三角枫取了个美称叫五彩枫。这位热心的科研人员又告诉我们说在九连山的主峰黄牛石附近有很多三角枫林，每到深秋红叶如火，非常美丽。这时虽然已过正午可大家的游兴正浓，又乘车赶到了黄牛石。黄牛石是九连山的主峰，也是这条山脉的最高峰，海拔高度达一千五百米。爬上黄牛石的顶峰，俯瞰着四周起伏的群山，我们才体会到了“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意境。在黄牛石南边约二公里的山坡上，我们惊喜地看到了一片红色的林海，近百棵高大粗壮的三角枫树身披红叶，冠如华盖，在午后强烈的阳光照射下流光溢彩，显得格外艳丽，恍若是一片红色的海洋，美不胜收。看着满山如火如荼的美景，我默默地想，作为枫树生命辉煌的红叶，缘于枫树的顽强执著，不畏严寒酷署。而我们万物之灵的人类，如果有崇高的理想，有执著向上的精神，那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生命的辉煌。九连山自然保护区这绿色宝库犹如一块镶嵌在南岭的翡翠碧玉令人心往神驰，九连山麓的秋令红叶更令人终生难忘。回家的路上我们依依不舍地频频回眸，凝望着这片神奇的茫茫林海，感受绿色宝库金秋如火如荼的热烈辉煌。（此文 2004 年发表于作家出版社出版小说散文集仅有爱是不够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