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美法上惩罚性赔偿制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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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外国法律与法 制河北 法学?年第?期内容提 要?关键词惩罚性赔偿制度是英美法系中普通法上的 一种法律救济措施。该制度与大 陆 法系侵权法上崇尚的实际损失赔偿原则性格迥异。其目的并不是为补偿 受害 者的损失,而是惩罚加害者,并威慑此类行为将来发生。本文研究?惩罚性 赔 偿制度的发生、发展及其功能目的以及惩罚性赔偿金额 的裁量因素,并提出了 该制度对大 陆法上侵权损害赔偿制度的借鉴意义。惩 罚性赔偿威慑惩罚引言奋惩罚性赔偿是英美法系 中普通法上的一种法律 救济 措施,也是英美法 中富有争议 的法律制度之一。依传统观点,惩罚性赔偿是民事案件 ? ? ? ?中 用来惩罚被告已为的不 当行为和威慑 ?

2、? ?、预防此类行为将来发生。英美理论界对这一制度的 探讨方兴未艾,远未达成 共识,而司法实践中则广泛 采纳了这一 制度,已形成众 多 的判例,涉及人 身 伤 害、产品责任、医疗事故、行政权滥用等诸 多领域。?我国立法上则在? ?年?消 费者权益保护法中开 了惩罚性赔偿制度的先河,?是对我国侵权法中赔偿实际损失原则的突破,是民事立法 的一个进步,表 明惩罚性赔偿原则已在立法上确认。?但我国?消 费者权益保护法关于惩罚赔偿之规定存在诸多不 足,?于现 实生活中并没有产生预期之效果。如欲 完善该法 律 制度,以促进社会之 进步,需 追溯其本 源,探讨其利弊。本文对英美法上惩罚性赔偿制度 的发展及其

3、功 能,惩罚性赔偿制度之现状及其惩罚 性赔偿额考量 因素加以阐析,以期对 该制度 之研究起抛砖引玉之作用。一、惩罚性赔偿制度的发生与发展 惩罚性赔偿制 度最远可追 溯到?出埃及记?描述 的宗教法中。在?出埃及记中有这样的记载?“如果 一个人杀了或卖掉他从别人那 儿偷来 的一头牛或一 只羊,他就要 赔偿人家五头牛或四只羊。”汉漠拉比 法典?中也有类 似的 规定。在罗马法 中有加倍赔偿 ? ? ? ?妞? ? ? 曰? ?的规定。?此后它在英国法中得到了发展。英国? ?年 的诚? ? ?诉?以妇案可能是最早 有记载的赔偿额超 过实际损失额的判例。该案原告 州? ? !的住所 遭到 官 府的搜查,他

4、对搜查令的合法性提 起诉讼。法官 在给陪审团的指示中指 出赔偿不仅要能补偿受害人 的损失,而且还要起到惩罚侵害人和防止今后发生 此类行 为的作用。在同一年 的? ?记?诉? ? ?案 中,惩罚性赔偿措施在英国普通法上首 次得以运用。该案原告是 一 名印刷工人,他 在 官府 对?北布瑞 顿 报?的一次搜查 中被错误地 拘禁了?个小时。虽然 原告在被拘禁期间受到非常礼貌的、有啤酒和牛排一?一供应的待遇,但是陪审团认 为被告的行 为非常粗暴,遂判决原告得到? ?英磅 的赔偿,而他的周薪只有 一个 钱尼。英国上议院的第一个惩罚性赔偿判决是 在? ?年审理的? ? 诉?明? ?案 中作出的,从而确认了英

5、国法院作出惩罚性赔偿判决 的 权 力。?英联邦国家和美国纷纷效仿英国的做法。如澳 大利亚高等法院在?年的? ?诉? ? ? ? ? ?八门?姐? ? ?案中认为,如果情况表明被 告的行 为是蛮横的、粗野的、有报复性的或恶意的或无视原 告的权利,那么原告可以得到报复性的或加倍的 赔 偿被告不仅要赔偿原告的 实际损 失,而且还 要 对被告进行惩罚。在美国,虽然学者对于惩罚性赔偿制 度一度有 过争议,但是它在美国法院的判例 中得到了充分的 肯定。在? ?年的?诉? ?案中,被告因恶奋本文中 引 用 的案例 多数来 自?石? ?以下?卜 ? ? ? ? ? 州田 ?的论文? ? ? ?扣?、嗯巴?味?

6、 ?卜 ?仪扣日,?和? ? ? 】 ? 气?】?的 论文? ? ?田耀、? ?、 ?曰茂卿? ? ? ? ? ? ?在此特向他们深表谢意?见崔国斌?我国惩罚性赔偿制度之完善?,载?人民大学复印资料民商法学? ? ? 年第一期?第? ?页。?中华人民共和国消费者权益保护 法?第?,条规定?经营者提供商品或者服务有 欺诈行 为的,应当按 消 费者的 要求增 加赔偿其受到的损失,增加赔偿的 金额 为消 费者 购买商品 的价格或者接受服务 的费用 的一倍。?刘士国?现代侵权赔偿研究,法律出版 社,? ? ?年版?第?页。?如?消费者权益保护法?中统一双倍赔 偿的硬性规定?在 实际案件中有时非 常严厉

7、?而有时 却起不 到 一点效果。再者?消费者权 益保护 法?对惩罚性赔偿的 构成要件之规定仅为“欺 诈”,亦赚不 足。?,? ? ? ?】、们、堪? ?!? 以艰? ? ? ? ? ?护入?,? ?祀?记吐?叫? ?司认? ?一? ? ?,?杨栋?外国法院惩罚性赔偿判决的承认与执行,载?山东法学?,? ?年第?期,第? ?页。外国法律与法制河 北法学?年 第?期作剧,在原告的酒中搀杂而致使原告受伤害,法院裁 决被告 承担 惩罚性赔偿。在? ?年的伪?诉?饮妇 ? ?案 中,美国联邦 最高法院在判 决 中指 出?“ 惩罚性赔偿制度因一百 多年的司法实践而被 确立。”? ?世纪 中期,惩罚性赔偿逐

8、 渐成为美国侵权法 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美国法院十分强调惩罚性赔偿 措施的惩罚之功能。在? ? ?年的? ? ?诉? ?一案 中,法院指 出?当被告有意或期望 损害行为发生 时,陪审团有权在实际损失之上再施 加一定 量的赔 偿作为对该行 为的惩罚,以保护 公众生活的安全。因此,后来联邦最高法院的大法 官? ?在一裁 决 中写道“ 因而,在? ?年,当第? ?条 宪法修正 案被采纳时,惩罚 性赔偿毫不质疑的成为美 国普通 法上侵权法的一部分。”虽然惩罚性赔偿制度在英美法系产生很早,但 在本世纪 中期以前,此种诉讼却很 少 出现。即使有 人提起此种诉讼,也常常不会得到 法庭 审理。同意 进行审理的极

9、少的惩罚性赔偿案 件,最 终的赔偿额 和现在的标准相比也少的可怜。在美国? ?世纪,惩 罚性赔偿最多的一次是?千?佰美元,相当于? ? ? 年的?万?仟美元。甚至在本世 纪初,不到十万美 元的惩罚性裁决往往 被认为有失公平,个别 案件甚 至被斥 为“不可容忍”。比如? ?世纪? ?年代的一个 惩 罚性 赔偿裁决中,五万美元?相当于? ?年 的? ?万?千美 元? 被认为是“令人震惊的”。直到? ? 年,在加州的最大额的惩罚性赔偿仅有?万?千美 元。? ?年,圣迭戈州的一个陪 审团做出了当时最 高额的 惩 罚 性 赔偿裁决赔偿额为? ?万美 元。?自美国侵权法上认可惩罚性赔偿制度 始,惩罚 性赔

10、偿就是争论的热点,对惩罚性 赔偿的救济之功能一直存有怀疑。争论的焦点是赔偿是否应该或能 够为非补偿性的原因而裁决。在? ?年 的? ?诉 ? ? ?案中,法院认 为?“惩罚性赔偿的想法是错 误 的,是一个异端邪说,是一个难看 的、不 健康的瘤子,它损坏了法律体系 的完美性。”然而,到? !年 为 止,在美国,除路易斯安娜州、塞州、内布拉斯加州、华盛顿外,其他各州都以某种途径采纳了惩罚性赔 偿的救济方式。普遍的司法实践是,如果 被告 的行 为是恶意的、故意的,或毫不顾虑地对其他人的权利 进行侵害,法 院就可能适用惩罚性赔偿。二、惩罚性赔偿法律制度的目的 英美法上传统理论认为惩罚性赔偿法律制度的

11、目的 有 两个,即惩罚? ?奎?和威慑? ? !? ? ? ?。英美 法系中很多关于惩罚性赔偿的案件的 裁决都体现了这一点。如在? ?年肠?诉? ?案的裁决中,法官指出?“惩罚性赔偿的 目的不是 补偿原告,而是惩罚被告。”在 ? ? ?年的?司诉? ? 案中,法官认为?“惩罚赔偿的功 能,就被告的资 产状况和被惩罚之行为的情节而论,裁决不能超过 合适的惩罚和威 慑所需要的额度。 ”?惩罚性赔偿的威 慑功能包含两个 方面的含义?其一,威慑某 案件中的 特定被告 从而防止被 告继续 或者重复他的不当行为?其二,威慑其他的、潜在的 人以预 防此类不 当行为 的发生。?在英美法上,惩 罚性赔偿的威慑功

12、能被看作是被告即加害人中止加害行为的诱因。惩罚性赔偿的惩罚功能体现了惩罚 性赔偿不是为了补偿原告。然而,实际情况是 原告 是惩罚性赔偿金的获得者。因此人们对惩罚性赔偿 是否具有补偿功能争论不休。起初有人认为惩罚性 赔偿裁决是 为了补偿原告的无形损害 ? ? ? ? ?比?朽?,但随着其他 补偿性 的民事救济方 式的 出现,此种观点逐渐失去了意义。也有人主 张原告之所以 得到惩罚性赔偿金,是因原告为达 此目的而付出 了 大量的时间、金钱并 费尽周 折,然而,法律的目的是 救济受害人,使受害人的权利得以恢复,而不是通 过 诉讼酬劳他们。所以 以上观点都不足为训。最后有 人无可奈何的提出?原告之所以

13、获得了惩罚 性赔偿 金,是因为“别人都无权 获得”。依笔者看来,惩罚性 赔偿之惩 罚作用是显 而易 见的。传统观点认 为,损害赔偿作为一种民事 责任 仅具有补偿性,这种损害赔偿原则是根据民事主体 地位平等的特征而确立的?此观点为大 陆法 系民法 之通说?。然而,随社会 之进 步,市场经济之繁荣,人 们逐步发现仅凭损害赔偿的补性不足以平衡平等主 体之间失衡的社 会利益,不 足以维护社会安全,唯 有 惩罚才足以制止加害者的过分行为,求 最终 社会 之 公正。三、惩罚性赔偿金额的考?因素 与补偿性的民事救 济方式不同,惩 罚性 赔偿不 是对权 利受损 的恢复,惩罚性赔偿金额的决定就有 其独到之处。在

14、英美法 中,对惩罚性赔偿进行裁决 的权力由陪审团行使。陪审团在案件 中充分行使自 由裁量权,并考虑被告加害行为的特点,原告损害的 性质以及被告 的资产状况决定赔偿的大小。关于此 点,我们可以从美国?陪 审团统一指 导手册? ?众? ? ? ? ? ? ? ?中窥之一斑?为裁决惩罚性赔偿额,?陪 审团统一指 导手 册? 要求陪审团应考虑如下方面? ? 被告行为的可指责程度?就被告的财产状况而言,惩罚性赔偿的数额 能够对被告产生威慑力?惩罚性赔偿金额应当与被告所 实际受到的 伤害、损失有合理的联 系。从中可以看出,陪审团裁决惩罚性赔偿金 必须 考虑主、客观两方面的 因素。上述第一点,即被告 的 行

15、为的可指责程度,在本质上是主观的。另外两点,即被告 的财产状况以及 实际损失与惩罚性赔偿的关 系则是客观方面的衡量。我们下 面仅 就此二客观因 素展开讨论。?一?第一个考量 因素被告 的财 产状况 在惩罚性赔偿案件中为什么要 考虑被告的财产 状况,让我们从两例案件的裁决中寻找答案。?溉? ?下? ?】 头田呀嗯巴?挂?旧? ? ?飞?巧? ? ?飞日?门,洲入心? 之 ? ? ? ? ?嗯? ?识?幻?,At啊山t(19 98),P1 6 6.,Punitiv el头ul、唱巴:住wMu d、15Er x班Jgh?by粥E IHW.DT C 卜I F 汗T八劫L R KC.M(L LJ入11汗W.20 C ivi lL iti,ri。司之月洲 rle r,AI堪,Is t (一9 98),P1 6 6.杨栋:(外国法院惩罚性赔偿判决 的承认与执行,载山东法学,1 9 98年第5期.第 4 8页。见(美国侵权法重述)第 9 08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