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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南方官话研究重大成果 清代琉球官话课本语法研究2015-10-23编者按语近日有报道：日本龙谷大学教授松岛泰胜日前向朝日新闻投稿称，琉球被日本吞并不过百余年时间，日本政府对琉球当地民众的歧视政策正导致越来越多的琉球人主张独立，未来琉球将可能以美国从英国殖民统治中独立的方式成立为一个国家。琉球国在被日本吞并之前，是一个独立的国家。明清时期，琉球国是中国的藩属国，接受中国的册封，并向中国朝贡，双方保持这种关系达五百年之久。在这期间，为了与中国交往，学习中国的先进文化， 琉球国曾向中国派遣官生（相当于今天的公费留学生）学习汉语和汉文化，民间也有勤学人（相当于今天的自费留学生）前往中国学习。为了满足琉
2、球国官生和勤学人的学习需求，一批汉语学话课本应运而生。这些课本不仅反映了当时的中国和琉球国的社会生活，而且再现了当时的南方官话的真实面貌。中山大学中文系李炜教授等所著清代琉球官话课本语法研究，是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 海外珍藏汉语文献与南方明清汉语研究” 的结项成果，不仅提出了一系列重要结论，而且翔实而无私地提供了其所掌握的清代琉球官话课本文本，值得语言学工作者收藏 。摘选一节，以飨读者。第四节 琉球官话课本的语言学价值琉球官话课本作为新发现的研究语料，具有极高的语言学价值。通过琉球官话课本的语言学考察，我们不仅可以对琉球官话课本的语言面貌有整体的认识，更重要的是， 可以通过琉球官话课本的语法
3、研究发现并解决以下重大问题：一、提出 “ 南方官话 ” 观点，证明它与北京官话存在明显差异清中叶以后， 北京官话就开始具有类似汉民族共同语的地位。因北京在全国政治经济上处中心地位，北京官话地位显赫， 往往被直接等同于汉语官话。我们的研究发现，“ 官话 ” 不是北京官话的专属；琉球官话课本所反映的“ 官话” ，简称 “ 琉球官话 ” ，在语法上与北京官话存在系统的对立，而与粤、客、闽、吴等典型的南方方言相平行，体现出鲜明的南方地域特征,是有别于北京官话的一种 “ 南方官话 ” 。由此我们认为，所谓“ 官话” ，至少在语法层面体现了 “ 最大公约数 ” 性质，它有超地域性，但也有地域之分。以往学界
4、多强调官话的超地域性，对官话的认识和研究多集中在北京官话。 琉球官话课本的发现和研究，从语法的层面证明了有别于北京官话的另一种官话“ 南方官话 ” 的存在。二、证明对外汉语教学史上存在“ 南系” 教学材料对外汉语教学史上的教学材料，我们以往更多关注的是以北京官话为代表的北方系列教学材料，如官话指南老乞大华音启蒙谚解 你呢贵姓等，这些教学材料教授以北京官话为代表的官话。琉球官话课本的出现和研究，让我们发现，对外汉语教学史上不仅存在如官话指南等“ 北系” 的教学材料，还存在琉球官话课本等 “ 南系” 教学材料，它们教授以琉球官话为代表的南方官话。与官话指南等“ 北系” 教学材料相比，琉球官话课本规
5、模更大，有近20 万字的语料；类型也更齐全，不仅有词汇课本广应官话、会话课本官话问答便语白姓官话学官话，还有阅读课本琉本人中画。这些只是目前发掘的琉球官话课本，我们不排除未来还有出现更多不同类型课本（如语音课本）的可能。以琉球官话课本为代表的“ 南系” 教学材料，在两百多年前就用于对外汉语教学，与“ 北系 ” 的教学材料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 ，在对外汉语教学与文化交流上起着重要的作用。琉球官话课本的发现，对近现代中国对外汉语教学史、对外文化交流史具有重要研究价值。三、确定琉球官话课本为清以来历时语法研究的珍贵语料琉球官话课本的五种文献分别作于18 至 19 世纪的不同年代，官作于 18
6、 世纪初，白和琉本人作于18 世纪中叶，学作于 18 世纪末，广作于18 世纪末 19 世纪初。因为编写年代各相距半个世纪，我们可以从琉球官话课本不同时期的语料看出 18 世纪汉语的流动发展， 是研究历时语法的理想文献。更为难得的是，琉本人是由百年前的母本啸本人的改写而来。同一内容、不同年代修改本的作品，是历时语法研究难得的珍贵语料， 因为不同版本的作品内容基本对应，而词句的新旧更替情况展现着语言的演变历程。汉语史的研究亟需能够这种反映语法流动的语料。由啸本人改写而来琉本人就是这样珍贵的语料。通过两个版本人中画的对比研究，我们可以更加直观地看到百年来汉语的发展。并且，琉本人有10 多万字成篇章
7、的语料，语料均衡度高，从语料量和均衡度角度看，它的语言研究价值高于朝鲜汉语课本老乞大。相比起学界利用不同年代老乞大课本研究元明清语言的热潮，琉球官话课本的研究才刚刚拉开序幕，它更大的价值还有待我们进一步发现。五种不同年代的琉球官话课本文献，特别是琉本人与母本啸本人的对比研究，可以让我们清晰地看到汉语语法在清代的历时演变，具有国内传世文献所不能替代的语言学研究价值。四、提出汉语现代语法、近代语法的分界点为18 世纪中叶学界从政治、社会等综合因素考虑，将1919 年“ 五四” 运动作为现代汉语的起点。 我们通过对琉球官话课本的研究，从语法角度对汉语近代语法和现代语法的分期提出新看法。我们将琉球官话
8、课本白（1750 年）、琉本人（ 18 世纪50 年代）及其母本啸本人（17 世纪 50 年代）的语法项目进行对比研究， 发现：琉本人用“ 给”“把”“都”“才”“没有 ”“从”“在”等现代语法项目替代了啸本 人中相应的 “ 与”“将”“皆”“方”“未曾、不曾 ”“自”“于” 等近代语法项目； 啸本人的一系列单音节词 （包括代词、名词、动词、形容词、副词、连词、介词等7 个词类209 例）在琉本人被改写为相应的双音节词，实现了单音节词双音节化。 琉本人在以上语项中有别于啸本 人而与白相似，因而，我们认为18 世纪中叶的琉本人、白体现的是汉语现代语法的特点，啸本人体现出汉语近代语法的特点。用同样
9、方法考察琉球官话课本官（18 世纪初）、白（1750 年）和 学 （1797 年）， 发现白 学多用“ 给”“把”“都”等现代层次的语项，官多用近代层次的“ 与”“被”“将”“皆” 等或与现代层次语项混用，我们认为白学体现的是汉语现代语法的特点，官体现出汉语近代语法向现代语法的过渡状态。根据琉球官话课本不同年代语料的特点，特别是两个版本 人中画中词汇更替，我们认为，汉语现代语法的上限和近代语法的下限为 18 世纪中叶。汉语现代语法和近代语法的时代划分，对汉语史尤其是清中叶以来的现代汉语史研究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研究至此，我们才领悟到王力先生将红楼梦对话部分作为研究语料写成中国现代语法的深意。红
10、楼梦叙述部分的语言受文言及近代白话文影响，仍有近代语法的语项，只有对话部分才真实地反映当时的语言面貌。当发现与红楼梦对话部分属同一时代层次的语料琉本人和白，并且发现三者在动词 “ 给” 、副词 “ 很”“都”“就”“才” 、介词 “ 在”“从” 、结构 “V不 V”等主要语项上，均采用了现代语法的用法，我们才恍然大悟：王力先生早就通过中国现代语法这个名称就告诉我们，18 世纪中叶红楼梦对话部分（不含叙述部分）的语言面貌体现的就是汉语现代语法的特征，我们到今天才真正明白！目前我们仅从琉球官话课本语法层面对汉语语法近、现代层次的划分提出初步证据， 我们相信随着进一步的深入研究，将会发现更多的语言证
11、据支持这一观点。内容简介本书以海外珍贵汉语文献琉球官话课本为主体语料，对照红楼梦语言自迩集小额华西官话汉法词典等北京官话、西南官话文献以及当今方言田野调查情况，展开纵向的历时研究与横向的共时对比，打通古今， 突破方言 官话藩篱，探讨了汉语中与“ 给” 密切相关的给予句、与事范畴、使役范畴和被动范畴等问题。通过以上语法项的多角度考察，证明了有别于北京官话的另一种官话“ 南方官话 ” 的存在，并从汉语官话 /方言语法类型差异的角度，将汉语的官话和方言分为南方型、北方型和中部型三种类型。正如唐钰明先生 序所称道，本书 “ 语料全新 ”“方法独到 ”“观点崭新 ” ，是一部优秀的语言学著作。书中附有的经过仔细校对的全部琉球官话课本文本，更是弥足珍贵的近现代汉语语料，为相关研究打开了方便之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