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骨文与商代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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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甲骨文与商代文字文 / 王双庆 杨鑫汉字是中华文明的象征之一，维系着华夏民族、炎黄子孙 的灵魂，有着悠悠数千年的历史。目前发现的最早成体系的汉字当属河南安阳殷墟遗址出土的甲骨文，距 今已三千多年。因甲骨文的主要时限 为商代，人们常把甲骨文等同于商代文 字，并将两者混为一谈。其实商代文字 除甲骨文外，还有金文、简牍文字、陶 文、玉石文等。这些文字之间应该是相 互平行的关系，只是书写工具、文字载 体不同，风格迥异。当然，甲骨文因目 前发现数量最多，可以看做商代文字的 主要代表。理清甲骨文与商代文字的关 系，无疑会加深我们对甲骨文的了解， 也有助于廓清中国汉字早期发展演变的 线索。牛肩胛骨龟腹甲不同

2、载体的商代文字甲骨文中不仅有许多象形字、指示字和会意字，而且还有大量的假借字和形声 字，基本能够完整地记录当时的语言， 已是相当成熟的汉字。甲骨上的文字， 多是青铜刻刀在甲骨上契刻而成，故而 笔画纤细、多方折，字体看起来遒劲有 力。金文是商周时期铸或刻在青铜器上 的铭文字体的总称，又称吉金文字、彝 器款识、钟鼎文等。商代青铜器上的金 文字数较少，一般仅有几个文字，直到 商代晚期才出现少数较长铭文。内容主 要是族氏名号、先人庙号及作器者名，有一些铭文内容可以和甲骨文相互印历经三千多年的沧桑巨变，能在地下埋藏至今并被田野考古发掘出的商代 器物已属难得，上面有文字的更是凤毛 麟角，愈发显得珍贵之极。

3、通过目前的 考古发现，我们有机会领略甲骨文、金 文、陶文、玉石文等不同载体的商代文 字的魅力。甲骨文是刻写在龟甲和兽骨上的一 种文字资料，主要出土于河南安阳的殷 墟，这是商代文字遗留下来的最完备、 最丰富的实物资料。目前发现甲骨文 单字约 4500 个，已释读的近三分之一。安 阳 殷 墟 甲 骨 文 的 发 现 是 近 代 学术史上最重要的发现之一。相传 1899 年， 清 朝 国 子 监 祭 酒 王 懿 荣 在 用作中药的“龙骨”上发现有契刻符 号，由此揭开甲骨文大发现的序幕。 后来经过罗振玉等人的查访，始知契 刻文字的甲骨出土于河南安阳西北五 里的小屯村。早期收集殷墟甲骨的有 王懿荣、刘鹗

4、、王襄、孟定生等，尤 以罗振玉用力最勤、所获最丰。自 1903 年 起，美国人方法敛，英国人 库寿龄、金璋，德国人维尔茨、卫礼 贤，日本人三井源右卫门、林泰辅等 纷纷染指其事，其中又以加拿大人明 义士所获最多。 息鼎74Epigraphy金石之声息鼎的铭文证。商代金文单字约 1300 个，可释读的不到二分之一， 未能释读的多为人名、 地名和族徽等。金文多是铸成的，具有 鲜明的时代特征，字形较为象形，笔画 浑厚、粗细不等，许多字中常出现或方 或圆的团块形。陶文，指刻画、戳印或书写在陶器 上的文字。除安阳殷墟遗址之外，在郑 州二里岗、江西清江吴城、河北藁城台 西等遗址中也出土了一些商代陶文。商 代

5、陶文字数较少，一般只有几个字，且 大都刻画在陶器的口部、器壁或底部， 内容多表示人名或族氏名、干支纪日、纪数及特殊图像符号等。目前发现的殷殷墟陶文“鼓”及其拓片75妇好墓出土石牛的铭文拓片墟陶文单字有一百多个，其中可释读的已达半数。玉石文是指刻写于玉器或石器之上 的文字。相对于甲骨文、金文、陶文来 说，现存商代玉、石器上文字的数量还 比较少。一方面是由于玉、石器的质地 大多比较坚硬，不便作为记录语言的载 体，而更为重要的可能是因为玉、石器 多为贵族们珍藏的艺术品，追求的是图 案、造型的和谐。上述四类商代文字中，甲骨文在单字数量、可释字数、记录内容等方面都远胜于其他文字，并自成体系。占卜在国家的

6、政治生活中，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尤其殷商统治者十分重视占 卜，凡事均占卜，可谓是无日不占，无 事不占。甲骨文的功能便是记录占卜内 容。甲骨文所使用的材料主要是龟甲和 兽骨，龟甲以腹甲为主，也有背甲 ； 兽 骨主要指牛肩胛骨，也有少量的鹿骨、 虎骨、犀牛骨等，甚至还有人头骨。商 代占卜所用的龟主要来自远方的贡物 ； 所用牛肩胛骨基本为本地所产。商王在用牛祭祀以后，有的祭牲之牛的肩胛骨对甲骨文的梳理为加深对甲骨文的了解，我们从甲骨文的功能、材质、使用时限与区域、 整治过程、记载内容等诸多方面对甲骨 文做一简要的梳理。占卜，作为一种迷信风俗，现在 已很少有人相信了。但在先秦时期，人 们却认为其非常灵

7、验。 “王者决定诸疑，参以卜筮，断以蓍龟，不易之道也。 ”妇好墓于1976 年由郑振香 、 陈志 达主持发掘 ， 是殷墟遗址唯一保存完 整的商代王室墓葬 。 该 墓长5.6 米 ， 宽 4 米 ， 深7.5 米 ， 墓上建有被甲骨卜辞 称为“母辛宗 ” 的享堂 。 随葬品极为丰 富 ， 共出土青铜器 、 玉器 、 宝石器 、 象 牙器等不同质地的文 物1928 件 。 其 中出土的石牛下颌处刻有“后辛 ” 二 字 。“后辛 ” 为商王武丁配偶之一 ， 其 生前称“妇好 ” ， 去世后庙号为“辛 ” ，“后 ” 是武丁之子对妇好的尊称 。“后 辛 ” 又见于妇好墓出土的有铭铜器。 妇好墓出土石牛

8、鹿头骨刻辞76Epigraphy金石之声河南郑州小双桥朱书陶文“三”字例特别少，约占百分之一，可以忽略不计。人辞主要记录了当时的统治者对祖 先与自然神祗的祭祀与求告，反映了祭 祀先祖、征伐、年岁、田猎、出行、疾 病、生育、营造、梦幻、家族、俘虏等 殷商社会的方方面面，是研究商代社会 弥足珍贵的资料。简而言之，甲骨文的主要功能是记 录占卜内容，随着商王朝的覆灭，甲骨 文也逐步退出了历史舞台。战国时期的 墨子在墨子 兼爱中谈到 ： “何知 先圣六王之亲行也？子墨子曰 ： 吾非 与之并世同时，亲闻其声，见其色也， 以其所书于竹帛，镂于金石，琢之盘盂， 传遗后世子孙者知之。 ”由此可知，在 当时记事的

9、文字并非专指甲骨文，而应是以简牍为主的多种载体。带有钻、凿和烧灼痕迹的龟腹甲就被保存下来，供占卜之用。甲骨文的使用时限主要为商代晚 期，其时代大致在公元前 14 至公元前 11 世纪。商代甲骨文除安阳殷墟遗址出 土大宗外，在郑州二里岗商代前期王城 遗址、山东济南大辛庄商代中晚期遗址 也有出土，但数量有限。殷商时期用于占卜的甲骨，一律都 需要经过专门的整治，使之成为占卜专 用的版式。整治包括取材、 锯削与刮磨、钻凿制作等多道工序。占卜时把整治好的甲骨拿来，在背面进行灼烧，然后正面便出现纵横不同的裂纹，贞人（商代 掌管占卜活动的官吏）或商王根据纹路 走向进而判断吉凶，然后把所问之事或 占卜结果契刻

10、在甲骨上，这就完成了占 卜的过程。研究表明，商王朝对占卜的 重视程度和占卜工艺之考究，在中国任 何一个时代都不能与之相比。殷墟刻辞甲骨迄今出土已多达 10 余万片，甲骨文所记录的占卜又称为卜辞，也有少数的记事甲骨，只是所占比简牍文字为商代主体文字的推断简牍文字是指用毛笔在竹木简上书写的文字，是在纸张发明和普及前最主 要的书写载体。迄今为止发现的最早简 牍是 1978 年湖北随县曾侯乙墓出土的 东周竹简 , 其年代在公元前 433 年左右。、 、77作册祝鼎及其铭文拓片但简牍始于何时， 学术界历来存在争议。有一种观点认为，简牍的出现不晚于甲 骨文， 甚至早于甲骨文。郭沫若曾在 奴 隶制时代中提到

11、 :“商代除了甲骨文 之外 , 一定还有简书和帛书。 ”王国维 在简牍检署考里也提出一个观点 ： “书契之用， 自刻画始。金石也， 甲骨也， 竹木也，三者不知孰为后先，而以竹木 之用为最广。 ”我们现从简牍文字的书 写工具、文字载体、文字排列方式、文 献传承等方面对这一推断略加说明。甲骨文除了契刻之外，还出现了 朱书和墨书的痕迹，这就证明了在商代 的时候应该就已经有书写用的毛笔和朱 砂、墨等文具和材料。董作宾在甲骨 学五十年一书中提到 :“工具中最重 要的是毛笔所写字迹的发现 , 这是用朱或墨写了未刻的文字。笔顺起讫 , 笔锋收敛 , 十分清楚。 ”在商代其他一些器物如将军盔、玉戈、陶器上也发

12、现一些 书辞。可见，当时的主要的书写工具并 非刻刀，而是毛笔。甲骨文、金文中已 出现了表示毛笔的“ （聿） ”字， “聿” 是 “笔” 的本字。 说文解字 聿部 “ : 聿 , 所以书也。 ”这是一个会意字 , 由手和 毛笔两个部件组合而成 , 表示用毛笔写 字。同时也出现了以“聿”为字根的字， 如“畵（画） ” 、 “律” 、 “建”等。另外在甲骨文和金文中也大量出现有册有典，殷革夏命。 ”就是说，当初商朝推翻夏朝的时候，就有史官把这一 重大的历史事件记录在“册”与“典” 上面，而不是记录在甲骨片上面。显 然，不仅在周代，夏末殷初的史官们应 该已经用简牍来记录史实了。例如商王 和各方国均设有

13、“乍册”这一官职 , 负 责起草政令 , 宣扬王命。在金文族徽文 字中也出现了以“册”为构件的族徽，如、等，在一件青、了表示竹简的“( 册 )”字， “册”字铜钺上，一只兽面纹的左耳由册字取代， “册”对当时人们的重要性不言而 喻。从文字的排列方式上来看，商代 已基本形成了自上到下再从右到左的排 列方式，而且甲骨文中有些字为了适应直行排列的需要，已经改变了字形原来像绳子连缀起来的竹木简，象征着一捆竹简。还有以“册”为字根的许多字，如( 典 )（嗣） 、 （仑） 、 （龢） 、（编） 、 （龠）等，还有一些未能释读出来的字，如等。尚书 多士说 ：“惟尔知，惟殷先人，某 （犬） 某 （豕） 、某某

14、（象） 某某戍嗣鼎及其铭文拓片78Epigraphy金石之声应有的方向。如、文字的了解主要是通过史料记载。甲骨文因商王朝的灭亡而逐渐归于尘土，人 们对商代及以前历史仍然能够通过史 记 、 尚书 、 诗经等文献而略知梗 概。通过甲骨文的印证，可知这些史籍 所载内容基本可信。而这些史料又是如 何传之后世呢？答案应该就是简牍。可 以说，简牍文字在商代社会已得到广泛 应用，范围包括典章制度、历史记载、 卜筮术数、文告诏令、经济文书等诸多 方面。因时代久远，现在尚未发现商代 简牍实物，但这并不影响我们对简牍文 字的认识。商代的几种文字，各有其具体的用 途。简牍文字主要用于历史典籍和政事 活动 , 是一种日常使用的文字 ； 甲骨文 主要用于占卜 , 是一种宗教用途的文字； 金文是铸在青铜器上的文字 , 记载做器 人的身分和做器目的 ； 陶文和玉石文亦 各有所用。这几种文字适用范围不同 , 相互之间可以看成是一种平行的关系，是商代文字因不同书写工具作用于不同文字载体而形成的不同风格，在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人为地将其分为几种文 字是容易引起误会的，从文字学角度来 看也是不合理的。人们习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