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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想象的共同体想象的共同体民族主义的起源与散布民族主义的起源与散布读书笔记读书笔记本尼迪克特安德森所著的想象的共同体民族主义的起源与散布是研究民族的 产生与发展、民族主义的兴起以及它们在今天为何拥有如此深刻的情感上的正当性的一本 具有重要影响的著作。作者以公正严谨的“哥白尼精神” ，另辟蹊径，通过独特的视角 想象的共同体对民族进行了定义和阐释，进而从这个视角出发探究了民族之所以产生 以及发展的过程以及在这一过程中发挥影响作用的各种因素，包括宗教信仰的领土化、古 典王朝家族的衰微、时间观念的改变、资本主义与印刷术之间的交互作用、国家方言的发 展等等。如同导读所说，作者本尼迪克特安德森“是一个与异乡
2、以及流浪有着深刻夙缘的人” 。 作为一位出生在中国的爱尔兰裔人，青年时期的安德森为了躲避战争，曾辗转美国、爱尔 兰、英国、东南亚等各个国家与地区。1958 年印尼内战爆发， “刚刚受到帝国主义的压 迫的政治启蒙”的安德森在“好奇心与新生的政治关怀”驱动下，他进入美国康奈尔大 学开始专攻印尼研究。之后，安德森开始长期生活在东南亚地区并从事殖民地地区民族的 研究工作。 1978 年1979 年间中国、越南和柬埔寨这三个“标榜国际主义的社会主义国家” 之间爆发的三角战争，是促使安德森写作想象的共同体一书的直接原因。安德森开始 思考这场战争爆发的原因，并对民族以及民族主义的起源和它们产生的巨大影响进行
3、深入 的研究。 “埃里克霍布斯鲍姆说过：马克思主义运动和尊奉马克思主义的国家，不论在 形式还是实质上都有变成民族运动和民族政权也就是转化成民族主义的倾向。没 有任何事实显示这个趋势不会继续下去。 ”安德森认为，埃里克霍布斯鲍姆的这一观点是 完全正确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中华人民共和国、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等成功的革命为 这一观点提供了充分的事实论据这些革命“都是用民族来自我界定的，通过这样的做 法，这些革命扎实地扎根于一个从革命前的过去继承而来的领土与社会空间中” 。然而，在 民族主义已经对现代世界产生巨大影响的背景下，具有说服力的民族主义理论却仍屈指可 数，因此也无法对上述的事实加以科学地分析
4、，即使是马克思主义本身，也在对民族主义 理论的追寻上存在不可避免的缺陷，导致了马克思主义理论“常常略过民族主义不提，不 愿正视” 。安德森指出，在这一问题上，马克思主义和自由主义的理论都陷入了“晚期托勒 密式”的“挽救这个现象”的误区，无法跳出自身的桎梏，因此要理解这一问题，必须以 公正、严谨的“哥白尼精神”审慎思考民族的产生与发展、民族主义的兴起以及它们在今 天为何拥有如此深刻的情感上的正当性。 本尼迪克特在第一章导论对“民族”的概念与定义的讨论中，主张对民族作出这 样的界定：“民族是一种想象的政治共同体并且，它是被想象为在本质上是有限的， 同时也享有主权的共同体。 ”首先，民族是想象的，
5、“因为即使是最小的民族的成员，也不 可能认识他们大多数的同胞，和他们相遇，或者甚至听说过他们，然而，他们相互联结的 意象却活在每一位成员的心中。 ”不同于盖尔纳所表述的“民族主义发明了原本并不存在的 民族” ，安德森认为盖尔纳的观点事实上暗示了有“真实”的共同体的存在，因此要区别不 同的共同体的基础不在于它们的虚假或真实性，而在于“它们被想象的方式” 。民族被想象 为有限的，因为“没有任何一个民族会把自己想象为等同全人类” 。民族被想象为拥有主权， 因为启蒙运动与法国大革命使“神谕的、阶层制的皇朝的合法性”逐渐衰颓， “民族于是梦 想着成为自由的，并且，如果是在上帝管辖下，直接的自由。衡量这个
6、自由的尺度与象征的就是主权国家。 ”最后，民族被想象为一个共同体， “尽管在每个民族内部可能存在普遍 的不平等与剥削，民族总是被设想为一中深刻的，平等的同志爱。 ”因此，在过去的两个世 纪中， “数以百万计的人们甘愿为民族这个有限的想象去屠杀或从容赴死” 。通过 思考民族主义为何在短暂的历史中带来了“屠杀或从容赴死”的巨大牺牲，探究民族主义 的文化根源，正是本书所探讨的主题。 由于民族兴起于西方，因此势必要在西方的历史中寻找民族意识的起源。在第二章 文化根源中，安德森在对民族进行了定义的基础上，指出了在西欧 18 世纪不只代表了 民族主义的诞生，也见证了宗教式思考模式的衰微。宗教信仰的逐渐削弱
7、使得民族这一概 念肩负起了“将宿命转化为连续，将偶然转化为意义”的历史使命。同时，安德森也表明， 他并不是主张宗教世界观的衰退造成了民族主义的产生，也并不暗示民族主义在历史过程 中取代了宗教，而是主张将民族主义与一些大的文化体系例如安德森所指出的宗教共 同体和王朝联系起来加以理解，这才是真正理解民族主义的途径。 最具有代表性的伊斯兰教、基督教、佛教等宗教共同体涵盖了广大的地域。这些伟大 的宗教共同体之间的共通之处，一在于各宗教所各自覆盖的不同地域内共通的经典和仪式 可以超越语言和外貌使得各宗教共同体得以形成，二在于通过“借助某种和超越尘世的权 力秩序相连结的神圣语言为中介，把自己设想为位居宇宙
8、的中心” 。因此，在以各自信奉的 神为顶点的宇宙秩序中，各宗教共同体下的文人“构成一个具有战略性地位的阶层” 。例如， 书写拉丁文的文人阶级存在于欧洲全域，使得拉丁文的神圣性“连结了尘世与天堂” ，进而 作为推力之一促成了“教皇权在全盛时期”的“势焰熏天” 。但是，对欧洲以外的世界所进 行的探险产生的深远影响，以及所使用的神圣语言拉丁文的式微，使得宗教共同 体的基础逐步分崩离析。不同于现代概念中国家主权“在一个法定疆域内的每平方厘米的 土地上所发生的效力，是完全、平整而且均匀的” ，王朝制的政治体系中国家与国家间的边 界交错模糊，主权也因此存在模糊或者重叠。同时，宗教在形成的过程中，并没有能够
9、使 人们形成现代概念中的时间观“据布洛克的考察，当时的人认为既然基督的二次降临 随时会到来，他们必然已经接近时间的尽头了” ，因此也没能使人们形成历史感“中世 纪的基督教教义并没有历史是一条无尽的因果锁链这样的观念，也没有过去与现在断然二 分的想法。 ”正是在宗教共同体、王朝制政治体系和时间观这三个最关键的文化根源衰落的 作用下， “民族”才得以兴起并得到传播。 在第三章民族意识的起源中，本尼迪克特指出，中世纪以后的欧洲由于受到资本 主义发展的影响，印刷术的改良和进步以及随之而来的印刷品，是民族起源的最重要基础 之一，因此印刷术和印刷品也是导致宗教共同体等文化根源衰落的原因之一。以早期资本 主
10、义企业为例， “书籍出版业充分地感受到资本主义对于市场那永不止息的追求” ，安德森 指出，由于使用拉丁文的文人阶层虽然“具有战略性地位” ，但在绝对人数上少之又少，所 以原本该由拉丁语主导的市场的绝对利益实在上也很小，因此，资本主义本质上对利益的 追求使得欧洲的书籍出版业进入由拉丁语占主导的市场后，潜在的方言市场由于受众广、 成本低等原因，开始逐渐占据有利地位。事实上，小说、报纸和印刷量的爆炸式增长，使 得每天在几乎同一时间段，不同的人都能获取大量相同的信息这一逐渐普遍的现象不 仅改变了人们的生活，在更深层次上更改变了人们的时间观念，人们开始摆脱中世纪神学 所设定的时间观，而体会到“横向的、交
11、错的同时性” ，认识到在同一个时间点上，有许多 自己并不认识甚至永远都不会认识的人也存在，并有可能在做同一种事，从而建立起了一 种新的“同时性”的时间观念。另外，印刷资本主义与马丁路德、加尔文为代表人物的宗 教改革相互推进，拉丁文的衰落伴随着方言的行政化、官方化和标准化， “更直接导致了民 族意识的兴起” 。 从第四章欧裔海外移民先驱者 、第五章旧语言、新模型 、第六章官方民族主义与帝国主义 ，到第七章最后一波 ，安德森依时间顺序论述了民族主义的四种起源。 与西方主张民族起源于欧洲的传统观念不同，本书最突出的论点之一，就是安德森在第四 章中所指出的，是南北美洲的欧裔移民最早将民族划分出来，并赋
12、予政治上民族国家的含 义。安德森以西班牙将海外移民限制在美洲不允许其回国等歧视行为为例，指出了欧裔海 外移民因为只能在美洲生活和发展而在美洲的“朝圣之旅”的过程中形成的一个有着“地 域界限的想象的共同体的意识” 。在第五章中，安德森的视线转移回到了欧洲。他明确地指 出，并不能因为承认美洲的民族起源，而否定了欧洲对于民族意识的产生所起到的重要作 用。19 世纪，受到美洲独立运动和法国大革命的影响，欧洲开始兴起民族主义，并表现出 自己的独特形式，而语言在这个过程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印刷资本主义在书籍出版业的 巨大能量使得原来的方言标准化，因此，印刷资本主义在这其中再次成为关键，并且在此 影响下，尽
13、管海外移民使用的仍然是母国的语言，但在实际上他们在殖民地建立新国家的 过程中已经建立起了一种新的“模型”例如“在美洲的波涛之中，民族国家、共和制 度、公共公民制度、人民主权、国旗和国歌等这些想象的现实一一涌现，而与其对立的概 念如王朝制帝国、君主制、专制主义、臣民身份、世袭贵族、奴隶制和犹太人贫民区等尽 皆遭到消算” 。而到了 19 世纪的后半期， “语言学词典编纂学的革命和欧洲内部的民族主 义运动的兴起它们本身不仅是资本主义的产物，也是王朝国家所罹患的象皮病的产物 为很多君主制造了日益增加的文化上，因而也是政治上的困难” ，因此许多王朝确定了 某种方言作为自己的国家语言，民族主义也在这一推动
14、下日益壮大。亚历山大三世推行的 “俄罗斯化政策” ，广义上看，代表着的是王朝统治阶级运用民族主义，使民族主义与王朝 制帝国的统治需要相融合的手段。相同时期同样成功的典例还有日本帝国。这一“俄罗斯 化政策” ，被塞顿华生称为“官方民族主义” 。而在以奥匈帝国、日本、印度、泰国个案中， “官方民族主义都掩盖了民族与王朝的矛盾” ，即官方民族主义在竭力规划民族的共同体 （例如大和民族）的同时，又利用民族主义，对外进行帝国主义扩张。对于 20 世纪东南亚 和非洲的民族主义运动，安德森则认为，以非洲国家和安德森本人最熟悉的东南亚国家为 例，殖民地的“朝圣之旅”被赋予了新的定义，在工业资本主义发展、殖民地
15、行政规模扩 大、教育程度提升、知识分子阶层壮大以及印刷资本主义的进一步发展的综合影响下，殖 民地上的“本地人”也能够想象出“本民族”这一新的，不同于南北美洲的欧裔移民以母 国为中心的共同体。导读中提到，安德森“运用既有历史研究的成果，并将之与理论性概念结合，然后以 惊人的叙事能力，编织成一个同时关照古今东西的历史类型或因果论证的文本” ， “完成了他关于民族主义起源和散步的复杂论证：民族主义以一种和资本主义发展过程类 似的不平均与合并的发展方式，从美洲到欧洲再到非洲，一波接着一波先后涌现；它 们既属同一场历史巨浪，又相互激荡，各擅胜场” 。但就我个人理解，对于这一理论是否适 用于中国，或者对于
16、如何运用这一理论联系中国的具体情况进行分析从而更透彻地理解该 理论，存在着较大的疑问。首先，如同导读中所指出的“杜赞奇认为，早在现代西方民族 主义传入中国之前，中国人早就有类似于民族的想象了；对于中国而言，崭新的事物 不是民族这个概念，而是西方的民族国家体系” ， “民族”这一概念本身似乎在中国与 西方之间就存在着不同的解释。其次，安德森所提到的印刷资本主义，我认为将其提取出 两个要素印刷术与资本主义之后，也许并不能完全适用于中国的实际情况，一是 因为印刷术在中国得到改良并广泛应用的时间远远早于西方国家，但由于语言在秦朝统一 之后已经得到了高度的统一和规范，并且随着王朝更迭而不断发展巩固，并未出现如同西 方国家一般拉丁文衰落、方言兴起的现象；二是因为明朝中后期的资本主义萌芽以及资本 主义在中国清朝乃至民国时期的发展，由于受到重农抑商等先天因素不足的影响，在长时间内处于发展畸形的状态，资本主义本身在中国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