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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冀东学刊1 994年第3期!文学研究论贾仲明及其剧作玉壶春.张云生玉壶春 剧,减晋 叔所编 元曲选 题 为武 汉 臣撰,但各 本 录 鬼簿与 太 和正音谱,于武 氏名 下,只 列有玉堂春 剧(孟称舜本 录 鬼簿将“堂”字错书为“壹”),都未 著录此剧。独元 曲选 卷首,将朱权著太和正音谱作一摘要,名日元 曲论 ,于“元群英所撰杂剧”项下,列 有 武 汉 臣玉壶春 剧,注云:“一云 玉 堂春,误。武氏确撰有 玉堂春,全名郑琼娥梅 雪玉 堂春,各本录 鬼薄与 ( ( 太和正音谱均著录,但都 未注明 玉堂春即是玉壶 春;而且玉壶春全 名李素 兰风月玉 壶春,写妓女李 素兰 与书生 李斌相 爱而结合事
2、;玉堂春 则 写郑琼娥的故事。虽然 玉堂春剧 未 得流传,但二卜者情节截然不 同,却极沽楚。减氏仅见壶与堂二 字形近,即认 为是同一剧作;二剧女主人公迥非 一人,减氏却将二 剧认作一剧,以致铸成 谬误,亦 或为有意伪造。”查 录鬼簿续 编 于 贾仲明名 下列有此剧,题目一与剧本内容全同,应肯定此剧为贾 氏所撰。录鬼簿续编叙述贾 氏生平事迹较 详:山东人。天性明敏,博究群书,善吟泳,尤精于乐章、隐语。尝侍文皇帝于燕邱,甚 宠爱 之,每有宴会应制之作,无不称赏。公丰神秀拔,衣冠济楚,量度汪洋,天下 名士大夫,咸 与 之相友。自号云水散人。所作 传奇、乐府机多,骄丽工巧,有非 他人之所及者。一 时济
3、辈,率 多拱手敬服以事之。后徒居兰陡,因而家焉。所著 有 云水遗音等集 行于世。研究家 多以为 录鬼簿续编 为贾仲明所作,但又 不敢完全肯定。此书确是出自贾氏之 手,理由有四:一、原书未题作者姓 名,亦 未载有题跋与序文,但将是书附在 贾 氏增补本录鬼簿 之后,而 且叙述作家传记较详者有三 人:一为周德清,一为倪攒,一为贾仲明。对周氏所 述者,多 为有关中原音韵内容;对倪氏所述者,多 为本人形象和平素生活用具;独对贾氏所述,除姓名 字号外,多 为 生 平事迹。此是有意 为自己树碑立传。二、书内所 记作家,与 录 鬼簿续编作者,多有往来。记罗贯中:“与余为忘年交,至正甲辰(至正二 十四年,1 3
4、6 4年)复会,别来又 六十余年。”记 汪元亨:“至 正中(1 354年左右),与余交 于吴门。”记 朱仲谊:“交余甚探,日相游览湖光山色于苏堤、林墓间,吟咏不辍于口。”记陆进之:“与余在武林会于酒 边花下。”记汤舜民:“与余交久而不衰,文皇帝在燕邸时,宠遇甚厚,永乐间恩贵常及。”记杨景贤:“与余 交五 十年,永乐初,与(汤)舜民 一般遇宠。”记李唐宾:“与余交至敬。”记镭廷信:“与余 先人至厚。,记刘世昌:“洪武初,与余枢识。”记王景榆:“与余交而敬。”记虎伯恭:“与余为忘年交,不时买舟载酒,作湖山之游。,记 王彦中、徐景祥、丁仲明:“此三先生与余交往五十年,今皆已矣。记孙行简:“交余甚厚。
5、”书中所录有名氏作家,从钟嗣成至戴伯可,共七十一人,皆为元末明初曲作家,而与作者相交者,竟达十三人。且见朱棣事,贾、汤、杨三 人小传所记相同。三、天 一本录鬼簿,有贾仲明 所 作书 录鬼簿) 后 一文,署名“永乐二十年(14 2 2年)壬寅中秋,淄川八十云水翁贾仲明书于怡和养素轩”。据此,上推八十年,当为元至正三年(1 343年)。从以上三点观之,贾仲明的活动年代,与 录 鬼簿续编作者年代,恰好同时,故录鬼簿续编作者非 贾 氏莫属。四、本剧情节,为作者好友李唐宾青年时代与妓女交好的真实记 录。李唐宾,广陵人,号玉壶道人。历史人物与剧中主人公籍贯、别号皆同。“斌,与“宾,音同。本剧又多引前期剧作
6、人物姓名,证明此篇晚出,当为贾 氏所作。从而又为贾氏撰录鬼簿续编 添一佐证,现述贾 氏生平事迹如下:贾仲明,一日仲名,号云水散人,又号云水翁,淄川(今山东淄博市)人,后居兰陵(山东峰县)。生于元惠 宗 妥罐贴睦尔至正三年(13选3年),卒于明成祖朱棣永乐二十年(1422年)以后,享年八十余岁。贾氏形象俊美,神采奕奕,衣 冠楚楚,风度不 凡,气量宽大,天资聪慧。博览群书,长于诗、词、散 曲,尤 擅 杂剧。一 时天下才人,多与交往。与 杂 剧 西游记的作者杨访(景贤),交好五十年;与小说 三 国演义 ) )、杂剧( (龙虎风云会的作者罗贯中为忘年交,阔 别六十年后再度相 遇;曾与散曲、杂剧名家汪元
7、亨,作青楼集序的 朱经(仲谊),诗文、散曲、隐语大家陆进之,大诗人、散曲、隐语作家兼书法家、著名学者西域人虎伯恭,皆甚友厚,且同饮赋诗,共游山光水色。尤其与作家汤舜民、杨景贤齐至北京面见文皇帝(即朱棣,当时封为燕王,尚未登基为帝),深受棣之宠爱。仲明认为这是极光荣的一大快事。著有云水遗音专集,惜未流传。一生写有杂剧十六 种,现存六 种: 对 玉梳、萧淑兰 、金童 玉女、升仙梦、裴度还带 与 玉壶春) ),剧作风格典雅俏丽。朱权评其词“锦帷琼筵”,实不为过。玉壶春,全名李素兰 风月 玉壶春,录鬼簿续编著录。演书生 李斌与名妓李素兰经过曲折终于成就婚事。此剧 为杂剧中之末本,主人公李斌由正末扮演,
8、全剧四折一楔子,楔子在第一折后。剧情略谓,嘉兴名妓李素兰,年十八,诗词歌赋,针指女工,无不通晓,姿色艳 丽非常。时逢清明佳节,梳妆打扮,携梅香去郊外踏青赏玩。适有广陵学子李斌,字唐斌,外号 玉 壶生,率琴童游学古秀州嘉禾地方(嘉兴府),亦于清明日至郊外散心,饱览风光,忽与素兰邂逅,各赞对方美貌,兰邀斌于花坞中饮酒,互 通姓氏,相见恨晚。兰言有翠珠囊一枚,二十五 轮香 串一腕,愿与斌为信物;而斌亦言有掠鬓角玉蛙螂一枚,白罗春扇一把,愿 与兰为信物。斌与兰遂相爱,眷恋难舍。斌故友陶纲,字伯常,广陵人,由进士授杭州同知,奉帝命赴京,途经嘉兴,知斌在此贪恋花酒,恐误功名,劝斌早日应试。斌告以兰为 良妇
9、,非风尘浪 女可比,故不欲分离。纲观二人情投意合,未勉强使之 天各一方。临行索斌文章,保斌.32.晋升官职。斌乃 出万 言长 策,纲携去 京城。斌与兰感情益笃,兰 画插玉 壶中之素兰 一幅,并填仁玉壶春词 一 闽,喻己香娇淡雅,幽奇艳白,玉洁冰 清,属 意 于斌。斌极赞兰 之才华,益爱 之。后斌资渐乏,鸭儿欲逐 之。时有山西 平 阳甚舍,携三十车羊绒、潞绸,来嘉兴经商,闻兰貌美,欲染指。鸿儿羡其富,劝兰嫁之,遭兰拒绝,兰促斌一早日娶己,免生 是非。鸿儿又 以斌、兰 同姓婚配不 当为 由,横加阻拦。兰力辩己原姓张,非鸭儿亲女,嫁斌无妨。而钨儿贪财,强兰嫁舍。兰剪发示意,非斌不嫁。兰义妹陈玉英,受
10、 斌之托,约兰于 玉英处相见,各道分别之苦,不胜悲痛。鸭儿闻之,携甚舍寻兰挑衅,诬玉英隐匿素兰,又斥斌、兰;甚舍乘机夸己俊俏富有,遭斌痛责。钨儿 复以斌唆母女不 和为由,告官明断。适陶纲新任嘉兴太守,拘原被告审问。先是纲至京,将斌万言长策献帝,帝悦,授斌嘉兴府同知。一干人等见纲均跪,独斌站立。鸭儿轻说重告,纲则正言兰曾画素兰并填玉壶春词事,证明兰欲配斌。鸿儿乃招舍无事生非,纲问 兰愿否配斌?兰致谢,复问斌愿否娶兰?斌亦感恩。纲乃令礼案除兰妓籍,而为同知五花官浩夫 人,复 姓张氏。甚舍夺人之妻罪杖四十,鸭儿得斌赐银百两,纲则主持斌、兰成婚。此剧写 于元末,剧情为真人真事。在元杂剧中,多有写穷困书
11、生与妓恋 爱故事,情节皆是描写富有才华却又潦倒的书生与色 艺双全的艺妓相爱,其中总有富商巨贾插足。而鸭儿多是嫌贫爱 富,愿女儿与富商成亲,拒士子 于门外者,形成穷 困书生、艺妓与富商、鸭儿之间的矛盾。而前二者虽 是后 二者迫害的对象,但最后总是穷困书生得官或经清官断案等曲 折 过程,受害者终于得到圆满结合,害人者皆以失败而告终。剧中李斌,虽非 为生活穷困书生,但也不是富有家庭 阔少。一介儒士,政治地位毫无,当与被侮辱、被蹂瞒的艺妓李素兰相 遇,立 即燃起爱情之火,与专以妓女为玩 物和 取乐 工 具 的官僚、富商全然不 同。艺妓李素 兰,与元代其他艺妓一样,不仅貌美,且“幼小间学成歌舞吹弹”,“
12、诗词歌赋,针指女工,无不通晓”。但艺妓与官僚、豪商子弟不是门当户对,故而 只能寄情于 未发迹的书生。书生与艺妓,社会地位与经济地位相似,元代社会更是如此,因而 二者必然 一见钟情。所谓“他那里眼送眉传,我 这 里腹热心煎”;“他那里褪后趋前,俺这里意 马心猿”。书 生与艺妓,初则双 方 有意,继则双方热恋,终则莺燕共欢,几乎成为二者相 爱 的规律。但是商人 钱财富有,具备玩弄艺妓 的深厚经济基础。这种人都是庸俗不堪、面貌丑陋之辈。剧中甚舍,人称“甚黑子”,“一弄儿打扮的实难赛,大信袋滴馏着三 山骨,硬布衫栏截断十字街”。“带(戴)着个高一尺和顶子齐眉 的毡 帽,穿 一对连底儿重十之 壮 乳的麻
13、鞋,。面皮与衣着实在令人恶心,但却自以为得意。富商依仗经济优势,买通鸡儿,便可 战胜对手穷书生。娟妓制度中的代表人物鸭儿,在书生与商人争夺艺妓事件中,总是站在商人一方,企 图 大获钱财。本剧中的鸭儿,正是如此。当素 兰 了解甚黑子对己存有邪念 时,非常悲拗。而鸭儿不但毫无怜悯之心,反而 替商 人说项,诬蔑书生:“素 兰,你看这等 一个子弟(指甚舍),他又有钱,这 一表人物,不 强似那穷秀才!”她又卑躬屈膝地对甚舍说:“甚舍,你放心,我 和女孩儿 说去, 不怕他不肯。”她一 心替商人谋娶素兰,又坚决 阻止斌、兰成婚。混搅二李不能结合于前,诬陷李斌挑拨她母女不和于后,终则告发李斌不准素兰嫁与甚舍,
14、极 尽耍弄无赖之 能事里鸭儿爱 钱,商人恰能满足 此种需要;书 生对此则无能为力。鸭儿可谓是商人 向书生夺取艺妓的帮凶。在经济地位与政治地位 上,穷书生 固然难与富商相比,但他们也 具有两种优越条件:一是感情真挚,此为获得艺妓爱情的感情基础;二是才华横溢,此为爬上统治阶级阶梯 的有利条件。正如 主人公李斌所言:“我 为着恋着春风兰蕊娇容放,咳,早忘了秋日槐花举子忙。”“你虽有万 贯财,争如俺 七步 才。两件儿那一件声名 大,你那财,常踏着那虎口去红 尘中走;我 这才,但跳过龙 门向金殿上排。”书生未 发迹前,有一颗挚爱 艺妓的心;发迹后,更 可居官获有政治优势。惟 其如此,从一长远 看,书生确
15、能战胜富商,博得艺妓 的爱情,当可如愿以偿。不仅实现 有情 人终成眷属的良好愿 望,还可得封浩命夫人。对此,商 人只有甘拜下风。 玉壶春 曲辞,正 如作者贾仲明在 录鬼簿续 编所评 论 那样“骄丽 功巧”。虽然他 自恃甚高,认 为“有 非他人所能及者”,但从此篇语言 运 用成 就观之,并非夸 大之词。首先是对偶句 极多。如第一折仁混 江龙曲:御酒淋漓袍袖湿,宫花碟理帽檐偏;列紫衫衣带,听玉管冰弦;挑绛纱红烛,衬皓月遥天,醉嗽 酸红装扶策 下 瑞阶,气昂昂朱衣迎接离金殿;摆列着玉替朱履,一 准备 着宝马银鞭。这些对偶句,字数相等,结构相同,意 义相对或相关。不仅句与句相对,两句中的每一词(词 组
16、)亦相 对,意 义相对或相关。形式整齐对称,音节谐调匀称,将相对的两方面事物突出 出来。形式美、音 感强、意义 明。此曲将李斌幻想未来成 为大臣时,在金殿上身着官服,皇帝赐 宴的盛况,描 绘得维妙维 肖。尤其写 他在月 明之夜,御宴酒醉,有红衣宫女扶他下 玉 石台阶,有赤服武士接他离金奎宝殿,有服侍他戴上发替和 穿上朝靴的侍役,有照顾他将要乘骑加鞭的马 童。种种状态,以每两句 词性相对、词 义也相对 的句子,写得活灵 活现,细腻真切。剧 中不仅有双 句对,还 有三句对(鼎足对)、隔句对。如第一折的仁那呢令和鹊踏枝二 曲:一丛丛香车翠荤,一队队雕鞍马扫完,一簇簇兰挠画船。一攒攒硫鞠场,一处 处秋千院,一行行品竹调弦。那晚令连用两个鼎 足对,但因曲律 的限制,多用一个“调”字,如无此字,词义仍通。先写出男女贵族,有乘车者,有骑马者,有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