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鱼岛归属一位日本学者的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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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特稿 2006/5 SHENJIAN1井上清1 9 1 3 年1 2 月1 9 日出生于日本高知县，1 9 3 6 年毕业于东京帝国大学文学院国史系。二战期间，他参与了日本文部省的维新史料和帝国学士院的帝室制度史的编纂工作，战后成为由马克思主义历史学家们组成的历史学研究会的重要领导成员， 在京都大学人文科学研究所任教，主要从事日本近代史和现代史的研究。井上清与中国学术界的关系十分密切，是北京大学的名誉教授及中一位日本学者的论证 旻 子钓鱼岛归属SHENJIAN 2006/5 特稿 5定 ，这是日本无视“雅尔塔协定” ，战后公开主张对钓鱼群岛拥有主权。在立法院决议的影响下， 琉球政府于同年9

2、 月1 7 日发表了关于主权 的声明， 在声明中系统地阐述了主张对这个列岛拥有主权的根据。 首先讲道， 根据1 9 5 3 年1 2 月2 5 日美国政府发布的第2 7 号布告，被包括在美国政府及琉球政府的管辖区域内，随后还列举了一些史料：其一，说这些岛屿是在1 4 世纪后半叶，因中国人而知其存在的。 中国皇帝承认了琉球国王的王位， 为赐予王冠及官服而向琉球派遣了使节册封使。 册封使往来于中国的福州和琉球的那霸之间，在当时的记录中，如中山传信录 、 琉球国志略等，写有这些岛屿的名称。 另外在琉球人编写的指南广义 的附图和 琉球国中山世鉴 中也能看到。但是， “1 4 世纪以来，无论是琉球方面还

3、是中国方面， 所有言及问题的文献中， 都没有表明是本国领土。这些文献不过是将其作为航线上的目标，只是在航海日志、航海图，或吟诵旅途风情的汉诗中权且使用了的岛屿名称。 在本土的文献中有林子平的 三国通览图说 ，书中将钓鱼台、黄尾屿、赤尾屿当作中国领土。但据林子平本人讲， 三国通览图说 所依据的原著是 中山传信录 ， 他是将传信录中的琉球三十六岛图与航海图合二为一，编辑成了三国通览图说的。当时把琉球三十六岛的地图上没有记载为琉球领土的钓鱼岛、 黄尾屿等， 机械地作为中国领土用色彩区分开了。 然而从传信录的航海图中， 看不到表示这些岛屿是中国领土的任何证据。 ” 因此得出的结论是：钓鱼群岛 “在1

4、8 9 5 年（明治 2 8 年）之前，是不属于任何国家的领土， 换句话说， 它是国际法上所说的无主地” 。国社会科学院的名誉博士。1 9 7 6 年曾应邀到北京大学 “日本近现代史研究班” 授课半年， 1 9 8 0 年夏天， 又应邀到天津南开大学讲授“日本近现代史讲座”三个月。学员都来自全国各地， 如今已是中国社科院日本研究所所长的蒋立峰先生说： “中国现在搞日本史的学者大都是听他的讲课成长起来的， ”还说： “他对日本军国史的研究是很令人感动的。 ”井上清一生著述颇丰， 达2 0 余种。 其中，他撰写的日本军国主义 （四卷本） 、 日本帝国主义的形成 、 昭和天皇的战争责任等著作，对日本

5、军国主义的形成、发展以至侵略亚洲各国的罪行， 做了深入的研究和深刻的揭露。 他一贯反对天皇制度， 曾多次撰文公开批评天皇， 这在日本是绝无仅有的， 被日本学界赞叹为 “日本最勇敢的人” ，也为日本右翼分子恨之入骨， 多次遭到威胁恐吓， 但由于他在国内外的名气和影响实在太大，右翼分子始终不敢对他下手。2井上清先生将目光投向钓鱼岛问题是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初， 当时的琉球尚在美国的管辖之下。中日之间关于钓鱼群岛主权的争执在1 9 6 9年 5月联合国亚洲远东经济委员会（E C A F E ）宣布钓鱼岛海域可能富藏石油后再度爆发。 日本采取捷足先登的策略， 当月就派工程队在钓鱼岛列屿设置主权标志， 引

6、起了中国方面的强烈反弹。1 9 7 0 年 8 月 1 0 日，日本外相爱知揆一在参议院冲绳及北方问题特别委员会上说 ：“是日本领土。 ”8 月3 1 日，在美国琉球民政府监督下的琉球政府立法院就起草了一份关于申请领土防卫的决6 特稿 2006/5 SHENJIAN其二，说“1 8 7 9 年（明治1 2 年）日本在冲绳施行了县政。在 1 8 8 1 年（明治 1 4 年）发行、1 8 8 3 年（明治1 6 年）修订的、由内务省地理局编纂的大日本府县分割图中， 未被注上岛屿名称” ，到那时这里还是无人岛。1 8 8 4年（明治1 7 年） ， 古贺辰四郎开始在这里采集信天翁的羽毛和海产品。

7、“为了对这种事态的发展采取相应的措施，冲绳县知事于 1 8 8 5 年（明治1 8 年）9 月 2 2 日首次上书内务卿，要求建立国标，同时申请派出出云丸号船进行实地勘查。 ”其三， “1 8 9 3 年（明治 2 6 年）1 1 月，冲绳县知事以同样的理由，再次上书内务及外务大臣，请求该县的管辖方法和修建标桩事宜。为此，1 8 9 4 年（明治 2 7 年）1 2 月 2 7 日，内务大臣就向内阁会议提案一事与外务大臣磋商，外务大臣对此没有提出异议。 ” 因此， “1 8 9 5 年 （明治 2 8 年）1 月1 4 日，内阁会议作出决定，依照冲绳县知事的请求修建标桩” 。其四， “基于内阁

8、会议的这个决定，1 8 9 6 年4月1 日，以在冲绳县施行敕令第1 3 号为契机，开始筹划在国内法上编入该列岛的措施。（ 日井上清钓鱼岛：历史与主权第1 1 -1 4 页）日本列出的四份史料想说明的是两个问题 ：一、 钓鱼群岛属无主之地， 中国的发现和命名只是作为航海时的标识，而没有领土的概念。二、1 8 8 4 年日本人古贺辰四郎开始在钓鱼岛上采集信天翁的羽毛和海产品，并向当地政府提出租赁的申请，于 1 8 9 5 年初获得批准。按国际上先占为主的惯例，日本拥有钓鱼群岛的主权。1 9 7 1 年6 月， 美国与日本签订了 关于琉球诸岛及大东诸岛的日美协定 ，将钓鱼群岛的施政权与琉球群岛一起

9、归还给了日本，从而使中日之间关于钓鱼岛主权归属问题的争执达到沸点，全球华人掀起了声势浩大的保钓运动。井上清就是在这个时候决定到冲绳去旅行的，日期定在1 9 7 1 年1 1 月。他说此行的目的是研究冲绳近代史和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日军“冲绳决战” 的真实史料， 但他更想得到的是能够证实“”是否自古就属于琉球的史料。他到冲绳后，收集到了许多关于钓鱼群岛的历史资料。他说： “在这次旅行中，我有幸得到了许多冲绳友人的帮助，搞清了中的任何一个岛屿都不曾为琉球的领土。不仅如此， 还明白了它似乎原本就是中国的领土。 日本占有这里是在1 8 9 5 年甲午战争中日本胜利时的事情，日本将其称为大概是在1 9 0

10、0 年 （明治3 3 年） ， 由冲绳县师范学校的教师黑岩恒命名的。 ”从以下的字里行间可以看出他当时兴奋的心情，他写道： “真不得了！我恍然大悟： 正确应称之为钓鱼群岛或 钓鱼列岛不是日本在甲午战争中从中国掠夺来的吗？若是这样，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即将结束，日本无条件接受包括中国在内的联合国家的对日波茨坦宣言 ，宣布无条件投降时，就应根据该宣言的领土条款，立即主动地将这些岛屿归还给中国。现在又欲把其当做是日本领土，这不是日本军国主义抬头，又是什么呢？”我们可以想象井上清写下下面这段话时的神情，可能蹙着眉，目光深邃。他写道： “领土问题最能刺激国民的感情。自古以来， 反动统治者往往捏造领土问题，

11、煽动人民掀起虚假的爱国主义狂热。死灰复燃的日本军国主义也是妄图通过蛮横无理地坚持的主权 ，把日本人民卷进军国主义的大漩涡之中。 ”井上清心里很清楚，仅用一个月时间完成的论文肯定存在缺陷，但他认为，当时 “迫在眉睫的问题是为了正确解决钓鱼群岛的归属，阻止日本帝国主义利用这个问题在国民中煽动虚假爱国主义，完成实际侵略外国领土的第一阶段（第一阶段一旦完成，第二阶段以后就容易了） ，作为历史学者，要做他力所能及的事。论文虽然不很精辟，但只要认为事实如此就马上SHENJIAN 2006/5 特稿 7写出来， 这一点很重要。 目前对于这个问题还没有一位历史学家站出来公开发表意见，这篇拙作也许能起到抛砖引玉

12、的作用，引起一场从历史学的角度对钓鱼群岛问题的讨论” 。1 9 7 2 年1 月， 他兴致勃勃地到西欧旅行， 特意去英国海军部资料馆查阅了英国海军绘制的中国南部、 台湾、 琉球方面的海图和航海日志以及探险记录等等，获益匪浅。3 月初，他兴冲冲地返回日本，发现国内对他那篇论文的反应是出奇的静默，无论是学界还是政坛都悄然无声， 既没有赞成的， 也没有反驳的，连补遗、勘正的都没有，好似泥牛入海。这是日本一个特有的文化现象，在日语里为此专门有一个词叫作“默杀” ，使用的便是繁体汉字“默杀”二字。“默”者乃为“沉默” ， “杀”者“杀死”之意，意为：以沉默使之化为乌有。 新和英大辞典 中的释义是 “不予

13、理睬， 不屑一顾， 不注意” 。“默杀”另外还有一种含义，即“保持在一种聪明的、不声不响的状态中” 。二战中，日本政府“默杀” 波茨坦公告 的结果是激怒了美国， 招致了两颗原子弹。不知道井上清先生的心里是否有些落寞，但他身上有一股日本民族性格中的顽强劲头。他回国后了解到， 历史学研究的主编因为刊发了他的论文，在委员会上受到了围攻。他认为，发生此类事情，并非由于日本人顾忌到中国，而是因为他们必须看日本统治者的脸色行事，否则就会遭到 “损害国家利益” 、 “卖国奴” 之类的中伤。他说： “领属问题越尖锐，仗义执言就越容易受到迫害。 在选举议员时， 仗义执言不一定能获得选票。 ”他还说：学者也并非是

14、害怕中国，而是顾忌日本的国家主义。 害怕仗义执言， 就只有紧守 “沉默是金”的箴言了。他似乎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写道： “事情真让人痛心。 越是这样， 我们越应该拿出更多的勇气和热情， 打开斗争的局面。 我又重新开始研究钓鱼群岛的历史。这次主要倾注于了解日本政府在明治维新以后， 是在什么形势下， 采用什么手段占有钓鱼群岛的。 有幸的是， 在许多朋友的帮助下， 重要问题基本上得到了澄清。 ”他对已经发表过的论文做了充实、补遗和修改后，形成一本专著，以 “尖阁”列岛钓鱼群岛的历史解析为书名，于1 9 7 2 年1 0 月由日本现代评论社出版。该书出版后不到半年，香港的七十年代 杂志社就出版了由英慧

15、翻译的书名为钓鱼列岛的历史和主权问题的中文译本，这部书在香港、 台湾及世界各地的华侨界大量发行。 中国大陆在1 9 7 3 年1 2 月由“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出版了没有署译者之名的中文简体字版， 书名为关于钓鱼岛等岛屿的历史和归属问题 ，作为 “内部资料” 在有限的范围内发行。 直到1 9 9 7 年2 月，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才正式出版发行了由贾俊琪、 于伟翻译的中文简体字版本， 书名译为 钓鱼岛：历史与主权 。3井上清先生说，他的论著主要有两个课题：第一是证实钓鱼群岛并非无主之地，而是中国领土这一事实；第二是揭露日本占有钓鱼群岛的经过和事实。这两个命题恰恰是针对主张钓鱼群岛是日本领土

16、之论调中的核心观点。对于第一个课题，井上清经过调查研究后是分四个层面加以论述的，他首先谈到的是文献记载的问题，他写道：日本及琉球在1 8 6 7 年以前实际上没有一份脱离了中国文献而独自言及钓鱼群岛的历史文献，这不是偶然的。 对琉球人来说， 这些岛屿不过是散落在从中国福州到那霸来的航线上，此外没有任何关系。 因风向和流向的影响， 从福建、 台湾去钓鱼群岛是顺风、 顺流， 而从琉球去则是逆风、 逆流。以当时的航海技术， 除极为例外的特殊情况外， 一般是不会从琉球去这些岛屿的。 所以， 琉球人有关8 特稿 2006/5 SHENJIAN这个列岛的知识，只有先通过中国人才能多少有些了解。他们没有能独自记述有关这些岛屿情况的条件，同时也没那个必要。他还写道：与琉球及日本方面正相反， 中国方面有许多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