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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性别研究视角下的井沟子遗址西区墓地性别研究视角下的井沟子遗址西区墓地 张礼艳张礼艳 （东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长春，130024） 摘摘 要要：从性别差异的角度考察井沟子遗址西区墓地，可以发现东胡族群的男女社会地位和角色分工情况。男性与女性在墓室面积上没有明显差异，表明男女并未形成等级差异，武器、马具和殉马仅在男性墓葬中发现，表明男性主要承担对外战争、狩猎和放牧职责。放牧和狩猎是东胡族群主要的经济生产方式，而当时战争又比较频繁，男性作为这几项活动的主力，在整个族群中获得了更多的尊敬和相对女性更高的社会地位。 关键词：关键词：性别；东胡；分工 井沟子遗址位于内蒙古林西县井沟子村北，遗址范围内
2、的墓葬分为东、西两区，2002 至 2003 年在遗址西区发掘的以 58 座墓葬和 2 座灰坑为代表的遗存是一种新的文化类型， 报 告将之命名为“井沟子类型”i。该类型的年代大致在春秋晚期至战国早期，族属可能是文献记载的东胡， 经济类型以畜牧业为主， 以渔猎为辅。 关于东胡族群的社会生活和文化习俗， 文献中缺乏记载， 因而井沟子遗址西区墓地便成为进一步了解东胡族群文化面貌的不可多得 的资料。井沟子遗址西区墓地呈现出诸多鲜明的、有别于其他墓地的特点：绝大多数墓葬都 经过了人为扰动，埋葬形式中合葬墓的比例高于单人葬，未成年儿童比例较高，随葬品以服 饰品为大宗，骨镞数量较多，用牲现象普遍等。除上述显
3、见特点之外，通过比较该墓地中男 女两性墓葬的墓室面积、随葬品、殉牲方面的差异，可以进一步了解东胡族群内男女两性的 社会地位和角色分工情况。 一、墓室面积一、墓室面积 井沟子遗址西区墓地的墓葬形制均为土坑竖穴墓， 未见葬具， 但墓室面积可以作为考察 墓葬等级的参照。 该墓地 58 座墓葬中除 1 座被盗、2 座保存极差之外，其余 55 座墓葬中有 21 座单人墓， 34 座合葬墓。要考察男、女墓葬墓室面积的差异，只能从 21 座单人墓入手。在 21 座单人 墓中有 4 座性别不明， 1 座可能为女性墓 （存疑） ， 4 座女性墓， 10 座男性墓， 2 座儿童墓 （见 表二） 。通过比较男、女单
4、人墓的长、宽及面积大小，可以发现：男性单人墓墓口平均长度 约为 2.25 米，平均宽度约为 0.73 米，平均面积约为 1.64 平方米；女性单人墓墓口平均长 度约为 1.97 米，平均宽度约为 0.64 米，平均面积约为 1.26 平方米（见表一） 。可见，男性 单人墓的墓室长、宽及面积从整体上均大于女性单人墓。另外，2 座儿童单人墓的墓室面积 远远小于成人墓葬：M44 的墓口长度为 0.95 米，宽度为 0.35 米，面积为 0.33 平方米；M45 的墓口长度为 0.92 米，宽度为 0.32 米，面积为 0.29 平方米。 表一 井沟子遗址西区墓地男、女单人墓墓口长、宽、面积情况统计表
5、 男性单人墓 女性单人墓 墓号 长（m） 宽（m） 面积(m2) 墓号 长（m） 宽（m） 面积(m2) M5 2.27 0.8 1.82 M14 2.08 0.75 1.56 M10 2.2 0.8 1.76 M18 1.98 0.6 1.19 M15 2.3 0.8-0.9 1.96 M38 2.0 0.6 1.2 M20 2.34 0.82 1.92 M42 1.8 0.6-0.65 1.13 M23 2.24 0.55 1.23 M24 2.2 0.7 1.54 M27 2.0 0.6-0.8 1.4 M35 2.35 0.5-0.95 1.7 M48 2.28 0.48-0.68 1
6、.32 M53 2.3-2.35 0.65-0.85 1.74 平均 2.25 0.73 1.64 平均 1.97 0.64 1.26 男性单人墓平均长、 宽及面积均大于女性单人墓大概并不能理解为地位差异， 应该看到， 男、女单人墓的长、宽、面积差距并不悬殊，平均长度差距为 28 厘米，而该墓地据股骨最 大长推算出的男性身高范围是 163.63168.47 厘米， 女性身高范围是 150.45155.73 厘米ii在发掘报告的性别年龄鉴定表中将 M4 的性别标为女性并加上问号存疑， 根据 M4 的墓口 长（2.36 米） 、宽（0.86 米） 、面积（2.03 平方米）看，其更接近于面积平均值
7、相对较大的 男性单人墓。 ，男、女单人墓在墓室面积上的差异很有可能是身高差异造成的。可以认为，井沟子遗址西区墓地中男女两性在墓室面积上并未体现出等级差异。 就个体来讲， 会出现个别女性单 人墓的墓室面积大于男性单人墓，如M14 的面积大于M23。 二、随葬品差异二、随葬品差异 随葬品数量的多少在一般情况下可以看作墓主人占有财富多寡的直接反映，同时也与 墓主人身份地位密切相关。井沟子遗址西区墓地 58 座墓葬绝大多数被早期盗扰过，被盗扰 过的墓葬中陶容器、骨器、形体较小的青铜服饰品、工具等，大概不是盗扰的主要对象，因 而一般不怎么损少， 但不排除在墓葬回填过程中相邻墓葬之间随葬品有相互混扰的现象
8、， 如 M53 和M54 相邻，M24 和M13 相邻，它们两两之间出土的陶片可以拼合为同一件器物iii男女两性随葬品的种类差异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男女的社会分工，而且种类相较数 量来讲， 考察指标不用精确为数据， 经过盗扰后的井沟子遗址西区墓地亦可进行一定范围内 的男女随葬品种类差异的比较分析，继而对比该族群中男性与女性的社会分工情况。 。加之， 有些墓葬中的人骨上有较长的铜锈痕迹而不见相应大小的青铜制品， 说明这些墓葬中原 有的青铜制品可能已经被盗，故不宜以各墓葬现有的随葬品数量来对比男女差异。 井沟子遗址西区墓地的随葬品按照功能可大致分为：陶容器、服饰品、武器、工具、马 具、杂器。 1、
9、陶容器 陶容器的器类有：罐、鬲、钵、壶。 从陶容器看， 58 座墓葬中有 46 座出土陶容器， 器类以带领罐为主， 随葬时不存在性别、 年龄差异：男性单人墓（M5、M15、M20、M24、M27、M48、M53） ，男性合葬墓（M56） ，女性单人墓（M14、M18、M38）和未成年墓葬（M44、M45）均随葬带领罐（见表二） 。可见以带领 罐为主的陶容器在随葬时没有性别差异，亦没有年龄区别。 2、服饰品 服饰品是井沟子遗址西区墓地中最为普遍的随葬品，58 座墓葬无论是否扰乱，扰乱程 度如何，均出土服饰品。主要器类如下：铜泡、耳环、管状饰、S 形卷云纹饰、变体鸟首形 饰、双连泡、联珠饰、坠饰、
10、涡纹铜饰、铃形饰、狐首形饰、铜贝饰、铜铃、铜箍、铜珠、 铜环、铜链；骨环、骨管、骨珠、骨铃舌；绿松石珠、料珠、玛瑙珠、玉珠、绿松石管、石 管、玉管、水晶穿孔饰；贝形蚌饰、箕形蛤饰、蚌环、螺壳饰、牙饰。服饰品的种类庞杂， 有的种类数量很少，只在个别几座墓中出现，很难据之比较出性别差异。现只对出土数量较 多的几种服饰品铜泡（435 枚） 、耳环（79 件） 、管状饰（49 件） 、S 形卷云纹饰（48 件） 、 坠饰（57 件） 、绿松石珠（311 枚） 、玛瑙珠（82 枚） 、贝形蚌饰（138 枚）进行性别差异比 较。 井沟子遗址西区墓地 4 座女性单人墓（M14、M18、M38、M42） ，出
11、土上述数量较多的服 饰品种类有：绿松石珠、铜泡、S 形卷云纹饰、玛瑙珠、坠饰，未见耳环、管状饰、贝形蚌 饰（见表二） 。合葬墓中有随葬品的女性个体（M7B、M13A、M22B、M41A、M47B、M52C） ，随 葬的上述数量较多的服饰品种类有：玛瑙珠、S 形卷云纹饰、贝形蚌饰、铜泡、绿松石珠、 坠饰、耳环，只是不见管状饰。 井沟子遗址西区墓地 10 座男性单人墓（M5、M10、M15、M20、M23、M24、M27、M35、 M48、M53） 、1 座男性双人合葬墓（M56） ，出土上述数量较多的服饰品种类有：铜泡、坠饰、 绿松石珠、贝形蚌饰、管状饰、S 形卷云纹饰、耳环（见表二） 。合葬墓
12、中有随葬品的男性 个体（M3A、M7A、M13B、M19A、M58A） ，男性个体随葬的上述数量较多的服饰品种类有：铜 泡、坠饰、绿松石珠、S 形卷云纹饰、管状饰。 对比男女两性在随葬服饰品种类上的差异可以发现：女性未见随葬管状饰，男性未见 随葬玛瑙珠。但考虑到大量男、女合葬墓的存在（大部分合葬墓中随葬品是无法进行个体归 属的） 以及大部分墓葬被扰乱的情形， 男、 女两性在随葬服饰品上的这点细微差异或可忽略。 可以认为，井沟子遗址西区墓地中男、女两性在随葬服饰品方面应是没有明显差异的。 表二、井沟子遗址西区墓地单人墓人骨性别与随葬品分类登记表 墓 号 出土人骨 性别、年 龄 随葬品 生活用器
13、服饰品 武器 工具 马 具 杂器 M4 女？35 骨管，骨别子，绿松石 珠 M14 女，25 带领罐 铜泡，S 形卷云纹饰， 绿松石珠 铜刀,铜锥 M18 女， 20-25 带领罐， 陶碗 铜泡，绿松石珠 M38 女，成年 陶鬲 铜泡，绿松石珠，玛瑙 珠 骨匕 M42 女，30 铜泡，坠饰，狐首形饰 铜片 M5 男，25 带领罐 铜泡， 涡纹铜饰， 坠饰， 骨环，绿松石珠 骨镞 铜刀， 铜锥， 角器 M10 男，成年 带领罐， 叠唇双耳铜泡，骨环，绿松石珠 骨镞 节 约 片状 骨器 罐 M15 男，成年 带领罐 铜泡， 双联泡， 铜贝饰， 绿松石珠，贝形蚌饰 骨匕，骨纺 轮，磨制石 圆饼 M2
14、0 男， 25-30 带领罐 铜泡，铜铃，管状饰 铜镞， 骨镞 M23 男，25 铜泡，S 形卷云纹饰， 骨管，绿松石珠 骨镞 铜刀， 铜锥， 角器 M24 男， 25-30 带领罐 铜泡，箕形蛤饰 铜镞， 骨镞 鲕状 赤铁 矿石 M27 男，成年 带领罐 铜泡，绿松石珠 铜刀 铜锥 M35 男？成年 绿松石珠 M48 男， 20-25 带领罐 铜泡，铜箍 骨镞 骨匕 M53 男，成年 带领罐 铜泡，耳环，绿松石珠 骨镞 铜锥 M44 未成年 带领罐 铜泡，耳环，铜牌 M45 未成年 带领罐， 叠唇筒腹 罐 铜泡，项饰，腰饰，串 饰 M2 性别不 详， 17-18 带领罐， 陶碗 贝形蚌饰 M
15、25 性别不 详， 12-16 带领罐， 陶鬲 铜泡，S 形卷云纹饰， 铃形饰，耳环，铜箍， 项饰，贝形蚌饰 鲕状 赤铁 矿石 M29 性别年龄 不详 带领罐 铜泡，S 形卷云纹饰 骨镞 M37 性别不 详，成年 带领罐 联珠饰 3、武器 井沟子遗址西区墓地的随葬品显现出一个显著特征：随葬了大量武器，以骨镞为主。武 器种类包括：铜镞、短剑、石镞、骨镞、弓弭。 该墓地共计 29 座墓出土武器，其中 8 座为单人墓，除 1 座性别不明（M29） ，余皆为男 性墓（M5、M10、M20、M23、M24、M48、M53） （见表二） 。其余 21 座合葬墓的合葬形式包括： 男男，1 座（M56） ；男
16、+男？，1 座（M28） ；男未成年，5 座（M6、M32、M46、M57、M58） ； 男不详，1 座（M21） ；男女未成年，7 座（M1、M3、M31、M47、M50、M52、M55） ；男 未成年不详，4 座（M19、M33、M49、M51） ；男女不详，1 座（M22） ；性别不明成年 婴儿，1 座（M26） （见表三） 。从上述性别组合看，出土武器的合葬墓中，除 1 座墓为性 别不明的成人与婴儿合葬外（M26） ，其余 20 座合葬墓，无论合葬形式如何，其中必有男性 个体。可以认为，井沟子遗址西区墓地中男、女两性在随葬武器方面存在差异：武器大概是 男性专有的随葬品种类，女性被排除在外。 4、工具 井沟子遗址西区墓地中亦出土了少量工具，质地包括铜、陶、骨、石，工具种类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