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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艺谭?年秋天?岁的卢子璋漫步在故乡 的原野上?这里没有闹市的喧嚣?轻风梳理着 寂然的植物?也荡涤着他心中的芜杂? 蓦然之 间?荒原?瓜园?小狗?风筝等意象蜂拥而至?应 和着诗的旋律?叠合成优美的词句?我作为一 只风筝?飘飞在乡村与城市之间?树与树的心 愿是我的心愿?根与土的连结是我的连结? 这一首游子吟?是故土情结的厚积薄发?是绿 叶对根的情意? 卢子璋的诗集?月光掠过山的脊背?蕴含 了多重的审美意象?一轮皎洁的月亮滑过山的主峰?一派幽远?寂寥?旷达?如水月光给苍茫 的山镀上银白?一朵游云渐渐遮蔽月亮?山变 得幽暗?厚重和深邃?月光隐去?山之峰屹立在 夜色中岿然不动? 意象是诗的载体? 意象是
2、诗的灵魂? 好诗 的意象是丰富重叠的?给人多种联想?引人无 限遐思?月光掠过山的脊背?已达到了好诗的 境界?目前不能说是作者最好的诗?起码是比 较重要的作品? 他?岁发表诗歌处女作 ?梧 桐?并获奖?从此一发不可收?至今已创作各类 体裁诗词?多首? 可谓五彩纷呈? 洋洋大 观? 诗人的品格决定诗的品质?作者的诗人气 质与品格?催生了掠过山的脊背的月光?也再 次佐证了文坛的一条朴素规律? 作家的激情? 作家的血性?作家的正直?作家的刚烈?丰富并提升着作家的才思与睿智?唯此才使作品远离 苍白?远离平庸?远离浅薄?远离速朽? 不难想 见?一个见风转舵之人?一个八面玲珑之人?一 个心地阴暗之人?一个怀
3、揣嫉恨之人?一个仇 视社会之人?一个软弱势利之人?一个胸间荒 芜生满杂草之人?笔下会有好诗好文么? 这部诗集的?励志卷?中?你应该成为我 相见恨晚的朋友?地球周而复始? 等写得大 气磅礴?激情四射?读来让人热血沸腾?油然滋 生一种慷慨?爱情卷? 中?裁剪来的故事? ?背靠孤独静立而又沉默的门?不曾与你吻 别?等?将爱情写得悱恻缠绵?酣畅淋漓?读后 良久仍余香在口?而?古诗词卷?中?千里马? ?北国风里成知友?今朝有酒焉能醉? 诸篇? 彰显了不凡的古文功底与学养? 然而?最让我感动的还是?故乡卷?中的?总是忘却了爷爷?村庄成为一座花园?故 乡老屋?怀念冬季?等诗篇?作为农民后代的 卢子璋?头顶的
4、高粱花儿?血脉里的沟渠水?脚 底下的鲜牛粪?是与生俱来?也是与日俱增?它 们永久地鲜活在子璋生命的进程中?影响着诗 词内容?艺术形式和品质格调? 当诗魂遭遇乡 土?遭遇牧歌?遭遇田园时?诗人的灵感就会被 点燃?就才思洋溢?就妙笔生花?因为乡土是诗 的基因之所在?也是诗根之所在? 我认为子璋是幸运的? 因为作为诗者?他 拥有一块养育他的皇天后土?这是取之不尽用 之不竭的诗之源泉呵? 同时又不那么幸运?因 为他赶上了一个诗歌冷落的时期?当然?月光 掠过山的脊背?也有瑕疵?诗人的战线拉得太 长?影响?单兵突破?而文学是必须单兵突破 直捣黄龙的?生命状态?二章?一朵牡丹的凋谢客厅里那盆牡丹?突然动了起
5、来?好像是 这牡丹在睡梦中轻轻地动了一下身子? 门窗关着? 没有风? 它怎么会动起来了 呢? 莫非是我进门的时候带来了风? 或者?只 是一种幻觉? 瞧?它真的在动?像一个人在朝 你招手? 并暗示说?来? 我跟你说? 我跟你 说? ? 这盆牡丹是春节前来到我家的?一朵朵粉 红的花?不?是一簇簇花蕾?像春天的鸽子?一 天到晚在我冬日的居室里咕咕地鸣叫? 或者? 这牡丹干脆就是我前世的某个红颜知己?假托 这花的精魂?找上门来了?瞧它那神态?你就知 道它不是花而是人?不然?那红粉的笑脸?怎么 能如此娇艳和似曾相识? 总觉得它是会一直这样娇艳下去的?前几 天突然发现最高的枝头上那最大的一朵不知 什么时候
6、已经开始发虚?一些花瓣微微发干并 向上卷曲? 啊?花儿似人?也会老去? 老去就老 去吧?不是有些花儿枯萎成一把干刷子?依然 紧紧地抱着花枝吗? 那是在努力地证明?它曾 经开放过?明艳过? 可是?骄傲的牡丹?偏偏不 愿这样? 瞧?此刻它在高高的枝头上颤动?像一个 人在危崖上迎风而立?啊?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真的发生了? 那朵硕大的花?在几次颤动 之后?最上层的几片花瓣猛然挣脱花蕊?起身? 跳跃?像雪崩发生时最顶端的那一堆雪?匍匐 着?向前?向下?滑过去?冲下去? 这决绝的动作中?依然充满着眷恋? 那一 簇滑动的花瓣?扑在昔日姐妹的肩头?轻轻地 轻轻地说着什么?那是一声叹息?先走一步了?既然使命已
7、经完成?还留恋什么? 还要这无用 的皮囊干什么? 像一个人慢慢地松开了抓着窗棂的手?向 着蓝天和大地?一个俯冲?哦?这些花瓣?离开 枝头?离开花萼?向大地扑去?绿色的叶子伸出 手?想拉它一把?叶子在说?何必呢?你看?我不 是还活着吗? 那些花瓣在叶子上弹跳了一下? 拍了拍战友的肩?无声地走了? 那是一道粉红的自由落体之弧? 嗒然一 声?像一声短促的?啊?或一声低沉的?哦?落 地的一刹那?它一定是轻轻地弹起?在摇晃了 好多次之后才渐渐地平静下来? 就在这簇花瓣离开枝头的时候?唤醒了其 余的花瓣?这些花瓣立马从残破的花萼上弹跳 而起?像战场上最后的战士?相拥着?激励着? 嗷嗷叫着? 把生命捆绑成一
8、束悲壮的子弹?紧 紧地跟随着最初出发的花瓣们?以更加洒脱的 动作画出了又一道自由落体之虹?不?是激射 出一股粉红的火舌? 后来的花瓣? 溅落在先行的花瓣之上?它 们枕籍着?叠加着?在乳黄色?带波纹的地板砖 上?像一片片云霞倒映在静静的河水之中? 这 ?河水?会把它们送到什么地方去呢? 这句问话? 来自一个?多岁男人的心 底? 他目睹了这朵牡丹凋谢的过程?痴痴地 凝视脚下的花瓣?怔怔的?他痴痴的样子?就 像那光秃秃的花萼? 真的?他听见了花瓣们 的叹息?看见了花瓣们的笑容?他想对着这 些花瓣跪下去? 没办法?他情不自禁地想起 一些人?不仅是林黛玉?还有很多远去的亲 人和朋友? 他想对这牡丹说点什
9、么? 却什么也没有 说?就像一个人在殡仪馆里面对逝者所表现的 那样?蛛网上的舞蹈发现它的时候?这飞虫已经被粘在蛛网上了?不知道它是怎样撞上蛛网的?就像一个人? 好端端的?说出事就出事了? 这飞虫? 有着蜻蜓一样壮硕而颀长的身 板?有着比整个身体还要长的腿?让人想起电 视剧中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 如此巨大的飞 虫?显然对眼前这面看上去不怎么大?也不怎 么结实的蛛网并不十分在乎?它愤怒地扑扇着 双翅?奋力挣脱?双翅鼓动的风?简直能掀起太 平洋的滔天巨浪? ?月的白云山?蓝天?白云?绿树?溪流?清 潭?飞瀑?在清晨的阳光下构成一幅天堂般的 景象? 在橱窗般的汉白玉栏杆之间?蛛网被阳 光和绿树映衬着?
10、真是一幅绝美的图案? 不知 道这飞虫是不是被这美景迷住而自投罗网?但 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个时辰?这个地点?更 凸显了事件的悲剧意义? 有几只飞虫赶过来?不知道是听到了它的 呼救?还是偶然相遇?它们在被困的飞虫前嗡 嗡地舞着翅膀?像是安慰?像是祈祷?又像是在 商量着如何设法营救? 最终?这些飞虫还是一 个个飞走了? 显然?面对蛛网?它们无能为力? 就像探监的亲友? 除了叹息和说几句安慰的 话?还能干些什么? 这时候?蛛网上的飞虫正用长长的?粗壮 的前肢?急切地撕扯着蛛网?那充满激情的动 作?让人想起某个经典大片中的越狱者? 我不 知道它此时的心境?但它的动作让我看到了它 对生命的眷恋?还有信
11、念的力量?它一定相 信?命运之神是可以战胜的? 果然?愤怒的飞虫突然撕烂了那柔软? 飘摇的蛛网? 祝贺它吧?你看?它竟然能凭 着自己的信念和力量?获得自由与解放? 与 它 一起 唱 支歌 吧 ? 让 我 们?冲 破?牢 笼? 可是?可是?这一切如同幻觉?或者只 是一个噩梦?眨眼之间?被撕烂的蛛网像魔 鬼一样组合成两根更粗更黏的丝线?紧紧地 粘着飞虫的两只前腿? 它被吊起来?向两侧拉扯着?就像被铁链牢牢系在两根柱子之间 的囚犯? 飞虫怔了一下? 停止在那里? 大概是在 疑惑?怎么?怎么?会这样? 此时? 可怜的飞虫一定是看见了命运之 神的狞笑? 它大概也会想到?马上?对?马 上?藏在阴暗角落的蜘
12、蛛?那个无耻的大 肚子屠夫?会窃笑着走过来?伏在它的身上? 就像坐在一张巨大的餐桌旁?不慌不忙地一 点一点吃下它? 至于是先吃它的大腿?还是 先喝它的体液? 就全看蜘蛛先生的兴致了? 那一刻?连我都绝望了?替这可怜的飞虫绝 望? 就在这一刻? 飞虫突然再一次动起来? 先是慢慢地扇动翅膀?接着?那两只被粘在 蛛丝上的前腿开始重新拉扯那明晃晃的丝 线? 而其余的腿则像乐队指挥手中的指挥 棒?有节奏地舞动起来? 这时候的飞虫?就像 被施了魔法?在蛛丝之间?忽上忽下?忽左忽 右?腾挪跃动?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起大闹天 宫的孙悟空? 蛛丝随着飞虫的舞动?晃动?弹 跳?仿佛是飞虫的道具?在配合它完成一个 个绝
13、妙的舞蹈动作? 逆光下的飞虫?在我的相机镜头里?幻化? 幻化?幻化出摇摆的裙裾?飘扬的长袖? 天啊? 这飞虫?简直是精灵?是在垓下帐中舞蹈的 虞姬?是那个在屠杀者凄厉的枪声中平静地写 诗的人? 莫非?它本来就不是什么飞虫?而是某位 智者的灵魂? 不然的话?它何以能如此自然地 从生命的挣扎转向生命的审美展示? 时间 停 顿 了?或 者 ? 一 个 世 纪 过 去 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舞蹈着的飞虫静止 在一个空中弹跳的动作上?像?舞蹈之神?尼 金斯基停止在?春之祭?的一个动作上? 在 白亮的天光之下?这凝固的舞蹈?仿佛一个 符号?一段音乐?一片梦境?在安静地说着什 么?大千世界?张鲜明阳光使这片风
14、景充满了线条?涂满了色彩? 朗诵是从供销社营业员开始的? 大概因为南疆从军的 经历?他的开篇是一首写木棉花的?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朗 诵?我们想笑?想劝他别用普通话了?结果没说出来?他一直 用普通话坚持到底?大伙儿朗诵自己的诗歌?也相互朗诵别 人的诗歌?有的还朗诵北岛?舒婷的?还有的朗诵了普希金? 雪莱和惠特曼的?朗诵时?都聚精会神?只有林中的鸟鸣?衬 得场景格外平静安宁? 讨论时?踊跃发言?丝毫不忌讳不伪 饰?男青年们直争得脸红脖子粗?一时间?树林中的鸟儿销 声匿迹? 个体户朗诵的是自己创作的?光明?是从一群小草切 入的?待业青年朗诵的是组诗?我在夏日里穿梭?她的声音 有些尖细? 高中女教师朗
15、诵一组哲理诗?什么风霜雪雨?春 夏秋冬之类的?她好清理嗓子?脸色红润?一朵花似的? 小学女教师的诗很有特色?一首怀念父亲的?一张旧照 片?一首赞美母亲的?一枚纽扣?还有一首?井? 与我们不 同?也与另外两个女孩子不同?她自始至终都是平静的表情? 如眼前的河水?波澜不兴?却扣人心弦? 她没有拿稿子?抑扬 顿挫地背诵下来?唯有她朗诵后?出现了一段安静的间隙? 其实?我在听别人朗诵的同时?一直都在写一首新诗? 穿行在暮春田野中的乡村道路上? 我的情绪就在诗意之河 飞溅着?直接记录下青春的响动与青春的姿势?是我当时最 想的行为? 正午的阳光充足明丽?我站在阳光里?手拿着一张写画 着潦草字迹的纸?朗诵着
16、?我的世界? 即使鲜花永不向我绽开?我绝不懊悔根下泥土的岁月? 我的青春依旧如怒放的向日葵?流溢着温暖与明亮?天空深 沉?我的世界一片蔚蓝 即使浪花永不对我微笑?我绝不痛惜惊涛拥抱吻别的 颤栗?我的热血依旧如汩汩的山泉?奔涌着激情与骚动?大 地广袤?我的世界一片酣畅 即使果实永不为我挂枝?我绝不遗憾千百次落叶的眷 恋?我的生命依旧如旺盛的常青藤?蕴含着绿的精髓根的深 情?阳光灿烂?我的世界一片明朗 即使我永远走不完坎坷路?那延伸的前方正是我生命 的诠释?即使我永远登不上山峰?那悬崖峭壁?早已成为攀 援的风景 ?年暮春那个星期日的诗歌朗诵?已经成为我们青 春的珍藏?成为另一种存在? 如今八个人中?除了我?余下的都早已不再写作了? 高 中的三人中?我?早已远走他乡?另两位早已结合?并以教学 骨干调入县高中? 初中的那位婚姻受挫?一直走不出阴影? 小学女教师于?年初春成为我的妻子?供销社营业员早 已当了主任?在苦苦支撑着市场化后的艰难局面?待业青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