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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個醫學系教授的台帝大時代 107 史 史 一個醫學系教授的台帝大時代 台帝大醫學部第二內科教授 桂重鴻的事蹟 川島真* 解題許佩賢* 譯 解題 本文是從 1938 到 1946 待在台灣，擔任台帝國大學醫學部第二內科教授（終戰後為台灣大學醫學院教授），從事結核研究與醫，開發 rhodin 酸等新藥的桂重鴻氏的手記等資中摘出的。由於這分史具有回憶的性質，因此嚴格，是屬於二手史，但它也在醫衛生史、軍事史、社會史、大學史等各範疇，提供我們相當有趣的事實。 第一，關於台灣醫、衛生、疾病的史。結核研究者的桂氏，為麼受命赴任台呢？桂赴任的 1938 ，正是結核預防法適用台* 東京大學大學院人文社會系研
2、究科博士候選人，日本學術振興會特別研究員。 * 東京大學大學院人文社會系研究科研究生，台灣大學史研究所博士班 108 台帝國大學研究第二號 灣的那一。隨著醫衛生的近代化，死於性傳染病的人減少，而結核或心臟病等成為主要死因的情形，在各地大概都相去遠。台灣也和日本本土一樣，有這樣的傾向。1918 鼠疫幾乎撲滅，到昭和初期，都市地區也幾乎再發生瘧疾；結核的預防與治遂開始變得重要起。1935 前後，結核患者約七、八萬人，每死於結核病的約有七、八千人。結核預防的重要性逐漸被認；雖然仍有所足，但設台灣總督府松山診所、日本赤十字社台灣支部醫院結核病棟等，進治；1934 設台灣結核預防協會。在這種衛生方面近代
3、化的背景中，1938 結核預防法延用台灣，桂也於此時赴任。 在思考醫與殖民地的問題時，我們也可以把醫衛生視為統治者支配的手段之一解。預防接種也好，健康檢查也好，都是統治者方面為確實詳細地掌握被統治者，而在沒有當地社會同意的情形下強制執的。但是，另一方面，也有人強調被統治者方面的自主性或自發性，主張當地社會為自己的益，反過用統治者的這種企圖。此外，社會史方面的研究方法，則提出清潔潔的誕生、健康神話、健康檢查、尋找桃太郎等觀點。重要的是治性傳染病，而是預防，在這樣的脈絡中，以某個社會集團為對象，把他們或那塊地方保持清潔的必要遂產生，社會中逐漸出現清潔與潔的區別。性傳染病減少以後，為國家，沒有得結核
4、病或心臟病的健全身體是非常重要的，健康是好事，大家都要做健康檢查，甚至選拔健康優兒（桃太郎）。 第二，關於國防或軍事的史，日本本土於 1930 代後半起，廣泛地展開結核預防國民運動；這個運動的推重者也包括軍部在內。是為培養健康質優的軍隊，或是為培養後方的健康人材，都要提倡預防結核。在這個意義上，結核預防法的延用台灣及研究人員的配置，都顯示軍事當局清楚地認到台灣為國防重鎮的地位。結核預防法施後，台灣結核預防協會變成財團法人，積極地展開預防運動。 但是，桂氏自己的研究動機，與其是國防上的問題，如是想要趕上歐美這種醫衛生的近代化方面的問題。桂赴任後久一個醫學系教授的台帝大時代 109 所做的演講中，
5、有如下明：我們在患者堪痛苦而就醫之前，只能垂手以待；發明多麼優秀的免疫法或化學法，終究無法在之內減少結核病患的字。相反的，如果能夠廣泛地做定期檢查，或是能在大的團體中從事這樣的檢查，在結核預防上應該可以收到很大的效果。我希望由國家出面從事這樣的設施，並希望我國的結核死亡比西洋諸國少的日子早日到。（台灣醫學雜誌38 卷 4 號，1939 4 月，164 頁） 第三點有趣的是，桂氏本身心的變化。本在東帝國大學是被賦予厚望的研究者，突然受命赴任台灣，起初桂是有點自嘆歹命。但是，赴任新天地台灣後，開始迷於rhodin酸、檜thiol等研究，最後還拒絕調回本國的要求，甚至有埋骨台灣的決心。戰後被台灣大學
6、用，最後因社會情勢穩的原因決定回國。像這樣的心變化，雖然僅是桂個人的經，但可能也可以代表當時日本人的心情寫照。 其他，如在大學史方面，我們可以看到台帝大醫學部創設時的樣子、教職人員的募集等。此外，對於當時在台日本人的生活樣態、戰時疏散的情形，也都有十分有趣的描寫。 本文分為二部分，第一部自桂重鴻氏的手記，分為生活世態台帝國學醫學部桂內科的研究與教學從疏散到終戰等項；第二部則自新藥公司為紀該公司創四十周而編纂的物語一書，其中對檜 thiol 發現的秘聞、性質、相關人物及可能性等均有詳細的介紹。希望本稿能對日本統治時期的台灣史研究有所幫助。 本史的收集，受到桂氏千藤原康子史的大協助，並惠允轉載，在
7、此重伸謝忱。（川島真） 桂重鴻（ ）的簡 桂重鴻(1895-1989)，新瀉縣人。畢業於結核研究重鎮之一的東帝國大學醫學部，1923 任該校助教。1926 至德國學，回國後，於 1929 升任東帝國大學助教授。1938 渡台擔任台帝國大110 台帝國大學研究第二號 學教授，開設桂內科教室。終戰後，1945 11 月 15 日被中華民國國台灣大學醫學院用。翌底，用解除，回國。任熊本醫科大學、新瀉大學醫學部等。1970 退休。 第一部 摘自桂重鴻的手記 生活世態 赴任台的人事命及長子轉學手續 台帝國大學教授的人事命下，登在官報上是在昭和 13 2月 26 日；之前，1 月 15 日，仙台的熊谷內科
8、在宮古川舉盛大的送別會，後赴任宮城養所所長、當晚的總幹事山夫聲俱下地致歡送辭，熊谷醫師及其他出席人士也都在紀冊上下他們勉的詩歌或文字，我心暗自發誓要加努。但是，當我知道人事命下的時候，心情其實是很寂寞的。正好日出館正在演團少，為解悶，就跑去看電影，但是，心情悶悶的，快起。因為，從知道要去台灣，就一直想把當時正在仙台二中就的長子重俊（三級）及次子重暉（一級）轉去台，還拜託前任的細谷雄二教授，與台一中的W校長商，但好像沒麼希望。是如果開先，以後就能拒絕其他人。但是，要我們家，為讓胸懷壯志遠渡台灣工作的人無後顧之憂，每個班級多加個一張椅子也嗎？ 就這樣安地過幾個星期，3 月 7 日在神戶搭上富士丸。
9、坐四天的船，終於抵達基。從到船上接我的細谷教授那得知轉學的事果真時，眼前真是一片黑暗。當天下午有教授會，由醫學系主任永井潛先生司會，這是我第一次的教授會。會議之後，走在黃昏台的柏油上，禁潸然下。當晚，回到口町的教育會館以後，一直到早上輾轉反側，總想著與其被放到這種小器的地方，乾脆把辭呈丟出去，回內地和孩子們一起生活算。 （桂重鴻台灣雜事，遍，侶仁會桂教授定退職紀委員會，非賣品，1960 ，98-99 頁） 一個醫學系教授的台帝大時代 111 決定赴任與土井晚翠* 昭和133月，我出發的前一天，到晚翠先生的家辭。當時，先生一個人在家，談一些中日事變的事後，晚翠先生台灣是日本十分成功的殖民地，我希
10、望你去能錦上添花。那個地方是你的試石，所以你要好好磨自己，如果時候到，就早點回。我回答：我去就打算埋骨當地。先生：別忘很多人都等著你回。我也是其中之一。 （桂重鴻尚志師友，續遍，續遍刊會，非賣品，1971，221 頁） 住家附近的樣子 我們住的地方是東門町三條通 158，和東門郵局隔一條窄巷的邊間。當時三條通從我們家往東，房子很少，走二三分鐘就是田。家具整得差多的那天傍晚，散步到那塊田附近，從那可以看到對面屋頂端尖起的紅磚屋。田的水被微風吹起幾許波紋。 （桂重鴻台灣雜事，遍，侶仁會桂教授定退職紀委員會，非賣品，1960 ，100 頁） 台帝國大學醫學部桂內科（第二內科）的研究與教學 桂內科教室
11、開張 最先是從京都的田村雄造，然後是自長崎的茂；一個月左右之後，由仙台擔任醫局長的田村和夫以及木達夫、荒木忠、佐藤元信等人，乃稍晚到的岡村宏雄；還有從岩手的陳國勳等皆前後渡台；筒井雄助教授、台專門部畢業的服部威、白泉、柯啟業* 土井晚翠(18721952)，明治期有名的詩人，出身於桂氏母校東帝大所在的仙台，曾任教於第二高等學校。詩風為漢文調的文言定型詩，後成為創作新體詩的先驅。代表作有荒城之月。 112 台帝國大學研究第二號 、陳堅以及由小田內科轉的黃克東，再加上由台灣日赤加的白木寅男、川野章等人，有這些成員，終於勉強有一個研究室的樣子。久，九州大學原武谷內科的小野護長也台，之後有木美佐子小姐
12、就任秘書。我每天在紅地板、高屋頂、沒有電燈的教授室打文件麼的。 這時，我們內科的病房沒有辦法收容所有的住院病患，只能像野戰醫院那樣在走排一長排的床。其後，本科醫護人員，惜比其他科的人多付出幾倍的，孜孜倦地經營建設與診工作。起初一本書也沒有的圖書室，慢慢地從教科書程之的書一點一點地整備起，空空如也的研究室也慢慢地開始有各種儀器，好容才看起有點教室的樣子。 （桂重鴻台灣雜事，遍，侶仁會桂教授定退職紀委員會，非賣品，1960 ，101-102 頁） 桂內科的研究況 1 台帝大第二內科的講座終於開始，研究室也開始動起，前面所的那種心情逐漸消失，開始燃起難道會輸給有史的教室嗎？我要在研究上大大地創出新機
13、運給你們看！的雄心壯志。研究方面以rhodin酸為中心的有側鎖脂肪酸、檜thiol的各種肺結核患者以及對化膿性、腐敗性疾病的治應用為本內科主要的研究項目。在協研究者野副教授的教室，終究及製造這些物質，因此與野副教授名向、醫學院院長及校長提出申請，在他們的解下，向台灣總督府提出 為委託高砂香株式會社從事 rhodin 酸等及檜 thiol 的製造，及其他必需的研究費用補助的申請，對研究有極大幫助。如，重建動物實驗研究室等也都實現。但是，這筆總督府補助招第三者很大的反感及嫉妒，害我差點被趕出台帝大。 以下舉本科在這段期間的研究成果。肺壞疽患者的症及胸部X 光陰影很快就能消除，肺結核患者只要接受長期
14、治，排菌的陰性化也比以前明顯，症也會好轉。那時，還得到台帝大三田校長高名真如旭日升天的讚賞；島內民眾間的信望也漸深。之後，一個醫學系教授的台帝大時代 113 終戰後久，有四、五名台灣駐美軍軍醫台灣大學附屬醫院第二內科，想看 rhodin 酸的肺結核治成果，然後看好幾個小時的胸部 X 光片及病。觀結束後，他們十分讚歎地：美國最近開發出的結核病新藥（可能指鏈徽素等）很，可是比上像今天看到的這些病的結果。 （桂重鴻移居台灣前後補遺，續續遍，日本醫事新報社，非賣品，1984 ，90-91 頁） 桂內科的研究況 2 創第一的昭和 13 過以後，第二 14 4 月，就有很多同仁到內地出席各項學會研究發表。當時，田村和夫發表的結核菌集菌法，被其後西川義方博士的診的實際等書所採用，一直到今天也仍被採用。從 13 底左右起，在野副教授的合作及高砂香株式會社專務堀內博士的援助下，開始從事的rhodin酸及檜thiol的研究，到 15 左右也開始有錯的成續，每都在學會上發表。 又過幾，到昭和 17 至 18 左右，本內科的檜 thiol（檜醇）及 rhodin 酸的的需求日益增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