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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时代 建筑小雪前后的一个晚上 清水会馆 新灯初试屋院通 明甲方陪我的漫游愉悦随意在我而言这一耗时年的事情总算可 以放松下来,尽管还有植物的新植或补种厨卫的装修及家具的配置有待明年但毕竟我可以暂时从这个阵地里转移出来做一次无关紧要的总结而不必如过往那样总为它的将来效果弹精竭虑房子建成后设计师不能总是站在入口前对人们解释那一切让人失望的所谓客观理由比如造价问题、施工方的质量问题 以及与甲方合作是否愉快的问题而最后这一点正是我几年前在时代建筑上所写的文章为谁设计 的靶心那是我在第一个房子建成后遭遇 甲方的改动后所激起的激愤结石。在那篇文章中我的描述方式就是将被甲方改动后的建筑现状与没被实现的设计图
2、纸进行一一比较并表明自己对未完成设计的惋惜以及对被改动的现实的不满。假如那些理由真能直接影响建筑的设计或建造质量的话 与甲方进行积极交流并在工地上控制质量在我而言就将成为与设计同等重要的问题。但是,即便我决定在未来的工地上学习与甲方或施工方进行交流我仍不放弃坚持我在工地上的专业权威毕竟这是专业分工最初的意义我很难虚伪地假定一种抹杀专业的民主来假定在盖房子这件事上设计师与甲方或施工方的完全平等因为,这种假定的结果常常就是事后的专业委屈设计师通过对甲方或施工方事后的漫骂来对自己的专业或交流的无能进行双重开脱那么选择决不妥协的专业立场就是要堵住自己对建成建筑再次开脱的退路因此当我在这一次的设计里所遭
3、遇到两位相当宽容的甲方时交流没有了障碍我就没有来自甲方这一方面的消极借口。而与人交流的态度一旦拓展到与整个实践相关的其他人物比如包工头或具体的施工人员这些层面我发现与他们的交流对设计的实质修正比我独自面对图纸的修改更加有效且角度具体还别开生面交流的过程未必全然一帆风顺但交流所导致的从图纸到建成作品之间的渐变具体而积极它们远比在抽象的建筑概念之间的转变还要清晰,还要容易描述。技术员大刘我最重要的工地经验就是你可以给包工头施压但一定要让技术员松弛自在毕竟是他直接把设计意图传递给各种工人并承担实施的技术资任。因为我有在工地小摊上签单的权利,我就常常拉大刘到小摊上包工头老高因为我具有施工队获得工程款项
4、的最终签字权因此老高对我的感情相当复杂。但基督徒的宽容还是让他在获利微薄的反复抱怨中对清水会馆贡献了他的工程经验譬如他按照我对清水会馆给排水的体系要求所进行的大刀阔斧的有效改进。最重要的是当我因为造价问题而几乎放弃砖屋顶的复杂构造时是他用试验的方式坚定了甲方的信念继而说服了我接受他所简化过的屋顶构造图一。尽管我至今还在为他没能严格按照我的要求在码砖上头保持的缝隙以确保与混凝土板保持足够的粘结力而不安我也为我在工地上爆发的那次最激烈的怒火感到抱歉老高当时几乎被我逼迫到绝地他几乎要放弃这个项目而我当时在二楼暴砸女儿墙的怒火中几乎摔了下来,甲方则被我暴怒的模样惊讶得远远避开。喝点小酒顺带给他拿一两盒
5、烟。他的回报就是我在工地上众多的临时变更只要不太出格他就懒得向老高汇报而帮我一一实现。他砖瓦活的出色技术能力使得他对我图纸上所遭遇的抽象问题常常有出人意料的迅捷而具体的多样答案譬如在非。转角的砌筑上我的唯一要求是不砍砖他就在小酒之后的工地上随手给我码上 了几种可能图、供我选择而有些比较复杂的砖格变更图我一时在工地上难以用图纸绘项目棍况项目名称清水会馆项目面积设计蓝豫检百子甲壹工作室施工金洪源开发公司高磊工作室门一一一 一 一丫阳旧甲时代建筑,一卜钢筋工头小王月防水灯的问题财务老许老许监造的亭子唐勇左和王宝珍右旧王宝珍启示清水会馆模型中餐厅室内吕恒中摄旧他一一了卫刃一一飞一 一,一 什、旧一长旧
6、一洲卜引门。盯只叮一一旧日旧。日制得特别清楚他总是漫不经心地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就别再劳神熬夜画图了明天我帮你砌出来看看不就成了么结果多半与我的想像贴切吻合。这多少鼓励了他主动参与解决我所面临的设计难题的情绪。就在我临时变更的“砖斗拱“门洞上方我两难于对它的顶面处理是将它们上面做成平屋顶这将导致它成为一处人们并不经过的屋顶死角还是用砖将它们完全砌得和女儿墙一般高这将耗费过多的砖量大刘目睹了我的迟疑下次他带我从屋顶上来惊诧他的处理图、卜我觉得那是我能想到的最好处理那种反益涩的方式不但应对了柱头的正向叠涩不但减轻了砖重量还在收缩中保持了与女儿墙一贯的高度我们之间的相互依赖慢慢在其它方面体现一方面我
7、全权维护他在工地上的权威另一方面他希望我能每天都在工地上帮他抵抗来自各方的压力。那时我多半都在工地上住着只是上课前回家备备课他时不时就会打电话来说有需要我立刻赶过去的问题有时确实有有时根本没有,只是他不习惯在工地上看不到我。房子盖到大半的时候他很有些落寞常常对我说盯你的房子真累以前一个工地他只要去四五次就能解决所有问题而我的工地他只要离开一会儿就会阴差阳错。第一个年关前他的情绪低落使他一连犯下两个罕见的错误其一是那堵可以行走的墙上那两圈被周榕误以为是装饰的至涩线脚图它们不过是为了将厚的墙厚空出来提供行走因此砖栏杆就需要通过往两边盛涩来承担。变更图纸上的叠涩往下 压 了皮砖 以确保叠涩栏杆的坚固
8、大刘却将他直接收在踏面上其二还是这堵墙是他自己向我坦白的他只叠了一层线脚因此不但走道变窄在栏杆内部每隔两三米所设置的拉结的砖跺就从变成了。尽管我对这样的错误很有些不满但还是建议甲方单独给他补贴了一点春节家用 以鼓励他来年的斗志在工地上我提议享受这一待遇的还有电工小潘。电工小潘相比大刘的憨厚坚毅 小潘的精明我并不喜欢。他的严谨一开始让我啼笑皆非为了严格执行我图纸上的尺寸他亲自将开关盒四周的砖进行裁剪来将就开关盒在图纸上的精确定位图、直到我一再申明砖的模数要高于图纸的精确执行他才学会通过腾挪开关盒来将就砖缝而不是强行执行图纸的数字命令。在一律清水墙的建筑里如何按照随时发生的变更并及时将不同管线修改
9、并藏在墙体里我确实需要他这种极其细致的计划与规定。他是唯一将所有我提交给他的电路变更图纸都仔细粘贴在施工图上并用彩色笔一一注明的人员,我对他的依赖完全是技术上的而非情感上的他对工地的抱怨也是待遇上的而非压力上的。他精明地意识到自己的重要性他毫无表情地接受了甲方的私下补贴,并不失时机地请我帮他设计他将在村里所盖房子的图纸我倒是真的设计了他的村居但担心他来年不来就一再拒绝了他的索要,只说等来年开工后交给他开春后第一次去工地我就被告知小潘的不辞而别我已经心乱如麻但尤其让我难以接受的是我所仰仗的大刘也同样消失。我在第一时间里就挂通 了大刘的电话那时他已经在辽宁的某个工地上听出我的声音后他稍加沉默就将电
10、话挂了。我至今也不清楚是我给他的压力还是老高对他关于变更过多的责备让他选择逃离但我隐约觉得监理老爷子可能才是他离开的真正原因老爷子因为我对钢筋混凝土的配比以及防水做法的施工知识的薄弱我建议甲方请一个具有工地经验的监理来协助我。或许是他几十年作为建筑公司总经理的高位习惯他对我在工地上的绝对权威不以为然但难以在甲方面前撼动他对我如此信任大刘所表示的不满在我这里也毫不奏效因此他对大刘的工程监理往往蜕变成人事刁难加上他的语气傲慢固执他在工地上所造成的全面紧张情绪几次接近失控。我是在“祝宅”的甲方的敏锐剖析下才意识到老爷子的一些挑剔背后实际上直接针对的目标是我而非大刘。当时我正得意于大刘帮我完成书房的第
11、一面花格墙说实话我并没注意到这堵分两次接茬砌完的墙缝交接处的不直在老爷子的检验下它们确实错位了几公分但因为是各自放线两次分砌的墙各 自倒反而笔直老爷子建议将新砌的花格墙全部拆除甲方问我的意见,我相当谨慎地表达了我的担忧因为工地上与老爷子的紧张对立 已一触即发但我也不能漠视确实存在的质量问题最终的解决办法是将两次砌筑的交接处拆除成一个通高的斗缝隙它中断了交接处的视觉歪斜图、。他对我的态度改观一直要到清华的周榕来工地之后或者是周榕的仪表让他相信周榕著名大学的教授身份继而间接地对我北大教师的身份将信将疑后一天我与他挤在同一辆车上他罕见地拍着我的大腿说老董啊为人师表衣服要穿得那个些怎么个些他没教我但他
12、开始热情高涨且自告奋勇地参与后 山上的园丁房的工地建设但是当他信誓旦旦地打断我一再的图纸叮嘱却将我设计的监视窗堵住,又将我设计的仅仅宽且在楼梯下的狗的通道修改为临河客人的通道时我面对建成的事实勃然大怒用毫不犹豫的口气当面喝令拆除这一次连一贯涵养极高的甲方也脸现怒色与我商量着是否让他提前回家泛家庭影院内部刀楼梯间列剖面敞厅 与砖斗拱吕恒中摄,一弓、卜创。几门。日了一事我心里知道他是试图取代大刘的职责并缓解我自从大刘告退后与他的持续对立况且工地到那时已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土方工程 了我就打了个模糊的圆场他从不随身带我给他的一切修改图纸,直到有天我惩罚他在炎热的下午回工棚取图他的机灵之处是将几处屋面的踏
13、步完成得颇有心得,也慢慢开始获得我的信任因为他接手的时候工地大局已定,我当时并没意识到他会给我造成的巨大损失也因为他与老爷子随后的紧张对立转移了我的视线我老是压制他要收拾老爷子的念头并担忧这样的事情发生但他还是因为在外面与村里的流氓打架以及在工地上与别的工人打架被老高开除了我并没觉得有多大损失直到请来顶替小潘的电工安灯的时候我才赫然发现他将我早就纠正过来的将灯安在洞口下方的错误再次在东面 围墙上全面复原这不但使得灯直接暴露在视线下方它还要求一种特殊的防水灯而防水灯的尺寸又将拆除已经砌好的砖格的一块砖图,、尽管甲方一再安慰我我当时的情急就是想找到他死命打上一架。铜筋工小王大刘走后老高将钢筋工小王
14、提升为技术员,因为他是除老高与大刘之外唯一能看懂图纸的工人这是一个工地上的另类身上刺花每次发现前来参观工地的人群 中有漂亮女性无论是中国的还是外国的他都毫不畏惧地出现在高墙之上俯视然后下来调侃因为聪明且嘴上伶俐一直颇得老爷子器重,在老爷子与老高罕见的一致推荐下我将信将疑地使用他但一直难以习惯、他永远会说他明白了但老是出些小错,财务老许老许是老高的远房亲戚一直负责老高的财务后勤当老高让他来接手小王的技术职务时我已没什么好选择的我估计他看不太懂图纸所以在现场上用手比划似乎更加有效他的理解能力倒是让我大为欣慰我甚至觉得他比那个能看懂图纸的小王更 让我放心他不但很好地完成了后山湖面之间迁回的道路铺设他还尝试着面对我的学生唐勇绘制的轴测图建起了一个走样不大的石棉瓦亭子图而他在山后用砖全权负责修建的一个泵房似乎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好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