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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外国文学 评论?象征与神话原型?德伯家的苔丝中的环境描写曾 令 富没有一部 文学经典作品仅仅是由于它“巧妙”或写得不错而流芳百世的。它必须有几分普遍性,而要做到这一点,就可能含有原型的成分。?环境是小说的构成要素之一。它可指社会环境?恩格斯所说的“典型环境”?,即作品中人物所处的时代的历史背景?它也可指具体环境,即人物活动的具体时间、场所及其周围的 自然景物。一般说来,环境的作用只是为人物的活动提供恰当的背景。然而在托马斯哈代的杰作德伯家的苔丝中,由于作者巧妙地运用了象征和神话与原型意象,环境?在本文中主要指具体环境?不仅具有背景的作用,而 且极富有象征性它暗示人物的性格、心 态和处境,它的变
2、化象征女主人公命运的变化。苔丝讲述的是女主 人公苔丝姑娘悲惨的人 生历程。故事是从苔丝的家乡布蕾谷里的马勒村开始 的。对苔丝家乡环境的描写出现在小说第?章开头的前三段,在苔丝即将出场之前。作者用 了整整一页的篇幅描写布蕾谷 的美丽和僻静,特意突 出了布蕾谷与它南面那个广阔世界在地形和景色上的差异。这段十分客观的环境描写用的是导游手册的风格,从表面上看来似乎与作品中的人物及其活动无直接联系。然而如果纵观作品的整体结构则不难看出它极富有暗示性,并具有提纲掣领的作用。布蕾谷的美丽,映衬苔丝姑娘的美丽?布蕾谷的僻静,暗示苔丝这个“自然女儿”的纯洁天真。正如布蕾谷的大部分 尚未被游历家们涉足一样,故事开
3、始时的苔丝对家乡之外的世界 一无所知,对人世的险恶和艰辛尚无认识。此外,以游历家眺望南北的眼光勾画 出的这一幅鸟瞰图,还预示 了女主人公苔丝即将开始的人生旅程?从规模“纤巧、精致”、尚未被游人涉足的布蕾谷,步入它南面那片田地“非常广大”、“山势空旷显敞”的夭地?塔布篱和棱窟槐? ,苔丝的视野将逐渐变得开阔,她的思想境界将不断扩大,一个纯朴天真、听凭命运拨弄的少女,在经历了一系列艰难痛苦的磨砺之后,将变成一个思想成熟、敢于离经叛道的勇敢女性。纯瑞脊是苔丝人生 旅程中的第一站。在?外 国 文学评论?,? ? 春夏 之交的六月初,苔丝离开家乡,来到这儿的德伯府上帮工。关于纯瑞脊的环境描写主要有两处。
4、第一处是对德伯府坡居的描写?“这所宅第不是通常所说的宅第。它没有田地,也没有草场 它完全、纯粹是为了享乐而盖起来的一所乡绅宅第,只有专为居住 的目的而占用的地基,和一小块由地主自己掌管、由管家经营、试验着玩儿的田地。 ,?这所宅第“差不多是崭新的它 的颜色也是深红的”,“叫四周围一片柔和浅淡的景色一衬托,看着好像一丛石腊红一样”?第? ? 页?。从这段描写可以看出,德伯府与周围的乡村自然环境一点也不协调,德伯府的主人亚雷德伯喜爱寻欢作乐,美丽天真的贫家少女苔丝来这儿作工,无异于自投虎口,其后果令人担忧。而这不祥的预感又被红色的德伯府这一意象大大加强。在西方文学 中,红色被用作原型意象时,常暗示
5、血、暴力、情欲和罪恶。事实上,红色这一原型意象在苔丝中反复出现,贯穿了整个悲剧故事?苔丝 一家赖以谋生的老马“王子”与邮车相撞,“鲜血从伤口往外泪泊直喷”,苔丝“从头到脚,都叫鲜红的血点洒 了个遍”?第? ?页?离开了纯瑞脊,在返回布蕾谷的路上,苔丝遇见 一个狂热 的教徒用红色涂料往篱路或篱阶上写圣经摘句,这些“刺眼的鲜红大字”,“在苔丝看来,却很可怕,因为它们好像指摘她 的罪过似的”?第? ?一? ? 页?苔丝杀死德伯之后,离开了群鹤公寓,卜露太太发现白色天花板 中间出现 了一个“红点儿,看来好像一张硕大无朋的么点红桃牌”?第? ?页?。联系以上这些细节来思考,我们不难看出,红色的德伯府这一
6、意象暗示着情欲和 罪恶,烘托出苔丝处境的悲剧氛围。第二 处是关于纯瑞脊村庄风俗的描写?“每一个村庄,都有它自己的特性,它自己的脾气,往往还有它自己的道德律条。纯瑞脊本?地和纯瑞脊附近,有些年轻的妇女、轻薄桃挞,极为显著,而统辖那块地方、住在坡居里那位人中之选,大概也患的是同样的症疾。这块地方还 有一种更是 由来已久的不 良之风?那就是,喝酒喝得很凶。”?第? ?一? ?页?这段显然带有道德评价的环境描写突出了当地的不良风俗、村民的放荡作风和喜欢酗酒 的恶习,暗示苔丝在纯瑞脊处境的险恶,为悲剧的发生作好铺垫?正是由于村中那几个较为放纵的女人酒后犯痴发傻,无端与苔丝寻衅,才为亚雷德伯引诱和糟蹋苔丝
7、提供了可乘之机。失身于德伯之后,苔丝回到故乡一“潜修静养”了两三年。在“五月里一个茵香发香味、众鸟孵小雏的早晨”,苔丝为“寻找快乐的本能”?第? ?页?所驱遣,第二次离家,到芙仑谷里 的塔布篱牛奶 厂工作。在描写芙仑谷时,哈代再次强调了他在第?章开头那段环境描写中业已指明的布蕾谷与芙伦谷的差别?布雷谷和 现在这个地方比起来,有根 本性的不同。这 儿 的世界,是按照一种更 广阔显敞 的图样描 绘的。这儿围圈 的田地 都不止十亩一处,都是五十亩才是一处,这儿的农舍,也都摊铺得更宽展,这 儿的牛群,都是一个部落一个部落的,那 儿 的只是一家一家的而 已。她现在居高临下所 看到的这一片风景,和她 顶熟
8、悉的那一片比起来,也没有刃 卜样翁郁葱笼之美,但却更 能使人起畅快 爽朗之感。它没有和它匹敌的那个谷里那样蔚蓝 的大气,那样浓重的土壤和 气息,它的空气清新、爽利、飘渺、空灵。滋养这片草原和这 些著名奶厂牛群的这条河流,也和布蕾谷里的河流不一样。布蕾 谷里的河流,缓慢、沉静,往往混浊?河底是泥的, 芙仑河却和那外国文学评论?,? ?位 福 音教徒 看见的 生命之河一样 地清澈,和天上 的浮云的 阴影一样地飘忽,它里面铺着石头子 的浅滩,还一天到晚,对着青天喋喋不休。?第? ?一? ?页?芙仑谷比布蕾谷“更广阔 显敞”,“更能使人起畅快之感”,这就预示苔丝来到了一个崭新、美丽、令人兴奋的世界,找
9、到了她所寻求的快乐。正如故事后来告诉我们的那样,在“草色芋棉、阳光普照”的塔布篱,苔丝与安现克莱相爱,度过了一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然而如像伊恩米利根所阐释的那样,这段环境描写中的一些细节也引起读者几分疑虑和不安。?塔布篱的牛群“都是一个部落?原文为? ?一个部落的”,而布蕾谷的牛群是“一家?原文为?一家的”。“部落”这个词不如“家”这个词令人感到亲切。布蕾谷里大气蔚蓝,土壤气息浓重?芙仑谷的“空气清新、爽利、飘渺、空灵”。“飘渺、空灵”的原文是? ? ? ?。该词还有一个含义,即“非尘世的”,带有强调精神而怀疑物质的唯心主义色彩,暗示安矶克莱的性格。正如我们后来所看见的那样,由于克莱的爱“轻
10、灵?原文为? ? ?得太过分了”?第?页?,他把“有形的实体化为无 形的 想象”?第? ? 页?,把现实生活中活 生生的苔丝与他心 目中那个理想化了的苔丝完全对立起来,从而 最终导致他新婚之夜断然抛弃苔丝的悲剧。“布蕾谷里的河流,缓慢、沉静,往往混浊”,而芙仑谷里的“芙仑河却和那位福音教徒看见的生命之河一样地清澈”。根据新约启示录第? ?章第? ?节,任何不贞不洁的东西和令人厌恶的东西,都不能进入这条流经天国的生命之河。熟悉西方文化 的读者很容易联想起这一条圣经典故,以为哈代在这儿暗示,失去贞操的苔丝,将经不起那些自以为纯洁清白的人的检验。此外,芙仑河“和天上浮云的阴影一样地飘忽,它里面铺着石
11、子 的浅滩,还 一天到晚,对着青天 喋喋不休”。河水的欢快显然是浅薄的,短暂的,而且是毫无缘由的。当苔丝下到谷底时,她发现芙仑河已“精力耗尽、年龄老大、身量缩小了”?第? ?页?。所有这些环境描写 细节似乎都暗示读者,在这充满诗情画意的芙仑谷里,等待苔丝的仍然是痛苦和 不幸。苔丝在塔布篱果然好景不长,新婚之夜即遭遗弃,第二年冬天她又辗转流落到冰天雪地的棱窟槐。棱窟槐这个地名的英文原文是? ? ? ?一?。这名字本身便暗示了该地的特征?一个贫穷、荒凉的山庄,位于一片硬如“火隧石”? ? ?的白奎质高原上,死气沉沉,有如“灰烬”? ?一般。请看哈代是怎样描写棱窟槐的?第二天靠近黄昏的时候,她走到厂
12、片高下起伏 的白至 质 台地或者高原 了,只见它在她下生那个山谷和她恋爱那个山谷之间展 开。这儿的空 气,又寒冷、又干燥,那些绵绵的车路,下过雨 以后,过不 了几点钟,就叫风吹得白茫茫的一片尘土 了。树木非常的稀少,或者可 以说没有, 在她面前,坐 落在一块稍稍低 洼 的地 方上 的,是一个残破零 落的村庄。原 来她已经走到棱窟槐了 她一看四周 的土质那么晓痔,就 知道这儿的工作,一定是最艰苦的。?第? ?页一? ?页?这段描写十分巧妙地把布蕾谷、塔布篱和棱窟槐这三个地方联系在一起了。如前文所述,在小说第?章开头,作者正是以游历家站在棱窟槐山脊上眺望南北的眼光描绘布蕾谷及其南面的芙仑谷 的。尽
13、管棱窟槐离布蕾谷仅几英里之遥,却是一个与之迥然不同的地方。白茫茫的尘土和寒冷干燥的空气,暗示?外国 文学 评论?,? ?棱窟槐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世界。在这儿,失去丈夫爱护的苔丝偏巧又遇上 了她的冤 家对头?她的东家正是那个挨过她丈夫的拳头 而趁机对她 施以报复的野蛮村夫。在这 白噩质高原上,没有爱,只有冷酷、淫欲、贪婪和艰苦的劳动。请看下面这段关于苔丝的劳动环境的描写?机纠缠诱逼苔丝。为养活母亲和弟妹?苔 丝被迫与德伯同 居,从而脱离了她所熟悉的农业环境,来到旅游城市沙埠。哈代是这样描写 沙埠的? 那一片土地全都是使人感到凄凉 的黄褐 色,好像一幅没有眉目口鼻的脸,从下巴颊到天灵盖,只是一片平铺
14、的皮肤。地 上是这 种 状 态,天上 也正相同,不过颜色不一样,好像一张 没有鼻子没有嘴的 白脸。因此,灰 白的脸 往 下看着褐黄的脸,褐黄的脸往上 看着灰白的脸,上天下地,成天价相对无言?它们中间,除了她 们两个女工,像苍 蝇一般在那儿爬动,再就没有别 的东西 了。?第? ?页?这一个时髦 的海滨 胜地,好像一个神仙世界,在神杖一指之下忽然 出现,出现之后稍稍蒙上了一层尘土。那片广 大 的爱敦荒原 东 端 突 出的一部分,就紧在跟前,然而就在那片古老苍 茫的荒原边上,这么一个辉煌新异的游乐胜地,却偏偏会发达起来 它是一个各 占一方的巨宅所构成的城市,是英伦海峡上一个供人游乐的地中海胜地?并且
15、现在在夜里看来,显得比它 的真相还 更巍峨伟大。?第? ?一? ?页?这段环 境描写把一副超现 实 主义 的恐怖画面呈现在读者眼前,其象征喻意十分明显。大地的荒凉,象征苔丝 心灵的寂寞与悲哀?她虽然有丈夫,却得不到 丈夫的爱和关怀,孤苦伶仃,无依无助。苍天好像是“一副没有眉目口鼻的脸”,则暗示苔丝在这个冷酷无情的世界里已完全丧失了自己的个性。为了躲避路上 陌生男人的纠缠,苔丝用小剪子镊掉了眉毛,用手绢遮盖着脸蛋儿来到 了这个荒凉的山庄。她是已婚妇女,可是她却不能用她那位绅士丈夫的姓,因为担心她丈夫的名声会因此而受到损害。在这片穷山沟里,她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可怜女工,“只是一片大地上跟大地一体的一
16、个人形”?第? ? 页?。她那漂亮的脸蛋儿引不起丝毫同情与怜爱,与“一副没有眉 目口鼻的脸”没有任何区别。闻母病危,苔丝离开棱窟槐回到家中。不久 父亡家破,苔丝一家老小无处安身。德伯趁? ?与古老苍茫的爱敦荒原相比,沙埠显得浮华、虚假?“比它的真相还更巍峨伟大。”沙埠的浮华、虚假映衬了德伯对苔丝的虚情假意。被带到这游乐胜地来充当娇妇的苔丝,只不过是德伯的一件玩物而已,“简直什么都由着他摆布”?第? ?页?。而沙埠辉煌的外表,则掩盖着脱离大 自然的生活的无聊和 空虚。苔丝在沙埠的群鹤公寓杀死了德伯,然后与克莱一道逃往北方。这是五月时节,他俩在位于新苑深处的空屋布兰和宫里躲藏了几日。布兰和宫使人自然联想起苔丝和克莱度蜜月的新房一一井桥村德伯家祖上的一座古宅,但它与德伯家族毫无联系,也不像启者那样使苔丝心情抑郁、精神不安。相反,它 充满了爱的气氛?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