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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浙江省云和县木制玩具制造业 30 年发展 发布时间：2008-07-29 10:15 来源：环球博览 木玩产业在浙江云和的诞生，最初得益于当年的“计划经济”和政府主导，然而风雨创业 三十年，云和人意识到，他们的木玩必须要创造自己的品牌。时至今日，对于中国木玩，多数国人都还是很陌生的。许多人都不知道，中国有一个全 亚洲最大的木玩生产基地；或许许多家庭也不知道，不论是从国外还是国内玩具店所购买的 外国品牌玩具，也许恰恰都是 made in china。浙江省云和县，全国最发达省份的最偏僻地区，木制玩具制造业已经在这里悄悄发展了 30 年，而改革开放才不过 20 多年，浙江省作为中国制造业基地的崛
2、起，也只不过是十多年 之内的事情。“逾 20 亿元的年生产能力和占全国同类产品 50%以上的年出口量，使得云和成为中国 乃至亚太地区最大的木制玩具生产集聚地。 ”这项资料，有力地解释了为什么一个小小的县 城，居然可以当得起“中国木制玩具城”的称号。去年 11 月，第三届中国木制玩具节在云和开幕，记者受到邀请，去那里考察中国木制 玩具产业的发展。在杭州机场接我的司机，是云和地税局的一名职工，和他聊起木玩，他说， 在云和，虽然不能说每家每户都做玩具，但每家每户的人都多多少少和这个木玩产业有关系 倒是肯定的。家庭作坊式的玩具工厂在云和仍然比比皆是，他的家里就开着一个。他的奶奶 就是云和第一代木玩人，
3、曾经在最早的国营木玩制造厂工作过。说起云和的木玩历史，并不 太长，每一个云和人，几乎都能给你生动地讲述木玩的来龙去脉。就在从杭州到云和接近 5 个小时的路程中，我第一次听到了何寿祯、姜振标、廖复新、何式明这几个陌生却又关键的 名字。这几个名字在我后来几天的采访中，被更多的人反复说起，终于由陌生到熟稔。他们 的故事，勾勒出了云和木玩过去三十年的发展历史。云和，一个地处浙江省西南部山区、位于丽水市中部的县城。美好的名字形象地概括了 当地秀美的自然风光，但是由于深处崇山峻岭，历史上一直是一个交通极不便利的地方。也 是因为这个特殊的原因，抗战时期，浙江省政府曾经一度搬迁到云和一个名叫“小顺”的村 落。
4、此外，这里还是畲族人的聚居地之一。如今，在这个总面积不到 1000 平方公里的地方， 坐落着大大小小近 700 家木制玩具企业，全县近五分之一的人口从事着与木制玩具相关的工 作。考察云和木玩的历史，就会发现， “云和”与“木玩”的相遇，可以视作必然和偶然相 互作用的产物。“计划”出来的木玩产业木玩产业在云和的诞生，最初得益于当年的“计划经济”和政府主导。1972 年，云和县只有十几家车木厂，生产包括算盘、象棋、棋盘、木折椅、竹木玩具 等产品。但由于产品技术含量低，品种雷同，一个县里同行之间竞争惨烈，有一批企业在竞 争中倒闭，到 70 年代末，全县的算盘生产企业基本停产。有一年，云和县工业局干部
5、姜振 标在省里开会时得到了一个信息，一些邻县在制造一些玩具，效益很好。姜振标立刻想到这 是摆脱困境的一个出路。这个设想很快得到当时县政府的支持和鼓励。在那个计划经济的时 代，政府的支持就是最大的利好。于是，一帮对木制玩具产业充满美好憧憬的年轻人，开始 了他们最初的创业之路。1972 年 8 月，姜振标到达上海轻工业进出口公司联系业务的时候，正好赶上上海方面 寻找生产基地。当时中国已经开始扭转外贸出口连年下降的局面，外贸增长势头日趋强劲。 上海进出口公司接收了较多的竹木玩具加工订单，而其下属企业生产能力已经难以承担。这 对云和人来说，真是来巧了。从 1972 年到 1974 年，上海总共与云和签
6、订了三批不同玩具的生产合同。这三批订单在 当时只能分配给集体企业的，个体户想要接单子那是想也别想，但是有一个人不信这个邪， 愣是从集体的“计划经济”里抢了一份单子出来。这个人就是后来在云和家喻户晓的传奇人 物何寿祯，一个木玩世家的创始人。现在他的儿子何尚清、何玉林，孙子何彬都分别经营着 自己的玩具公司，在全国乃至世界都享有声誉。姜振标说起老何的故事，最有发言权，因为老何的第一批单子就是他作主从集体的大锅 里分出来的。 “上海接来的单子二轻下属的企业都吃不饱，多数人不同意给他做，后来在老 何的多次恳求下，我就同意让他试着干干，只要产品也做得出来，客户认可，别人就没有什 么议论的。 ”何寿祯拿到了
7、上海方面出口日本的三种玩具样品响板、技巧球、陀螺，回家试制。 别的还好说，最难的是上漆。何寿祯请来村里最有经验的油漆师傅为三种玩具上好漆，一等 漆干，一行人就亟不可待地去往上海。那时去趟上海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姜振标对此深有体会：“我们山区很闭塞，信息不 通，去趟上海要通过行署、杭州，要到省机关开介绍信。交通也很不方便，去一趟，常常要 折腾一星期的时间，为了带多一点样品给上海人看，我们乡下人就前包袱后包袱地背上两大 包，路上挤车常常遭到冷嘲热讽，还会被上海的公交售票员嫌弃，说你们的两大袋子东西没 有买票啊！县级介绍信在上海只能住浴室的通铺，晚上 9 点清场后才能住下，凌晨 5 点，浴 室要准备
8、营业，我们就得起床了。 ”何寿祯也要经过这样一道道关卡才能去上海，但油漆的工艺老是不过关，使他来来回回 跑了 5 次，到最后老何都要崩溃了。他鼓足勇气，提出去上海玩具厂油漆车间去看一看，上 海方面被他的诚意打动，答应了，聪明的何寿祯一看就会，回去后又是一番新的调试，油漆 关终于算过了。“偷师”与“磨难”不断地探索新的技术，使何寿祯的赤石玩具厂成了当时云和玩具行业技术革新的实验田。 虽然这一代人文化素质普遍不高，但技术进步恰恰是在他们这一代的推动下进行的。 “我每 次去上海，都很注意他们样品室里的玩具，每每都要细细地看上几遍，琢磨一番，看到样本 画册，还偷偷描绘下来，按他们的规定，这是不允许的。
9、 ”姜振标说。 “偷师”成了那一代人 的主要“科研手段” 。80 年代初，云和的玩具业尚没有丝网印刷制版（通过丝网的组合，可以在木制玩具上 刷上各种颜色的油漆）工艺，而何式明当时所在工厂向上海玩具公司签订的两种英文方木产 品，均需采用丝网印刷。何式明找了许多技术书，认真钻研，都无法解决难题，只好跑到上 海去“偷师” 。他冒充玩具厂的工人进入车间，看完一次丝网印刷的全过程，临走，还乘人 不备，拿了一张师傅丢弃的纸头。回家尝试了 70 多次，终于完成漆膜雕刻丝绢漏板工艺。 就是这个何式明，后来也成为云和木玩界的一个响当当的人物。何式明偷师学艺的时候，另一个传奇人物廖复新却开始了智闯广交会的故事。廖
10、复新成 立新云玩具实验厂不久，当时国内的玩具展销会广交会开始了。身为厂长的廖复新带着两大 箱新开发的木制玩具样品赶赴广交会，但是，广交会要求观众不得带任何产品进馆。廖复新 不甘心无功而返，他将样品化整为零分别藏在包里，绑在腰间，塞在袋中，抱在怀里，然后 跟着人流进了展会，将产品向一家家摊位推销，这一趟，廖复新带回了十几万的订单。从一个不到 10 人的实验厂，发展到拥有 3000 多工人、产值 3 亿元的集团公司，廖复新 绝对是云和木玩业界的老大。老廖是一个很懂得发现商机的人。1994 年，廖复新赴美国考 察，某天，廖复新在公园里散步，他细心地发现，美国的公园里到处悬挂着鸟屋供鸟类栖息， 回国后
11、，廖复新马上安排人员设计各种款式的鸟笼系列，并将产品投放到美国市场，取得了 巨大的成功。至今，鸟笼系列已经成为新云木玩的八大类之一，此类产品的品种也达到 1000 余种，年产值占总产值的 1/3。有人说何尚清是云和县在玩具上遭受苦最难多的一个人，这话一点也不假。年轻时接过 父亲何寿祯的班当玩具厂厂长，因为改革薪酬制度被职工上告，两年间无法专心投入生产， 后来在生意场上也是历经磨难和痛苦。1993 年初，何尚清在县城城西玩具园区买下 1800 平方米的地皮，成立了云和县和信工 艺品有限公司。1995 年，父亲刚刚去世的何尚清遭遇意想不到的厄运：厂里一批产品因香 港客户破产而无法收回货款。1998
12、 年，刚刚在韶关设置分厂的何尚清又遭一次沉重打击： 因客户失信，和信一批价值 40 多万元的产品打了水漂。和信分厂第一批货又因质量问题遭 遇退货，为了守信，何尚清耗费成本 25 万元重新做了一批，净亏 30 万元。过年的时候，要债的堵上家门，在韶关的何尚清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回家面对。他打电话 回家：凡与和信公司有债务关系者到和信楼开会。面对会聚一堂的债主，何尚清坦诚相告： 我只有 15 万，只能付其中的一部分，请你们中最困难的提出来。出乎意料的是，竟然没有 一个人提出来，大家还是像过去一样信任他，理解他。过完年，何尚清又向亲戚借了 1 万元。用这笔钱做成一批产品，拿回来 10 万元货款，解决了厂
13、里的燃眉之急。紧接着，一位香港 客户要的木盒订单又来了，这批生意使他净赚 16 万元。这两笔生意的成功使和信公司绝处 逢生。网络时代的木玩何尚清的遭遇让儿子何彬很早就成熟起来。1997 年，喜好网络的何彬在一家美国 b2b 电子商务公司的建议下，开展网上贸易。何彬把父亲重整的 14 万元资金投向电子商务，然 而他只接了一个订单：2000 美元！订单虽小，但何彬发现，来自国外的咨询非常多，这说 明电子商务的市场空间极大。通过电子商务，何彬完成了很多看起来不可能完成的任务。2003 年，非典阴影笼罩全 国，众多中小企业都因各地客户不下订单，新客户无法见面，展览延期等问题而一筹莫展。 由于和信公司通
14、过电子商务与国外客商进行业务往来已达 7 年之久，在网上建立了稳定的信 任关系和业务联系，和信的正常业务并没有中断，这一年，和信的新客户数量成倍上升，业 务反而扩大了。2004 年，首届中国网商大会在杭州召开，这是我国应用电子商务的商人群体 10 年来第 一次大规模浮出水面。经网上投票和专家评审，大会选出中国首届十大网商，何彬以网上贸 易让公司飞速成长荣登榜首。26 岁的何彬创造了云和木玩的网络新时代。何彬说，他爷爷 何寿祯那一代创始人，主要通过国家的外贸计划搞贸易，父亲何尚清主要是通过港台中间商 搞贸易，塑造自己品牌的关键还是销售渠道。云和虽然有很多玩具生产企业，但大多数都是 加工型企业，销
15、售渠道基本上掌握在别人手里，因此，几十年来，云和木制玩具企业不注重 自己的品牌宣传，以至于国外许多经销商要找到云和的厂家都要经历许多周折。这些客观环 境为云和木玩自创品牌带来了很大障碍。在电子商务的时代，我们就不要错失这个机会了。云和木玩必须要创造自己的品牌。“企业有了响亮的品牌之后，不是企业满世界找客户，而是客户满世界的找企业，只有 真正到了这一天，云和木制玩具才有了腾飞之日。 ”何彬创立的“木玩世家” 、 “比好”等系 列品牌不仅在国内崭露头角，在世界上也已经开辟出很大的市场。说起当年云和为什么会与木玩结缘，当年的带头人姜振标颇有一番心得：“当年，云和木玩产业虽然档次低、规模小，但本着办出
16、有自己特色工业的考虑，只有 适应本地生产水平的产业才能奏效。木玩产业在云和发展了 20 年，培养了一批熟练工人和 企业。而且当时木玩的技术含量不高，对人才的要求不高，适应云和的状况。脱离现状去发 展高精尖、高能耗的产业对云和来说，是不现实的。再说，木玩的投入也不大，因为做外单， 资金回笼也快。另外，云和木玩产业也形成了专业化的分工，如油漆、打模等，分工的细化， 让技术含量本来就不高的木玩更容易普及了。而且，当地的劳动力价格很低，每天七八元， 有很多农民愿意干。 ”接着他又和临近的县市做了一番比较：“龙泉在木玩上比云和起步早，林业方面的条件 也比云和好，龙泉一年的木材砍伐量是 35 万立方米，云和只有 2 万多一点。这主要说的是 商品木材。那么有人可能会问，为什么林业条件比云和更优异的龙泉在发展木玩上未必有云 和这样的优势？为什么云和能有作为呢？那是因为云和林业收入在县财政的比重不大，龙泉 的林业收入在县财政占大头，它一动，就会涉及到县财政。两者在财政中的地位和作用也大 不一样，龙泉是举足轻重的，而云和则不然。两者的差异使云和的林业部门更容易接受政府 的安排。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