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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不审势即宽严皆误不审势即宽严皆误对诸葛亮历史形象的再思考走进武侯祠之诸葛亮殿，其上悬挂的“攻心联”格外醒目。所谓“能攻心 则反侧自消从古知兵非好战；不审势即宽严皆误后来治蜀要深思” ，是诸葛亮一 生的传神写照，其中上联高度赞扬了诸葛亮的“攻心”之术。而下联则对诸葛 亮的“审势”能力提出了批评。 “攻心”云云，是指诸葛亮擅于把握敌手心理特 征，化敌为友，使其为其所用，其义较为明显，而“不审势即宽严皆误”云云， 则令人颇为费解。诸葛亮一向被视为中国历史上智慧的化身，为何会被称为 “不审势”？他在历史上素有执法公正的美名，为何会被称为“宽严皆误”？ 以诸葛亮在青史之上所受推崇之隆，又为何会有人于武侯
2、祠诸葛亮殿上书此一 联，对其提出质疑？ 关于对“攻心”联的解释，历来众说纷纭。尤其对“不审势”及“宽严皆 误”之理解与我们自幼耳濡目染之诸葛孔明的完美历史形象大相径庭。笔者试 图通过自己的分析，找出“不审势”与“宽严皆误”之真正所指。需要指出的 是“不审势”中的“势”一字或许意指天下大事具体言之，诸葛亮选择最 为弱小的西南蜀地作为割据大本营与远为强大的曹魏与孙吴政权相对抗是不自 量力，逆历史潮流而动，且注定失败的行为。然而，这种事关天下大事与历史 规律的高度战略性问题，并非笔者目前学力之所及，故在此不做讨论。笔者唯 有从相对微观的层面入手，寻找关于诸葛亮的负面记载，以还原其真实的历史 形象，并
3、在此基础上分析其真实历史形象向完美历史形象转变的具体过程。一一 、用兵之误、用兵之误诸葛亮在人们心中素有用兵如神之名，然而，事实却未必尽然如此。 首先，诸葛亮一生从不涉险，这固然使他避免了许多失败的可能却也在很大 程度上贻误了不少宝贵战绩。例如，诸葛亮在六出祁山前的南郑会议上，对魏 延“循秦岭而东，当子午而北，不过十日可到长安。楙闻延奄至，必乘船逃走。 长安中惟有御史、京兆太守耳，横门邸阁与散民之谷足周食也。比东方相合聚， 尚二十许日，而公从斜谷来，必足以达。如此，则一举而咸阳以西可定矣。 ”的 建议不予采纳，并且认为“此县危，不如安从坦道，可以平取陇右，十全必克 而无虞， ”因此“故不用延计
4、。 ”1致使坐失良机。司马懿对这件事曾有精辟的评 价“诸葛亮平生谨慎仔细,不肯造次行事。他却不知吾境内地理;若是吾用兵,先 借子午谷径取长安,早得多时矣!”2须知司马懿作为深刻了解诸葛亮的军事对手， 对诸葛亮的用兵之道谙熟于心，而他亦无必要用这些言辞贬低诸葛亮， （因其指 出诸葛亮在占领长安一事上原本具有极大可能性，事实上，是承认了自身在长 安防务上的失误）因此司马懿对诸葛亮军事战略的评价应当是极为中肯而公允 的。试想，战争的实质即使不是冒险也是必无法完全避免冒险。综观古今中外 战争成功范例，诸如项羽破釜沉舟，韩信背水一战，汉尼拔翻越阿尔卑斯山天 险以奇袭罗马，盟军于恶劣天气条件实施诺曼底登陆
5、无不是以冒险为前提，而 取得战争的胜利。诸葛亮过于谨小慎微，不愿付出冒险的代价。这或许是他尚1三国志魏延传裴注引魏略 2三国志魏延传裴注引魏略未窥得战争之堂奥的表现。 此外，诸葛亮用兵自行其是，对敌方的心理活动，缺少了解。譬如，第一 次北伐失败后魏大将曹真就料定， “亮惩于祁山，后必出陈仓” ，于是“使将军 郝昭、王生守陈仓，治其城。 ”1诸葛亮果然率数万人马猛攻只有千人防守的陈 仓，然而，郝昭早有准备，诸葛亮无功而退。试想，用兵之计，自身的谋略已 被敌人所洞悉，而自己对这种洞悉毫无察觉，岂有不是败治理？这从另一个层 面表明诸葛亮用兵少变化，否则，怎会连曹真这样相对而言才智平庸的人物都 能窥得
6、诸葛亮用兵之法？无独有偶，类似事件在诸葛亮的军事生涯中亦为数不 少。 再次，诸葛亮在用兵中常常有行动迟缓，贻误战机的表现。例如，在关羽失 荆州一事上，诸葛亮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关于在樊城被围形势非常危急， “立 围数重，外内断绝” ，2而诸葛亮竟然对此长期坐视不理。事实上，诸葛亮不可 能对当时荆州战场上的战况全无了解，在当时陆逊已经攻克蜀汉的宜都、秭归、 枝江、夷道等城，孙吴的疆域已拓展至蜀汉边境的永安，即白帝城。在吴军凌 厉的攻势下， “汉中王刘备所置宜都太守樊友”弃城而逃，奔回成都， “诸城长 吏及蛮夷君长皆降”3。另外据三国志陆逊传明确记载宜都失守的时间是 在“建安二十四年十一月” ，距
7、离关羽被擒还有一个月。可见诸葛亮对当时荆州 的战况对当时荆州战况不利，关于处境危急的情况必定早已知晓的。更何况 “羽号有三万人”4，却要对抗数以十万计的魏、吴大军。总之，从情理上讲， 诸葛亮也早应估计到关羽必然陷入绝境，战争的本质要求用兵者能在瞬息万变 的战场上迅速而果敢地做出决断，正所谓“兵贵神速” ，而诸葛亮却在长达一个 月甚至更长时间内都无所作为，最终导致蜀汉在荆州战役中大败亏书，这是对 战争不能审时度势的鲜明表现。 据此，我们可以得出以下结论：诸葛亮没有勇气置身于战争中的冒险之 “势” ，又无法辨明敌方对自身战术已然全盘把握之“势” ，更无法在战场上把 握战争所需要的果断之“势” ，这
8、些“不审势”的缺陷使得诸葛亮虽然颇善用兵 却总使蜀汉军队在战争的重要关头铩羽而归。陈寿对此有着深刻的议论， “然连 年动众，未能成功，盖应变将略，非其所长欤！5”二、二、 用人之误用人之误诸葛亮给人们留下的印象一向是求贤若渴，赏罚分明，人尽其才。然而， 果真如此吗？ 首先，诸葛亮所发掘、提拔的人才如蒋琬、费祎、姜维之流其是否看、堪 为国之栋梁有待商榷。以蒋琬为例：在诸葛亮生前，刘备就曾对蒋琬做出“众 事不理,时又沉醉”的评价，而诸葛亮并未信取，而是一如既往的信用蒋琬。但 蒋琬才干平庸，尤其在诸葛亮死后，根本难以独当一面，用杨敏的话来说，即 为“做事愦愦,诚非及前人” 。而蒋琬自己也承认这一点所
9、谓“吾实不如前人， 无可推也 苟其不如，则事不当理，事不当理，则愦愦矣。复何问邪？”6再1 三国志卷 9魏书曹真传； ；2 资治通鉴卷卷 68 胡三省注；3 此事的具体过程可见三国志吴书陆逊传 ；4 三国志蜀书甘宁传 ；5 三国志蜀书诸葛亮传 ；6 三国志蜀书蒋琬传 ；以费祎为例：在诸葛亮生前其的确表现出了相当的政治才干，然而诸葛亮逝世 之后，费祎纵情恣肆、难当大任的本性立刻暴露无遗。他“欢饮沉醉为 （郭脩）手刃所害” 。1因为贪杯这种不值一哂的弱点而放松对前政治对手的警 惕，得意忘形，最终死于非命更弃国家大义与诸葛丞相之托付于不顾，如此行 为近似市井之人，与他在蜀汉政权尊荣的地位极不相称。再
10、说姜维：“迁卫将 军，与大将军费祎共录尚书事每欲兴军大举，费祎常裁制不从，与其兵不过 万人维本羁旅讬国，累年攻战，功绩不立故自危惧，不复还成都。 ”2我 们难以判断姜维“功绩不立”的真正原因，或许源于他军事才能的匮乏，或许 出于他对费祎的怨恨，然而无论怎样，一个每年攻战， “功绩不立”的军事领导 人显然并不称职。由此看来，蒋琬、费祎、姜维等人，根本不具备经天纬地之 才，更无法在诸葛亮死后起到中流砥柱的作用。诸葛亮在生前对他们宠信又加， 连年擢升，在临终之际又将治国重任托付于他们，将无才之人视为股肱之才， 诸葛亮难逃识人不明之嫌，此实为以“宽”而致用人之“误” 。尤其在他选定的 这一政治继承人小
11、集团中，费祎还与姜维存在着严重不和，使得这一领导集团 无法发挥出应有的作用，更是诸葛亮的重大失误。 倘若说费祎与姜维之不合尚未造成蜀汉政权之大动荡，则魏延与杨仪之不 睦严重的影响了蜀地之人心士气。杨仪、魏延一文一武是诸葛亮的左膀右臂， 在蜀汉政权中起到支柱性作用。然而在两人长期不和、水火不容的情势之下诸 葛亮并未采取有效措施对两人的矛盾进行调和，所谓“亮深惜仪之才幹，凭魏 延之骁勇，常恨二人之不平，不忍有所偏废也。 ”3这种对两人之内讧坐视、姑 息的态度终于在其死后酿成惨剧。魏延被“追斩之，致首於仪，仪起自踏之。 ”4而 杨仪之结局的悲惨性亦不遑多让， “废仪为民仪自杀。 ”5在人才凋零的蜀汉
12、 政权，杨仪、魏延之重要性无论怎样形容也不过分，他们的双双赴亡与蜀汉的 衰落有直接联系，而诸葛亮在这件事上难辞其咎，早在诸葛亮死前，孙权就极 具前瞻性的指出杨、魏两人“一朝无诸葛亮，必为祸乱” 。6远在东吴且通常被 人们认为才能不及诸葛亮的孙权，尚且能预见到这一结局，诸葛亮自身却缘何 不能先知先觉？倘若诸葛亮确实未能洞悉杨、魏矛盾之本质，则其根本难称一 位能够审时度势的战略家；倘若诸葛亮已洞悉杨、魏势必火并的结局，却因杨、 魏二人之才干与其对二人之喜爱等因素，无法在生前以惩戒、攻心等方式对二 人的关系加以调整，此亦属于以“宽”而致用人之“误” 。7 除却“宽”之范畴， “严”亦为诸葛亮对待不下
13、常用手段。因失街亭而斩马谡， 是否存在推卸责任苛待马谡之嫌疑，学术界见解颇多，且此事众人皆知，故在 此不予讨论。我们可以从诸葛亮对赵云、彭羕之态度来观察其之“严” ，以赵云 为例，在第一次北伐失利蜀军败退之情形下， “云、芝兵弱敌强，失利於箕谷， 然敛众固守，不至大败” 。8然而，面对赵云垫后有功的实情，诸葛亮却仍将赵1 三国志蜀书费祎传2 三国志蜀志姜维传3 三国志蜀志杨仪传4 三国志蜀志魏延传5 三国志蜀志杨仪传6 三国志蜀书董允传7 事实上，诸葛亮在死前的确授予杨仪处决魏延的密令，但杨、魏二人双双落身首异处，这种两败俱伤，从而给蜀汉政权造成巨大人才流失的结局，应是诸葛亮始料之所未及，也说
14、明诸葛亮在生前以“宽”而 致用人之“误” ，是“不审势”的鲜明表现。8 三国志蜀书赵云传云“贬为镇军将军” 。再以彭羕为例，彭羕具有与诸葛亮、庞统“齐足并驱”之 才能，刘备令其“宣传军事，指授诸将” ，对其极为赏识。然而这却招致了诸葛 亮的记恨， “诸葛亮虽外接待羕，而内不能善。屡密言先主，羕心大志广，难可 保安左迁羕为江阳太守。 ”1试想，作为蜀国军政大权之总揽者的诸葛亮， 对第一次北伐失利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却将垫后有功、挽狂澜预既倒的赵 云，降职之处分，此种“言”岂非颠倒黑白，是非不明？治国以求贤为本，对 人才匮乏的蜀汉尤其如此，诸葛亮却在刘备面前屡进谗言，以“莫须有”的苛 责使得彭羕
15、被贬，无法发挥其政治才能，此种言岂非妒贤嫉能，气量狭小。 总之，诸葛亮对蒋、费、姜等一手提拔的亲信及杨、魏等人失之于“宽” ， 对赵云、彭羕等众多贤才失之于“严” ，对当时的各种“势”失之于“审” ，譬 如，蜀国微弱，在其死后需要股肱之才方能加以辅佐；费、姜及杨、魏之间存 在重大矛盾必然在其死后严重威胁蜀汉政权之运作；军败之际，需要抚慰人心， 重罚垫后有功之将，不利于军心、人望。治国需贤才，排挤有贤之士的行为可 能导致人才流失，加重蜀地人才了了的局面。如此看来， “不审势则宽严皆误” 之评价的确中肯。三、躬亲之误三、躬亲之误在人们心中，诸葛亮素以鞠已而后已的精神著称。而真实的历史也的确如 此。
16、诸葛亮不但夙兴夜寐、不舍昼夜，更是事无巨细要身体力行，亲力亲为。 正所谓“政事无巨细,咸决于亮2” 。然而，这种事必躬亲的行事风格并不符合一个成熟政治家与战略家的标准。 首先，诸葛亮的注意力，长期集中在一些琐碎细微的杂事之上，譬如，司 马懿在召见诸葛亮所遣使者时，询问孔明寝食及事之繁简如何，使者答以“丞 相夙兴夜寐,罚二十以上皆亲览焉。 ”3试想身为蜀汉政权最高主宰者的诸葛亮要 处理一系列政治、经济、军事、外交与民生的重大问题，要应对魏国、吴国的 进攻，要处理与西南少数民族的紧张关系，更要协调荆州集团、东州集团与益 州土著的关系，如何能有闲暇去亲自主持惩处普通士兵这样琐碎的类似杂务。 在蜀汉政权中，想必日日皆有千件万件，诸葛亮将精力集中于此，又怎能有充 裕的时间去思考军国大政与兴复汉室的战略高度问题，这显然并非一个成熟政 治家所应具备的素质。中国古史上不乏夙兴夜寐的成功政治家，但如诸葛亮那 样事无巨细皆要亲力亲为者却大抵仅此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