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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今天中国的大学教育，追溯它的源流，其今天中国的大学教育，追溯它的源流，其实实是从西方移植是从西方移植过过来的。不来的。不过过大学教育的制度是一回事，大学教育的精神又是另一回事。就制度大学教育的制度是一回事，大学教育的精神又是另一回事。就制度言，中国教育史中固然看不到有言，中国教育史中固然看不到有类类似的似的组织组织，但是就大学教育的精神，但是就大学教育的精神而言，而言，则则文明人文明人类类的的经验经验大致相同，彼此相通。文明人大致相同，彼此相通。文明人类类的生活无非的生活无非两大方面，一个是两大方面，一个是“己己”，一个是，一个是“群群”，也就是个人与社会。而教育的最，也就是个人与社会。而教育
2、的最大目的，无非是使社会中的大目的，无非是使社会中的“己己”与其他个人所构成的与其他个人所构成的“群群”各得其所、各得其所、和和谐发谐发展，展，进进一步就是相互扶持，相一步就是相互扶持，相亲亲相相爱爱；所以不分中外古今，教育；所以不分中外古今，教育的精神的精神总总是相通的。是相通的。西方的大学教育已有八九百年西方的大学教育已有八九百年历历史，其目的史，其目的虽虽然很少有挑明的，但我然很少有挑明的，但我们们一探究，就可以知道它的本源其一探究，就可以知道它的本源其实实就是希腊的人生哲学，而希腊人就是希腊的人生哲学，而希腊人生哲学的精髓，无非就是生哲学的精髓，无非就是“认识认识你自己你自己” （ （
3、Know thyself）或）或说说得古奥得古奥些，些， “一己之修明一己之修明”而已。而已。这这和我国和我国儒家思想儒家思想“以修身以修身为为本本”又何又何尝尝有什有什么不同？孔子在么不同？孔子在 论语论语宪问宪问 中中说说， ， “古之学者古之学者为为己己”，而不，而不满满于于“今之学今之学者者为为人人”，舍弃自己而听用于，舍弃自己而听用于别别人。人。子路子路问问什么是君子，孔子的回答是什么是君子，孔子的回答是“修己以敬修己以敬”， ，进进一步又一步又说说“修己以安人修己以安人”，再，再进进一步一步说说“修己以安百姓修己以安百姓”； ；所所谓谓“君子君子”无非是学无非是学问问成熟的人士，培
4、养出成熟的人士，培养出这样这样的人，就是教育的最的人，就是教育的最大收大收获获了。而所了。而所谓谓“安人安人”“安百姓安百姓”， ，则则又表明必又表明必须须从修己起步，修己从修己起步，修己本身并不是目的，修身的最本身并不是目的，修身的最终归终归宿、其最大的效用是宿、其最大的效用是为为众人与社会众人与社会谋谋福利，福利，这这种种见见解比希腊的人生哲学似乎又更解比希腊的人生哲学似乎又更进进了一步，不了一步，不满满足于足于仅仅仅仅为为个人理智方面的融会个人理智方面的融会贯贯通而已。通而已。后来孔子的弟子曾子及曾子的后来孔子的弟子曾子及曾子的门门生生编编了一篇了一篇 大学大学 ，学，学问问的最后目的，
5、的最后目的，最大精神，就最大精神，就说说得更清楚了。得更清楚了。 大学大学 一一书书开章明开章明义义几句几句话话就就说说： ：“大学大学之道之道，在明明德，在新民，在止于至善，在明明德，在新民，在止于至善”。如果从接下去所分的八个条。如果从接下去所分的八个条目来目来说说， ，则则“格物格物”， ， “致知致知”， ， “诚诚意意”， ， “正心正心”， ， “修身修身”这这五条属于五条属于“明明德明明德”； ；而而“齐齐家家”， ， “治国治国”， ， “平天下平天下”这这三条属于三条属于“新民新民”。 。 学学记记 上上说说： ：“九年知九年知类类通达，通达，强强立而不反，立而不反，谓谓之大
6、成；夫然后足以化民易俗，近者悦服，而之大成；夫然后足以化民易俗，近者悦服，而远远者者怀怀之，此大学之道也。之，此大学之道也。 ”“知知类类通达，通达，强强立不反立不反”这这两句，可以作两句，可以作为为“明明明德明德”的注脚；的注脚；“化民易俗化民易俗”， ， “近者悦服近者悦服”， ， “远远者者怀怀之之”这这三句，可以作三句，可以作为为“新民新民”的注脚。孟子在的注脚。孟子在 尽心章尽心章 里也里也说说到到“修其身而天下平修其身而天下平”。 。荀子荀子论论述述“自知者明，自自知者明，自胜胜者者强强”也没有超出也没有超出“明明德明明德”的范的范围围，他，他还还一般地一般地谈谈到群居生活的重要性
7、，到群居生活的重要性，谈谈到群居生活不能没有到群居生活不能没有规规矩，也无非是矩，也无非是阐发阐发“新民新民”二字的真二字的真谛谛而已。而已。总总之，之，儒家思想儒家思想包包罗虽罗虽广，但广，但对对于人生哲学于人生哲学与教育理想的重与教育理想的重视视“明明德明明德”与与“新民新民”两大步两大步骤骤， ，则则是始是始终终如一的。如一的。乍一看来，今天的大学教育，似乎与乍一看来，今天的大学教育，似乎与“明明德明明德”、 、 “新民新民”的意思不大有关的意思不大有关系，但如果仔系，但如果仔细细考察，就可以知道今天大学教育的种种措施，始考察，就可以知道今天大学教育的种种措施，始终终未未能超越能超越这这
8、两条原两条原则则的范的范围围， ，问题问题在于在于“体体认认尚有未尽，尚有未尽，实实践尚有不力践尚有不力”认识还认识还不足，做得不足，做得还还不不够够罢罢了。大学了。大学课课程的程的设设置，也就是属置，也就是属于教于教务务范范围围的那些方面，下自基本学的那些方面，下自基本学术术的的传传授，上至授，上至专门专门科目的研究，科目的研究，原本就是原本就是“格物格物”、 、 “致知致知”的功夫，正是的功夫，正是“明明德明明德”的一部分。的一部分。课课程以外的程以外的学校生活，也就是属于学校生活，也就是属于训导训导范范围围的那些方面，以及的那些方面，以及师长师长持身、治学、接持身、治学、接物、待人的一切
9、言行物、待人的一切言行举举措，如果措，如果对对于青年于青年还还有几分益有几分益处处的的话话， ，这这种益种益处处也一定从也一定从“格物格物”、 、 “致知致知”、 、 “诚诚意意”、 、 “正心正心”的心理生活中反映出来。至的心理生活中反映出来。至于像各种人文科学、社会科学学程的于像各种人文科学、社会科学学程的设设置，学生置，学生课课外的外的团团体活体活动动，以，以及及师长师长以公民的以公民的资资格格对对一般社会所有的努力，一般社会所有的努力，这这些方面或者是一种知些方面或者是一种知识识准准备备，或者是一种，或者是一种实实地工作的地工作的预习预习，或者一种，或者一种风风气的气的树树立，青年一立
10、，青年一旦学成离校，旦学成离校，对对社会有所社会有所贡贡献，基本上也不能不靠以上那些方面的献，基本上也不能不靠以上那些方面的贡贡献。献。这这又是大学教育又是大学教育对对“新民新民”所起的作用了。所起的作用了。那么，所那么，所谓谓“体体认认未尽，未尽，实实践不力践不力”又表又表现现在哪些地方呢？在哪些地方呢？“明明德明明德”或或“修己修己”工夫中的所工夫中的所谓谓“明德明德”，所，所谓谓“己己”，所指的是一个人整个的人格，所指的是一个人整个的人格，而不是人格的片段。所而不是人格的片段。所谓谓“整个的人格整个的人格”，即使按照比，即使按照比较较旧派的心理学旧派的心理学者的者的见见解，至少也解，至少
11、也应该应该有有“知知”、 、 “情情”、 、 “志志”三方面，而三方面，而这这三方面都有三方面都有发扬发扬光大的必要。光大的必要。现现在却不是在却不是这样这样，大学教育所能，大学教育所能计计划划实实行而稍有成就的，行而稍有成就的，不不过过只有只有“知知”这这一方面而已，一方面而已， “知知”、 、 “情情”、 、 “志志”三方面只三方面只举举其一而其一而遗遗漏其漏其二，能收到的修明之效本来已二，能收到的修明之效本来已经经极有限了。而就极有限了。而就“知知”这这一点来一点来说说，目，目前教学方法的效率也需要大大提高才行。理智生活的基前教学方法的效率也需要大大提高才行。理智生活的基础础是好奇心与是
12、好奇心与求益心，所以重要的是相当的主求益心，所以重要的是相当的主动动精神，有主精神，有主动动精神才能起自新的作精神才能起自新的作用。用。这这就是所就是所谓谓“举举一反三一反三”； ；“举举一一”虽虽然是教然是教师师的事，而的事，而“反三反三”总总在在学生方面吧。而像今天的教学，恐怕学生方面吧。而像今天的教学，恐怕 70-80%靠的是灌靠的是灌输输，而来自启，而来自启发发的不的不过过 20-30%。所。所谓谓“明明德明明德”，用今天的，用今天的话话来解来解释释，就是，就是认识认识自我，自我，认识认识自我的智能，自我的智能，这这一点就算是智力不很平庸的学生也不容易到，所一点就算是智力不很平庸的学生
13、也不容易到，所以必以必须须有教有教师师来启来启发发和指引，而教和指引，而教师师能做到的也不能做到的也不过这过这一些了，接下一些了，接下去就要靠学生自己探索，不是教去就要靠学生自己探索，不是教师师能代能代劳劳的了。因此古代的好教的了。因此古代的好教师师， ，在在 论语论语 里称里称为为“善善诱诱”， ， 学学记记 里称里称为为“善善喻喻”。孟子。孟子说过说过： ：“君子深造君子深造之以道，欲其自得之也，自得之，之以道，欲其自得之也，自得之，则则居之安，居之安，居之安，居之安，则资则资之深，之深，资资之之深，深，则则取之左右逢其源，故君子欲其自得之也取之左右逢其源，故君子欲其自得之也”， ，这这就
14、是就是“善善诱诱”或或“善善喻喻”的成效了。当今大学中的教学方法，即使只就知的成效了。当今大学中的教学方法，即使只就知识识教育来教育来说说，距离，距离还远还远。以上所。以上所说说是是“体体认认不足、不足、实实践不力践不力”的第一点。的第一点。下面再下面再说说意志与情意志与情绪绪两方面。既然两方面。既然这这两方面平常教学方法照两方面平常教学方法照顾顾不到，不到，那么只能依靠下面两点：一靠教那么只能依靠下面两点：一靠教师树师树立楷模，二靠立楷模，二靠为为学生自己学生自己设设法修法修养。意志要靠养。意志要靠锻炼锻炼，情，情绪绪要要调节调节控制，如果教控制，如果教师师真能在真能在这这两方面都有两方面都
15、有相当的修养工夫，能自然流露于日常生活中，那么跟他学相当的修养工夫，能自然流露于日常生活中，那么跟他学习习的学生无的学生无形中能模仿借形中能模仿借鉴鉴；古人所；古人所谓谓“身教身教”，所，所谓谓“以善先人之教以善先人之教”，所指的大，所指的大概就是概就是这这两方面的品格教育，而与知两方面的品格教育，而与知识识的的传传授无关。治学精神与思想授无关。治学精神与思想方法，方法，虽虽然像是完全属于理智方面的心理生活，然像是完全属于理智方面的心理生活，实则实则与意志的与意志的坚强坚强及及情情绪绪的的稳稳当有极密切的关系；治学当有极密切的关系；治学贵谨严贵谨严，思想忌偏蔽，思想忌偏蔽，这这两点若不两点若不
16、是意志是意志坚坚定而用情有度的人是根本做不到的。孟子定而用情有度的人是根本做不到的。孟子说过说过： ：“仁仁义义礼智礼智根根于心，于心，则则其生色也，晬然其生色也，晬然见见于面，盎于背，施于四体，四体不言而于面，盎于背，施于四体，四体不言而喻喻”。 。所所谓谓“根于心根于心”，是指以修养，是指以修养为为基基础础，所，所谓谓“生于色生于色”，是指修养的效果，是指修养的效果而自然流露；如果而自然流露；如果带领带领学生的都是学生的都是这类这类教教师师， ，时间长时间长了，通了，通过过耳濡目耳濡目染，染，观观摩所得，的确会有不言而摩所得，的确会有不言而喻喻的功用。的功用。 学学记记 所所说说的的“善善喻喻”，也不，也不外乎外乎“教教师树师树立楷模、学生自立楷模、学生自谋谋修养修养”这这两条。两条。试问试问今天的大学教育真今天的大学教育真的已的已经经具具备这备这两个条件了两个条件了吗吗？显显然不具然不具备备。 。这这可以从三方面看出来。可以从三方面看出来。上文我已上文我已经说过经说过，今天的大学教育所能，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