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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外贸结算中的人民币本币计价探讨2012-10-15摘要：计价货币是指在结算和经济统计中作为标价和计算单位的货币，世界上很多国家在经济统计中甚至外 贸结算中都使用本币作为计价货币；然而当前全球大的经济体中，只有我国尚未建立本 币优先概念， 这对我国当前推行的人民币国际化战略是很有害的。本文旨在分析我国使用人民币计价的重要性与可行性，探讨人民币国际化进程中人民 币本币计价的作用与实现途径。关键词：人民币计价，人民币国际化，本 币优先一、人民币计价的现状计价货币是在双方当事人在合同中规定用来计算和清偿彼此债权债务的货币，一般与结算货币相同，如果双方在合同中只规定了计价货币，没有规定结算货币，则计价货
2、币就是结算货币。交易双方也可以规定计价货币是一种货币，结算货币为另一种货币。在我国，虽目前正在大力推行人民币国际化战略，努力开展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但是，还远远没有形成以人民币计价的意识和习惯，主要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一）我国官方涉外经济统计数据使用美元计价目前，我国跨境人民币结算迅猛发展，然而登录各政府部门的网站，无论是商务部、财政部、统计局还是人民银行，打开各种涉外相关的统计数据表，包括进出口统计、直接投资统计、国际收支平衡表，在货币单位栏中清一色标注“美元”或“百万美元”。这表明，我国官方在涉外经济数据统计中，无论是否使用人民币结算，依然沿袭着使用美元计价的习惯。例如，国家统计局编写的
3、2011 国家统计年鉴中“对外经济贸易”下有22 个子栏目，包括对外贸易基本情况、人民币汇率、货物进出口总额、外商投资企业年底注册登记情况等，这 22 个子栏目中所有的单位栏都标注“美元”；又如，在我国商务部的网站里的“统计数据”栏目中，只要有全国利用外资情况、全国进出口情况、国外经济合作情况等统计数据，所有的计价单位一律是“美元”；再如，在我国财政部国际司的“项目动态”栏目当中，列举了许多国际合作的贷款和投资项目，计价单位仍然是“美元”。（二）我国涉外贸易审批以及商业往来习惯使用美元计价目前，我国各级政府的涉外管理和审批，包括海关、发改委、商务部的审批，只要涉外，都是以美元作为计价货币。于是
4、久而久之民间商业往来都逐渐习惯于使用美元计价。例如，每年我国进出口商品交易会（广交会）是我国承担东道主身份但交易计价却使用美元，历年的广交会通讯中，各项成交额统计都以美元为单位，事实上，广交会上的报价单几乎全是美元，最终也都多以美元或欧元结算。此外，这也会加大企业尝试使用人民币结算的难度，例如，企业对外谈判时，对方就会说，“中国自己都是美元计价，为什么要与我方用人民币做结算？”直到 2011 年 10 月，商务部正式印发了关于跨境人民币直接投资有关问题的通知，允许境外投资者用合法获得的境外人民币，依法在我国境内开展直接投资活动。然而在现实经济生活中，目前为止外商使用人民币投资的数量依然很少，各
5、级地方政府统计外商投资时，依然习惯使用美元计价。二、人民币计价的重要意义（一）建立人民币本币优先概念正如中国农业银行首席经济学家向松祚所论述的，有时人脑的信息存在潜移默化，如果一个国家涉外经济活动都用人民币计算，会有一种示范效用，人的潜意识里就会有认知：人民币是很稳定的，企业签合约的时候也会觉得人民币很方便。长期习惯于使用美元计价，实际上是人民币本币优先概念的一种缺失，这对人民币国际化战略的实施是很不利的。因此，通过使用人民币计价建立人民币本币优先概念对实现人民币国际化意义重大。建立人民币本币优先概念首先在于心理上的认同感，推行人民币国际化就是要让其他国家在外汇储备以及相互贸易、投资中认可人民
6、币的稳定性，认可人民币的信用，而这一切首先要求我们自己在经济实力和话语权发展到一定程度后认同人民币，建立本币优先概念，配合人民币日渐增强的定价能力，改变人民币先前在货币选择中的劣势地位。多使用人民币结算，尤其是多用人民币计价，配合人民币的信用提升使人们更快的认知到人民币是稳定的，使用人民币是方便的。其次，形成本币优先的习惯后也有助于在推动对外贸易中使用人民币结算。因为，虽然国内的涉外企业都希望客户与之用人民币计价结算，但如果其他供货商都用美元计价并结算，在这样的贸易习惯下使用人民币计价或结算的企业必然要丢失客户。同时，由于使用美元计价，在汇率波动过程中，贸易即期利润和远期效益的测算，以及货物的
7、价格都受到了影响，即使使用人民币结算，合同中的美元计价也将汇率风险转嫁在国内的外贸企业身上，使用人民币结算也没有了意义。除此之外，美元计价也使中方在外贸过程中的地位得不到应有体现。（二）有助于我国外贸稳定发展在人民币走向国际化的今天，如果政府部门开始采用人民币计价，推广本币优先的概念，将对民间的对外经济活动树立很好的引导作用。需要指出的是，在人民币国际化讨论中，许多人往往把结算和计价混为一谈，例如说外国进口商如果得不到人民币就无法用人民币支付我国的出口，这句话确实是事实，但是如果双方愿意，我国的出口是完全可以用人民币计价的。由于近期人民币呈升值态势，用美元结算也让企业受到不少汇率损失，而用人民
8、币计价，即使使用美元结算，也会规避相当一部分汇率风险。事实上，无论对于进口还是出口，人民币计价都会极大的规避我国外贸企业的汇率风险，相当于使用了货币类的金融衍生工具做了保值。例如，假定合同签订时汇率为 6.8CNY/USD，我国进口商进口一批货物价值 100 万美元即 680万元人民币，6 个月后结算时汇率升为 7.2CNY/USD。倘若使用美元计价，则合同中货款为 100 万美元，我国进口商预计需付人民币 680 万元，但交割时实际支付 720 万元，比签订合同时要多支付 40 万元，即因汇率损失 40 万元；而若使用人民币计价，则在议价签约时预计支付成本与实际结算成本均为 680 万元，汇
9、率损失由交易对手承担。又如，假定合同签订时汇率为 6.8CNY/USD，我国出口商出口一批货物价值100 万美元即 680 万元人民币， 6 个月后结算时汇率降为 6.4CNY/USD。倘若使用美元计价，则合同中货款为 100 万美元，我国出口商预计收款人民币 680 万元，但交割时实际收款 640 万元，比签订合同时要少收款 40 万元，即因汇率损失 40 万元；而若使用人民币计价，则在议价签约时预计结收货款与实际收到货款均为 680 万元，汇率损失由交易对手承担。三、建立人民币本币计价的现实困难尽管业界认为政府在对外活动计价中使用人民币有诸多好处，但到实际落实，还是有很多困难因素，主要在两
10、大方面：首先是在国内由美元计价全部改为人民币计价转轨成本过高。一个计价单位有统一的标准和口径，一旦改换，就必须从行政到企业全部遵循统一标准，否则就无可执行性。而全部改换是一个很困难的过程，除了流程改变，还要涉及行政过程中对企业的财务制度和结算方式的改变。对于当期的汇率如何来结算，是按照合同即期日，还是按结汇日，都要做出相应的标准。时点这个问题在外贸口是非常敏感的，如果在计价单位改换中无法做到全部统一，就会很麻烦。过去的涉外经济活动都使用美元计价，现在虽然开始使用人民币，但由于我国目前的制度准备还没有到位，其规模依然较小。例如，对外商而言，如果要从商务部获得用人民币投资我国大陆项目的批文，程序上
11、要比美元批文复杂很多，申请时额外要求诸如注明人民币的来源，合法性等条件，此外，一旦拿到人民币投资的批件，就必须用人民币投资，否则要重新申请批文。因此，涉外贸易机构往往没有动力使用人民币结算，更不用说人民币计价了，基层工作人员操作也是对美元较为熟悉，人民币反而成了新鲜事物。同时，常用来做统计监测的还有直投系统和外债系统，外商投资进来时，这些系统会抓取其中的数字直接进行录入，所以要换算成人民币，就要对整个系统加以改造。其次是国际上通用以美元计价的结算系统，如果国内改为人民币计价，则会出现与国际不接轨的情况。目前我国对外结算时，都使用银行结算SWIFT（环球同业银行金融电讯协会）码，这套用于全世界各
12、银行间信息传递和调拨资金的系统使用的是美元计价，到账面上结算的也是美元。不过，相对乐观的是在官方改用人民币计算和统计中，技术上的问题并不是障碍，外管局每个月发布一次内部折算汇率，让大家把所有的货币折算成美元，折算成人民币也是完全一样的流程；实现起来，只需要折算率的数值做个修改，所有汇率都折算成新的汇率，并使用新的货币单位，这一切技术问题只需要一次统一的系统升级就可以完成。四、总结与探讨本文认为，目前人民币国际化需要重视的不是人民币作为结算货币的作用，而是作为计价货币的作用。况且事实上，按照本币优先原则应是惯例，除去货币已经高度国际化的美国、欧元区以外，世界上很多金融相对发达的地区都早已建立了使
13、用本币计价的习惯。新加坡对外经济活动统计中，以进出口统计为例，计价单位并不是美元，而是“以当前汇率计算的新加坡元”（SGD at Current Prices）；在香港金融管理局的网站中，进出口贸易计算一栏也都使用“以当前市场价格计算的港币”（HKD at current market prices）计价；此外，日本公布的国际收支平衡表也是日元计价。除了美元化程度很高的国家用美元计价折算外，很多国家都是用本币计价折算，即便国际收支账户也用本币折算。因此，我国应该开始考虑用人民币计价，建立本币计价的习惯，乃至涉外经济统计、审批、以及交易体系。过去，人民币不是国际货币，政府部门用美元计价是出于现实
14、的考虑，因为涉外项目都是用以美元为主的外汇结算，使用美元计价可以理解，但现在人民币正在国际化，人民币在对外支付中已经能作为外汇使用，甚至在没有中方参与的时候也可以作为第三方货币使用，我们就要建立本币优先的概念。在 9 月份刚刚发布的金融业发展和改革“十二五”规划中，设专栏专门提到了跨境贸易和投资人民币结算的问题，尤其提到：“随着境外人民币存量逐步增加，香港离岸人民币业务中心稳步发展，境外人民币回流需求增强，外国投资者来华投资、境外“三类机构”（境外中央银行或货币当局、香港及澳门地区人民币业务清算行、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境外参加银行）投资银行间债券市场等回流渠道逐步建立，人民币跨境资金的良性循环初
15、步形成。”本文认为，这将需要本币优先概念的确立，和人民币本币计价习惯的助力才能顺利实现。当前可考虑的方向有以下几点：首先，在是否使用人民币计价的问题上，仅仅依靠市场选择是不够的，需要政府的主动出击，一方面需要重视加强人民币国际结算网络的建设，另一方面应在条件成熟的外贸领域积极推动人民币参与贸易计价。只有在外力的扶持下，人民币才能在国际化道路上稳步发展，从而具备一定的流通规模和计价能力。其次，通过自主创新提高出口产品的差异度，推动国内产业结构升级，为优化出口商品结构、提高出口商品的市场垄断能力奠定基础，以此提高我国的议价能力和人民币定价能力。我国在吸引外资与技术的同时，应当鼓励自主创新，扶持劳动
16、技术密集型产业的发展，培育我国高新技术产业，同时通过在出口产业中增添能够体现中国独特历史、文化等“垄断因素”的方式增强“中国制造”的产品差异度，提高中国出口厂商在部分目标市场的垄断能力。再次，应重视与广大发展中国家的贸易往来，为人民币参与国际贸易计价提供较为宽松的货币竞争环境。对于我国目前出口市场如欧盟、美国，中国产品普遍以廉价劳动力为卖点，价格弹性很高，加上这些地区原本就存在着广泛流通的国际货币如欧元和美元，人民币面对着非常不利的货币竞争环境。因此，中国虽依赖发达地区的市场获取比较优势收益，但难以通过该地区的贸易发展推动人民币国际化。与广大发展中国家的贸易往来更具有推动人民币国际化的可能性：一方面世界主要国际货币的影响力相对较弱；另一方面，与欧美发达市场相比，“中国制造”在发展中国家具有一定的非价格优势，从而具有相对较强的市场垄断能力。因此，在贸易地理分布上，中国应重视开展与广大发展中国家的贸易往来，重视培养出口产品在这些地区的差异化程度与垄断能力，为以人民币为外贸计价打好基础。参考文献：1 张宇燕, 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