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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正义还是法律：这也是一个问题观东方快车谋杀案有感我看电影，从来都是先看电影的立意。这部电影的立意明眼人自然轻而易举地看出来了，但即便其立意是如此直白，却让人免不了绞尽脑汁即使绞尽脑汁，也不一定能寻找到一个答案。当法律与正义发生不可调解的冲突之时，我们应当坚守法律的尊严，还是应当选择正义的利剑？对于这个问题，我们暂且不用理论性的语言去解读，而通过这部影片的剧情，以及主人公的态度，去一层一层将其本质剥离出来。影片的开头，主人公 Poirot 无情地揭示了中尉的谎言，导致中尉的自杀。凭借多年观影的经验培养出来的敏锐触觉，我第一时间就把这段剧情列为伏笔，在影片的末尾必定会有与其对应的剧情。果不其然，在
2、影片结尾处，Poirot 交出了缺了个扣子的制服，用第一个推断去敷衍应付警察，从而包庇了罪犯们，让他们得以逍遥法外，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十字架紧紧地攥着，在雪地里踽踽独行，脸上的悲伤和纠结让镜头前的我感到窒息。这前后的对比不难看出是编剧刻意为之的，目的在于表现 Poirot 的态度变化。揭发中尉，他的心理是相对轻松的，因为他是在维护法律的尊严；而包庇罪犯，他的心理是沉重的，因为那个时候他是默认了“非法的正义”的“合法”存在。为什么前后的对比会这么强烈呢？通过影片里对 Poirot 这个人物逐步深入的描述，我们不难看出他不仅是一名虔诚的天主教徒，而且是法律的极为之忠实的拥护者和捍卫者，这可以从影片
3、开头 Poirot 对中尉的谎言进行了不留情面的揭露看出多少的端倪，如果这样还不足以说明一切的话，我们可以将目光都对准了他那一番对着那个用非法手段伸张正义的“私家陪审团”的慷慨陈词：“法治必须高于一切！即便有失公允，也应重拾信念使其历久弥坚！法律信念一旦崩塌，文明社会将无栖身之所！”从这一番话看来，Poirot 对法律的坚守已经达到了信仰的高度。于是，一个艰难的抉择便在这样的前提下出现了。看似偶然的，实则必然的。本人有一条并不严谨的经验可以作为参考当你越是重视某样东西，某样东西出问题的几率将会大大增加，就像我们平时看电视剧，女主角越是爱男主角，男主角出轨的机会就越大。Poirot 重视法律，所
4、以法律就在他眼前出岔子了。Poirot 的抉择是十二个以非法手段伸张正义的凶手和一个罪大恶极却逃出法网的被害人。这样说似乎有点儿拗口，我想可以顺口一点被害人杀了人，但走了法律的空子，没有被制裁，于是十二个正义的人用杀害被害人这样的方式来完成了法律没有完成的对罪犯的惩罚，伸张了法律允许之外的正义，而 Poirot 的抉择就是：究竟是将这十二个执行“私刑”的正义人士绳之于法，还是因为他们的正义对他们网开一面？这样一个选择，我想如果是放在网上搞一个网络投票的话， “网开一面”这一个选项会以绝对的优势把“绳之于法”给爆出屎来。但可惜的是 Poirot 并非一名简单的网民，他是法律的忠诚捍卫者，而如果他
5、选择了“网开一面”的话，那他无异于背叛了心中一直坚守的法律。这部电影最精彩的地方莫过于结局了，冬日稀薄的阳光照进车厢，就像上帝正在默默的凝视着这些他认为有罪或者无罪的人们。Poirot 用一番热血沸腾的慷慨陈词谴责十二个践踏了人间法律的罪犯们，罪犯们反驳说：“如果人间的执法者贪赃枉法，上帝也是对此默默无言，我们有就有权力，自行惩处那些罪大恶极者！”这时候的“权力”一词并不是由法律去给其下定义，而是由正义赋予其内涵。那么这种“权力” ，是应该受到法律理性的限制，还是应该被执法者感性地通融呢？大家都别忘了，前面我已说过 Poirot 还是一名虔诚的上帝信徒，于是他把这个抽象的名词交给了上帝去解释。
6、他说：“那就应该让上帝来办！”最后，Poirot 的选择是对十二名正义的罪犯网开一面。当看见 Poirot 在衣袋中摸索着他的十字架满眼泪水时，我不知道他是因为瞥见了上帝善良的法理而感激落泪，还是因为他背叛了人间法律的准则而向上帝流下属于他的忏悔之泪。不管属于何种泪水，我相信，Poirot 的内心都是痛苦的。自诩文明的人们被迫采取私刑追求正义，这是对作为法律捍卫者的 Poirot 最肆无忌惮的嘲笑，而 Poirot 自己对法律的背叛，更是对我们的法律最赤裸裸的一次鞭挞！所以我更有理由相信，痛苦的不仅是Poirot，更有我们这些同样活在法律之下的人。我们包括最后的 Poirot的痛苦就是因为看到
7、了法律原来不是万能的，法律有太多的漏洞可以给别有用心的人去钻了，所谓“法网恢恢，疏而常漏” ，这就注定了在很多时候，法律所定义的“正义”不过是一件虚有其表的外衣，而我们想却不能出走，于是我们就在法律的围墙下把现实看得更加清楚，于是就越加痛苦。和 Poirot 一样身为“神探”的福尔摩斯是不痛苦的，因为他是超然在法律之外的，从小说中看得出，他视自己为“法律” ，为正义，他唾弃人间的法律而遵循自己的规则，所以他不会有活在法律下的痛苦。所以，他注定了只能是小说人物。同样没有这种痛苦的就是独裁者了，比如封建王朝的皇帝，比如近代的毛泽东，比如现时的金正日，所谓的“我即法律，法律即我” ，典型的视法律如粪
8、土，而在法治社会里，法律视他们如粪土。科学家很早就证明了这个世界没有完美的上帝，所以这个世界也必定不存在尽善尽美的上帝之法，所以我胆敢在这里说一句，在一个真正文明的、公正的、法治的人间社会里，必然合理且永远地存在着“法律的痛苦”以及“法律的不正义” 。所以在我看来，我反对影片中十二个正义人士的做法，和 Poirot 最后包庇这十二个犯了罪的正义人士的做法。首先，法治要符合民众的要求，但却不能按照民众的意志任意改变。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说的正是任何人不得凌驾于法律之上，这条规则作为根本规定是符合绝大部分人的利益的，是要受到遵守的。但是，这条规定并没有指称具体的某个群体的利益和意志。也就是说， “符
9、合民众的要求”是不能和“按照民众的意志任意改变法律的内容”相等同的。因此，类似影片中的十二个正义人士以非法手段伸张正义这样的事情是不能形成法律意志的，他们形成的只是法律意淫。这往往只是属于少数人或者某个群体的意思表示，而仅仅为了符合少数人或者某个群体的意思表示就随意改变法律的内容，恰恰是法治要极力避免的现象。其次，法治的一条重要的原则就是法律至上，也就是说只有法律拥有权力对侵害行为作出判决和制裁。只有法律判决定性为有罪的才能以合法的刑罚作出制裁，其余一律都应作无罪推定，不以法律制裁之。不管出于何种目的，以何种手段，对未经法律审判或已经法律审判为无罪，且未正在进行不法行为的个人实施制裁，都应当论
10、以侵权行为，追究其行为人的法律责任。我的修行尚浅，表达或者不够清晰，举个例子，妇女被强奸时把强奸者干掉了，这是正当防卫，是法律允许的一种特殊制裁，因为强奸者“正在进行不法行为” ，但如果妇女被强奸后，因为强奸者没有被公安机关缉捕，或者在被审判时走了法律空子被无罪释放，心生不忿，于是纠集三姑六婆，对强奸者实施打击报复，私自没收其作案工具，这样的制裁就是不法行为，要追究其法律责任。以法律为准绳，这正是法治时代的公正观念，这也正是避免滥用死刑（像导致岳飞身死的“莫须有”罪名） ，避免强权和暴力决定一切（展示朱棣无敌的创造力的“诛十族”刑罚）等现象出现的重要原则。类似影片中的“私家陪审团”除暴安良、以
11、暴制暴的行为，如果在没有公共权力作出裁决和安全保护的情况下是值得称道的，因为其出发点毕竟是正义的，但是这样的人治思想用到现代法治社会里就行不通了。 “非法的正义”这个别扭的名词在现代法治的角度来说，其本质就是违法犯罪，就是“不正义” ，没有更多可供解读的辩护。法律就是如此“死板”的，但若没有“死板”的法律，你在家里合法地和充气娃娃亲热都可以被控告强奸罪然后被处以“修炼葵花宝典 ”的刑罚，这种情况唯一的好处或许是你有机会成为下一个东方不败。我想说的是，如果出现侵权行为，任何人都能私设法庭，私自设立“私家陪审团”进行审判，甚至代公执法的话，那也将意味着任何意图谋取私利或者蓄谋侵权者都可以打着正义的
12、幌子来决定他人是生是死，这正是法治所不允许的。当然，以上所说的都排除“恶法” ，因其实际上是特权体制下的畸形怪胎，为保护少数人而生，所以它是不符合“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法治前提的，因而没有必要讨论其是否存在至高无上的地位。因此，于情，我对影片中 Debenham 小姐和“私家陪审团”的愤怒和不甘，还有由此而生的痛苦予以理解；于理，对于他们因为愤怒和不甘的痛苦而实施的所谓“正义的”犯罪行为不能坐视不理。综上，如果我是 Poirot，我会把事情真相道出，让十二个正义人士接受法律的审判和制裁；如果我不是 Poirot，而是一名了解事情真相的警察，我会毫不犹豫地将他们包括包庇罪犯的“神探”Poirot
13、全部逮捕。因本人为中国人，所以了解的也是中国大陆的法律，故在此装逼一次，尝试以我国法律去给他们作出判决：一、被告人“私家陪审团”出于报复心理，非法剥夺他人生命，致人死亡，具有主观上的故意，其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纵观本案，被告人虽然没有法定的从轻减轻处罚的情节，但有以下酌定从轻处罚的情节：被害人此前曾侵犯过被告人的权利，且被害人的侵权行为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制裁，被告人的合法权益没有得到保护和伸张，并由此产生报复心理，这是引发本案的一个重要原因；本案系因报复心理引发的故意杀人案件，被告人的犯罪指向特定的对象，其犯罪的社会危害性与其他严重危害社会治安秩序、人身财产安全的严重刑事犯罪不同，在量刑方面对
14、被告人应与其他严重危害社会的严重刑事犯罪分子有所区别。因此，综合考虑“私家陪审团”作案的动机、犯罪侵害的对象、犯罪的社会危害性等情节，对“私家陪审团”可从轻予以处罚。为严厉打击严重刑事犯罪，保护公民的人身权利不受侵犯，维护良好的社会秩序，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第五十六条第一款，第五十五条第一款之规定，经本人思考后决定，判决如下：被告人“私家陪审团”犯故意杀人罪，罪名成立，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剥夺政治权利三年。二、被告人 Poirot 明知“私家陪审团”涉嫌故意杀人罪，却仍然故意为其向公安机关提供虚假证明，包庇“私家陪审团”的犯罪行为，其行为对司法机关的正常活动造成干扰，已构成包
15、庇罪。因被告人 Poirot 平时表现良好，未发现存在其他违法犯罪行为，对其适用缓刑确实不致再危害社会，故应对其适用缓刑。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一十条第一款，第七十二条第一款，第七十三条第二、三款之规定，经本人思考后决定，判决如下：被告人 Poirot 犯包庇罪，罪名成立，判处有期徒刑二年，缓刑一年。似乎离题太远了，让我们回归到影片上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那么按照我多年来接受的具有中国特色的总分总结构的八股文的教育，这个时候是应该来个点睛之笔的凤尾把文给收了，可是本人才疏学浅，想不出有什么好的佳作结尾可以套用，所以还是把影片里最为经典的话语抄多一次吧。The rule of law,
16、 it must be held high! And if it falls, you pick it up and hold if even higher! For all society, all civilized people, will have nothing to shelter them if it is destroyed!（法治必须高于一切！即便有失公允，也应重拾信念使其历久弥坚！法律信念一旦崩塌，文明社会将无栖身之所！）请允许我在此写下我发自肺腑的一番话吧！我一如既往地相信，相信法律是公正的最终和最适当的裁决，相信法律会让绝大多数的正义得以伸张，相信法律可以引导我们一代又一代的社会，走向文明和更加文明！政法一班 AP11020118 何智瑾2011 年 12 月 6 日于宿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