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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短篇小说一个女人版本校对叙说巴金的短篇小说一个女人 ，最初载于 1933 年 7 月 1 日的文学第一卷第一号；初收于 1934 年上海生活书店出版的短篇小说集将军 ；之后，又收入 1959 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巴金文集第八卷；复又收于 1989 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巴金全集第十卷。2000 年以后出版的各版本的巴金作品集中出现的该文，都是对 1989 年版的重新印刷。 本文主要考查的是这篇短篇小说的版本变动问题。这篇小说的最初出版本，与初刊本相比没有变化。主要的变动发生在 1949 年后的版本，最具代表性的就是人民文学出版社 1959 年版的巴金文集?第八卷这一版本。而 1959 年以后
2、的版本变动也不大。2000 年以后的版本由于是对 1989 年版的重新印刷，因此没有变动，版本学研究的意义不大。这次版本校对主要选择的是 1933 年版、1959 年版和1989 年版三个版本进行比对。 于 1957 年至 1961 年间陆续整理、完成出版的巴金文集是巴金作品的第一个大型、多卷本的选集。在文集的编选过程中，巴金做了最为集中和最大规模的一次作品修改，文集的作品呈现了当今巴金作品“定本”的基本面目。相对于以前的各单行本变化较大。因此这个版本的巴金文集在考察巴金著作修改和演变过程中有非常独特的价值，是本文主要考查的对象。 与最初出版本相比，在 1959 年版文集中的一个女人规范了语言
3、文字的使用，使得文章更为规范得体。首先是去掉了一些口语化的用法，用正式的书面语代替，如“房门那边” （第 53 页） 、 “?门” （第 53 页） 、 “过后” （第 53 页）等，在修改后变成了“房门”（第 37 页） 、 “敲门” （第 37 页） 、 “然后” （第 37 页） 。其次是改换了一些修饰语，比如在初版本中用“强健”来形容女子的身体状况（第 53 页） ，后改用“健康” （第 38 页） 。还加上了一些连接词，比如“又” 、 “还” 、 “了”等，使得文章更为通顺流畅。这些细节处的修改使得文章更符合新时期语言使用的规范。 1959 年版的一个女人还对文章内容上的修改，最重要
4、的是几处应当属于“政策性删改“之处：最重大的删改出现在 1959 年版的第 100 页至 101 页，在初刊本中为第 55 页至 56 页，原文作“你们离开我们的运动以后，情形改变得多了” 、 “那丈夫新加入到他们的运动来” 、 “但是不知道怎样她和她的丈夫就渐渐远离了运动，终于完完全全和团体断绝了关系” ；而到了 1959 年版中，将上述涉及到“运动”的语句全部隐去了“运动”二字。后文中，再次提到“运动”之处，也改换成了“工作” 。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这个“运动”在五六十年代的社会环境中，是巴金刻意避讳的一个词语。通过对巴金年谱的查阅，以及对走进巴金的世界 、 巴金手册解读巴金等书籍的阅读，我
5、们知道巴金曾信仰过“无政府主义” ，还将其作为自己变革旧社会的思想武器。自 1930 年起，巴金多次去“无政府主义者同盟”运动的根据地福建晋江。他结识了许多从事无政府主义运动的朋友，从朋友那里听闻了许多关于罢工运动的事件，比如“厦门机器工会领导电灯工人罢工” ；甚至“还和当地搞工会工作的人开座谈会，了解汽车工会罢工的情况” 。这些运动无疑是中国无政府主义运动在政治舞台上一次认真的、也是最后的演习。在 1933 年回到上海后，巴金写了一个女人 ，反映了这些运动的一些情况，并且表达了自己当时对于无政府主义运动的狂热信仰。但是大概在 1934 年前后，无政府主义运动遭到镇压，晋江的“实验”归于失败，
6、巴金的朋友们虽然仍然坚持在培养新人的工作岗位上，但是已经布不成阵。那时候的巴金，开始对中国的无政府主义运动进行反思和总结，看清了它的空想性，他不怀疑那些参与者的献身精神和革命热情，但是他认为光有这些是不够的，事实也正是如此。在 1959 年文集的修改中，删去了关于“运动”的部分，这固然因为在五六十年代的政治环境中， “无政府主义”运动是被批判的对象，因此能少则少，这是作家根据当时的需要，客观上对于自身的一种保护，但这只是一个次要的、政治环境影响下的客观选择；这种修改还反映了巴金后期对于无政府主义的一些思考， “对无政府主义我信仰过，但是在认识过程中逐渐发觉它不能解决问题，所以常常有苦闷，所以索
7、性在相关部分删去了涉及“运动”的部分，并且我认为这才是更重要的原因。 1959 年版的巴金文集经修改后，基本保持了当今巴金作品“定本”的基本面目，仔细对照 1989 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巴金全集 ，我发现只有极少数标点（一个“。 ”改为“， ”） 、用字的修改（两处“象”改为“像” ） 。而 2000 年以后出版的各版本中，更是没有任何改变了。 虽然巴金在文集中对一个女人做了相当的修改，但仔细查对他的修改不难发现，这种修改是相当谨慎的，并非大笔一挥彻底改变了作品的本来面目，而常常只是做一些挖补工作，作者还是坚持以使作品艺术上更完美、更符合生活实际为标准的，这些修改也大体体现了巴金的真实想法而非一些人想象的“趋时” 。通过对这篇小说版本变动的考察，不仅让我对巴金先生的生平更加了解，增添了不少文学史知识，而且让我更加注意从文学作品处了解一个作家的思想变化过程。 参考文献： 1唐金海，张晓云编.巴金年谱M.四川文艺出版社，1989. 2谭兴国.走进巴金的世界M.四川文艺出版社，2003. 3陈思和，周立民选编.解读巴金M.春风文艺出版社，2002. 4周立民.巴金手册M.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 （作者单位：四川师范大学文学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