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与TPP围绕平成开国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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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日本与TPP：围绕“平成开国”之争何 力内容提要 本文论述了日本围绕TPP（环太平洋战略性经济合作协定）的“平成开国”引起的若干问题。以无条件、无例外货物贸易自由化为最大特点的TPP谈判正在迅速展开，将会极大地改变亚太地区经济贸易格局，日本民主党政府也因此面临“脱美入亚”还是强化与美国的经济连带的重大战略选择。TPP对日本国内不同经济部门的影响也导致产业界和农渔业界对TPP的态度生产重大分歧，并已经演变为日本的政治论争。对此中国必须要深入关注，并作出必要的对策。关键词 日本 TPP 平成开国 经济一体化 农业开放TPP，全称“环太平洋战略性经济合作协定”（ Trans-PacificStrat

2、egicEconomicPartnershipAgreement），譹訛 是目前若干APEC成员国正在进行的广域经济一体化谈判。正式参加谈判的有新加坡、文莱、新西兰、智利、美国、澳大利亚、秘鲁、马来西亚8国。而越南基本上为参加谈判做好了准备，参加谈判已成定局，即谈判国家将定格于9国。谈判从2010年3月开始进行了第一轮，到 2011年3月短短一年间就进行了5轮，并且正在按照既定的日程顺利进行，预计到2011年内结束谈判，环太平洋战略性经济合作协定正式生效。TPP一直是近年来日本各界争论的焦点之一。日本民主党政府本来准备在2011年6月正式决定是否加入TPP谈判，以便能够赶上2011年底谈判的结

3、束，从而有可能成为TPP创始缔约国。但是由于3月11日东日本大地震发生，日本各政党和政治势力举国一致投入到救灾工作，于是决定延期参加TPP谈判。譺訛 但 是，随着日本救灾的进展，日本是否加入TPP谈判的事情必然又会浮出水面，成为日本政治经济领域的中心话题。目前国内关于日本与TPP的研究尚未深入，多为新闻报道。但是，考虑到日本加入TPP不但对于全球经济格局，而且对于中国未来的经济贸易发展的走向都会产生巨大影响，我国有必要对此课题进行深入研究分析。因此，本文将就TPP的由来和发展、TPP与“平成开国”的战略取向、TPP与围绕“平成开国”的国内论证以及中国的对策等几个方面展开论述，以求抛砖引玉，推动

4、我国日本研究的发展，通过对我国经济一体化战略的重新审视为我国有关方面提供建议和参考。一、TPP的由来和发展TPP的前身是新加坡、文莱、新西兰、智利四国于2006年成立的一个四国经济合作协定。它是APEC框架下产生的一个经济合作协定。APEC即亚太经合组织，成立于 1989年，至今已有21个成员。譻訛 中 国于1991年正式成为其成员。中国台北和中国香港也同时成为其正式成员。APEC的贸易自由化和投资自由化的目标曾经带来很多期待，但是通过一次次宣言表1明，APEC既不是一个国际组织实体，也不能具体组织实施经济一体化。鉴于APEC提出的贸易自由化和投资自由化长期以来并没有取得实际的具体成果，APE

5、C一些国家终于按捺不住，开始自发地付诸经济一体化的具体行动了。2002年，新加坡、新西兰和智利三国决定开始在三国范围内启动经济合作协定谈判。随后文莱的加入成为四方。它们的本意是想通过先行一步来促进APEC整体的贸易自由化。然而在没有其他成员跟进的情况下，终于于2006年5月签署了四国经济合作协定。譼訛这 四个国家规模不大，但是规定了要全面废除缔约国之间货物贸易的关税。具体日程是：新加坡即日起，而新西兰和文莱自2015年起，智利自2017年起废除关税。值得注意的是该四国协定的空间范围。缔约国只有四个，但却分别分布在东西半球和南北半球。地处亚洲、南美洲和大洋洲三大洲，有的相距近两万公里之遥，相互之

6、间的贸易和投资量以及经济依存度也不大，看不出具有区域性特征来，只能用APEC的巨大构架加以解释和说明。因此，这已经脱离了当今典型的区域经济一体化的模式，而是在空间上超越区域性的广域经济一体化的新型模式。该协定具有一般流行的自由贸易协定的内容，即货物贸易自由化加上服务贸易市场准入、人员移动、投资开放等，也有若干关于环境、劳工保护、知识产权保护等新潮内容。但是该协定最引人注目，使其从当今世界无数区域性或双边自由贸易协定中脱颖而出的内容是：在货物贸易方面，实行无条件、无例外的零关税措施。而一般自由贸易协定则属分阶段撤销关税和非关税壁垒，而且容忍各缔约国就本国一些关键产业部门或产品，很多情况下是农业部

7、门和农产品作为例外，排除在自由贸易对象之外。因此，该四国协定实行的是真正的货物贸易无例外自由化。譽訛 现 实 中 大 约 只 有 欧盟才能达到这样的自由化水平。这一特征引起了美国等若干APEC成员国的关注。美国起初准备在APEC框架下推进毫无前景的亚太经济一体化，比如布什总统在2006年APEC峰会之际主张成立亚太自由贸易协定（FreeTradeAgreementofAsia-Pacific，FTAAP）。但是响应者寥寥无几，于是美国政府改走现实路线，把新加坡等四国协定作为基础和蓝本，于 2008年正式决定将其提升为环太平洋战略性经济合作协定（TPP），并开始和四国进行正式的双边谈判。譾訛 2

8、009年奥巴马政府承袭了布什政府的这一政策，于 2009年APEC峰会之际正式宣布参加TPP谈判。美国的举动也带动了若干国家的参与。2010年3月，美国、澳大利亚、秘鲁、越南和原来四国协定成员国共8国开始了多边谈判。2010年10月，马来西亚参与。加拿大在奶制品上的犹豫使其宣布暂时不参加实质性谈判，保留观察员资格参与环太平洋经济协定谈判。此外，韩国、哥伦比亚（非APEC成员）、菲律宾也有强烈的参加意愿。菲律宾还企图直接寻求美国的支持。譿訛 美国、加拿大、韩国、澳大利亚，加上日本都是举足轻重的经济大国，环绕于太平洋周围。一旦协定成立生效，势必极大地影响到未来全球经济发展的进程。2010年3月开始

9、在澳大利亚墨尔本举行第一轮谈判开始到现在，TPP谈判一共举行了六轮。第一轮在澳大利亚墨尔本举行，就协定涉及的经济领域和对象进行交涉。同年6月在美国旧金山举行第二轮谈判，就与各谈判国现存的FTA的相互关系进行了讨论，确定环太平洋经济协定的签署不影响现存的FTA的效力。至今已经预定到第九轮谈判。按照既定的日程，无论最终的缔约国有多少，争取在2011年内达成协议。TPP协定草案实际上就是原先的四国协定文本，由20章构成。它们是：前言；第一章，设立条款；第二章，定义；第三章，货物贸易；第四章，原产地规则；第五章，海关手续；第六章，贸2- -易救济措施；第七章，卫生和植物检疫；第八章，贸易的技术壁垒；第

10、九章，竞争政策；第十章，知识产权；第十一章，政府采购；第十二章，服务贸易；第十三章，短期入境；第十四章，透明度；第十五章，争端解决；第十六章，战略性合作；第十七章，行 政及制度条款；第十八章，一 般条款；第十九章，一般例外；第二十章，最终规定。讀訛此 外 还 有环 境 合作协定、关于劳工领域合作的备忘录等文件。关于 TPP谈判的议题有：工业品的市场准入；纺织品和服装的市场准入；农产品的市场准入；原产地规则；贸易便利化；卫生植物检疫；贸易的技术壁垒；贸易救济；政府采购；知识产权；竞争政策；跨境服务的服务贸易；电信服务贸易；商务人员移动；金融服务贸易。电子商务有关的服务贸易；投资；环境；劳动；规制

11、；争端解决；经济合作等。协定最大的亮点是货物贸易方面，工业品、农产品、纺织品与服装的关税撤销，即 零 关税。一般而言，工业品除了少数例外以外，自由贸易协定规定其自由化或无关税方面阻力不大。纺织品与服装产品方面虽然保护主义十分严重，但是通过WTO纺织品与服装协定的10年过渡，市场准入和关税税率方面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再在此基础之上实现零关税等完全的市场开放虽然也有一定难度，但是也不是不可及的目标。而农产品的关税撤销则是最大的难关。目前WTO多哈回合谈判未取得进展的主要原因就是农产品有限自由化不能取得突破，更何况农产品的完全自由化了。而环太平洋经济协定恰恰就在于力图在这一分野进行实质性突破。日本还

12、没有全面启动加入谈判的程序，其主要原因就在于此，即国内存在强大的农业保护主义势力。讁訛 而 主 张农产品全面自由化的加拿大未全面参与谈判则正好相反，则是对于环太平洋经济协定谈判能否实现这一突破抱有担心。但是，即 使谈判成功，全 面 撤销关税，实现所有货物贸易领域的零关税化也不可能马上实现。协定草案的第一附件规定分期分阶段撤销关税的货物清单。因此事实上设置了过渡期。在过渡期内，实际上仍然存在着各缔约国提出的特定商品的自由化例外。可以预料，这个清单中将会较多地包括纺织品和服装，以及各种农产品。二、TPP与“平成开国”的战略取向是否参加谈判和加入协定成为日本国内政治和经济的重大焦点，实施上这关系到处

13、于传统的强大盟国美国和新兴崛起的中国之间的日本对未来应该做出如何选择的战略性问题。輥輮訛 日 本 民主党上台后经历了两届内阁。鸠山首相提倡“东亚共同体”，并 表 现出 若干疏远美国的倾向，开始接近中国。这里所倡导的东亚共同体显然是指中日韩三国，但是后来逐渐扩大到东盟国家，即“十加三”。 后 来一再加码，澳大利亚、新西兰、印度也跃跃欲试，成为所谓“十加六”。最后美国也及时跟进，指出东亚共同体必须要有美国的参与。俄罗斯也出来表态。美俄的参与实际上意味着所谓东亚共同体只能成为空谈。鸠山的“脱美入亚”姿态虽然并没有明确化，但却遭到来自国内的各种强烈抵制，也受到来自美国的各种变相压力。最后鸠山内阁终因在

14、冲绳美军基地迁移等问题上陷入僵局而辞职，成为短命内阁。他的东亚共同体朦胧理想也化为空中楼阁。在这样的背景下上台的菅内阁首要任务是修复日美关系，重获美国的信任。特别是先后担任国土交通大臣和外交大臣的前原诚司任下发生了钓鱼岛事件，引起了中日关系的空前恶化。一方面，菅内阁需要向美国表明与鸠山内阁的“脱美入亚”决裂的姿态，另一方面提起3- -了加入TPP谈判的话题，并把它放到了“平成开国”的战略高度。菅直人首相最初是在2011年11月13日横滨举行的APEC工商领导人峰会上提到“平成开国”的。他将此比作明治维新，声称日本已下决定再次打开国门，即第二次开国。他透露，日本内阁已于11月9日通过全面经济合作

15、基本方针，将要决定是否进行TPP谈判。輥輯訛 2011年1月5日，菅直人在日本三大经济团体联合举行的新年招待会上再次强调要推动“平成开国”，具体而言就是将在2011年6月将作出参加TPP谈判的最终决断。不过这次他将“平成开国”称作是日本的第三次开国，大概 是顾及到美国，将美国主导的二战后民主化算作第二次开国。輥輰訛菅 内 阁所推进的“平成开国”的 核 心 就是TPP。虽然名曰决定是否加入TPP谈判，但是从其一贯的积极态度来看，当然是打算决定加入谈判，争取赶上年底和谈判各方一起使TPP达成协议。但是从民主党支持率不断下降和这一决断的重大性上考虑，还是要在舆论和各界充分议论的基础上，政府主导推动形

16、成国民共识，才决定加入TPP谈判。表面看，加入 TPP的谈判似乎只是一个经济课题，反映日本工商产业界的意愿，帮助日本摆脱“平成不况”带来的“失落的二十年”。但是如果 把它放入日本在与中国和与美国的关系中，乃至日本是“ 脱 美入 亚”还是继续维持在美日同盟基础上保持与亚洲一定距离的现状的大视野中，它实际上反映了日本的重大战略取向。在区域经济一体化成为世界趋势的今天，日本一直处于经济一体化潮流之外。多年以来在美欧经济霸权的夹缝中靠自己单打独斗，艰难地打出一片天地，并在“平成不况”年 代苦苦支撑的日本，在没有经济一体化伙伴的相互支撑下，如今已是心力交瘁。所以，日本走向经济一体化势在必行。日本的经济一体化之路大体上可以有三个路径：面向中韩的东亚共同体；面向东盟的“ 十 加一”，进而发展为“十加 三”或“十加六”；面向亚太环太平洋经济圈的APEC。面向中韩的东亚共同体构想鸠山内阁曾经尝试过。但如上所述以失败告终，除了内政和外交原因外，中日韩三国间复杂而微妙的关系也难以得到中韩的实质性回应和互动，其结果是不断扩大范围，与东盟推进的“十加三”乃至“十加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