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波特图式在分析新闻伦理选择动因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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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09 年第 6 期 （总第 58 期 ）摘 要：新闻伦理道德研究并不是一个新的话题，但始终找不到行之有效的解决途径 。波特图式不是一种新的分析工具，但它可以帮助学者和记者分析伦理困境中时如何从根本动因出发作出明晰的行动选择 。与此同时，我们也可以根据实际情况不断丰富发展波特图式 。关键词：波特图式 伦理 新闻伦理伦理研究我们并不陌生，在新闻界伦理问题依然凸显的今天，不仅学者在不断探索如何解决伦理问题，不少记者也在自己的新闻实践过程中疑惑自己的选择，但是无论是学者还是从业者，大部分视角着眼在伦理现象本身，而解决伦理问题的一个前提却往往被忽视，这正是伦理研究陷入循环定义和循环解释困境中的重要原

2、因 。这个前提就是伦理问题背后的动因，只有对动因有充分的认识，才更有可能在具体伦理困境中对确立自己的道德观念作出清晰的选择，从而得出一个负责任的和符合道德的决定 。波特图式并不是新理论，早在 2000 年华夏出版社翻译出版的克利福德 G克里斯蒂安的 媒体伦理学 一书就提到了波特图式，并将它作为一种重要的实际参照模式；另一方面我国新闻界也有研究者利用波特图式来分析伦理现象，比如2003 年 伦理道德冲突下的媒体选择 波特图式对非典型性肺炎报道的伦理分析 用波特图式分析非典肺炎报道，2006 年 论新闻记者的人本意识 一文利用波特图书分析河南女记者救人事件等，但这种在西方新闻界被普遍实际运用的伦理

3、分析模式在我国只是在学界得到零星运用 。我们提出重新认识波特图式，是为了在当前的伦理困境中找到一条明晰之路，知道自己的选择来自哪里，将去往何方 。一 、波特图式的结构以及运用因素波特图式是由哈佛神学院的拉尔夫 波特博士设计的一种道德推理模式演变而来，它是将道德分析的四个方面（定义 、价值 、原则 、忠诚）纳入其中，通过了解道德分析中的诸多因素，运用社会伦理学的推理方法，提高有关媒体伦理的辩论水平和理性工作的质量，从而在以后长期的媒介实践中加强选择的合理性 。“波特图式中的四个部分在于指导媒介人员和学生发展规范的伦理学，而不是留下一个陷入危机和混乱的烂摊子 。”图式如下：（ 1）所谓 “定义 ”

4、，就是所要分析的案例的具体情况，即所报道的细节，经验性事实 。波特图式强调任何时候都要认真论波特图式在分析新闻伦理选择动因的作用陈俊妮1， 2（ 1、中央民族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 北京 100081 2、中国人民大学 北京 100872）主题专栏 理论前沿波特图式是由哈佛神学院的拉尔夫 波特博士设计的一种道德推理模式演变而来，它是将道德分析的四个方面 （定义 、价值 、原则 、忠诚） 纳入其中，通过了解道德分析中的诸多因素，运用社会伦理学的推理方法，提高有关媒体伦理的辩论水平和理性工作的质量，从而在以后长期的媒介实践中加强选择的合理性 。182009 年第 6 期 （总第 58 期 ）200

5、9年第六期对待细节，认为分歧主要是由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引起 。（ 2）“价值 ”指媒体在报道时的价值观念 。“任何一个决定的作出都必须对一系列价值观进行清理，这些价值反映了我们对社会生活和人类本性的设想 。认为一个事物就意味着觉得它是令人想得到的 。”这种价值体系包括审美价值 、专业价值 、逻辑价值 、社会文化价值和道德价值 。在媒体报道时的选择中，往往有几个价值观产生作用， “价值观念是人类行动的动机，是人类特有的标志，但价值观从来不是纯而又纯的 。”其中既有积极的价值又有消极的价值，这些价值渗透在媒体行为的各个方面，使他们做出的反应倾向于某些方面 。（ 3）“原则 ”是由上述这些与伦理原则相

6、结合的价值所设立，指媒体在行动中具体遵守什么样的专业规则，它有助于决定哪些价值更可取，例如是 “保护隐私 ”这个道德准则更重要还是 “公众的知晓权 ”更重要？有时候价值观与伦理观中的某些原则并不总是能够相互呼应的，有时甚至是相冲突 。查尔斯 泰勒写道： “准则使我们的生活在精神上变得有意义，而没有这一套准则，就会陷入精神上的无意义的生活 。”这本书为我们提供了五种伦理学准则，它们相当广泛地共同代表了那些经过时间考验的伦理选择： a、亚里士多德的中庸之道： “精神美德就是在两个极端之间的正确位置 ”； b、康德的绝对命令： “只按你的意愿能成为普遍规律这一准则行动 ”；c、穆勒的功利主义： “为

7、最大多数的人寻求最大的幸福 ”； d、罗尔斯的无知之幕： “只有当忽视一切社会差别时，正义才出现 ”； e、犹太教： “像爱自己一样爱你的邻居 ”。这五个伦理学指导方针在西方社会有重要意义，虽然并不是公认的准则，但它们可以在任何适当的和有益的条件下与当时特定的情景结合起来 。（ 4）“忠诚 ”是指媒体的报道忠实于谁或哪个社会集团，也就是说报道为谁而做，谁能从中获益 。“波特图式是一种社会伦理模式，因而使我们在作出最后决定或采取某种政策时必须准确地表明我们忠实于哪一方，而在这个领域中，一般说，我们很快就会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做 。”这本书提供了五类义务：对我们自己的责任 、对客户（订户）支持者负有的

8、责任 、对我们的组织或公司负有的责任 、对专业同事负有的责任和对社会的责任 。其中最后一类责任在书中得到了特殊的强调 。波特图式并不是一组随便放在一起彼此独立的问题，而是一个各个部分相互联系的系统，一个循环的有机整体 。在这本书中的新闻部分，作者利用波特图式分析了在利益冲突 、真实性 、隐私 、社会公正 、保密等道德问题下引起争议的媒体相关案例，其中包括时代华纳的兼并 、1995 年 华盛顿邮报 与 纽约时报 联合发表匿名炸弹制造者的声明 、水门事件与大陪审团的信息 、1973 年对印第安人强占伤膝村的报道以及 1976 年 达拉斯时代先驱报 对双重间谍的强行报道导致其自杀的案例等等 。这些案

9、例的分析都是先描述案例，再进行评论的模式，案例分析的目的都是给出相关细节，提出在各种情况下都已经被考虑过的可能的选择，按理本身，特别是评论，详尽地解释了在作出决定的过程中那些主要人物持有的价值观 。这一过程试图弄清波特图式中的前两部分，即定义和价值 。例如在第一部分第五章的 “窥探事实与自杀 ”案例中，先是描述了达拉斯时代先驱报 不顾一位已退休的石油工程师当事人的自杀威胁，报道了一篇揭露其曾是双面间谍的文章，最终导致他在报道当日开枪自杀的这些细节，以及之后报纸和读者对这一事件的看法 。这一部分属于波特图式中的第一要素“定义 ”。在 “识别价值 ”部分，文章分析了 时代先驱 所选择的价值体系，即

10、新闻价值 。（ 时代先驱 认为报道具有新闻价值，有事实根据，就应该发表 。）而分析否定了 时代先驱 所持的这一价值标准，认为它没有提醒读者当事人为苏联工作时的时代背景，也没有提供出他长期从事间谍活动的原因，因此 “报道并没有包含观众需要知道的信息 ”，而 “仅仅包含了公众为了寻求间谍案的刺激而可能想知道的材料 ”。定义和价值这两部分详细说明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属于描述性的，在对定义和价值进行分析之后，就进入伦理原则和效忠对象分析阶段，关系到应该发生什么，属于规范化的部分 。“正确的伦理学推理的目的在于得出能产生合理行为的负责的结论 。”在上例中， “时代先驱 违背了基本的道德原则：我们不

11、仅不应当导致灾难，而且在我们不至于造成类似的灾难的情况下应该阻止这一灾难的发生 。”在这种情况下， 时代先驱 所持的职业价值观就不能产生合理的伦理学原则，就如同一位读者在来信中写道： “与我们普通人相比，新闻工作者究竟是在坚持何种更高尚的道德准则？宪法第一修正案也许赋予他们发布新闻的自由，但他们为何故意坚持要发表这篇可能导致一个人死亡的报道，而事实上，它究竟是服务于什么目的？ ”在现实生活中的环境压力下，媒体往往倾向于从第二部分（价值部分）转入采取行动，从而忽略了第三 、第四部分（原则和忠诚部分） 。例如上例中的 时代先驱 就是 “越过了波特图式的程序，他们的行为是以职业价值为基础，实际上在第

12、二部分（即价值部分）就为自己的行动作出决定 。”“但是在波特图式的基础上，我们认为除非能清楚地表明某一伦理原则形成了最后的决定，否则就没有哪一个结论在道德上是合理的 。”二 、用波特图式来读解我国媒体伦理案例1、用波特图式来读解我国媒体伦理案例的必要性波特图式在这本书中是作为一种技术介绍的，但它作为主题专栏理论前沿192009 年第 6 期 （总第 58 期 ）在道德推理中展开的重要的步骤，社会伦理学的一个模式，也同样适用于分析我国在媒体伦理方面的一些典型案例，尤其是处在社会转型时期，一方面 “中国 20 多年来的经济成长显然属于 速进 型 。在举世公认的工业化 、城市化的成就后面，也积淀了工

13、业化国家过去在转型时期遇到的普遍问题，主要是社会达尔文主义盛行 。政治和经济腐败蔓延，以及当代世界普遍的社会偏离（卖淫 、赌博 、吸毒 、不当行为 、犯罪 、放荡 、流浪 、自甘潦倒 、性倒错等），以及一些中国特有的问题，诸如极左意识形态的终结与真空 、人口超饱和 、地区发展失衡 、民族问题 、作为社会稳定因素的道德力量（包括宗教）的缺失 、作为后发国家又一次受到了信息社会的挑战等等 。”另一方面， “中国媒体中的批评锋芒日渐其盛，新闻监督也逐渐走向前台，这种变化无疑标志着中国社会向民主化方向的进步 。”与此同时，新闻媒体侵犯隐私权 、失实，甚至异化舆论监督等问题也不断出现 。有一些问题可以通

14、过法律途径来解决，正如 媒体伦理学 在导言中说的， “传播伦理常常遵循这样的模式 最后退到以法律作为唯一可靠的指导 。”因此，例如新闻媒体侵犯隐私权的案例不断出现，提醒媒体从法律层面重视与被报道对象之间可能的冲突 。更多的媒体引起的争议还是不在法律范围之内， “媒体间的竞争日趋剧烈，各家传媒机构绞尽脑汁，以标榜独家新闻 、揭密式地对各阶层人士进行追访报道，甚或以夸张的标题字眼，骇人心魄的新闻图片等招数，以求吸引和留住受众 。”像这类问题从法律层面就难以起到警醒之效 。而且即使是官司之争，也还是以报道结果为审判对象，对于媒体在过程之中的思考是不予考虑的 。在这种情况下，“学生和新闻工作者争论的是

15、个别的耸人听闻的事件，对案例逐个地作出决定，从不去检查一下自己道德推理的方法 。而正确的方法是清楚地勾勒出一个经过深思熟虑的伦理模式 。在这个模式中，相关的思考可以被单列出来并给予适当的重视 。”輥輯訛2、以波特图式来分析一则关于某省体育彩票事件的具体报道某省体育彩票管理中心体育彩票现场开奖，但在开奖过程中，有人发现在用以开奖的 70 个乒乓球中有 6 个被人为作了手脚，球中竟藏有螺帽 。最后由公安部门宣布对此立案调查 。事件发生后，最先报道的是外地媒体，他们到该省进行采访调查，并且公开报道了开奖舞弊事件的全过程 。而该省媒体在此事件中保持了沉默，只是在事件被外地媒体报道后已经沸沸扬扬的情况下

16、才做了一些轻描淡写的简单报道，采取的是比较消极的方式 。这两家媒体采取截然不同的报道态度，很多人将它们归为典型的 “跨地区监督 ”（异地监督）与 “本地监督 ”的差异 。其实这种差异并不是最终原因，它们依然是一种外在表现，如果我们用波特图式来分析的话，就可以从价值和原则来探究它们差异的根源 。外地媒体遵循职业价值观，认为彩票开奖舞弊这个事件具有重要性 、新鲜性 、显著性，是一条有较高新闻价值的新闻，从媒体的职业价值观出发，该媒体相信报道后读者一定对它极其关注，因此不应该压制公众信息；而本地的媒体在上级压力和身处其中的环境的影响下，在这一事件的报道中坚持的价值观不再是如外地媒体的职业价值观，至少从媒体的表现中没能看到，而更多的是以牺牲公众信息和公众知情权来遵循政治价值观，以达到与上级的一致，从而保住现有的媒体状况和环境状况 。由两种不同的价值观出发，其影响就会导向两种不同的原则 。外地媒体遵循的原则是讲真话，以满足读者的兴趣，尊重他们的知情权为价值观的体现，因此，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