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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防汛救灾札记（上）暴雨反思（常崇信）子长赴会（7 月 22 日）接到省政府办发来的通知:全省夏季农田基本建设现场会 23日在延安市子长县召开。今年的会开的晚了些。往年这类会大多在夏收刚刚结束的六月底或七月初召开，开在这个时候就是起一个示范引领作用。省上年初准备将现场会放在我市的千阳县，这几年地处山区的千阳县农田基建规模大，质量高，省厅的领导很是赞赏。但直到 7 月上旬省上的现场会还迟迟不见一点动静，时间不等人，我们就先于 7 月上旬在千阳县召开全市夏季农建现场会，推广千阳县资金捆绑，项目带动，连片治理，提高效益的作法，并把全市的夏季农田基本建设工作安排了下去。按照省上安排，22 日报到，23
2、日开会。但省气象部门这几天接连发出降雨的信息，宝鸡的气象预报是：22 日中雨，24 日中雨，部分地区暴雨的信息。22 日 1 时市气象台发布暴雨蓝色预警，预计未来 12 小时，宝鸡市北部地区将出现 50 毫米以上的暴雨，请有关方面作好防范工作。天要降雨，而且是暴雨，处在主汛期的市防汛副总指挥，水利局长总是要坚守岗位的呀！但这是省政府通知的会，要求主管市长、水利局长参加。主管市长在外地开会，水利局长不参加会议，似乎说不过去。早 9 时出发，天气有些闷热，云层很重。但还没有降雨，我匆匆地踏上北去的行程。从宝鸡到子长，要先上西宝高速，再转西铜高速、西延高速，再从延川到清涧，到子长。西宝高速路半幅通行
3、，车行不快，西铜高速路窄，大货车多，也提不起速，车在延安后又下错了高速路出口，到子长已是晚上 8 时多。子长县招待所的客房太小，房间不到 10 平方米，两张床，一个电视把空间占得所剩不多，两个人行走要错开身体。房小，闷热，加上心里惦记着宝鸡天气，凌晨 2 点才迷迷糊糊的睡着。千里奔返（7 月 23 日）早上起来，天阴得很重。农建现场会如期召开。陕南 3 地区发生了特大暴雨和洪灾，省上领导们大都奔赴现场救灾去了。会议通知上要求参加的主管省长、水利厅长也末到会，只有主管副厅长和省农建办的领导，各地市的市长和水利局长们参加会议的也不多。现场会议的日程是上午参观现场，下午召开大会。现场参观到一半时，我
4、的手机收到宝鸡传来的短讯：宝鸡下雨了，下的是暴雨。市防办阿炳主任也急切切地打来电话：从昨晚开始，咱们这里下雨了，陇县、千阳雨特大，有 6 个点的降雨已超过 200 毫米，千河来水超过 1000 立方米/秒,防汛指挥级别已由县级升到市级了。情况紧急！回，赶快回，我的脑海中顿时闪出这个坚定的念头来。速回到宾馆，中午饭是不能吃了，与参会的市政府张副秘书长一沟通，张秘书长赞同我先回市，他留下继续开下午的大会。匆忙给会上省厅领导说明情况，踏上返程。子长是个革命老区，是全国 100 个红色旅游县之一，党中央长征到此在此落脚，抗日东征从此出发，这里是当时的红都，还是谢子长将军的故里，是有名的瓦窑堡会议遗址所
5、在地。原本想在会议期间拜谒一下革命圣地，看来这次是不可能了。从子长上车，天就滴起了小雨，慢慢地雨越下越大，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器，不停歇的刮着雨。高速公路上雨积了厚厚的一层，哗哗的流着，车行路上，飞溅起一层雨帘。目所能及的河道，黄色的浑浊水流充斥在河床里，这里也下起了中到大雨。一路匆匆，心急如焚。不眠之夜（7 月 23 日）从 13 点出发，20 时到达宝鸡，六百公里地，七个小时的车程，终于回到市行政中心。市政府正在召开防洪紧急会议，晚 7 时 30 分开始，我显然是迟到了。找了个位置座了下来，听市长安排部署当前防汛工作。昨晚，当我还在去子长开会的途中，接到省气象部门预警信息后，市长戴征社就来到市
6、防汛办，与各县防汛总指挥们通话，要求提前进入指挥岗位，严密注视水情雨情，实行现场指挥。一夜未眠的市长，神情略有些憔悴，但声音宏亮有力，会议气氛严肃而庄重。末了，市长拍板：要解决防汛指挥视频不到县区的问题，拿出300 万元，不足的部分县区再拿一点，解决好指挥到基层的问题。会议还决定市上领导包抓防汛的 13 个工作组，即日分赴各县区、各有关部门按业务分工，协助搞好防汛抗洪工作。市防汛指挥部像个作战室，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工作人员忙着收发一份份雨情、水情，气氛有些紧张。晚上 21 时，冯家山水库报告，水位已经达到 708.18 米,超警戒水位 1.18 米。省防总三次电话督促，要求加大泄洪量。千河来水
7、开始猛增，23 日早 9 时，入库 210 立方米/秒，12 时已达 1230 立方米/秒， 21 时 1240 立方米/秒，22 时达到 1760 立方米/ 秒。水库泄洪洞 12 时 30 分的下泄量为 300 立方米/秒，13时增加到 500 立方米/ 秒。加大泄洪量，确保冯家山水库安全，是关键的关键。几位指挥们沟通、商议，但还是很难抉择。加大泄量，20 年一遇标准的堤防能经受住吗？下游施工的高铁、高速路工地会怎么样呢？冯家山水库管理局陈文让局长不停打电话，报告水库水位不断上升，正以每小时 30 公分速度上升。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必须当机立断。不管怎样，就是下游受点损失，也要保冯家山水库，这
8、是第一位的。我表明了自己的观点。在急切的等待中，总指挥下了决心。将泄洪洞全负荷开启，泄量达到 580 立方米/秒，再开启溢洪道，是总下泄量 1000 立方米/秒。下游的王家崖水库，下泄量 500 立方米/秒。我立刻签发了指令，发往冯家山和王家崖两座水库的调度中心。1760 立方米/秒的洪峰流量连续了 1 个多小时，11 时 30 分，千阳水文站发来报告，千河水下降为 960 立方米/秒。千河来水小了，我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两个水库水位却没有降下来，冯家山水库水位 708.53 米。这时下游却频频告急，先是高新开发区王琳主任报告：位于千河左岸，千河桥旁的大唐热电厂的管道被水冲了出来，要求减少下
9、泄量。王家崖水库因上游泄量增加，水位居高不下，把下泄量由 580 立方米/秒升到 730 立方米/ 秒。再是铁路告急，修于上世纪 30 年代的陇海铁路，千河河床四号、五号桥墩出现略微倾斜，要求减少泄量。泄洪量下调，冯家山水库为 1000 立方米/ 秒，王家岸水库 500 立方米/秒，保卫铁路成了当务之急。凌晨 3 时，省总发电，传达回良玉副总理关于渭河和汉江流域防汛救灾工作的批示。在一片雨声中，在工作人员急匆匆的步履中，指挥部的工作人员，渡过了一个紧张的不眠之夜。小水大灾（7 月 24 日）早 8 时 30 分，雨还在继续下着，只是小了些。我们一行从千河入渭口溯河而上，查看灾情。千河入渭口，大
10、唐热电管网被水冲出，两条粗壮的管道，斜斜的摆在千河左岸。千河铁路桥左岸防坡被冲跨，桥墩位移，火车如蠕动般缓缓从铁路桥上通过（后来停止通行 30 多小时）。王家崖水库溢洪洞后 300 多米村庄旁河堤被冲毁，旁边一个养猪场被洪水冲跨，几百头生猪不知了踪影。冯家山水库坝下，漂流通道已被淹没在水下。千阳县城千河桥左岸冲跨 200 多米，县上正在组织人员抢修。陇县八渡镇村民家里洪水倒灌，房屋被严重浸泡，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陇县东风镇千河左岸堤防坍塌 300 多米。陇县东风镇中学泡在一片汪洋中。陇县温水镇设施大棚受损严重，西瓜等经济作物浸泡在一片浑浊的水中。金台区六川河大柳树村支书贺斌望着被洪水冲毁的道路
11、、桥梁和房屋，欲哭无泪。初春的低温天气已使全村的花椒、核桃等经济作物遭受一劫，现又遭此大灾，往后的日子怎么过？老贺神情呆滞，失望之极。一路所见，只是一般灾情，深山沟汊中，灾情更大，冲毁的桥梁、道路，泥石流，满目疮痍。庆幸的是还没有听到人员伤亡的消息。流域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从降雨情况看，真是不小，陇县全县平均降水 241.5 毫米，超过 200 毫米以上的乡镇 13 个，超过 300 毫米以上的 5 个，东风镇达 407 毫米，但千河来水并不大。千河在陇县境内不足 1000 立方米/秒，千阳水文站 1760 立方米/秒，比 1954 年的 3200 立方米/秒小了近一半。千河水量不大，但损失不
12、小，初步统计为 14 亿元多，可谓是大雨，小水，大灾。越野车在泥泞的山道上行驶，冲坏道路让车辆巅得像个运动的筛子。为何大雨，小水，大灾，且都发生在中小河流区域，一直在脑海中盘绕着，思索着。派 5 个水利专家组，由县级领导带队，深入下去查灾指导，同时，搞好这这次洪水调查，给没有水文资料或缺少的中小河流建立洪水档案，为今后的防汛抗洪和综合治理打好基础，弄清小水成大灾的原因是什么。洪水肆虐（7 月 25 日）今天是个星期日，市上通知机关不休息照常上班。休息两字，对于防汛办，对主汛期的水利人来说几乎也是个奢华的词汇，双休日不休息已习惯了。从市防指汇总的情况来看：洪水造成的灾害让人震惊。冲毁公路和乡村道
13、路很多，数十条公路班线停车，十多条铁路客运线停开，行路难成了灾后初期最为突出的问题。千河铁路桥被洪水将中间的桥墩冲歪，铁路整体向北偏斜 33 毫米，铁路停运。千河公路桥北侧半幅桥墩冲刷严重，公安交警部门已封桥一半运行。铁路是陇海铁路，上世纪 30 年代中期修建，千河铁路桥是上世纪 70 年代重建。公路桥是原西宝北线上的公路桥，现在西宝北线市区这段称作陈仓大道。铁路在电气化改造时，建成了双向，公路也因老桥窄而加了半幅。铁路桥在北，公路桥在南，横亘在千河上，公路联接着市区和川陕，铁路接连着宝成、宝天、宝兰，是公路、铁路交通大动脉。两桥在距千河入渭口不到 400米，上游的王家崖、冯家山水库将千河水牢
14、牢的锁住，平时只有1 个多流量的水，因长期没有大水的冲刷了，桥梁下铁路部门打了高于河床过一米的水泥护坦，在突如其来的暴雨冲刷下，护坦被冲毁，水淘空了桥墩。第 5 座桥墩向水流的反方向北倾斜了。陈仓大道千河大桥护坦冲毁，基础外露约 5 米。王家岸水库泄洪水量已经很小，只有 30 立方米/秒，水深刚好过脚面。冯家山水库、王家崖水库泄洪挟鱼而下，数万斤的鱼随洪水冲到下游。引来了不少捞鱼者，他们人手扶棍、杆、网在河床上奔跑着，一条或几条鱼随着水浪翻滚，一群人在水中围追堵截，一些人的网袋里已有数十条鱼。这些鱼成了捕捞嬉戏的玩物，成了捕鱼者餐桌上的佳肴美味。市政府领导戴征社、王拴虎，西安铁路分局的领导，开
15、发区的领导们来到桥边，分析情况，提出组织专家组共同商讨紧急抢修方案。为了给下游铁路抢修赢得时间，我们之前就下了命令，冯家山水库凌晨 6 点水库就停止泄洪了。对于停止泄洪，他们是极不情愿的，水库仍处超汛限水位上，这一停，水位在进一步上升，给水库的安全渡汛带来危害。这一停，水库利用异重流排沙中断了，洪水中的泥沙滞留在库里，他们估算，至少减少库容 200多万方，相当于一个小型水库的库容。他们虽然很不情愿停水，但铁路、公路的安全是大事，停止泄洪的指示还要坚决服从。冯家山水库在洪峰到来时，把 760 万立方米的水拦在库内，有效的减轻了对下游的威胁，如果没有这座水库，1760 立方米/秒的水直泄而下，那千
16、河下游的损失就大得多了。冯家山、王家崖两座水库充分发挥其调蓄滞洪的作用，功不可没。这次洪水暴雨，冲毁各类道路 893 公里，桥墩 137 座，冲毁堤坝 98 处，28.2 公里的损失，陇海铁路 10 多条公路客货运停止，损失不少啊！这些年，千河河道乱采砂，河势变化很大，原来的丁坝等在新的河势面前，丧失了了减压缓冲的功能。河床被人为缩小变窄，120 多米的河床，在有些河段不足百米。公路修在了堤防边，说是堤路结合吧，只修了路，却没有修堤，一遇大水，水冲河岸，路毁岸塌。河道上的桥梁跨度小，行洪能力低，大水而至，桥成了碍洪物。这些桥、堤、路就成了洪水的牺牲品，教训太深刻了。看来，按科学发展观办事，遵循治水规律，我们要做的事还很多，不仅是水利部门，全社会都应汲取“ 人不给水出路，水就不给人活路” 的教训啊！会诊冯家山（7 月 25 日）昨夜又是雨，今晨阴霾一片。去冯家山的道路旁在千河左岸，这里已是险象环生。千河峡谷前的铧角堡庄旁，一排长长的男女老少提着桶，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