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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博士市长的“打工”心得读杭州市长仇保兴的三本书本刊记者 陈鹏前些日子先后读了杭州市长仇保兴的三本著作，分别是红旗出版社出版的让权力在阳光下运行 、复旦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小企业集群研究 、浙江人民出版社出版的人才体制环境区域经济转型与对策选择 ，读后很有些感触。之后不久，在中央党校省部级干部学习班上见到仇保兴，与他聊起这三本书“出笼”的经过和他写这三本书的指导思想，他只是淡淡一笑：“打工心得而已。 ”打工心得？一位位居省部级领导岗位的高级干部把自己的所作所为称为为人民“打工” ，倒颇为新鲜，也挺有些时代感，于是我兴趣盎然地与这位高级“打工者”聊起了他的“打工”心得。作为复旦大学经济学博士的仇保兴是
2、从基层成长起来的学者型官员。1984 年，他在浙江省乐清县任县委书记时火了乐清，使乐清经济高速腾飞，成为闻名全国的“温州模式”的发源地之一。1994 年任浙江省金华市委书记后，他喊响了“让权力在阳光下运行” ，大力倡导“两公开一监督” ，其创建的“金华经验”在很大程度上规范了官员的权力运作方式，因而在全国得到广泛推广。1999 年任杭州市长后，他提出了打响“住在杭州、游在杭州、创业在杭州”的城市品牌，走人力资本密集型发展道路，使杭州从城市面貌到市民的心态都有了焕然一新的变化。仇保兴在他的人才体制环境一书中有这么一段话：“任何一个政府官员，不论你处于哪个位子，都要掌握以下两条：一条是谁要是藐视法
3、律，就要坚决予以查办；另一条是要树立我是市民的保姆的观念，是为民打工，是市民的奴仆，要为纳税人服务。所以，必须要有亲和力，保姆比主人还凶，自古以来是不允许的。 ”对于自己几十年的“打工”心得，仇保兴很低调，轻描淡写，不愿过多地说什么。而我们看仇保兴的这三本书，大致可以看到仇保兴这些年的足迹，可以清晰地观察到、体会出他的思路和关注的问题。打工心得之一：政务公开使许多人觉得手中的权力转移，受到的制约多了，感觉失落了，但因此带来的阳光下的权力运作使监督作用发挥好了，黑箱操作减少了，老百姓高兴了。这样的权力运作模式不正是我们共产党人多年追求的、领导干部真正应该拥有的权力运作方式吗？让权力在阳光下运行一
4、书可谓记录了仇保兴从 1988 年开始至今一直对权力运作模式进行思考和对制约腐败进行实践探索的足迹。1988 年，时任乐清县委书记的仇保兴遇到了两件对他触动很大的事：一是为了推进县里决策的科学化和民主化，决定成立系列化的决策咨询委员会，将县委、县政府的重大决策预先都提交这些委员会进行公开讨论，并发布信息，由于是第一次尝试，这些现在看来还是比较粗糙的做法，在当时，社会反响之强烈出乎预料；二是为了抓好基层经营体制完善的工作，县委派出几百名机关干部，组成工作组下乡帮助工作，大家发现，许多村由于财务不公开，群众对发展村级经济有严重的抵触情绪，这是完全出乎预料的。这两件出乎预料的事，成了乐清县抓公开化制
5、度建设的启点。仇保兴在经过较长时间的调查研究后，推出了一系列举措。当年，乐清县委下发了198850 号文件，明确规定对重大决策、干部调配、民办教师转正、土地审批、农转非等15 个热点、难点、焦点问题进行政务公开。这一做法立即受到了群众的热烈欢迎，但在实践中也遇到了压力和阻力。仇保兴坚持不懈地推行这一做法，并在实践中不断予以完善。1989 年下半年到中央党校中青班学习期间，仇保兴撰写了这方面的理论文章推行“两公开一监督”制约腐败的哲学思考 ，第一次对他的实践进行了理论总结。如果说乐清县的实践是推行政务公开的初步尝试，那么在金华市的全面推广和深化规范，则把这一工作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1990 年，
6、仇保兴调到金华市委工作以后，在注重经济建设的同时，着力抓了“两公开一监督”工作。他在抓热点问题和重点部门政务公开的基础上，提出了“横向到边，纵向到底”的要求。在农村实行了村务公开，在工厂实行了厂务公开，在学校推行了校务公开，在公安系统实行了警务公开。在仇保兴的倡导和要求下，建立承诺践诺制度，各部门实行公开承诺，力争把“做错事，必按规定受罚”的原则落到实处；建立市民援助中心，充分依靠新闻舆论进行监督，做到以公开的办法来推行公开；加大力度抓好预算外资金的管理，防止了账外设账及“小金库”现象的产生和蔓延；设立集中办事大厅，方便了投资者，遏制了权钱交易，改善了投资环境。1997 年，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
7、尉健行在视察金华时对他们的做法给予了高度的评价。他说，反腐败要从两个方面取得进展：一是强化监督约束机制；二是要深化改革，从源头抓起，标本兼治。金华这种以“公开”消除权力的隐蔽性，再通过制度使干部手中的权力难以与金钱交换的做法，是值得我们借鉴和深思的。 人民日报在报道金华经验时配发的评论指出：“从一个点上公开到面上的逐步公开到某一部分权力运作公开到某几部分的公开，金华市在这方面做了有益的探索。他们解决了不少地方普遍存在的共性的难题，解决了一些许多年都无法用别的办法解决的问题。1999 年，调任杭州市长的仇保兴又扩大了政务公开的范围，提高了政务公开的质量，建立了政府与市民公开联系的渠道， “123
8、45，有事找政府”的市长公开电话也因此从杭州叫响并迅速推广到全国。仇保兴正从更广的视野和更大的范围来思考并实践政务公开的制度建设问题。打工心得之二：既然是“打工” ，就要设身处地为“老板”人民着想，急人民之所急，解人民之所需，多为他们出谋划策。这些“谋”与“策”要对、要好、要准。要掌握这本事，首先要沉得下去，静得下心，耐得住寂寞，能够在浮躁中坚持学习，刻苦钻研，而不是蜻蜓点水或者浮光掠影，指手划脚。要学有所用，学用一致，以学促用，再学再用。小企业集群研究是仇保兴的博士毕业论文。尽管人们对仇保兴的水平与能力都是肯定的，但他交出这篇洋洋数十万字的博士论文时，人们还是吃了一惊。仇保兴针对浙江中小企业
9、的实践和所展现出的强大生命力的现实，从产业组织学的原理出发，提出“小企业集群”的概念，即由一群独立自主又相互关联的小企业，根据企业化分工和协作关系，并在某一地理空间聚集而建立起来的产业组织。这一理论立即引起了许多经济学家的极大兴趣，并在杭州的实践中充分得到证明。如桐庐分水的圆珠笔生产、萧山的钢结构网架，这些由小企业集群化所形成的块状经济，不仅形成了地区性规模的品牌优势，成为区域经济发展的优势产业，而且壮大了地区经济的实力。人才体制环境区域经济转型与对策选择则是仇保兴更多地把学与用结合起来的思考与经验的结晶。仇保兴把自己丰富的经济知识与杭州、金华、乐清等地的具体实践结合，研究提出了许多对各地具有
10、长远指导意义的新思路、新办法。例如，在国企改革的问题上，仇保兴提出国企改革的根本内容主要进行产权制度改革，不具有产权意义的改革就是“空改” ，不遵循现代企业制度基本内涵的改革是“乱改” ，不立足于人本主义的改革势必“难改” ，进而提出了国企改革的六种模式，并从提高资源配置的效率着手，提出了如何有效地控制改革成本这一被理论界忽视的问题。他认为，加快国企改革必须支付改革成本，支付改革成本首先要控制成本，以最少的国有资产发挥最大的作用，进而提出了降低国有企业改革成本的基本定位。仇保兴的这种从实践到理论，再从理论到实践的做法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和好评。著名经济学家、复旦大学教授蒋学模说：“空谈理论往往是苍
11、白无力的；而仅有实践却不能从理论的高度加以提炼总结，这更是盲目的。作为一名地方行政领导，仇保兴不仅是所在城市经济发展的组织者，更是结论与实际相结合的探索者。他提出的有关区域经济发展的创新思考、观点和对策措施，既来之于实践，又富有理论高度，更具有可操作性，在指导当地的区域经济发展中已取得了明显的成效。 ”人才体制环境一书收集了仇保兴近年发表的学术论文，而这些论文大都是他对自己实际工作进行规范、总结后得出的心得。他认为，人才、体制和环境像三个支点一样撑起一个地区区域经济发展的平台。三点决定一个平面，构架区域经济的腾飞，平台上的人才、体制和环境缺一不可，不可有丝毫偏废。于是，仇保兴紧紧围绕这三个主题
12、，在实践中发现问题、研究问题，多角度、多层面探索摆在各级地方政府面前的“区域经济转型与对策选择”这一迫切而又前卫的课题。从杭州国企改革进程的突飞猛进到西子湖畔日新月异的变化，我们不得不承认仇保兴的思维和操作手法在杭州实施了成功的实践，这位“打工”者的确用自己的行动实践自己对人民许下的诺言。打工心得之三：一个成功和成熟的打工者除了对今天的、手中的活负责以外，还要看到即将发生的变化和因此而带来的影响，从而把今天应做什么到明天可能要做什么进行科学的研究和判断、分析，再提炼出解决即将遇到的问题的办法和这些办法的决策依据。最让经济学家蒋学模兴奋的是仇保兴对明天经济的思维以及今天该采取的办法。蒋学模说：“
13、就我国而言，诸层次区域经济都面临三大挑战：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变的挑战，区域经济向全球经济一体化转变的挑战，传统经济向网络经济转变的挑战。面对这些挑战，面对知识经济的到来，仇保兴认为必须实行城市转型，必须走人力资本密集型的发展道路。要以一流的居住环境、学习环境、创业环境和投资环境吸引人才、聚集人才，增强城市竞争力。他大力提倡科技人才自主创业，扩大创业的自由度，建立了全国首家创业联合投资协作网，解决当前我国在资本投资家缺乏的情况下，风险投资与高科技中小企业的对接问题。这些正是迎接三大挑战所必须采取的战略对策。 ”在人才体制环境一书中，仇保兴认为，面对机遇和挑战，每个区域面临的机会是平等的，但只有
14、那些进行了充分准备的区域和城市才能赢得机遇，走到前面。因此，迫切要求每个区域进行转型，包括体制的转型、管理方式的转型和发展模式的转型。这一转型是必须的，但也是艰巨的，甚至是痛苦的。聚焦当前区域经济发展中存在的种种困难和矛盾，除了许多体制性、机制性的矛盾还没有得到根本解决之外，更重要的是人们的思想观念和学习态度与时代发展的要求存在差距。尤其是面对网络经济时代的来临，我们还缺乏足够的思想准备和知识储备。这就是仇保兴这位打工者的忧虑，是这位打工者为明天所做的努力。如今，仇保兴还在继续他的“打工”生涯。至于如何评判这位“打工”者，人们自会在认真地观察他的所作所为后，在心中给他打一个分数。仇保兴似乎没有计较这分数的高低。他说，一个共产党人凭着自己的党性觉悟和良心做事情，不必计较别人太多的评头论足。如果那样，只会让自己前怕狼后怕虎，而裹足不前。仇保兴又似乎很在乎这个分数，因为这是老百姓给出的分数。仇保兴辛勤的努力、劳作不就是为了老百姓吗？如果老百姓都不满意，他还能有什么呢？为了得到这个高分数，他自然会更加卖力。 时代潮 (2001 年第十六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