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时代城市与农村的对立关系从山东贵族的居住地问题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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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六 朝 时 代 城 市 与 农 村 的 对 立 关 系 从 山 东 贵 族 的 居 住 地 问 题 入 手谷 川 道 雄 著 牟 发 松 译一 、 序 占西有 关 六 朝 时 代 城 市 和 农 村 的 关 系 , 迄 今 实 已 积 累 了 很 多 的 研 究 成 果 , 其 中 我 以 为 首 先 要列 举 的 , 应 是 宫 川 尚 志 氏 的 论 考 六 朝 时 代 的 村 。 关 于 存 在 着 以 村 作 为 名 称 的 聚 落 , 加藤 繁 氏 等 业 已 引 用 唐 宋 时 代 的 史 料 予 以 论 及 。 而 宫 川 氏 的 研 究 , 则 是 从 城 市 和 农 村 的

2、分 化这 一 视 角 出 发 , 对 村 的 起 源 、 地 理 的 分 布 及 其 实 际 状 态 , 进 行 了 考 索 , 从 而 获 得 很 高 的 评价 。 这 些 都 是 学 界 周 知 的 事 实 , 我 想 没 有 介 绍 的 必 要 , 只 是 为 了 论 述 的 方 便 , 拟 记 述 其 要 点如 下 。首 先 , 唐 户 令 在 记 载 里 正 的 职 掌 之 后 , 称 “ 在 邑 居 者 为 坊 在 田 野 者 为 村 ” , 宫 川 氏据 以 推 测 , 唐 代 的 聚 落 被 称 为 都 会 和 田 舍 这 样 两 种 不 同 的 名 称 , 乃 是 “ 城 市

3、 和 农 村 之 间 的 分化 在 制 度 上 的 反 映 ” , 又 进 而 设 想 村 的 起 源 , 是 不 是 应 求 之 于 脱 离 中 央 政 权 的 边 鄙 之 地 。 基于 这 样 的 设 想 而 广 泛 搜 集 史 料 , 其 结 果 是 导 致 出 如 下 结 论 “ 村 ” 在 六 朝 时 代 已 成 为 乡 野 聚落 的 一 种 普 遍 性 称 呼 而 其 起 源 , 乃 是 在 汉 代 的 乡 聚 或 者 县 城 经 魏 晋 战 乱 破 坏 之 后 , 所 兴 建起 来 的 受 灾 人 民 的 自 然 聚 落 另 外 它 又 广 泛 分 布 在 远 离 人 烟 的 土

4、 地 上 那 些 “ 村 ” 大 多 拥 有自 卫 组 织 , 还 是 道 佛 二 教 的 信 仰 场 所 等 等 。宫 川 氏 的 这 些 研 究 , 将 历 来 总 是 局 限 于 制 度 史 研 究 框 架 内 的 聚 落 问 题 , 作 为 从 汉 到 六 朝的 时 代 变 化 中 的 一 环 来 考 察 , 这 一 点 应 该 说 具 有 很 大 的 意 义 。在 这 个 观 点 上 再 进 一 步 , 试 图 根 据 聚 落 史 来 进 行 中 国 史 的 时 代 划 分 的 , 是 宫 崎 市 定 氏 。宫 崎 氏 作 为 中 国 城 市 国 家 论 的 倡 导 者 , 乃 素

5、为 人 知 , 而 他 还 对 作 为 中 国 古 代 社 会 基 本 构 造 的城 市 国 家 , 是 怎 样 崩 坏 并 逐 步 向 中 世 聚 落 体 系 转 变 的 问 题 , 一 直 寄 予 深 切 的 关 注 。 以 中 国聚 落 形 体 的 变 迁 对 于 邑 国 、 乡 亭 和 村 的 考 察 一 文 为 首 的 数 篇 论 考 , 使 我 们 对 其 研 究结 果 得 见 一 斑 。 根 据 这 些 论 考 , 城 市 国 家 的 本 质 , 可 从 城 市 市 民 的 一 个 侧 面 即 农 民 中 求得 。 但 在 汉 帝 国 的 崩 溃 过 程 中 , 农 民 由 于

6、各 种 各 样 的 契 机 离 开 了 城 市 , 在 山 野 里 形 成 了 新 的聚 落 。 据 那 波 利 贞 氏 的 辨 析 , 其 临 时 者 , 称 为 “ 坞 ” , 其 恒 久 者 , 则 为 “ 村 ” 。作 为 “ 村 ” 成 立 的 契 机 , 宫 崎 氏 所 重 视 的 是 屯 田 制 。 而 “ 村 ” 字 之 原 本 起 源 于 屯 , 对 他的 这 一 观 点 亦 不 无 启 发 。 要 言 之 , 国 家 将 流 民 安 集 于 无 主 之 地 并 使 他 们 专 职 从 事 于 农 业 劳 动的 屯 田 制 度 , 显 然 推 进 了 脱 离 以 往 城 市

7、的 聚 落 的 形 成 。如 果 说 , 作 为 国 家 大 土 地 经 营 的 屯 田 对 于 “ 村 ” 的 形 成 是 一 种 促 进 力 , 那 么 , 民 间 豪 族所 有 的 大 土 地 经 营 , 也 应 起 到 了 同 样 的 作 用 。 宫 崎 氏 认 为 , 江 南 豪 族 的 庄 园 经 营 , 拥 有 依 附的 人 民 , 于 是 就 形 成 了 “ 屯 ” , 也 就 是 “ 村 ” 。那 么 , 如 上 所 述 , 在 农 村 从 古 代 城 市 中 离 析 出 来 并 逐 步 成 长 的 过 程 中 , 城 市 所 呈 现 的 又是 一 种 什 么 样 的 形 态

8、 呢 关 于 这 个 问 题 , 宫 畸 氏 也 撰 述 了 数 篇 论 文 , 而 作 为 专 题 论 述 的 , 当推 六 朝 时 代 华 北 的 城 市 。 若 就 其 论 旨 扼 要 而 言 曾 经 主 要 是 农 业 城 市 的 古 代 城 市 , 在 后汉 至 六 朝 时 期 , 作 为 政 治 城 市 的 性 质 浓 厚 起 来 , 地 方 衙 门 也 整 备 和 充 实 了 。 又 因 财 政 维 持 之需 , 其 作 为 工 商 业 城 市 的 性 质 也 得 到 深 化 。 总 之 , 从 农 业 方 面 来 说 , 发 生 了 从 生 产 城 市 到 消费 城 市 的 变

9、 化 。 到 了 “ 五 胡 ” 统 治 的 时 代 , 在 重 要 的 城 市 里 配 置 了 游 牧 族 的 军 士 , 以 致 出 现原 居 民 从 城 市 迁 出 的 倾 向 。 而 随 着 少 数 族 政 权 的 交 替 , 导 致 城 市 居 民 不 断 地 改 换 , 由 之 而 强化 了 作 为 军 事 城 市 的 性 质 。如 上 所 述 , 作 为 政 治 城 市 的 性 质 一 旦 加 强 , 城 市 的 规 模 就 必 然 要 扩 大 , 而 另 一 方 面 , 军事 城 市 侧 面 的 加 强 , 就 对 城 市 的 坚 固 性 提 出 了 要 求 。 一 旦 这 两

10、 个 必 要 性 同 时 出 现 , 二 重 城 郭式 城 市 形 态 的 出 现 也 就 在 所 难 免 。 这 一 点 也 是 当 时 城 市 的 一 个 特 色 。从 以 上 对 于 农 村 和 城 市 的 理 解 出 发 , 宫 崎 氏 作 了 如 下 的 表 述 “ 成 为 行 政 官 厅 治 所 并 拥有 较 大 数 量 人 口 的 城 郭 都 市 , 和 脱 离 城 市 而 散 布 于 田 野 的 村 落 相 对 立 的 六 朝 社 会 , 乃 是 此 前的 汉 代 所 看 不 到 的 新 现 象 。 ” 本 节 开 头 所 述 宫 川 氏 的 预 测 , 即 关 于 城 市 和

11、 农 村 的 分 化 问 题 ,兹 根 据 宫 崎 氏 的 洞 察 和 分 析 , 已 得 到 清 楚 的 解 释 , 就 是 这 样 说 恐 怕 也 不 为 过 。如 果 要 进 一 步 说 的 话 , 上 引 宫 崎 氏 的 表 述 中 , 城 市 和 农 村 的 关 系 还 不 仅 仅 是 分 化 , 而 是用 的 对 立 一 词 来 表 达 的 。 所 谓 对 立 , 是 指 两 者 分 化 后 各 自 仍 旧 保 持 着 独 立 性 的 这 样 一 种 相 互关 系 的 状 态 。 这 个 同 时 包 含 着 对 立 的 、 不 同 性 质 的 聚 落 的 世 界 、 恰 恰 显 示

12、 出 了 当 时 的 历 史 阶段 性 。关 于 六 朝 时 代 城 市 和 农 村 的 分 化 及 对 立 问 题 , 。 对 于 笔 者 自 己 来 说 , 也 是 早 就 萦 绕 于 心 。年 笔 者 发 表 的 北 魏 末 的 内 乱 与 城 民 一 文 中 , 有 如 下 论 述 “ 宫 川 尚 志 氏 曾 究 明 了称 之 为 村 的 农 村 在 六 朝 时 代 的 出 现 , 宫 崎 市 定 氏 将 这 一 发 现 向 前 推 进 了 一 步 , 认 为 它 是从 古 代 城 市 中 分 离 出 来 的 新 生 的 中 世 农 村 。 由 此 可 见 , 或 许 正 是 在 六

13、朝 时 代 , 迈 出 了 城 市 和农 村 相 分 化 、 对 立 的 第 一 步 。 这 一 问 题 的 意 义 不 仅 仅 限 于 聚 落 发 展 史 , 同 时 也 应 当 与 社 会 的统 治 体 制 问 题 相 关 联 。 也 就 是 说 , 六 朝 时 代 的 城 市 , 乃 是 作 为 农 村 的 对 立 物 , 特 别 是 在 其 所具 有 的 政 治 、 军 事 机 能 方 面 。 所 谓 城 民 , 是 否 就 是 被 赋 予 这 种 机 能 的 民 众 的 历 史 存 在 形 态呢 ”其 中 所 谈 到 的 宫 崎 氏 的 研 究 , 是 指 前 引 中 国 聚 落 形

14、 体 的 变 迁 , 而 拙 论 中 的 构 想 , 与该 氏 六 朝 时 代 华 北 的 都 市 中 所 论 也 是 一 致 的 。 我 自 己 的 研 究 , 虽 是 从 政 治 史 方 面 进 行 探讨 的 , 但 其 结 果 与 诸 家 聚 落 研 究 所 述 , 仍 有 契 合 之 处 。 现 在 如 果 根 据 宫 崎 氏 的 六 朝 时 代 华北 的 都 市 , 对 过 去 的 一 、 二 旧 稿 进 行 补 充 的 话 , 那 么 , 所 谓 城 民 , 就 应 该 以 城 、 郭 二 重 构造 中 属 于 城 的 部 分 的 军 人 及 其 家 族 为 主 来 考 虑 。 另

15、 外 , 如 上 所 述 , 在 旧 稿 中 对 当 时 城 市 的性 质 , 尽 管 在 政 治 、 军 事 两 方 面 作 了 限 定 , 同 时 也 要 考 虑 到 城 民 中 也 包 括 某 种 商 业 手 工 业者 。 这 也 就 进 一 步 显 示 出 了 宫 崎 氏 所 说 的 作 为 商 业 手 工 业 城 市 的 一 面 。那 么 , 城 市 和 农 村 的 对 立 关 系 , 究 竟 表 现 为 一 种 什 么 样 的 形 态 呢 关 于 这 一 点 旧 稿 中 举出 了 如 下 的 事 例前 废 帝 时 , 崔 祖 璃 、 张 僧 皓 起 逆 , 攻 东 阳 , 旬 日

16、之 间 , 众 十 余 万 。 刺 史 、 东 莱王 贵 平 欲 令 崔 光 伯 出 城 慰 劳 。 兄 光 韶 曰 “ 城 民 陵 纵 , 为 日 已 久 , 人 人 恨 之 ,其 气 甚 盛 。 古 人 有 言 , 众 怒 如 水 火 焉 , 以 此 观 之 , 今 日 非 可 慰 谕 止 也 。 ” 贵 平 强之 贵 平 逼 之 , 不 得 已 , 光 伯 遂 出 城 数 里 。 城 民 以 光 伯 兄 弟 群 情 所 系 , 虑 人 劫留 , 防 卫 者 众 。 外 人 疑 其 欲 战 , 未 及 晓 谕 , 为 飞 矢 所 中 , 卒 魏 书 卷 崔 亮传 。这 是 北 护 末 前 废 帝 公 元 一 年 时 发 生 的 事 变 , “ 土 民 ” 崔 、 张 率 众 余 万 ,包 围 了 青 州 的 治 所 东 阳 城 。 刺 史 元 贵 平 命 令 在 反 乱 势 力 方 面 享 有 声 望 的 崔 光 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