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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山彝族英雄史诗《支格阿龙》里的婚姻文化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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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山彝族英雄史诗《支格阿龙》里的婚姻文化解读【摘要】彝族英雄神话史诗《支格阿龙》是彝民族的一部通过神话故事来展现历史的口头叙事史诗,史诗中除了最引人瞩目的英雄支格阿龙的英雄壮举外,还展现了当时社会生活的形态,其中最重要的三个方面就是宗教、婚姻和丧葬本文主要以四川凉山彝族地区所流传的英雄史诗《支格阿龙》口头文本为分析对象,试图从史诗中所呈现出来的有关婚姻的叙述来分析当时社会已经存在的多样的婚姻形式和习俗以及原始的婚姻习惯法本文认为,在英雄支格阿龙的时代,彝族初民社会中已经存在氏族外婚、等级内婚、姑舅表优先婚等婚姻形式,抢婚的习俗已经形成,而调解社会中的婚姻关系的婚姻习惯法也已朦胧现身彝族初民社会所形成的婚姻形态至今仍深刻地影响着彝族社会,这样的婚姻形态结合地域的局限是造就彝族独具特色的家支文化的依据之一关键词】 彝族 英雄史诗 《支格阿龙》 婚姻 婚姻习惯法维柯认为“人类被自己幻想和信仰的天神的极端畏惧所震撼,其中一部分人终于不再流浪,跑到某些固定的地方隐藏起来,和某些妇女定居下来,由于敬畏神灵,过着宗教的贞洁的男女结合生活,在隐闭中进行婚姌,生育出得到承认的子女,这样就建立了家庭用人的方式生育就派生出了许多家庭的家族叫着最初的民族或世族。

婚礼就是继天神意旨(宗教)之后的人间的第一项制度[1](p61)婚姻产生家庭,家庭是民族形成的最小单位,也是国家形成的种子婚姻是民族得以建构的最重要的一项制度,作为彝民族的文化根源和历史根源的英雄神话史诗《支格阿龙》里所展现的婚姻对于这个民族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这里面所叙述的婚姻形式或制度是彝民族得以形成的根基一 、史诗《支格阿龙》里的婚姻形式  婚姻的概念有无数种解释,按汉语的词语解释为:嫁娶的事嫁和娶都是对男和女结合在一起共同生活的一种社会现象的表述婚姻,古时又称“昏姻”或“昏因”一般而言,婚姻一词的起源有三种说法:汉朝的郑汉曹玄说,婚姻指的是婚嫁之礼在我国古代的婚礼中,男方通常在黄昏时到女家迎亲,而女方随着男方出门,这种“男以昏时迎女,女因男而来”的习俗,就是“昏因”一词的起源换句话说,婚姻是指男娶女嫁的过程现代人类学家对婚姻的定义解释也是五花八门梁钊韬等先生认为,婚姻是两性关系的形式[2](p100)高凯琳(KathleenE.gough)认为,“婚姻是建立在一个女子与一名或几名其他人之间的协议关系,其用来确立在此协议下所生的新生儿的合法地位,使其能成为社会可以接受的一分子[2](p100)这些对婚姻定义的解释都无法为我们提供一个含义全面的概念,而我们也只能从中窥探婚姻所展现的精要。

正如石弈龙先生在《文化人类学导论》中对婚姻概念总结的那样,“婚姻实际上只能是某一个社会中共认的两性关系形式,或者换句话说,是某个社会中文化法则公允的两性关系形式,而不能包括不合法的两性关系在内这里的公允包括两方面,一是在现代的有成文法律的社会中,依据法律规定所认可的两性关系形式二是在一些无成文法的社会中,大家依据社会传统习惯认可的两性关系形式[2](p101)接下来我们将回归史诗文本去探寻婚姻在当时社会的存在性以及存在哪些婚姻形式和习俗按《彝族源流》传述彝族先民在很久远的远古哎哺氏族时代就兴起了“祭祖叙谱”的祭祀和“联姻婚娶”的婚配这两件大事而《西南彝志》也有同样的传述,“哎哺产生后,哎形成天,哺形成地,产生了万物和人类在人类产生之初,人兽混居人吃的是野果,穿的是兽皮后来人类发明了火,用火驱逐野兽,疏通了九条河流这时的人类还不知嫁娶,不知时令,用树纪年,用石纪月,根据花开花落,果子成熟,树叶枯萎等自然现象定时令人类学会了耕种,学会了种庄稼这时形成了哎哺氏族哎哺氏族兴起了嫁娶,有媒妁,有婚姻礼仪[3](p153)从这些史料典籍足以证明彝族先民在远古氏族时期便产生了婚姻和家庭凉山所流传的《支格阿龙》中对支格阿龙的母亲的谱系根源作了一个详细的介绍,而却忽略了支格阿龙的父系,这并不代表支格阿龙的时代不存在父系。

彝族从古至今即崇拜父系的祖先又崇拜母系的祖先这一点有史可证,按《彝族源流》传述,在哎哺氏族时代,彝族先民就兴起了“祭祖叙谱”的祭祀和“联姻婚娶”的婚配这两件大事从哎哺氏到希密遮(希幕遮),按《彝族源流》记为 365 代,这是一段漫长的历史从希密遮到他的第十三代世裔孙迫勒道与尼能部落(即昆夷)女子考姆舍楚结婚生子道慕尼开始,就开创了既有父系、又有母系记载的历史其记载如下:“从 14 代道慕尼开始到 28 代父系的名字是:14)道慕尼;15 )慕尼赤;16)赤雅索;17 )索雅德;18)德喜所;19)喜所朵;20)朵必额;······27)补珠娄;28)娄阿武;29)武洛撮从 14 代道 28 代母系的名子是:“密考姆的女儿,名考姆舍楚是道慕尼的母亲;考姆宗的女儿,名宗雅洪课,是慕尼赤的母亲;宗阿武的女儿,名阿武赫车是赤雅索的母亲;······ 阿毕吐堵是武洛撮的母亲[3](p156)通过以上史料的考证,史诗《支格阿龙》里有支格阿龙母亲谱系的清晰记载就不足为奇了,而在她的谱系记载中我们同样可以看到一种嫁娶的婚姻形式存在他的母亲是以龙为图腾的氏族的女子不断通过氏族外通婚或联姻而延续下来的,因而蒲莫妮依与龙图腾部族有着血源关系。

那么支格阿龙与龙图腾部族就有自然的不可割舍的血缘关系对这一段的史诗记载如下:“远古的时候,天地紧相连苏曲牧曲紧相连,濮苏诺苏紧相连,诺苏杉林紧相连,······高山深谷紧相连深谷有女叫施色,嫁到谷史木吾去,蓝天生下女,嫁给黑云家······白云生下女嫁给灰雾家雾霭生龙子,居住在江中,金鱼来作伴, ······杉林生龙子,居住在谷冲冲洪,谷冲冲洪这地方,谷氏生女叫阿芝,嫁到谷史木吾去木吾生女叫木古,嫁到俄伲氐家去氐氏生女叫而觉,······耿家生女嫁蒲家,蒲家生三女:蒲莫基玛嫁基家,蒲莫达各嫁达家,蒲莫尼依未出嫁[4](p1 ~2) 透过这一段对蒲莫尼依谱系的详细描述,我们看到了父系的影子,所有的女子都有明确的父姓,由此可以肯定一点,蒲莫妮依的时代已经是父系掌权的时代,在地域上相邻的氏族不断通过联姻、流入和融合而逐渐形成了强大的部落而这里所体现的是一种氏族外婚制形式在“毕莫”①为蒲莫妮依主持的生育仪式中有对家庭关系很明确的描述:“生育魂姻亲身上落,家族成主干,姻亲成花蕾,生育作籽粒,招魂来成魂,招育来成育后来找的魂,后来走的魂,后找也要来,出来魂出来,出来魄出来,父子紧相随,父亲爱孝子,父亲随儿来,妇爱夫和睦,妇随夫同行。

[4](p14) 这表明了夫为主体,妇为从属;家族是主体,姻亲为从属这样一种主次分明的家庭关系后面的支格阿龙征服塔博阿莫这一短篇中有这样的叙述,阿龙以介绍一位姑娘给塔博妞牛来骗取塔博的信任,这里面体现了当时社会很普遍的社会观念就是婚姻是沟通部落与部落之间的桥梁,而女人确实沦为了婚姻外壳下的政治工具而这样的婚姻是具有很明显的阶级分化,阶级对等内婚制已经出现这一点史诗里面有这样一段描述可作为佐证:“支格阿龙啊,对这俩塔博,高山不相连,云雾来相连,平坝不相连,江河来相连,...... 彝区汉区不相连,人居不相连,道路来相连,亲戚不相连,姑娘来相连如今我来此,介绍殊合阿武氏,嫁你家塔博妞牛,塔博阿莫哟,哈哈笑三声,殊和木嘎家,擒人又食人,同类可作亲,门当也户对[4](p109)如果说上面的婚姻形式中体现了一种“媒妁之言”的形式,那么在阿龙结姻缘这一短篇中则体现了“父母之命”和“姑舅表优先婚”在彝族婚姻制度中所占有的重要位置阿龙的母亲以红针断了要以一根九尺九卡长的头发才能续接为由,让阿龙去滇帕海底里红水绿石下去取九尺九卡长的头发,这是一种穿针引线式的隐喻,其隐喻的是阿龙的母亲为阿龙指配了婚约阿龙到达滇帕海底时遇到了诞生在土尔山的和阿龙有着表亲关系的红绿二仙女,原来九尺九卡长的头发只有红绿二仙女才有。

最后阿龙猜出了双翅神马的迷题而迎娶了红绿二仙女,这之前红绿二仙女已经拒绝了一对红公龙的求婚这就隐喻了这个时期姑舅表优先婚的形态已经形成这种婚姻指双方父母是同一血统出生的兄弟姐妹的婚姻形式,又称姑舅表亲婚,是血缘婚、亚血缘婚的遗俗先以姑出嫁为代价,换娶姑所生女儿为媳妇的办法它是交换婚的一种特殊形式表亲婚在中国古代婚姻史上占有相当重要位置,在边远的彝族地区,“姑舅表优先婚”的婚姻形态至今仍是主要的婚姻形态之一彝族的表亲婚是双向的“姑姑的女儿要优先嫁给舅舅的儿子,舅舅家的女儿也可嫁给姑姑的儿子”考证上古史料得知,姑舅表亲婚是氏族外婚制的产物,它的形成与上古时期人们聚族而居、安土重迁的生活环境有关,上古时期周代的“同宗不婚、亲上加亲”等宗法观念推进了表亲婚的进程,使它在众多婚姻形态中占有重要地位,表亲婚革除了群婚制的弊端,又有利于部落间的联盟,在当时具有进步的历史意义这一重要的婚姻形态至今影响着彝族社会史诗《支格阿龙》中还展演了彝族重要的婚姻习俗“抢婚”支格阿龙从天牢里救出其母蒲莫尼依不久之后,蒲莫尼依的魂魄就被恶鬼欧惹乌基抓至天上迫使蒲莫妮依嫁给天上的濮兹濮莫抢婚”习俗在西方社会也有反映,维柯在《新科学》中提到“罗马人娶一个妻子要用某种凭武力的表示,令人回想起巨人们把最初的妻子拖进岩洞时所使用的暴力,和巨人们凭体力所占住的土地有些类似,正式结婚的妻子据说是凭武力夺取的。

[1](p295)史诗中的抢婚反映的是原始部落社会时代部落之间因战争对土地和女人的掠夺和占有抢婚”习俗直到近代彝族社会仍保留着这种习俗,在后来的社会发展中在抢婚之后加入了“媒妁和采聘纳礼”的婚姻礼仪,一般会派媒人来说合,如果说合不成就会引起“冤家械斗”在“抢婚”这一婚姻习俗产生的背后我们看到的是女性已经沦为父系掌权的奴隶制社会的牺牲品史诗中蒲莫妮依被她的儿子从恶魔塔博阿莫的手中救出来回归土尔山之后有这样一段幽幽伤怀之情的描述:“蒲莫妮依哟,忽然有一天,内心慌又惊,内心焚如火,走着又走着,走到土而山,土而大山上,蒲莫妮依哟,举头望蓝天,蓝天无云飘,四处碧蓝蓝,······蒲莫妮依哟,左手执羊毛,羊毛在手上,手亦稳当当,羊毛如白云,毛绒似雨降······蒲莫妮依哟,坐于山颠上,思绪复万千当年妮依坐之地,今日草木盛,当年妮依过之路,今日虎豹行,······天空飞之鹰,白昼伴日闪,黑夜随月翔,晴天伴云翔,阴天随雨翔,当年迎雄鹰,如今不再迎,当年玩雄鹰,如今不再玩”[4](p119)从这一小段对蒲莫妮依触景生情的描述中,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女人自己无法掌控命运的伤怀悲情想当年与雄鹰在土尔山上翩飞而舞,是何等的心悦情逸。

而今命运沉浮之际,物非当年物,景非当年景,此情也只可成追忆这里的蒲莫妮依内心仍然向往着美好而自由的爱情,但现实社会的婚姻制度的残酷却让她无法去追求美好和幸福紧接着她的灵魂就被欧惹乌基抓到天上去被迫嫁给天上的濮兹濮莫,这是她自己无法掌控的婚姻命运我们认为,蒲莫妮依自己无法选择的婚姻悲剧成了后世彝族女性叙事诗歌题材的母题后世的彝族女性叙事诗歌几乎都是围绕着女性的婚姻悲剧来展开的在《嘎莫阿妞》、《阿依阿芝》、《妈妈的女儿》等等彝族女性叙事诗歌中我们都看到了“蒲莫妮依”的影子:试图抗挣而又无可奈何的女性的悲剧命运二 、史诗《支格阿龙》里的婚姻习惯法“凉山彝文经典《勒俄特依·开天劈地》的传说,就是一个以男性为中心的神话,恩体谷自耐以开天辟地的是众仙女,众仙女商量了九天,制定了计谋,由四仙女把天撬上去,把地掀下来劈高山,打深谷,平土整地也是仙女恩体谷就是发号司令的主角,而仙女只是充当了使用工具的配角这个神话是彝族先民按照自身社会的形态而幻想出来的神因此,神仙们的世界象凡人一样,社会的组织以‘家庭’为单位人们经营农牧业,种植稻、荞等作物,饲养牛、羊等牲畜,能用粮食酿酒供聚会所用;有专营手工业的铜铁匠,能打造铜铁叉、铜铁斧等生产工具。

这个神话是早期铜铁并用的时代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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