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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格莱斯逻辑与会话的语用逻辑思考汪承平（皖西学院外语系 237012）摘要：格莱斯把哲学逻辑的方法以最普通的方式融入了对会话一般前提的探讨，他在此基础上提出的会话隐涵理论、合作原则及其准则，给我们展示了逻辑推理在会话研究中的应用、可行性和前景。本文剖析格莱斯语用逻辑背景，分析语用逻辑推导的哲学逻辑依据和格莱斯语用逻辑的推导模式，观察格氏理论的局限性。关键词：逻辑与会话；语用逻辑；会话隐涵；合作原则一、格莱斯语用逻辑模式理论背景从 20世纪二三十年代起，西方哲学的重心逐步转移到方法论。哲学家开始强调知识的确定性、可验证性。他们排斥形而上学，试图把哲学建立在科学的基础上，语言哲学应运而生。根据对自然
2、语言的不同态度，语言哲学家内部分为两派：逻辑经验主义和日常语言学派。逻辑经验主义学派把哲学的任务归结为对知识进行逻辑分析，特别是对科学语言进行逻辑分析，强调一切综合命题都以经验为基础，提出“可证实行原则” ，这一派的代表有数理逻辑学家 G.弗雷格、B.罗素和早期的 L.维根斯坦等。逻辑经验主义认为自然语言不够完善，应该建立人工语言，使之成为科学认识的基础，他们被称为人工语言学派、形式语言学派。逻辑学家塔而斯基、卡尔纳普和蒯因都是这一流派的。而日常语言学派的代表 J.维斯顿、G.赖尔、后期的 L.维根斯坦、J.奥斯汀、P.F.斯特劳森等则坚持对日常语言进行分析，他们认为日常语言是完善的，哲学混乱
3、之所以产生，是由于哲学家们背离了日常语言的正确用法, 通过研究日常语言的，就能澄清或“医治 ”哲学中的混乱，因此没有必要建立人工语言系统，强调对日常语言进行予以分析，主张研究日常语言本身及用法。日常语言哲学家揭示了当时形式逻辑的局限，反对用表达力不强的逻辑系统来描写自然语言运用中的丰富内容，但并非否定逻辑研究的重要性。作为日常语言哲学家，格莱斯对人工语言哲学理论和方法的局限性和矛盾性有着深刻的认识。在格莱斯看来，逻辑模式可分为形式主义和非形式主义两大类型。前者就是人工语言符号所体现的那种逻辑，即数理逻辑，而后者则是与人工符号逻辑相对应的自然语言逻辑( 见 Grice 1975)。显然，格莱斯所
4、关注并试图揭示的就是体现在自然语言本身的逻辑，即会话中的逻辑，也称为会话逻辑。尽管格莱斯的理论后来更多地被作为一种语用学理论来研究，但就其产生的理论背景来说，原本是作为一种哲学分析活动的逻辑模式而发展起来的。语用逻辑学在本质上是现代自然语言逻辑学，它的研究对象是各种语用因素尤其是语境、语感、预设和言语行为等与逻辑思维的联系。如：语用主体如何通过语言(含用以记录语言的文字)有效交际与认知；语境是如何影响语言的表达和理解的；语言的表达和理解是如何逻辑地关联起来的；特定话语结构和内容在语境中是如何必然地生成的（张春泉2008.6） 。哲学的主要目的在于说明事物的本质，其最好的方法是逻辑分析。格莱斯会
5、话隐涵理论改变了以往意义研究中逻辑符号和真值条件的垄断地位，将意义研究置于实际交际语境中，这无疑是意义研究的很大进步，因此会话隐涵的推理过程具有逻辑属性。二、隐涵理论根据格莱斯提出的会话逻辑，会话隐含意义不能仅根据经典形式逻辑蕴涵关系推导获得,还需参照合作原则和会话准则才能推出。格莱斯认为，在人们的谈话中，说话者的话语所传达的意义可分为两个部分，对于话语的言说内容，格莱斯没有做出严格的说明。大致说来，话语的言说内容就是同常所说的真值条件内容。 （周礼全 1994）例如：（1） 他是英国人，因此它是勇敢的。根据语词和语句的约定规则，这（1）句话的意义是：（1）a：他是英国人他是勇敢的。（1）b：
6、他是勇敢的这一情况是他是英国人这一情况的后果。在格莱斯看来， （1）a 是（1）这句话的言说内容，而（1）b 则是（1）隐涵内容。格莱斯将话语的隐涵（即隐涵内容）作了分类。他首先区别约定隐涵(conventional implicature) 和非约定隐涵(unconventional implicature)。话语的约定隐涵，就是根据话语中的语词和语句的约定意义得出的隐涵。上面（1）这一句话有隐涵（1）b，而（1）b 是根据（1）中语词“ 因此” 的约定意义得出的隐涵，因而是（1）的约定隐涵。话语的言说内容和约定隐涵都是话语的约定意义。但言说内容是话语的约定意义中的真值条件的内容，而约定隐涵
7、则不是话语的约定意义中的真值条件的内容。话语的非约定隐涵，就是话语的约定隐涵之外的隐涵，也就是那些不是由于词语或语句的约定意义而得出的隐涵。格莱斯把非约定隐涵区分为会话隐涵和非会话隐涵。格莱斯对意义的区分可以用下图表示：Meaningsaid implicatedconventionally non-conventionally non-conversationally conversationally generally particularly(Levinson s.c. Progmatics.cup,1983:131)格莱斯的隐涵理论，主要讨论非约定隐涵中的会话隐涵。在“逻辑与会话”一文
8、中，格莱斯指出，一般情况下，人们的谈话在某种程度上都会朝一个或一组共同的目的或至少一个彼此都接受的方向发展。这种目的和方向可能一开始就相当明确，也可能不明确，但可能在交谈过程中逐渐明确起来。为保证交际顺利进行，交际者必须共同遵守一些基本原则，使话语朝所参与交谈的公认目的或方向发展。这就是格莱斯提出的“合作原则” ，并划分出“量” 、 “质” 、 “关系”和“方式”四个范畴，每个范畴包括若干准则和次准则，具体分为质准则(说话要真，证据要充分)、量准则(话语信息要适量,毋过量)、关联准则(话语要有关联)、方式准则(话语要清晰、明确、简洁、有序)。在遵守各条准则时，不同说话人在不同场合会有不同的侧重
9、，说话者 S在交际中会有违反这些准则的情况。说话者 S故意违反或利用某一准则是为了传递会话隐涵。会话隐涵指的是因说话人遵守或违反某项准则而由听话人结合语境所推导出来的超出话语本身意义的另一层意义。格莱斯进一步概括地指出会话隐涵具有的五大特点：可撤销性(cancellable)、不可分离性(nondetachable)、可推导性 (caculable)、非规约性(nonconventional) 以及不确定性(indeterminate)。三、语用逻辑的推导模式格莱斯认为会话隐涵的推导以合作原则为基础，会话隐涵与各准则的遵守或违反有关。我们看看格莱斯从准则的遵守与违反角度对会话隐涵推理过程的描述
10、：“一个说话者 S说出话语 p（话语 p隐涵了话语 q）是会话隐涵话语 q，当且仅当（I）S 被假设是遵守合作准则的或至少是遵守合作原则的，（II）要是 S 说话语 p 不和（I ）矛盾，就要求假定 S 为 q，（III）S 认为（并且 S 料想听话者 H 认为 S 认为）：听话者 H 有能力推导出或直观地了解（II） 。 ” 例：A 和 B 谈论他们在银行工作的朋友 CA:How is C getting on in his job？(C 最近工作情况怎样？)B:Oh, quite well, I think. He likes his colleagues, and hasnt been
11、to prison.(哦，我看很不错，他喜欢他的同事，也还没有进监狱呢。) B回答的第二部分因与 A的问题缺乏关联性而显得题不达意。格莱斯的推导过程是：(I) B的回答中“他还没有进监狱”明显违反了相关准则(Be relevant)。但是我们没有理由认为B不是遵守合作原则；(II) 在这种情况下，当且仅当“我 ”假定他认为“C 有可能不诚实”时， “我”可视这种无关联(irrelevance)为表面现象；(III)B 知道“我”有能力推断出(II)， 因此 B的回答具有会话隐涵：C 有可能不诚实。有人认为合作原则往往是违反逻辑规则的。这种看法并不正确。这种看法是由于他们只考虑话语命题内容的字面
12、意义的真假性，并且将真假性与逻辑性相混淆， 而不考虑这种话语作为语旨用意及透过字面意义所表达的话语意义以及说话者在一定的语境中所要传达给听话者的真正意思。像隐喻“你是我咖啡中的奶油” （You are the cream in my coffee）这样的例子，典型地包含着假命题，违反了质的准则。首先，格莱斯理论强调命题内容与语旨用意的区别， 用 F(p)形式中的 F与 p的区别（自然，也要考虑而这的有机联系） ，从这句话的语旨用以与命题内容的总体即 F(p)来看，它遵守了同一律，矛盾律、排中律等等，因此并无违反逻辑之处。因此，我们可以这样认为，语用逻辑推理过程，也就是对真实隐涵的理解过程，必须
13、考虑语境的因素，其中包括说话者 S、听话者 H、时间环节 t、说话者所处的地点以及在可能 其他诸多因素(李先焜，2006,8)。说话者 S往往不将说话者的真实意思直接说出，要听者在此运用推理的方法从话语的字面意义推出他的隐涵意义。隐喻如此，夸张、反语及其他违反合作原则的会话也是如此，对他们的检验不能只看命题内容的字面意义的一部分，而且要看作为语言行为的整体，这是关键所在。四、隐涵理论意义及存在的问题格莱斯会话隐涵理论旨在说明言语交际中说话人如何能够传递比其话语真值条件内容更加丰富的意思。这一理论的提出，对于语用逻辑研究都具有重要的意义。它试图从逻辑的角度讨论推理在言语交际中的作用，并理清在语境
14、中意义的产生、运用和理解。这一理论的提出打破了哲学中关于语义真值研究的长久桎梏，奠定了语用逻辑研究理论，但他同时也有自身的不足和不完善。格莱斯对话语的言说内容和约定隐涵的区别，没有做出严格的说明。即使把言说内容解释为真值条件的内容，但真值条件的内容也可有不同的理解。格莱斯认为，话语 “他是英国人，因而他是勇敢的。 ”有约定隐涵“他是勇敢的，是他是英国人的结果。 ”这个约定隐涵也是这句话的真值条件的内容，因而也是这句话的言说内容。 （周礼全 1994，438）格莱斯所讲的合作准则，适用范围较窄，都是关于应用直陈话语的合作准则，而没有考虑关于命令话语和疑问话语的合作准则以及他们的会话隐涵；格莱斯并
15、没有将交际背景知识和语境在交际双方之间互明列入产生会话隐涵的必要条件中，而仅仅只是在介绍推断会话隐涵所需要的信息中提到了。如果没有交际背景知识以及语境在交际双方之间的互明作为必要条件之一，就会使得一些会话隐涵停留在潜在会话隐涵(potential conversational implicature)阶段，而无法被听话人最终推导出来,从而可能产生语用失误并导致交际失败。五、结语格莱斯把哲学逻辑的方法以最普通的方式融入了对会话一般前提的探讨。借助这种方法，许多比较模糊的交际现象的描述就可以不同程度地具体化、条理化乃至形式化。本文剖析格莱斯会话隐涵学说的哲学基础，分析会话隐涵推导的哲学逻辑依据，观
16、察格莱斯理论的局限性。语言学、认知科学和逻辑学的不断发展要求人们用更深刻、更严密、更辩证的思维来研究语言现象及其意义。我们可以结合当代逻辑学知识进一步探讨会话隐涵，这也将为会话隐涵的多维研究提供更多的推导途径。参考文献1 Grice, Paul H. Logic and conversation A. Cole, P. and J. Morganeds, Syntax and Semantics 3: Speech acts C. NewYork:Academic Press,1975.2 Grice, H. P. Further Notes on Logic and Conversation A.InP.Cole(ed.),Syntax and Semantics 9: Pragmatics C. NewYork: Academic Press,1978.3 Leech, G. N. Principles of Pragmatics M.London:Longm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