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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西方人文主义的社会教育嬗变与启示刘 兆 宇 *（河北大学教育学院 河北保定 071002）内容提要西方人文主义的社会教育在每个时期的教育都有不同的任务和特点。在文艺复兴时期，它以反对神控制人为 特色；在启蒙运动时期，以反对人控制人，追求平等自由，从人权的角度关注个体为特征；在现代社会，西方人文主 义的社会教育表 现出反对拜物和拜金，呼唤人性的复归，尊重个体的存在和 发展等特点。西方人文主义的社会教育嬗变说明了人文主义教育的主题是不断发展的。关键词西方 人文主义 社会教育 嬗变西方的“人文主义”一词是一种宽泛的主张，是关于人的倾向性认识，即关注人在社会生活中的地位，把人当主体看。而西方人文主义
2、的社会教育则是传播人文主义的活动。纵观西方人文主义的社会教育发展历程，可以发现有每个时期都有着不同的背景和表现，产生的影响也不相同。研究西方人文主义各个时期的社会教育，探讨各个时期人文主义社会教育的主题和方法、途径，可以明晰当前人文主义教育的任务、内容和方法。一、 “文艺复兴”时期人文主义的社会教育“文艺复兴”时期人文主义社会教育的主题是反对神控制人。从表面上看“文艺复兴”是古希腊博雅教育的复兴，而实际上是资本主义人文主义教育的兴起。虽然古希腊的博雅教育影响了罗马教育，但在罗马帝国后期，基督教开始仇视古希腊的文化，人文主义教育也就停滞下来，欧洲社会进入了宣扬神性、压抑人性的时代。直到资本主义萌
3、芽出现之后，资产阶级在东西方贸易中发现了古代希腊、罗马的文明，他们以此作为依托，提出了“文艺复兴”的口号，热烈鼓动人们摆脱传统的桎梏和权威的压抑，追求独立、自由的生活。为此，人文主义者出版著作，举办学校，打击神的权威，讴歌人的能力与作用，大力提倡、发展人文主义文化。“文艺复兴”运动中，著名的人文主义者有意大利拉伯雷和蒙旦、尼德兰的伊拉斯莫等人，他们大都以社会教育的方式宣传人文主义。拉伯雷（Francois Rabelais,14941553）和蒙旦(Michel Eyquem de Montaigne，15531592)利用文学著作对封建主义及其教育进行了辛辣的讽刺与批判，提出了人文主义的教育
4、理想，强调培养儿童的理解判断能力。伊拉斯莫（Desiderius Erasmus 14691536）则通过一个基督教王子的教育等多种教育著作，抨击经院教育，提出并讴歌人文主义的教育理想。这些行为，肯定人的地位，赞美人的价值，歌颂人的能力，以此对抗基督教蔑视个体、压抑人性的说教，极大地影响了当时的社会，并引发了学校教育的变革。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主义社会教育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宗教改革和泛智教育是最为明显的表现。宗教改革运动当然不是学校教育，但却是一场人文主义收稿日期：*刘兆宇（1967 ） ，河南南阳人，河北大学教育学院博士生，淮北煤炭师范学院教育系副教授，主要从事外国教育史和教育基本理论研究。2
5、性质的社会教育。从表面上看，马丁路德(Martin Luther,14831546)领导的宗教改革是宗教内部的事情，然而，它涉及到有着宗教信仰传统的整个欧洲社会。马丁路德强调每个人都可以通过阅读圣经，自行和基督耶稣对话，表现出对宗教教育垄断的反抗。马丁路德通过识字教学推动了学校教育，也传播了众生平等和男女平等的人文主义。所以，宗教改革的人文主义性质，以及它对大部分欧洲国家的影响，乃至整个人类文明的影响都是显而易见的。夸美纽斯（Johann Amos Comenius，15921670）是泛智教育的代表人物，他继承了前人特别是文艺复兴时期以来人文主义教育的成果。面对战争引起的灾难，他研究“泛智”
6、问题，要求人们掌握生活所必需的有用知识，以帮助人们消除迷信、成见、混乱和纠纷，他在晚年反对强权政治，主张革除暴政，这是典型的人文关怀。夸美纽斯认为人不仅有受教育的可能性，也有受教育的必要性，他深信教育具有促进个体发展、改造社会的伟大力量和广泛的可能性。由于夸美纽斯信仰自由，反对专制，一直与他所属的宗教教派在一起，拒绝不愿放弃权利的人入会，故在他所处的时代没有影响。但是，他提出的自然主义教育对卢梭尊重儿童的教育主张产生了影响。二、启蒙运动时期人文主义的社会教育发生在 1718 世纪的启蒙运动是继文艺复兴之后的第二次思想解放运动，是人文主义教育发展的又一个高峰。启蒙运动关注普通人的生存、生活和发展
7、，尤其是理性的发展，用理性的阳光驱散现实的黑暗，反对专制和教权，追求政治民主、权利平等和个人自由，引发了人们的理性思考和觉悟行为，因而，从性质上讲，它是人文主义的社会教育，它的主题是反对人控制人。在欧美各国的启蒙运动中，英格兰的洛克(John Locke, 16321704)是整个启蒙运动的先驱人物。他在白板说的基础上，认为人“生而平等” ；国家是人民为了保护天赋的自然权利，以签订契约的方式成立的，其权利的唯一合法源泉就是人民，其职能是保护人民的天赋权利。任何国家的统治者，一旦破坏了和人民的“契约” ，损害了人民的天赋权利，人民就有权推翻现有的国家统治者，订立新的契约，另立新的统治者。洛克的思
8、想深深地影响了后来的启蒙思想家。18 世纪最著名的人文主义者有吉朋 (Edward Gibbon,17371794)、边沁(Jeremy Bentham, 17481832) 、休谟 (David Hume,17111776)、亚当斯密 (Adam Smith,1723 1790)、富兰克林(Benjamin Franklin,17061790)、杰斐逊 (Jefferson,Thomas， 17431826)、莱辛(Gotthold Ephraim Lessing 17291781)、康德(Immanuel Kant,17241804)。这些哲学家主张人道、教育和宗教分离、世界主义与自由。与
9、英国、德国和美国相比，法国的启蒙运动对世界的影响最大。法国启蒙运动的代表人物有孟德斯鸠（Charles Louis Montesquieu，16891775） 、伏尔泰（Francois Arouet，16941778） 、卢梭（Rousseau，Jean-Jacques，17121778） 、狄德罗（Diderot，Denis 17131784）和爱尔维修（clouclo adrien hehetius 17151771） 。其中，孟德斯鸠提出“三权分立” 学说，提倡自由和平等，开列被告的权利；莱辛主张宽容犹太人；伏尔泰及其他哲学家反对基督教徒迫害他人，热情洋溢地呼吁宽容，要求基督教徒宽容别
10、的宗教。卢梭主张要造就自然人，主张儿童在纯朴自然的农村成长；伏尔泰努力为冤假错案平反，孟德斯鸠、伏尔泰、狄德罗、卢梭谴责蓄奴，贝卡里亚（Cesare di Beccaria 17381794）和边沁努力使残酷的刑罚人道化，主张废除死刑；穆勒和亚当斯密则从理论上证明奴隶劳动的浪费；爱尔维修认为智力平等，主张追求现实利益，以满足人们来自肉体感受性的快乐和幸福；狄德罗反对迷信，反对3专制，反对社会不平等，提倡科学，使人们的生活更加幸福 。他们从不同的角度，表达了各自的人文关怀。这些哲学家的启蒙思想随着他们的出国游历而得以传播，而 17 世纪末首次出现的报刊与书籍一起，进一步推广了这些人文主义思想。孟
11、德斯鸠的法的精神于 1748 年出版，到 1751 年时就有 22 个法文版，到 1773 年，就有了 10种不同的英译本；荷兰语、波兰语、意大利语版都在 70 年代出版了，德语版在1789 年，俄语版在 1801 年。伏尔泰的天真汉仅在 1759 年就出版了近 8 次。这些思想的受众遍及世界各国，有精英、教士、律师、医生、王室官员和商人，其影响比较深入，使得大多数基督教辩护士不得不采取守势，感觉到这种思想的威胁，而态度放任的英国主教和耶稣会教士则急于表达在天启的真理和人类理性新信仰之间，并没有什么冲突。18 世纪 60 年代，耶稣会教士被驱逐出法国和西班牙，主要是因为天主教政府不喜欢教廷权威
12、和教师参与政治，表达了国家世俗化和政教分离的观点。启蒙思想家对全社会的启蒙虽然不是直接的人文主义学校教育，却是直接的人文主义社会教育，而且，它颇具影响，最终导致了资产阶级国家政权的建立。在这个过程中，自由平等的观念深入人心，主要归功于启蒙思想的社会传播。然而，在资产阶级国家政权建立以后，市场经济之下的 竞争机制和功利主义思想使个体无暇关注精神世界，人文主义的社会教育受到冲击。三、现代时期人文主义的社会教育现代时期人文主义社会教育的主题主要是反对拜物和拜金、呼唤人性复归的。这一时期始于 18 世纪末的工业革命。工业革命开始以后，科学技术的发展使人类在探索自然、开发自然和改造自然的实践中取得了巨大
13、成就。然而，人类对自然无节制的开发，产生了严重的环境污染。私有制给予人创造财富的无穷动力，引发了经济和社会以及人的发展问题。因此，早在 19 世纪中期，欧文等空想社会主义者和马克思、恩格斯就开始关注资本主义社会里人的片面发展问题。欧文在纽兰纳克开展生产劳动与教育相结合的实验，影响很大，但还是以失败告终，而马克思则提出资本主义社会里人的异化问题，并把体力劳动与脑力劳动相结合，作为解放全人类的办法，这种人文思想传播到世界各地。19 世纪末 20 世纪初，欧洲新教育和美国进步主义教育迅速扩展开来，这些教育思想和教育实践也浸透着人文主义的教育观。其中，最为著名的是杜威的儿童中心论和活动课程观。进步主义
14、教育从儿童的心理发展状况出发，尊重儿童的个体经验，培养儿童的探索精神和动手能力。初期尝试后虽遇低潮，但是这种人文的做法却保留到今天。20 世纪 20 年代以后，国际社会风云变幻，社会危机日益加剧，西方文明没落，价值观扭曲，存在主义应运而生，并迅速崛起。存在主义者猛烈抨击唯科学主义和现代西方文明，追求所谓人性化、主体化和个体化的“人道主义”教育，强调自由选择。存在主义教育独树一帜，在社会上传播极广，对教育理论和实践的影响异常广泛和深刻。然而，存在主义并没有得到社会的普遍认可。二战以后，两大阵营的对抗和国际竞争的加剧，以及人们物质消费的恶性膨胀，客观上刺激了科学教育的发展，科学教育思潮不断强化，以
15、至于发展到了极端。受其影响，学校教育单纯强调社会功能，忽视个性发展，重视知识和智力的学习，忽视人格的修养与完善，整个教学改革也以如何迅捷掌握科学知识为中心。人文主义教育思潮受到科学教育思潮的挑战。到了 60 年代，现代科技的极端发展带来的一系列社会问题和人的危机，使人们对科学解决一切问题的能力产生4了怀疑。在这种背景下，出现了后现代主义思潮。后现代主义思潮是对主体哲学和理性主义思维方式的全面颠覆，它倡导反思批判精神，提倡多元化视角，重视非理性的存在，主张个性化理解，注重个体及其独特价值，强调个体价值选择的出人意料的独特性和个人在情感意志方面的自由发展。20 世纪 70 年代以来，以人本主义心理
16、学为基础的人本主义教育开始在欧美各国兴起。它以关注人生、弘扬人生、完善人格为主要特征，可谓传统人文主义教育在现当代的复兴。比较起来，后现代主义在尊重个体理解的独特性方面，要远远超过其他学说，因而，作为人类的智慧结晶，它能快速、广泛而深入地渗透到各个领域当中。然而，这种人文主义思潮依然是社会传播，还没有形成学校教育行为。一般来讲，学校通过人文学科进行人文主义教育。但是，人文教育并非只有学校教育一个渠道。与学校教育相比较，社会教育以更宽广的辐射面和更久远的影响效果见长。西方人文主义的社会教育就是如此。从文艺复兴的人文主义教育，到近代社会的启蒙教育，从马克思主义到存在主义、人本主义和后现代主义，西方人文主义的社会教育历程展示出明显的特点。虽然各个阶段都是在为了人的精神需要和人性的完善，关注人自身存在的价值，但各个时期又有各自的侧重点。古希腊的雅典教育是在摆脱生存威胁之后对精神生活的追求；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主义教育则以反对神控制人为特色；启蒙运动反对专制，追求平等自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