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从文化中汲取设计灵感——访ZNA董事长依鲁翰·泽碧克格鲁先生Design Inspiration from Culture: An Interview with Ilhan Zeybekoglu, President of ZNA Associates客户 Foment de Ciutat Vella采访 吴春花 《建筑技艺》杂志社、王振宏 筑龙网采访人物 依鲁翰·泽碧克格鲁 翻译 张翠 筑龙网依鲁翰·泽碧克格鲁ZNA有限公司的主要创始人，美国哈佛大学设计学院建筑学硕士，德国斯图加特建筑学院建筑工程学士早期曾主持哈佛商学院项目的主要设计，随后项目扩展至加州、纽约、伦敦等地他参与过的重大国内与国际城市及建筑设计项目屡获殊荣在伊斯兰世界发展银行总部、开罗美国大学，以及沙特阿拉伯的卡利德国王大学规划等几个国际设计比赛中，均获得一等奖其作品一直注重项目的自然元素和文化背景的完美结合，让每一个客户都有强烈的参与感和归属感采访者：从美国的哈佛商学院开始，您主持了多项大学校园的规划和建筑设计校园建筑是文明的载体，中西方文化背景和教育模式的不同造就的校园建筑也有很大区别请谈一谈校园设计与当地文化的结合。
在当今全球化的影响下，各国文化之间有了更深层面的交流，东西方文化的碰撞也在某种程度上影响到了社会建设的各个领域面对全球文化的交融，您认为校园建筑会走向趋同吗？依鲁翰： 西方是没有围墙的开放式学校，东方则是封闭式的象牙塔，从中我们可以发现文化因素在设计中起着决定性的作用我们每次设计时首先调查建筑所在的地理情况，还有它的地方文化、民族文化，然后我们会综合考虑项目条件、气候等因素譬如在中国或者沙特建一座校园，那么每个校园将会带有地方的、民族的、文化的特色，气候不同其建筑结构也不同，我们通过理解这些不同从而创造自身的一个主题，我认为任何一个设计必须要属于它所建造的地方在西方或东方校园中，最基本的因素是教育和年轻人，还有学生间的互动因为学生大多数时间是从同龄人身上学习，而不是从老师身上，所以学生之间的互动很重要当然除此之外，还应该很容易地与老师进行沟通，教职工之间也要有密切的交流所以，我们试图建造一个充满互动交流的大环境，可能是教室、绿地或者自然景观大多时候有趣的交流发生在非常小的、可爱的环境中，可能是两三个人在讨论，但也有可能是一个人独处静思如何才能实现这些目标呢？这时文化开始发 213挥作用，不同团体的人们有不同的文化背景和交流方式，所以慢慢地在所有不同元素的融合下，不同的形式逐渐成形，校园也是如此。
例如我们在开罗建造美国大学时，那里有着强烈的阿拉伯文化，就像中国文化一样特点鲜明，气候酷热、干燥，于是在分析过程中一些形体就出现了，建筑的形态也就随之得来我不认为统一是我们想要的，全球化是可以的，但这不意味着地理位置、人民、文化要失去自己的独特性，建筑应该更进一步地加强这些差异性采访者：您在沙特有很多校园建筑的项目，沙特是一个充满宗教神秘色彩的国度，从早期的美国校园设计到沙特这样一个东方文化的国度，您是否经历了巨大的设计转折？依鲁翰： 我很幸运自己很早就接触了很多不同文化，我在土耳其出生，年轻的时候在德国呆了大约10年为了取得我的第一个建筑学学位，又去了美国哈佛大学，然后长时间在美国工作，后来又接到海外的各种项目，也让我越发觉得有挑战、有乐趣这样的经历给予我更多接触不同文化的机会，以及许多宝贵的实践经验所以在沙特设计学校对我来说并不是很陌生，反而增加了一次异国的实践经历我曾为沙特设计一所女子学校，在沙特，女孩和男孩是分开教学的，所以我们在设计时遇到了巨大的困难因为没有足够多的合格女教师，所以有时男教师不得不教授女学生，他们在一个帘子后面教学，这样就不会互相看见，但可以听见对科威特Hadeeth Al-Shareef中心博物馆阿联酋阿布扎比美洲大学214 方。
另一个难题是怎样让男教师走进女子学校而不被女学生看见？我们必须解决这些问题同时沙特气候很恶劣，我们必须要设计狭窄的立面、遮荫结构，而且不能太依靠外表的机械装置因此我们最终的方案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当地本土建筑的特点这如果是在美国，设计出来肯定又是另外一个样子采访者：我们看到您近年在北京也有新的项目，但一些项目还是商业味更浓一点，而很少突出当地文化元素，您认为这是中国当前建设的市场决定的，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中国的文化源远流长，尤其是北京具有深厚的文化底蕴，您对于中国的文化有怎样的理解？依鲁翰： 首先，我们建造的项目一般都是酒店、度假别墅等类型，这些类型的建筑有其特殊的要求，比如客户的要求，还有建筑的使用者大多是国外人士，所以其中确实存在一些市场的因素最近参加一个竞赛，我们很高兴作品能够获奖，但我们还是很努力地在建筑中表达中国的特色和风格，同时考虑建筑的可持续性、空间开阔性等，为北京城带来清新的元素我们一直在努力理解当地的文化和传统，如果只是重复之前做过的，就不会有进步我们对当地文化和传统加以重新诠释，找到新的理解方式、新的解决方式和新的表达方式我觉得中国文化是非常精彩的我不认为我已经理解了中国文化，相信没有人敢说自己全部理解中国文化，我们仍然在学习和理解的过程中，试图在建筑中反映中国文化，思考如何在21世纪建造带有中国风格和精神的建筑。
采访者：沙特阿拉伯尤其是迪拜进行着大量的工程建设，我们看到您参与了很多从规划到建筑的项目，这与目前中国大规模的城市规划与建设可以说具有很大的共同点，对此您有什么看法？从城市发展的角度讲，城市应该是自然演进的城市，而非短时间集中建造的新城，可是经济的快速发展和过快的城市化的进程无法给城市建设者太多的时间，在这样一种无奈的情况下，您对中国城市的规划与建筑有哪些建议？ 依鲁翰： 当一个城市或是国家发展太快时，有些事情很难有时间消化，也没有经过仔细的研究如此一来，开始形成一些重复动作，所有的东西都从别的社会或地区借用过来，一些不良的建筑设计也就出现了例如我在阿布扎比的一个项目，客户要求第二天就把所有的项目都做好，所以某种程度上中国沙特阿拉伯Buraidah阿尔拉吉度高层沙特阿拉伯杰德阿尔拉吉度中心 215也面临同样的问题我们有时必须要在短时间内进行高强度的策划，这是事实，我们也只能接受对于建筑师来说，我希望我们能有更多的时间来消化面临的问题城市规划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要处理多方面的因素，但是我们希望建造可居住的、适宜工作的宜人环境，大家要有闲暇时间、思考时间当人们蜂拥至威尼斯，不论是建筑师、哲学家、政治家、普通工人，大家都很欣赏这里的建筑，都会发现此地的美。
因为那些城市是在建筑思想上建成的，而不是基于工程、交通而建的物质城市我觉得在城市规划中关键是要保留建筑的思想，创造一个宜居环境换句话说，虽然城市要面对交通问题、环保问题、基础设施等等，但城市不能落到交通工程师、房地产投机商的手中，统领全局的仍应当是一种建筑思想过程，这样才能获得一种品质，吸引各地的人群我的一个老师曾说过：“一个小鸟可以飞行，但如果它不停地生长，长得像土鸡那么大，就飞不起来了”那么，我们何不让很多只小鸟同时飞翔，它们加起来比土鸡大，但仍能飞翔同样的，每个城市应该有自己的社区，并且具有各自的特点多数情况下，城市都是根据自己的节奏发展的，而不是一蹴而就的所以每次城市的增长，就是一个社区的变化，就如同加进一只小鸟，而不是同一只鸟又变大了，最后只能成为一只土鸡迪拜健康产业中心阿联酋迪拜棕榈Jumeirah清真寺216 采访者：您在中东工作了很久，那里的气候比较恶劣，而且条件也很艰苦在建造过程中，对于既满足人们的舒适需要又实现节能环保，您有哪些经验？依鲁翰： 如果在一个气候特殊的地方建造建筑，最好的方式是研究本土建筑的特点因为传统的建筑一直是在解决当地气候等各方面问题当身处阿拉伯国家的城市时，你会发现街道极其狭窄，这是遮荫需要。
建筑还有内部院落，且开口处墙面厚度也不同，这是当地人经过几百年的研究、学习总结出来的，这里的被动式节能设计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现在我们建造时要考虑最低能源消耗、低碳措施、垃圾控制等等，其实这些都可以在传统中找到答案尽管现代科技很发达，但科技的玄妙不能等同于建筑的玄妙一个非常原始的建筑也可以很玄妙，因为它很早就找到了应对气候等问题的方式所以我一直认为科技是一大发展，但它并不能取代建筑的精妙之处，我们要更多地向传统建筑学习采访者：经过40多年的设计，您一定已经形成了自己的设计方法，请谈谈您的建筑观？依鲁翰： 首先是自己的设计理念，我一直认为每一个新建筑都会传承之前的设计，并在此基础上慢慢成长经过这些年众多的设计，我渐渐明白我是在找寻一种建筑的高贵和优雅北京玉泉山贵宾馆项目 中国海南三亚海棠湾红树林酒店设计哈尔滨哈西新区发展大厦 217无论是一个规划还是一座建筑，在平面设计图纸上可以是规规矩矩的，但在剖面和立面部分则要异彩纷呈，是可以任意歌唱的如果玩弄平面，建筑布局就走向了错误方向但如果能在非常明晰简单的平面上设计出精彩的空间，这才是最重要的此外，如何令建筑和景观融合成一体，也是我在设计中重点考虑的问题。
随着我们所做的项目越来越多，我们的公司也日渐强大，团队应该更优秀，那么引导员工使之达到更高水平，并且能和他们一起工作，变得越来越重要随着我慢慢变老，可能会变得更明智，有更好的想法，和更年轻的人一起工作会非常有乐趣，他们带来新鲜的想法，我则是发挥多年积攒的经验，我们互相探讨建筑事宜，团队协作进行每一个设计在我40多年的设计生涯中，设计思想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只是对建筑本质的核心认识尽量不改变思想是随不同时间、地点变化和发展的，这样才能适应不同的建筑类型，知道如何掌控整个设计而不在过程中迷失中国海南三亚海棠湾红树林酒店设计哈尔滨哈西新区发展大厦哈尔滨西客站站前广场综合体规划与景观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