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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中国经济学年会征文 制度经济学专题 论“潜规则”的演化及其在现代化进程中的影响 一个博弈论的分析 The Evolution of Hidden rules and their Influences on Chinas Modernization a game theory approach 罗昌瀚罗昌瀚1 内容提要：内容提要：根据历史学者吴思的定义，“潜规则”是指人们私下认可的行为约束，是 在实际上得到遵从的规矩，它背离了正式制度的规定，侵犯了正式制度所维护的利益， 并以隐蔽的形式存在。本文利用博弈论的方法，分析了历史上“潜规则”产生和演变的过 程。同时，由于“潜规则”是依附于一定的社会结构
2、并可以遗传和复制的，本文还在已有 的分析的基础上， 对潜规则在中国社会中的延续及其在现代化进程中的影响作了一些探 讨。 关关 键键 词：词：潜规则 博弈论 演化 Abstract: According to Wusis definition, hidden rules are the obeyed constrains and institutions which arose from the peoples informal interactions. In a hidden way, they actually violated the formal rules and eroded be
3、nefits which the formal rules safeguard. This essay analyzed the origin and evolution of hidden rules in Chinese history by using game theory approach. Furthermore, we had engaged in discussing the influences on the modernization of China because, obviously, the hidden rule could reproduce themselve
4、s and survive if only the environment was fit. Key words: Hidden rules, game theory, evolution 一、导言一、导言 自从吴思(吴思，2001)提出“潜规则”这一概念之后，出现了不少关于潜规则的研究 或评论(马庆钰，2002；彭云望，2003；梁碧波，2004；杨玉豪，2005)。之后，吴思对 潜规则作了进一步的界定，概括地说，潜规则是指人们私下认可的、在实际上得到遵从 的行为约束（或者规矩） ，它背离了正式制度的规定并以隐蔽的形式存在。吴思还强调， 1 罗昌瀚，1977 年 8 月生，男，湖北天门人，吉
5、林大学经济学院西方经济学专业 2003 级博士研究生。E-mail: 在潜规则的生成过程中，当事人实际上并不是两方，而是三方：交易双方再加上更高层 次的正式制度代表，而潜规则盛行的根源是官吏的“合法伤害权”。同时，他还认为通过 解析潜规则可以理解中国历史上王朝的兴衰和更替。 “对造反集团状态的敬畏决定了统 治集团对儒家规定的正式秩序的敬重， 对一盘散沙状态的轻视又导致了鱼肉百姓的潜规 则的盛行。 王朝建立的初期， 农民造反集团的余威尚存， 儒家正式秩序实现的程度偏高。 承平日久，潜规则在软弱可欺的零散小农的土壤上成长发育，儒家秩序的基本均衡被逐 渐打破。 ”而且，上述失衡过程是一个势所必然的趋
6、势，帝国的历史越长，这个趋势就 表现得越分明（吴思，2004） 。 根据吴思对潜规则的定义，结合政府的实际功能，本文把潜规则发挥作用的领域分 为三个部分： 1、征收税赋。如果各级官吏严格按照最高统治者明文规定的额度和比例征税，那 就是遵守了正式规则（当然，最高统治者也可能不承诺固定税赋或者在正常征收的基础 上另加税赋，这种情况并不影响我们的分析） 。反之，如果执行征收职能的官吏欺上瞒 下，额外征收甚至擅自征收税赋，可视为潜规则的横行。2 2、选拔和裁决机制。这里主要涉及科举考试、官员升迁和司法过程，而潜规则在 这些方面的表现无非就是作弊、贿赂以及因私废公等，其实质则是官吏对利益和个人关 系的衡
7、量损害了程序或者实质的公正性。 3、政府服务功能。按照正式规则的规定应该完成的服务功能，比如救灾、治安、 兴修水利等，政府却消极对待甚至乘机索要好处。由于不同时代政府的规模及功能的区 别，这一点在现代表现得比古代明显。 本文只选取第一个方面进行分析（分析其他两方面的情况是另一篇文章的任务） ， 除了篇幅上的考虑，还因为在中国历史上，税赋的征收是官民关系中太重要、太尖锐的 部分了。本文的目的是将吴思的潜规则思想模型化，利用博弈论的方法具体分析在征税 领域里，潜规则是如何破坏正式规则并逐步取得统治地位的，并由此理解中国历史上王 朝的兴衰更替。 2这种情况扩大来讲，实际体现了官府和老百姓之间的一种正
8、常或者不正常的交易关系。根据吴思的例子，本来清朝 的正式规定是老百姓向驿站缴纳草料，官府应该公平计量，并按量付给老百姓一笔买草钱。可实际的情况是，官府 不但不付钱，而且在秤上加以克扣，同时反过来向老百姓收取好处费，否则就不肯收他们的草料（老百姓完不成任 务，就可能受到“合法伤害权”的伤害） 。这个时候，老百姓本来可以享有的公平交易变成了一种不得不承担的苛刻 的义务，这和官府正常收税和额外征收可以理解为同样性质的现象。 二、简单的博弈模型二、简单的博弈模型 1、模型的建立、模型的建立 由于潜规则涉及到官吏和老百姓之间的互动，我们可以利用博弈论的方法进行分 析。为了分析的方便，我们建立一个非常简单
9、的博弈模型。在这个模型里，官吏和老百 姓是博弈的双方。为了进一步的简化，不妨将老百姓的收入标准化为1。官府征收税赋 当然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是对老百姓收入的一种直接扣除。 第一种情况，如果官吏按照显规则（formal rules,简称为 F)征税，即依照中央权威 根据儒家学说而明文规定的税收份额，老百姓应该承担的部分为 1 R，交税之后剩下的收 入为 1 1R，显然10 1 R，且 1 R 为常数。此时官吏应得的俸禄（或者工资）为 11 rR ， 很显然10 1 r，且 1 r 也为常数。3 第二种情况，如果老百姓和官吏都默认潜规则(hidden rules,简写为 H)，官吏要自己 额外多
10、收一部分，记为 2 R ，则老百姓的所得为 21 1RR ，10 2 R，官吏所得为 211 RrR。 如果官吏和老百姓采取的策略（strategy,简称为S）不对称，情况就比较复杂了。 第三种情况，若S老百姓,官吏FH,，即老百姓遵守潜规则，官吏采用显 规则， 则此时两者的支付与前文说的第一种情况S老百姓,官吏FF,相同， 都是 11, 1rRR 。 最后一种情况，若S老百姓,官吏HF,，即老百姓坚持显规则，官吏运用 潜规则，这个时候两者的支付必须引入一个新的变量，即吴思所说的潜规则所涉及的第 三方，更高层次的正式制度代表。设10tt为老百姓向更高层次的正式制度代表“告 状”并伸冤成功的概率
11、，则根据概率求和的基本计算公式，此时老百姓的支付为 tRRtRRtR11111 21211 。注意，根据历史的记载，这里正式制度 并没有规定一个所谓的“国家补偿”b,即如果老百姓反映的情况属实，则给予一定的奖励 3 这里将老百姓应交的税赋设为定额，而将管理的俸禄设为比例形式，很大的原因是为了分析的方便，而这样做并不 影响我们整个的前提假设和分析，后文对这个问题会有进一步提及。 或 者 税 收 减 免 。 4 如 果 存 在 一 个 国 家 补 偿b的 话 ， 则 老 百 姓 的 支 付 为 tRRtbR111 211 ，而现实则是相反的情况，老百姓不但得不到奖励，还 要个人为争取自身正当利益的
12、行为支付一个纯的代价 1 C，这里包括老百姓告状的费用、 机会成本以及心理压力，甚至是官吏的报复等，显然0 1 C成立。结果，老百姓的最后 支付变为 121 11CtRR。 再看官吏的支付。如果老百姓告状成功，按照一定的正式制度，官吏要遭受一定的 净损失，设为0 2 C， 2 C可能是罚款或者某种惩戒的货币化计量。根据同样的概率求 和的计算方法，官吏的支付表示为： tCtRrRtRrRtCrR 2211211211 11， 显然，若此时0t，则官吏的支付仍为 211 RrR，即如果老百姓告状根本不可能 成功， 则潜规则存在就是不可避免的了。 这是由于老百姓和官吏之间的权利结构造成的， 老百姓除
13、了乞求上级官僚的干预外，别无他法，而官吏们则是有所谓“合法伤害权”的。 综合以上的分析，我们可以得到一个博弈的标准表达式，如图2.1所示： 官 吏 F(正式规则) H（潜规则） F 1 1R, 11 rR 121 11CtRR,tCtRrR 2211 1 老百姓 H 1 1R, 11 rR 21 1RR, 211 RrR 图2.1 2、对模型的分析、对模型的分析 （1）寻找纳什均衡 利 用 划 线 法 ， 可 知HH,肯 定 是 一 个 纳 什 均 衡 ， 因 为 4 即使是在对官吏管制最为严格的明太祖朱元璋那里， 老百姓虽然在一定的时期里可以把违反正式规则的官员绑缚进 京，但是似乎没有明确规
14、定对这种行为的实质奖励。 21 1RR 121 11CtRR一定成立，且 211 RrR 11 rR。 而 策 略 组 合FF,要 成 为 一 个 纳 什 均 衡 ， 其 条 件 是 当 且 仅 当 11 rRtCtRrR 2211 1，即 22 2 CR R t ，这是一个常识性的结论，即如果要官吏 遵守正式规则，那么上级官吏查处其违规行为的概率必须要大到一定程度，而这个概率 的临界值与下级官吏违规的收益和损失之间有一个明确的联系。 如果 22 2 CR R t ， 则正式规则的均衡FF,根本就不成为一个纳什均衡， 这个时候 情况就大为不妙了。在我们的模型里，可以把 2 C看成是一个常数，这
15、样以来，决定正 式规则命运的，一个是外生变量t，一个是内生变量 2 R，作一个简单的数学变换，可得 22 2 22 222 22 2 1 CR C CR CCR CR R t 。在一定的t之下， 2 R的值越大，则越会使正式 制度失灵，这无疑是一种加速正式制度崩溃的机制。这一点后文还会进一步分析。 从寻找纳什均衡的过程中可以看出，均衡决定的主导权完全掌握在官吏手中，这 是由博弈的支付结构决定的，因为 121 11CtRR 11 rR恒成立。究其原因，是官 吏和老百姓的权利结构失衡，官吏掌握完全的主动权，而老百姓只能乞求上级的公正， 而且这样做的成本还很大。正如少见的明代清官海瑞说的那样，“百姓口小，有公议不 能自致于上”。所谓“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官员的俸禄取之于 民是毫无疑问的，重要的是“下民易虐”，老百姓是太容易欺负了，而“上天难欺”却很难 说，一方面需要官吏们有基本的修养和敬畏感，另一方面这个“天”的实际代表者是“上 司”，而上司也是人。一旦吏治出现问题，上级对下级官吏失去应有的控制或者干脆同 流合污，那老百姓只能在官吏们的“合法伤害权”的淫威下屈服于潜规则。 （2）假定 22 2 CR R t 成立，上述博弈有两个纳什均衡，我们来寻找演化稳定策略 （Ev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