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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金融 人民币国际化:进展、现状与实施路径 矗召李明 内容提要近年来，人民币国际化的进展超过预期，在跨境贸易与投资的人 民币结算、离岸人民币市场建设及双边本币货币协议方面已取得显著进展。从 短期来看，人民币国际化面临的挑战仍然非常严峻，但从长期来看，随着国际 经济金融格局带来的新变化，人民币也有可能成长为与美元、欧元呈现三足鼎 立之势的国际货币。目前受制于国内利率、汇率及资本项目层面的金融抑制， 以及人民币升值的预期贸易结算+离岸市场的推进模式已经暴露出一系 列的问题。本文认为，人民币国际化应该坚持强化基础，稳步推进的原则推 进，未来，中国政府应从五个方面来推动人民币的国际化，逐步提升人民币的
2、区域地位与全球地位。 关键词人民币国际化国际货币体系改革金融抑制实施路径 一、人民币国际化的最 新进展 所谓一国货币的国际化，是 指本国的主权货币能在国际市场 上发挥货币职能，即可以作为记 账单位、交易媒介和价值储藏工 具，具体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作 为中国双边贸易的计价和结算货 币，是贸易项下的需求;二是在国 际金融市场上作为借贷与投资的 货币;三是成为与美元、欧元并驾 齐驱的国际储备货币和国际货币 基金组织特别提款权(SDR)的主 要货币。2008年次贷危机后，美 国政府采用量化宽松的货币政策 来拯救金融体系，但并未考虑这 些政策的负外部性，使中国面临 货币被动投放和美元贬值导致外 国际经
3、济合作2014年第11期 汇储备损失的风险。在此背景下， 2008年底开始，中国政府开始积 极推动人民币的国际化，希望通 过本币的国际化增强货币政策的 独立性，降低对美元的依赖程度， 部分对冲储备损失。比如:在国际 货币体系层面上，央行行长周小 川呼吁创建超主权储备货币;在 区域层面上，中国政府积极推动 货币互换协议的谈判与创建;在 国别层面上，中国政府积极推动 人民币跨境贸易结算与离岸人民 币金融市场建设。通过上述系列 措施，人民币在国际范围内的作 用已得到全面提升，具体表现在: (一)跨境贸易人民市结算取 得显著进展 2009年7月-2011年8月， 中国人民银行及相关部门重点推 出了一系
4、列有利于人民币跨境贸 易结算与投资便利化的政策举 措，比如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试 点的建立和推广，允许三类机构 投资境内银行间债券市场，实施 人民币ODI及FDI等(见表1)。 具体来看，人民币跨境贸易 结算规模大幅增长，在全球结算 货币中排名第八。央行数据显示， 自2009年开展跨境贸易人民币结 算试点以来，人民币跨境贸易结算 额已经从2010年的5061亿元，迅 猛上升到2013年的4.63万亿元。 从季度数据来看，由2010年1季 度的184亿元上升至2014年第1 季度的1.65万亿元。根据环球同 业银行金融电讯协会(SWIFT) 2014年2月发布的数据，人民币 在全球结算货币中排名第
5、八，成为 89 Finance 仅次于美元、欧元、英镑、日元、澳 元、加元与瑞士法郎的结算货币， 而2010年10月，人民币仅在全球 结算货币中排第35位。 在全球外汇市场交易方面， 人民币已跃居全球外汇市场交易 最活跃的前十大货币之列，交易 地位从2010年的全球第17位上 升到第9位(国际清算银行， BIS)。但是，在外汇储备占比方 面，人民币占比仍然小于1%，在 统计数据中并未显示(IMF仅统 计国际储备份额超过1%的货 币)。根据中国人民大学国际货币 研究所推出的人民币国际化指数 (RII) ，截至2012年末，RII已经升 至0.87，较2011年的0.58有很 大增长，但同年美元的
6、国际化指 数为52.34，欧元为23札对照中 国的GDP及在全球的份额来看， 人民币国际化的程度还很低。 (二)离岸人民币市场规模不 断扩大 离岸人民币市场的建设，是 推进人民币国际化的有利支撑。 2011年至今，中国人民银行及相 关部门重点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支 撑在岸市场、离岸市场的建设。具 体政策举措分为两个层面:一是 推出更多种类的人民币计价金融 产品，包括发行人民币的债券、股 权类及基金类产品;二是多渠道 构建离岸人民币资金回流机制， 比如:允许三类机构投资境内银 行间债券市场、允许合格境外机 构技资者(RQFII)在港募集的人 民币资金开展境内证券投资业 务、允许境内技资者购买以港股
7、为标的指数的交易型开放式指数 基金(ETF)、在深圳前海及上海 90 自贸区开展人民币跨境融资业 务、在上海自贸区鼓励和支持人 民币跨境使用、开展双向人民币 资金池业务等系列政策。 根据中国银行推出的离岸 人民币指数(ORI) ，离岸人民币 市场已经取得迅猛的发展。离岸 人民币存款已超过2万亿元，占 离岸市场各种货币总量的 1.34%;以人民币计价的债券和 权益投资在离岸市场迅速发展， 在香港推出了点心债(2013年达 2700多亿元)，新加坡推出狮城 债，台湾地区推出宝岛债，伦敦、 卢森堡市场也推出人民币计价债 券，人民币计价的股票已在香港 市场挂牌上市。但与此同时，离岸 人民币贷款余额仅约
8、4000亿元， 总量十分有限。 目前，香港、伦敦、新加坡与台 北已经成长为全球四个最重要的 人民币离岸金融中心。其中，香港 凭借特有的优势，占据全球人民币 离岸交易份额最大，中国政府也有 意将香港特区打造成全球最为重 要的人民币离岸中心。截至2014 年2月，香港人民币存款规模迅速 增长，已经达到9203亿元。 (三)人民币双边互换机制不 断深化 2008年金融危机后，中国和 其他国家和地区的货币合作不断 深化，人民币互换的规模也逐步 增大。截至2013年底，我国央行 已经与23个国家和地区签署货 币互换协议，总规模超过2.5万 亿元，其中包括韩国、香港、英国、 澳大利亚和欧元区等发达国家和
9、地区，也包括巴西和印度尼西亚 等主要发展中国家。此外，部分国 家和地区已经将人民币作为官方 的储备货币，比如亚洲的马来西 亚、泰国、菲律宾、柬埔寨、韩国、 中国台湾，非洲的尼日利亚，拉丁 美洲的玻利维亚，欧洲的白俄罗 斯等。 总体而言，人民币国际化推 进进程较快，在跨境贸易人民币 结算方面取得的进展已超过预 期，但在交易媒介和价值储藏工 表1:人民币跨境贸易与投资的相关政策 2009年7月人民银行颁发跨堤贸易人民币结算试点管理办法电 开启了人民币的国际化进程2010年6月22日咱跨境贸易人民 1币结算试点范围由上海和广东等4个城市扩大到20个省(区、市)， 2009年7月|将境外地域范围由港澳
10、和东盟扩展至全球、明确试点业务范围包 2011年8月! 2010年8月 2011年i月 ?括跨境货物贸易、服务贸易和其他经常项目人民币结算;2011年 8月24日，人民银行宣布人民币跨境贸易结算试点扩大到全国范 面，标志着此项业务从试点走向相对成熟。 人民银行颁发中国人民银行关于境外人民币清算行等三类机构 运用人民币投资银行问债券市场试点有关事宜的通知).允许三 类机构投资境内银行间债券市场。 境外直接投资人民币结算(ODI)试点启动，人民币投资海外已有 规可循。 央行公布了关于明确跨境人民币业务相关问题的通知咱正式 2011年6月1明确了外商直接投资人民币结算业务(FDI)的试点办法，成为
11、推进人民币2字境流动的又二重大举措。 IEC, NO. 11,2014 表2:国际货币及人民币的排名 - 全球外汇市场交易量外汇储备占比全球结算货币占比GDP(万亿美元) (斗。), 2013 (%) , 2013 (%) , 2014.2 及在全球的份额(%) 美元87.0 61.2 38.9 16800 (22.7%) 欧元33.4 24.6 33.0 13416 (17.2) 日元23.0 3.9 2.5 4901 (66) 英镑11.8 4.0 9.4 2536 0.4%) 澳 大利亚元8.6 1.6 1.8 1505 (2.0%) 瑞士法部5.2 。21.5 651 ()也) 加拿大
12、元4.6 1.7 1.8 1825(2.5%) 墨西哥比索2.5 0.3 1259(1.7%) 人民币2.2 一一 1.4 9181(124%) 新西兰元2.0 -0.4 181(0.2%) 椭 备注:在全球外汇市场交易中涉及交易双方，因此，总比例为200%。 来源:BIS, IMF ,SWIFT (环球同业银行金融电讯协会) 具两项职能方面还较为薄弱。国体之间，相继展开了跨太平洋伙 际经验表明，货币国际化的过程伴关系协定(TPP)、跨大西洋 并不会一蹦而就。具体而言，就是贸易与投资协定(TTIP)、多边 使人民币成为国际结算和支付中服务业协议(PSA)以及日欧经 仅次于美元及欧元的第三大货济
13、伙伴关系协定等建立超级自 币，在特别提款权中占有5%以贸区的谈判;二是在金融领域，发 上的份额，在世界储备货币总量达经济体之间的超级货币联盟也 中占有10%左右的份额人民币已形成有可能形成国际货币体 国际化指数达到15%以上。但这系的新规则。2013年10月31 个最终目标的实现可能需要二三日，美国、欧洲、瑞士、英国、加拿 十年，甚至更长一段时间的努力。大和日本等六国央行宣布，它们 人民币国际化必将是一条极为漫之间已达成长期、无限、多边的超 长，甚至充满反复的道路。美国在级货币互换协议，有替代IMF提 成为第一经济大国后，美元用了供全球流动性的一种趋势，但是 足足半个世纪才取代英镑。否形成国际
14、货币体系的新规则， 还有待观察。这两个由发达国家 二、人民币国际化面临 组成的新体系构成了一个新的排 的挑战和机遇 (一)人民币国际化面临的挑战 第一，发达国家组成的超级 自由贸易区加超级储备货币供求 网将主宰全球治理机制的未来发 展方向，人民币面临被边缘化的 危险。一是在实体经济层面，发达 经济体之间超级实体经济网络正 在形成，有可能形成新的贸易规 则。自2011年开始，在发达经济 国际经济合作2014年第11期 他性的全球治理机制，包括中国 在内的广大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 中国家再次被边缘化，而全球未 来的治理机制也将可能由这两个 体系来主导。 第二，美国货币管理当局和 其他大型经济体采取的
15、近乎为零 的短期利率陷阱和长期的数量宽 松政策，会根本上限制中国为实 现人民币国际化而进行成功的金 金融 融自由化的可能性。现在，中国也 仅限于鼓励人民币在对外贸易中 更大地发挥计价货币的作用。但 是，纯粹的人民币金融交易仍然 限于离岸以防止中国遭受外 国热钱的袭击。 (二)人民币国际化面临的机遇 主权货币的国际化是经济实 力与国际货币体系变化的产物。 目前，国际货币体系改革虽然没 有形成一个统一、长远以及设计 良好的改革目标和路径，但却正 在以一种合乎自然选择的方式进 行，人民币在此过程中面临巨大 的机遇。 1.中国经济实力正迅速发 展，人民币国际化具备了一些基 本条件 国际经济活动以何种货
16、币计 价归根到底取决于国内的经济实 力。目前，人民币国际化已经具备 了一些基本的条件。一是经济规 模、贸易规模的全球占比不断提 高，国际影响力大幅增强。经过 30多年的改革开放，中国已经成 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第一大出 口国和第二大进口国;二是大量 经常项目顺差、巨额外汇储备、较 高的国际投资净头寸、低通货膨 胀和汇率渐进升值增强了人民币 信誉，受到了国际市场的青睐;三 是香港离岸市场的快速发展在一 定程度上弥补了国内金融改革推 进迟缓、资本项目管制的缺陷。 2.多选择的国际货币使用正 成为常态 进入21世纪以来，美元资产 所占比重呈现下降趋势，国际外 汇储备开始从美元的单极化向多 极化。如表2所示，在已公布币种 91 Finance 构成的外汇储备中，欧元、英镑、 日元、加拿大元等外汇储备占比 在过去十年中缓步上升。美元资 产从1999年1季度的71%下降 为2013年底的61.2%，而日元资 产下降为3.9%。现阶段，除了美 元、欧元等主要发达国家经济体 的货币外，若干主要新兴市场国 家的货币，也开始被越来越多地 在国际交易中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