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农户农地使用权预期对农地长期投资的影响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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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中罾爱村徭蒲 2 0 1 3 1 1 中国农户农地使用权预期 对农地长期投 资的影响分析木 郜亮亮 冀县卿2 黄季煜 内容提要：土地资源的可持续利用关系到国家的粮食安全和农业的可持续发展。本文利用全国6 省 2 0 0 0 年和 2 0 0 8年的追踪数据考察了 农户农地使用权预期对其农地长期投资的影响。本文使用工具 变量方法对农户农地 般资影响因素模型进行回归发现，在控制了其他影响农户农地投资行为的因 素 后，农户农地 欣用权预期由 “ 不好”变到 “ 好”将使其施用有机肥的概率提高7 个百分点，用量则 每公顷提 高 1 1 8 吨。因而，进一步稳定农地产权，设计更好的相关政策措施使农民增加

2、保护土壤肥 力的长期投资，是未来农地制度改革中需要关注的问题。 关键词：农地使用权有机肥农户投资土壤肥力工具变量 一 、引 言 土地资源的可持续利用关系到国家的粮食安全等许多重要问题，因而中国耕地质量状况日益引 起学术界以及政府部门的关注。 很多研究指出， 中国耕地质量不容乐观。 例如， 封志明、 李香莲( 2 0 0 0 ) 和赵其国 ( 2 0 0 4 )认为，中国耕地肥力呈持续下降的态势，全国耕地平均有机质含量 已降到 1 ， 明显低于欧美国家 2 5 4 O 的水平。中国耕地质量总体偏低， 中等和低等耕地共占耕地总面积的 2 3以上 ( 陈印军等，2 0 1 1 ) 。并且，中国主要耕

3、作土壤类型区的多数土壤处于中间偏低的土壤肥力 等级 ( 陈百明等，2 0 1 0 ) 。 2 0 0 4年以来，8 个中央 “ 一号文件”都要求加强耕地质量建设，努力培肥 耕地地力。 产权对经济主体的投资行为至关重要。产权通过减少不确定性、促进交易等功能促使权利主体 的投资等行为向有利于提高效率、增加产出的方向发展。例如，B e s l e y( 1 9 9 5 )指出，稳定的产权 有利于经济发展，因为只有在有明确回报的情况下，投资才会活跃。如果投资得不到产权制度的有 效保护，经济当事人将不愿意甚至放弃长期投资 ( C o a s e ，1 9 6 0 ； A l c h i a na n d

4、 De ms e t z ，1 9 7 2 ) 。农 地产权制度对农户农地长期投资行为的影响也是如此。农户作为农地长期投资的直接参与主体，其 本文为国家 自然科学基金青年项 目 “ 农地确权对农地流转市场影响的实证研究兼论农地流转市场的交易成本及 其变化 ”( 项 目编号：7 1 2 0 3 2 3 5 ) 、 “ 改革开放后中国农地产权结构变迁：演化路径、动力机制及其绩效分析 ”( 项 目编 号：7 1 1 0 3 1 5 6 ) 和 “ 农村环境建设公共投资的供给机制与投资效率研究”( 项目编号：7 1 1 0 3 0 1 3 ) 、中国社会科学院农 村发展研究所创新工程项目 “ 中国农产

5、品安全战略研究” 、中国科学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 “ 一三五”战略科技计 划重点项目“ 区域农业可持续发展政策研究：产品市场、生产要素和技术进步”( 项目编号：2 0 1 2 Z D 2 0 0 8 )的阶段性 成果。感谢中国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 “ 中国农产品安全战略研究”创新工程项目组成员 ( 张元红、杜志雄、国 鲁来、张兴华、刘长全、曹斌)的建设性意见，但文责自负。感谢中国科学院农业政策研究中心 ( C C A P )张林秀研 究员和她领导的2 0 0 0 年的调查团队；感谢参加 2 0 0 9年第二次追踪调查的智华勇、黄珠容、李玉敏、刘莹、吴伟光、 邓衡山、魏 国学、邓蒙芝、朱莉

6、芬 、刘浩淼等。 24 中国农户农地使用权预期对农地长期投资的影响分析 所做出的决策将直接影响投资种类的选择，最终影响耕地资源的可持续利用状况。樊万选 ( 2 0 0 8 ) 认为，农地产权制度对农户努力的激励强度，取决于该制度所决定的农户的 “ 努力”付出与相应收 益的一致性程度。赋予农户长期而稳定的农地使用权可以稳定其获得长期收益的预期，从而增强对 其培养地力的长期投资的激励，最大限度地发挥土地的生产潜力。而且，有效的农户投资能够提高 农户的生产效率和福利水平，从而推动整个农村经济发展 ( 舒尔茨，1 9 7 8 朱喜等，2 0 1 0 ) 。 在这样的现实和理论背景下，现有文献着重从农地

7、使用权的角度考察农地产权制度对农户农地 长期投资的影响，关注的焦点是农地使用权的稳定性对其农地长期投资的影响。这些文献习惯上把 农户农地长期投资分成两类：与地块相连的长期投资 ( 例如打井、施用有机肥等 )和与地块不相连 的长期投资 ( 例如购买拖拉机或役畜等) ，并一致认为，农地使用权的稳定性不会影响后一种投资 。 但是，关于农地使用权的稳定性对与地块相连的长期投资 ( 下文简称为 “ 农地长期投资” )的影响一 这也是本文关注的问题，尚无定论。大多数研究认为，稳定的农地使用权对农地长期投资有显著 的影响。例如，朱民等 ( 1 9 9 7 ) 、姚洋 ( 1 9 9 8 ) 、L i e t

8、 a 1 ( 1 9 9 8 ) 、C a r t e r a n d Y a o( 1 9 9 8 ) 、J a c o b yand Ma n s u r i ( 2 0 0 6 )认为，地权稳定性影响农户对未来土地使用权的预期和农地投资激励，进而对包括 绿肥等在 内的长期投资有显著的影响。何凌云、黄季煜 ( 2 0 0 1 ) ，俞海等 ( 2 0 0 3 ) ，郜亮亮等 ( 2 0 1 1 ) 的研究也表明，地权稳定性对有机肥投入有正向影响。马贤磊 ( 2 0 0 9 ，2 0 1 0 )利用 2 0 0 5 年江西省农 户调查数据的分析表明，稳定的农地产权能够激励农户 自发的土壤保护

9、性投资，从而有利于土地资 源的可持续利用。但是，也有一些研究认为，农地调整所引起的地权不稳定可能会影响农家肥等与 特定地块相连的投资，但实际影响并不显著 ( 例如 K u n g and C N，2 0 0 0 ；许庆、章元，2 0 0 5 ；陈铁、 孟令杰，2 0 0 7 ) 。 在对农地使用权稳定性的考量方面，很多文献从农户对农地使用权的预期 入手，用预期的好坏 来衡量其稳定性；而且，它们注意到农地调整将影响农户对农地使用权的预期，进而影响他们的农地 长期投资。例如，K u n g a n d L i u( 1 9 9 6 )和 K r u s e k o p f( 2 0 0 2 )的研

10、究表明，村庄已经发生的农地调整 的次数以及关于未来农地调整的规定都会影响农户对其农地使用权稳定性的预期。农地调整越频繁， 农地产权越不稳定， 农户对 自己所耕种地块的使用权稳定性的预期越差。 张红宇( 2 0 0 2 ) ， 赵阳 ( 2 0 0 4 ) ， 许庆、章元 ( 2 0 0 5 )在此基础上指出，虽然频繁的农地调整是农户对农地使用权预期不稳定的主导因 素，但是，农地调整的类型，即农地大调整和农地小调整，对农户农地使用权预期的影响程度不同。 农地大调整将导致农户认为下次调整时自己或许不会拥有目前的地块，而频繁的农地小调整会引发农 户对农地使用权稳定陛预期不足。进一步地，钟甫宁、纪月清

11、 ( 2 0 0 9 )用农户对未来农地调整时间的 预期等变量代表地权稳定性，他们研究发现，在地权稳定性对农户农地投资影响的方程中，这些代表 地权稳定性的变量都不显著。即在农户土地规模小、土地经营收益低的条件下，农地调整及其所带来 的农地使用权预期不稳定不是影响农户的与地块相连的长期投资的主要因素。 考虑到以下三个原因，本文将在沿袭以往研究思路的基础上，就农户农地使用权预期对其农地 长期投资的影响进行再考察： 第一， 对于农地使用权稳定性是否影响农户农地长期投资，尚无定论。 第二，以往相关研究大多运用 2 0 0 2年以前的数据 ，而 2 0 0 3 年 中华人民共和国农村土地承包法 的实施对

12、农地使用权制度有很大影响 ，因而有必要使用新的数据对该问题进行再考察； 而且， 有必 。 例如，F e d e r e t a 1 ( 1 9 9 2 )基于 1 9 8 7 年和 1 9 8 8 年 3 省 4县的实证研究表明，农户对土地再分配的担心或预期不会对 其包括拖拉机、其他设备和役畜在内的生产性投资产生影响。 更常见的做法是用地块的产权类型 ( 自留地、责任田)来直接识别农地使用权的稳定性；随着土地流转市场的发展， 也有研究 ( 例如郜亮亮等，2 0 1 1 )将自留地和责任田合并为自家地，然后与转入地进行比较。 。 马贤磊 ( 2 O O 9 ) 注意到了这一点， 他利用2 0 0

13、 6 年江西省农户调查数据检验了农地产权制度对土壤保护性投资的影响。 25 中国农户农地使用权预期对农地长期投资的影响分析 要运用全国大范围的调查数据对该问题进行深入考察。第三，从农地使用权预期的角度考察农地使 用权稳定性对农地长期投资影响的研究还较少。总之，在中国政府屡屡强调土地资源可持续利用及 其保障国家粮食安全重要性的宏观背景下， 重新考察农户农地使用权预期对其农地长期投资的影响， 有着重要的现实和政策意义。 本文研究目的是运用 2 0 0 0 年和 2 0 0 8 年全国 6 省 1 2 0 0户农户的数据， 检验农户农地使用权预期 对其农地长期投资行为的影响，从而为下一步农地制度改革

14、提供政策依据。本文结构安排如下：第 一 部分是引言；第二部分介绍所用数据；第三部分是理论逻辑和统计描述证据；第四部分是计量分 析；第五部分是结论和政策含义。 二 、数 据 说 明 为了系统地评估改革 3 0年来中国农地政策的实际执行情况和效果， 中国科学院农业政策研究中 心 ( C C A P )于 2 0 0 0 年 l 1 月进行了具有全国代表性的第一次大规模入户调查，并于 2 0 0 9年 4月对 2 0 0 0年第一轮调查的样本农户进行了追踪调查。2 0 0 0年 C C AP的调查采用多阶段分层随机抽样的 方法。首先，确定样本省。调查省份包括能够代表中国东部、中部和西部三大经济发展水

15、平不同区 域的6个省，即东部沿海地区的辽宁省和浙江省、中部地区的河北省和湖北省、西部地区的陕西省 和四川省。其次，确定样本县。将每个样本省的所有县按照人均工业总产值排序并等分为 5组，从 每组中随机抽取 1 个县，共抽取了 3 0 个样本县。第三，确定样本村和样本农户。在每个样本县对所 有乡镇的人均收入排序并等分为 2组，在每组随机抽取 1个乡镇；然后在每个样本乡镇随机抽取 1 个村；最后在每个样本村等距抽取 2 0 个农户。此次调查共获得 6 0 个样本村、1 2 0 0个样本农户；数 据处理时， 去除重要数据丢失或有错误的 1 1 户样本后， 得到 1 1 8 9户有效样本。 2 0 0

16、9年 4月， C C A P 对 2 0 0 0年调查的样本农户进行了追踪调查，调查了他们 2 0 0 8年的生产经营青 况，最终获得有效样 本 1 0 4 6 户 。本文具体分析农户农地使用权预期对其农地长期投资的影响时，需使用农户和地块两 个层面的数据。 首先，为考察农地调整对农户农地使用权预期的影响，调查问卷中专门设置了如下问题： “ 下次 调整时，你还会得到这块地吗?” 。如果农户回答其全部地块在下次土地调整中 “ 会 ” 得到，将该农 户定义为农地使用权预期 “ 好”的农户，且该农户对各地块的使用权预期也为 “ 好 ” ；如果农户回答 其所拥有的地块中某一地块在下次土地调整中“ 不会” 得到， 则将该农户定义为农地使用权预期 “ 不 好”的农户，且该农户对相应地块的使用权预期就为 “ 不好” 。 其次，本文选择有机肥施用量作为衡量农户农地长期投资的指标。有机肥施用是一种改良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