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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苏武传武,字子卿。少以父任,兄苏武,字子卿,年轻时,因为父亲职任的关系而被任用,兄弟并为郎。稍迁至栘中厩监。时弟都做了皇帝的侍从官。(苏武后来)渐渐升到栘中厩监。当汉连伐胡,数通使相时汉朝接连讨伐匈奴,(双方)屡次互派使者窥探观察(对方的窥观。匈奴留汉使郭吉、路充国等,前后十余情况)。匈奴扣留了汉朝的使节郭吉、路充国等人,前后共十几辈。匈奴使来,汉亦留之以相当。批。匈奴使者来汉朝,汉朝也扣留他们作抵押。以父任:因为父亲职任的关系而被任用。汉朝制度,凡职位在二千石以上的官吏可以保举子弟一人做郎官。苏武的父亲苏建曾为代郡太守,以功封平陵侯,所以苏武享受这种待遇。兄弟并为郎:兄弟都做了皇帝的侍从
2、官。兄弟,指苏武的哥哥苏嘉和弟弟苏贤。郎,官名,汉代专指皇帝的侍从官。稍:渐渐。栘(y):汉宫中的园名。厩:养马的地方。连伐胡:接连讨伐匈奴。数(shu):屡次。窥观:窥探观察。留:扣留。十余辈:十几批。相当:相抵押。天汉元年,且鞮天汉元年(公元前100年),且鞮侯单于初立,恐汉袭之,乃曰:“汉天子我丈人行侯单于刚即位,害怕汉朝袭击匈奴,就说:“汉天子是我的长辈也。”尽归汉使路充国等。武帝嘉其啊。”就把路充国等汉朝的使节全部释放回来。汉武帝赞许他义,乃遣武以中郎将使 持节送这种合乎情理的做法,就派苏武以中郎将的身份,让他持节出使匈奴使留在汉 者,因厚赂 单于,答匈奴,送留在汉朝的匈奴使者,又趁
3、机送给单于丰厚的礼物,回其善意。武与副中郎将张胜及假吏报他的好意。苏武和副中郎将张胜以及临时充任使臣属吏的常惠等募士斥候百余人 俱,既至匈奴,常惠等招募士卒和侦察兵一百多人,一同(前往),到达匈奴后,置币遗单于;单于益骄,非汉所望也。备办了一些财物送给单于;单于却更加倨傲了,不是汉朝所期望的。且鞮(j d)侯:单于名。单于,匈奴的最高首领。丈人:对老人和长辈的尊称。行:辈。嘉其义:赞许他这种合乎情理的做法。中郎将:官名。持节:手拿旄节。节,使者所持的一种信物,也称“旄节”。赂:赠送礼物。假吏:指临时充任使臣属吏。募士斥候:招募人充当士兵和侦察兵。斥候,侦察兵。俱:一同。“俱”后省略动词谓语。置
4、:备办。币:财物,指玉、马、皮、帛等。遗:馈赠。益:更加。方欲发使送武等,汉正要打发派送苏武等人以及以前扣留的匈奴使者等的时候,会缑王与长水虞常等谋反匈奴中。缑适逢匈奴国内缑王与原长水校尉虞常等人密谋反叛。缑王者,昆邪王姊 子也,与昆邪王俱降汉,后随王是昆邪王姐姐的儿子,与昆邪王一起归降汉朝,后来又跟随浞野侯没胡中。及卫律所将降者,浞野侯陷没在匈奴。以及卫律所带领的那些被迫投降匈奴的人,阴相与谋劫单于母阏氏归汉。会武等暗地里一起密谋劫持单于的母亲阏氏归附汉朝。正好苏武等至匈奴,虞常在汉时,素与副张胜相知,私来到匈奴,虞常在汉朝时,一向与(苏武的)副官张胜有交情,就私候胜曰:“闻汉天子甚怨卫律,
5、常能为汉伏自拜访张胜说:“听说汉朝皇帝很怨恨卫律,我虞常能为汉朝暗弩射杀之,吾母与弟在汉,幸蒙其中用弓弩射死他,我母亲弟弟都在汉朝,希望他们能得到皇帝赏赐。”张胜许之,以货物与常。的赏赐。”张胜答应了他,把财物给虞常。将:领。阏氏(ynzh):匈奴单于配偶的称号,如同王后。相知:相熟识,有交情。私候胜:私自拜访张胜。候,拜访。弩:一种利用机械力量将箭射出的弓。后月余,单于出猎,独阏氏子弟在。一个多月后,单于外出狩猎,只有阏氏和单于的子弟在家。虞常等七十余人欲发,其一人夜亡,虞常等七十多人准备动手,他们当中有一个人夜里跑了出来,告之。单于子弟发兵与战。缑王等皆告发这件事。单于的子弟们派兵与他们交
6、战。缑王等人都战死,虞常生得。单于使卫律治其事,张胜闻之,死了,虞常被活捉。单于派卫律审理这个案件,张胜听说后,恐前语发,以状语武。武曰:“事担心以前(与虞常)的谈话泄漏,把情况告诉苏武。苏武说:“事如此,此必及我,见犯乃情已经这样了,这一定会牵连到我,等到被(匈奴)侮辱以后才死,重负国。”欲自杀,胜、惠共止死,更加对不起国家。”(苏武)想要自杀,张胜、常惠一起阻止了之。虞常果引张胜。单于怒,召诸贵人议,欲杀他。虞常果然招出张胜。单于大怒,召集贵族们商议,想杀掉汉使者。左伊秩訾曰:“即谋单于,何以复汉朝使者。左伊秩訾说:“假使谋杀单于,又该用什么更重的处加?宜皆降之。”罚呢?应该都让他们投降。
7、”发:起事。亡:逃出。得:擒获。治其事:审理这个案件。恐前语发:担心以前(与虞常)的谈话泄漏。见犯乃死:等到被(匈奴)侮辱以后才死。见,表示被动,相当于“被”。乃,才。负:辜负。引:牵攀、招供。贵人:匈奴中地位高的人。左伊秩訾(z):匈奴贵族的一种称号。复加:再增加。单于使卫律召武受辞。武谓惠等:“屈节单于派卫律召苏武受审讯。苏武对常惠等人说:“丧失气辱命,虽生,何面目以归汉!”引佩刀节辜负使命,即使活着,还有什么脸面回到汉朝呢!”就拿佩刀自刺。卫律惊,自抱持武,驰在自己身上刺。卫律大吃一惊,上前抱住苏武,(派人)骑马跑召医。凿地为坎,置煴火,去召医生来。医生让人在地上挖了一个坑,(坑内)放上
8、火炭,覆武其上,蹈其背以出使苏武背朝上卧在燃火的坑上,用脚在苏武背上踩踏,把淤血放出血。武气绝,半日复息。惠等哭,舆归来。苏武一时气绝,半天才又能呼吸。常惠等人大哭,把苏武抬营。单于壮其节,朝夕遣人候问武,而回汉使的营帐。单于很钦佩苏武的气节,早晚派人问候苏武,而收系张胜。把张胜逮捕监禁起来。受辞:受审讯。坎:坑。煴(yn)火:无焰的火。舆:抬,扛。壮其节:钦佩苏武的气节。壮,这里是形容词的意动用法。收系:逮捕监禁。武益愈,单于使使晓武,会论虞常,苏武的伤渐渐痊愈,单于派使者通知苏武,会同判定虞常的罪,欲因此时降武。剑斩虞常已,律曰:“汉使想趁机劝苏武投降。把虞常斩了之后,卫律说:“汉朝使张胜
9、谋杀单于近臣,当死。单于募降者者张胜图谋暗杀单于的亲近之臣,判处死罪,单于招募投降的人赦罪。”举剑欲击之,胜请降。律谓武曰:“副就免罪。”举剑要杀张胜,张胜请求投降。卫律又对苏武说:“副有罪,当相坐。”武曰:“本无谋,又非亲使有罪,你也应当连坐。”苏武说:“我本来没有参加谋划,又不是亲属,何谓相坐?”复举剑拟之,武属,说什么连坐?”(卫律)又举起剑,做出要杀苏武的样子,苏武不动。律曰:“苏君,律前负汉归匈奴,幸不为所动。卫律说:“苏君,我从前背叛汉朝归降匈奴,幸而蒙大恩,赐号称王。拥众数万,马畜弥山,受到单于的大恩,赐封号称王。拥有部众数万,牲畜满山,这富贵如此!苏君今日降,明日复然。空以身样
10、的荣华富贵!苏君今日归降,明天也会这样。白白地把身体膏草野,谁复知之!”武不应。律曰:“君给野草做肥料,谁还会知道你呢!”苏武不作回答。卫律说:“你因我降,与君为兄弟;今不听吾计,通过我的关系投降,我与你结为兄弟;如果今天不听我的劝告,后虽欲复见我,尚可得乎?”武骂律曰:“汝为人以后即使想见到我,还能办到吗?”苏武大骂卫律说:“你身为汉臣子,不顾恩义,畔主 背亲,为降虏于朝臣子,不顾朝廷恩惠和信义,背叛主上,离弃双亲,在异族那里蛮夷,何以汝为见?且单于信汝,使决人投降做奴隶,要见你干什么?况且单于信任你,让你裁决人的死生,不平心持正,反欲斗两主,生死,你不主持正义,反而想挑拨汉天子和单于的关系
11、,(从旁)观祸败。若知我不降明, 欲令两国相攻,观看祸败。你明知我不会投降,(要杀掉我,)使两国互相攻打,匈奴之祸,从 我始矣。”匈奴的灾难就要从(杀死)我苏武开始了。”益:渐渐。晓:告知。募降:招降。坐:定罪。本无谋:本来没有参加谋划。拟之:拿剑做要砍的样子。拟,比划。弥山:满山。膏草野:使野草滋润肥美。膏,肥沃。这里是使动用法。畔:同“叛”。何以汝为见:要见你干什么?斗:使动用法,使争斗。律知武终不可胁,白单于。卫律知道苏武最终也不因威胁而屈服,就报告了单于。单于愈益欲降之。乃幽武置大窖中,绝单于更加想招降苏武。就把苏武幽禁在一个大地窖中,断绝不饮食。天雨雪,武卧啮雪,与旃毛并咽之,他的饮
12、食。天下着雪,苏武就伏卧着咀嚼着雪,和毡毛一起咽下,数日不死。匈奴以为神。乃徙武过了几天也没有死去。匈奴以为有神灵保佑。于是把苏武流放北海上无人处,使牧羝,羝乳到北海边上荒无人烟的地方,让他放牧公羊,说等公羊生下小羊乃得归。别其官属常惠等 各置他所。才能回来。分开他的随从官吏常惠等人,分别投放到另外的地方。武既至海上,廪食不至,掘野鼠去草实而苏武到达北海边上,公家发给的粮食不来,苏武掘野鼠、收草实食之。杖汉节牧羊,卧起操持,节旄尽来吃。拄着汉朝的旄节放羊,每天都是这样,节上牦牛尾的毛全落。积五六年,单于弟於靬王弋射海上。部脱落。一共过了五六年,单于的弟弟於靬王在北海打猎。见武能网纺缴,檠弓弩,
13、於靬王爱之,给其衣苏武会编结打猎的网,矫正弓和弩,於靬王很器重他,供给他衣服、食。 三岁余,王病,赐武马 畜、服食物。三年多过后,於靬王得病,赐给苏武马匹和牲畜、盛酒酪的匿、穹庐。王死后,人众徙去。瓦器、圆顶的大帐篷。於靬王死后,他的部下也都迁徙离开了。其冬,丁令盗武牛羊,武复穷厄。这年冬天,丁灵人盗去了苏武的牛羊,苏武又陷入穷困。幽:禁闭。雨雪:下雪。啮(ni):咬,嚼。旃:同“毡”,毛织的毡毯。别:分别隔离。节旄尽落:节上牦牛尾的毛全部脱落。单于弟於靬王弋射海上:单于的弟弟於靬王在北海打猎。弋射,用绳系在箭上而射。网:用作动词,结网。纺缴:纺制系在箭尾的丝绳。檠弓弩:矫正弓和弩。檠,本是矫正弓弩的工具,这里用作动词,用檠矫正弓弩的意思。给:供给。服匿:盛酒酪的瓦器。穹庐:圆顶大帐篷,犹今之蒙古包。丁令:丁灵,匈奴族的一支。卫律被封为丁灵王。丁令盗武牛羊,也许是他所使。穷厄:陷于困境。穷,失意。厄,困窘。初,武与李陵俱为侍中。武使匈奴,明当初,苏武和李陵都做皇帝的侍从。苏武出使匈奴的第二年, 陵降,不敢求武。久之,单于使陵至年,李陵投降了匈奴,不敢访求苏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