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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法国经济向好之路漫漫马克龙以65.5%的支持率击败勒庞，当选新一届法国总统。笔者在重点分析了马克龙经济政策的现实主义可行性，以及理想主义不可行性后，认为“后大选法国”经济向好之路漫漫。法国大选直击关于大选结果出来之后法国人的反应，通过笔者对巴黎以及法国外省选取的样本选民进行的采访，感觉在第一轮投票结果公布之后，尽管法国选民的心情总体依然平静，但对此次初选的结果，即票数分布情况却意见分歧颇大。这一点与法国前两次大选有些不同。2007年、2012年法国大选笔者都在法国巴黎，那时候第一轮投票后，法国选民感觉基本反映了他们各自的意愿，几乎没有太多的意见分歧。而此次第一轮投票结果出来之后，瓜分主要选票的
2、四大阵营各自的“铁杆”选民却感觉不一。极左翼和极右翼两大阵营的选民自然是心满意足的，尤其是极右，无论是接受笔者采访的马赛市流水线生产工人弗郎索瓦先生，还是波城的长途货运司机胡安，在电话的另一端里洋溢的都是得意与期盼之情。但与2007年和2012年最终进入角逐爱丽舍宫的都是左翼和右翼党派不同的是，今年4月23日得票最多、进入第二轮投票的是马克龙和勒庞，都不是传统的左翼和右翼的典型代表。这也导致依旧为数众多的左、右翼传统支持者，对此次首轮投票结果感到有些不满。在接受笔者的电话采访时，有的法国选民例如里尔市的公务员克里斯蒂娜，就直言不讳地跟我说：“我是右翼也就是菲永的支持者，我觉得只有他才能够领导法
3、国走出困境。所以坦诚地讲，我认为这次投票的有些票，应该是作假！”而对第二轮投票的结果，由于到了这一轮可供法国选民选择的人并不多，只能二选一，因而绝大部分的法国人对马克龙以2/3左右的票数获胜这个结果感到欣慰，毕竟经过他们的努力，终于制止了极右翼“国民阵线”入住爱丽舍宫。然而，作为非极右翼的选民，他们对第二轮投票中勒庞还是获得了三成有余票数的现象深感忧虑。其实，在第二轮投票中勒庞的票数着实让人忧虑。笔者认为勒庞的票数倘若能够控制在1/4以内，未来存在风险的概率就会大大降低；而现在已经超过1/3，可见其在法国选民中的支持率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增长。尽管如此，笔者还是坚持认为即使在第二轮投票中，依然有
4、小部分人由于赌定勒庞必定赢不了而继续投了极右的票，以此来进一步表达其对现有政权的不满之情。这一点也在笔者采访部分法国选民时得以验证。与法国普通选民不同的是，法国的学者更加关注欧洲的问题。其实法国学者对法国自身和欧洲的未来都不甚担心，因为初选结果是马克龙和勒庞进入第二轮这两个人对欧洲的观点和策略几乎截然相反，而根据当时的民调来看，马克龙的胜算是大概率事件。马克龙经济政策之现实主义那么，作为经济学或金融学人士的马克龙，其出台的经济政策是否具有现实主义特征，即是否在法国行得通呢？显而易见，作为曾经的投行人士和经济部长的马克龙，支持欧元、自由贸易和全球化是其骨子里的主张。他认为：“拥抱全球化、加大自由
5、贸易将使法国经济变得更有竞争力。”笔者认为，马克龙在加强欧盟化、全球化以及自由贸易等方面的主张，在宏观层面上都是可行的。首先，马克龙上台将产生法国经济向好的效应。尽管马克龙不是法国顶级经济学院的毕业生，但毕竟是巴黎政治学院出身，对经济还是有一定的理解，加之之后在银行业工作过，尤其为罗斯柴尔德银行立下汗马功劳，还在奥朗德的政府里任过经济部长，因而笔者认为马克龙上台，总体而言对法国的经济会是向好的。也正是由于马克龙与勒庞个人背景迥异，导致两个人在经济上的主张也是截然不同。而“马克龙上台经济向好”看法的一再传播，会在投资者乃至民众的心理上产生正面的效应，最终将在经济的现实世界中导引复苏与增长的趋势。
6、而未来基于法国经济向好的环境，马克龙的加强欧盟化、全球化以及自由贸易等主张就会大大增加其付诸实现的概率。曾在法国索邦大学巴黎第一大学读过博士的伊萨丽娜对笔者说：“如果从经济角度来看，马克龙还是要归入欧洲主义者的，并且我也相信他能付诸实践。”与伊萨丽娜相同，绝大部分的法国学者都认为，马克龙上台之后会进一步推进欧洲的一体化以及经济全球化。在“欧盟化”的进程上，马克龙实际上走得更远他还提出要建立欧盟的“单一数字市场”和“单一能源市场”，并在欧盟内限定煤炭最高价格。换言之，马克龙在传统的“一体化”基础上，欲将数字市场和能源市场也一揽囊中。另外，马克龙在公共投资方面的主张幅度也不小。马氏计划包括在当选总
7、统后的五年内，推出规模为500亿欧元的公共投资项目，用于培训、基础建设以及对政府部门的现代化改革等。马克龙经济政策之理想主义除了上述的具有可行性抑或现实主义的主张之外，笔者认为马克龙的另一些主张的可操作性会极低，即具有过高的理想主义色彩，无论是在欧盟的“预算联盟”上，还是在财政赤字的指标上等。首先，马克龙的“预算联盟”主张至少现在尚属不现实。他希望“建立欧元区预算以促进投资”的想法甚好，但也无甚创意。其实马克龙想说的，就是笔者以及不少其他学者曾经研究多年的欧盟“预算联盟”的课题。作为一个世界上新型的国家联合体“欧洲联盟”，数十年的努力也只完成了“政治联盟”和“经济联盟”的推行，而“?A算联盟”
8、却丝毫未能呈现出多大的实现势头。在长达六七年的欧债危机时代，尚且未能实现“预算联盟”，更何况欧盟经济总体已经处于复苏阶段的今天了。其次，马克龙为保护欧盟的战略产业，要推动建立一个在欧外来投资监管机制；他同时提出：“要将欧盟公共采购市场留给那些至少一半的生产都位于欧洲的企业。”以及对跨国企业避税行为在欧盟范围内造成竞争扭曲现象，法国将在打击这种行为方面成为典范。这些想法也甚为美妙，只是实际的情况是现在的欧盟大陆尤其是法国，根本不是国际资本的首选地；倘若再加上严苛的监管机制，就没有欧盟之外的资本愿意来欧盟投资了。 关于“至少一半的生产都位于欧洲的企业”的主张，不仅仅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而且如果真
9、的如此这般实施起来，恐怕欧盟的诸多大型和特大型企业都将受到殃及。高附加值的加工业，例如德国的高端汽车制造业，主要的企业也就将最后的拼装或组装程序留在本国，其余的生产流程早就外迁到了中国等新兴的经济体了。至于打击跨国企业避税行为，无论是萨科齐还是奥朗德都已经做了颇大的努力，收效也不小。如果马克龙进一步收紧，极有可能会在实际上“赶走”不少的跨国企业。其次，马克龙还承诺“要将法国的财政赤字水平降至欧盟规定目标之下；将企业税率从目前的33%减至25%；在未来五年内削减600亿欧元的公共支出，削减12万个政府岗位；将失业率从目前的10%降至7%”。笔者曾经跟踪欧盟的两条红线十余年一条是财政赤字不能超过G
10、DP的3%，另一条是主权债务负债率不能超过GDP的60%。在欧盟的28个成员国里，仅有几个规模极小的经济体能够合规，就算作为欧盟支柱成员国的德国和法国也远远超标，更不用说意大利和希腊这类的国家了。由于马克龙主张进一步加大公共投资，同时减免税收，因而无论从财政赤字还是从主权债务上，在其未来的任期内都将只增无减。关于削减公共支出、大幅裁员，笔者认为届时毫无悬念地会发生大规模的街头示威、游行等“社会活动”。鉴于法国工会力量之强大，马克龙最终将屈从于街头的可能性很大。至于失业率，如果整体经济形势好了，从10个点降到7个点倒也未尝不可能。但这一点将依赖于多个经济变量的综合作用，尚需拭目以待。倘若我们回顾
11、一下马克龙担任经济部长时的政绩，可归纳如下：开放法国城际大巴业务；松绑周日工作限制；驾照改革，允许外部人员当路考考官；松绑法国公证员制度，使之可以自由流动。这几项政策总体而言效果平平、功过参半。尤其经济学家对例如开放法?城际大巴业务的实施成果，更多的是持批评的态度。保险公司Euler Hermes首席经济学家苏布朗就认为：“除了客车领域开创了1500个岗位外，其他影响微乎其微。对法国经济增长的贡献只有0.05%。二季度的增长率为零。”笔者估计马克龙任法国总统之后很快就会“换汤不换药”地推行这些政策。总之，马克龙在加强欧盟化、全球化以及自由贸易等方面的主张，在宏观层面上是现实的、可行的；但在“预算联盟”、为产业保护而设投资监管、进一步打击跨国避税，尤其是将财政赤字降至合规水准等主张则根本不可能实现。至于马克龙当时在巴黎宣布完整的竞选纲领，提出要建设一个具有“保护性”的欧洲，实质上，所谓的“保护性欧洲”显然与全球化之间存有诸多的相悖之处。因而，如何化解这些矛盾与冲突，也将是马克龙的挑战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