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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高级英语第一册课文翻译及词汇4第四课 外婆的日用家当艾丽斯沃克尔1 我就在这院子里等候她的到来。我和麦姬昨天下午已将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地面上还留着清晰的扫帚扫出的波浪形痕迹。这样的院子比一般人想象的要舒适，它不仅仅是一个院子，简直就像一间扩大了的客厅。当院子的泥土地面被打扫得像屋里的地板一样干净，四周边缘的细沙面上布满不规则的细纹时，任何人都可以进来坐一下，一边抬头仰望院中的榆树，一边等着享受从来吹不进屋内的微风。2 麦姬在她姐姐离去之前将会一直心神不定：她将会神情沮丧地站在角落里，她相貌一般，一面为自己胳膊大腿上晒出的累累疤痕而自惭形秽，一面怀着既羡慕又敬畏的心情怯生生地看着她姐姐。她觉得
2、她姐姐真正是生活的主人(直译：用一只手掌就抓住了生活)，想要什么便能得到什么，世界还没有学会对她说半个“不”字。3 你肯定看过这样的电视节目，孩子在“成功”之后,惊讶地面对着从后台虚弱地摇晃着走进来的父母。 (当然，那场面必定是令人喜悦的：假如电视上的父母和儿女之间相互攻击辱骂，他们该怎么样呢?) 母亲和孩子在电视上拥抱着，笑容浮上她们的脸庞。有时候母亲和父亲哭泣着，孩子伸出双手抱住他们，她的身体从桌子对面靠拢过来，告诉他们如果没有父母的帮助她绝不会成功。我看过这样的节目。4 有时候我梦见我和迪伊突然被一起带到了这种节目上。从一辆有着柔软座位的黑色大轿车里出来，我被引进一个挤满了人的明亮屋子里
3、。在那里我见到一个像约翰尼卡森那样老练地微笑着的时髦男人，握着我的手告诉我我有一个多么优秀的女儿。然后我们到了台上，迪伊满脸泪水地拥抱我。她在我的衣服上别了一朵很大的兰花，尽管她曾经对我说过兰花很俗气。5 在现实生活中/实际上,我是一个体格魁梧、骨架粗大的女人，有一双男劳力那么粗糙的手。在冬天我穿着法兰绒睡衣上床，白天都穿着工作服。我能够像男人那样冷酷无情的把猪杀死，并且清理好。我身上的脂肪让我在零度的天气里也不觉得冷。我能够一整天都在外工作，把冰打破取水用来洗涤，我可以从冒着热气的猪身上取下肝脏在火上烤几分钟就吃下去。一个冬日，我用大锤打在公牛脑门上，就打在两眼之间，并且在黄昏前把它的肉挂起
4、来冷藏好了。这些当然都是不能上电视做节目的。我得变成我女儿想要我变成的那个样子：体重减轻一百来磅，皮肤像没有煎过的大麦饼，头发在灼热的灯光下闪烁。而且，我还是一个伶牙俐齿的人，说起话来妙语连珠，就连约翰尼卡森也望尘莫及/或: 约翰尼卡森要加倍努力才能像我那样伶牙俐齿，说起话来妙语连珠。6 可是，这是个错误，我还没醒来之前就知道了。谁听说约翰逊家的人是伶牙俐齿的?谁能想象我敢直视一个陌生的白人? 和他们讲话时，我好像随时准备溜走/抬腿就跑。我的头总是转到离他们最远的方向。不过，迪伊就不这样。什么人她都敢面对。犹豫不决可不是她的本性。7 “我看上去怎么样啊，妈妈?”麦姬的声音传来。她那瘦小的身体几
5、乎被一件粉红色裙子和大红罩衫全遮住了，人又躲在门背后,身子给门遮去一大半，我好容易才看出她来。8 “出来，到院子里来。”我说。9 你有没有看到过一只跛腿的小动物，比如一条让某个有钱买得起车子而又很粗心的人开车压坏的小狗，侧着身子悄悄向那些天真得还会对它好的人走过来？麦姬就是这样走路的，头埋在胸口，眼睛看着地上，两只脚拖着，另一所房子被烧成平地以来，她就是这样走路了。10 迪伊生得比麦姬白一些，头发也好看一些，身材也丰满一些。她现在已是一个成年女子了，不过我经常忘记这一事实。那座房屋被火烧毁是多久以前的事?十年?十二年?有时候我似乎还能听见燃烧的火焰发出的呼呼的响声，可以感觉到麦姬用手紧紧抓住我
6、，看到她的头发冒烟，衣服烧成薄薄的黑色碎片从她身上掉下来的情景。当时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亮亮的，反射出闪烁着的火苗。还有迪伊，我远远看见她站在她经常从其中挖树胶的那棵胶皮枫香树下，望着屋上最后一块烧成灰黑色的木板朝着烧红了的滚烫的砖砌烟囱方向塌下来时，她脸上呈现出一副非常专注的神色。你干吗不在那堆废墟上跳个舞?我当时想这样问她。她那么恨那房子。11 过去我以为她也讨厌麦姬。但是那是在教堂和我筹钱送她到奥古斯塔上学之前的事。那时她常给我们读点什么，读时毫无同情之心，将文字、谎言、别人的习惯以及整个生活强加于我俩。我和麦姬毫无办法，一无所知地困坐在那里，她的声音凌驾于我们之上。她对我们灌输一大堆编
7、造出来的事物以及我们不需要掌握的知识（直译：她在虚伪之河里为我们冲洗，用很多我们根本没有必要知道的知识来烧烤我们）。她严肃地强迫我们听她读书，把我们俩人看成傻瓜一样，刚有点似懂非懂的时候又把我们挥之而去。12 迪伊好打扮。中学毕业时她要一件黄色蝉翼纱连衣裙穿着去参加毕业典礼；为了与她用别人送我的一套旧衣服改做的绿色套服配着穿，她又要了一双黑色浅口鞋。她要什么东西时总是不顾一切地拼命地要，不达目的不罢休，她可以一连好几分钟不眨眼地死瞪着你。我常常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克制住自己没把她抓着使劲摇抖。到十六岁时她的言谈举止开始形成自己的风格，她也知道什么叫时髦。13 我自己从未受过教育。在我上完小学二年级
8、时，学校关门了。别问我为什么：1927年时有色人种不像现在问这么多问题。有时麦姬给我读点东西。她温厚地、结结巴巴地读着，但理解得不多。她知道自己不聪明。正如姣好的相貌和金钱一样，机敏也没有光顾她。不久她就要嫁给约翰托马斯(他有一张诚实的面孔和一口像长了苔的牙齿)。麦姬结婚后，我将闲坐在家里，也许只对自己唱唱教堂歌曲，尽管我从来唱不好，总是走调，我对干男人活儿倒是更在行。我一向喜欢挤牛奶，直到1949年我的肋部被牛顶伤了为止。母牛生性恬静、动作缓慢，不会伤害人，除非你挤奶时动作不得法。14 我故意背对着房子。这房子有三个房间，除屋顶是锡皮的外，其他方面都与被烧掉的那所房屋一样。现在再也找不到做木
9、瓦屋顶的了。房子没有真正的窗户，只是侧面墙上挖了几个洞，有点像船上的舷窗，但又不是圆的，也不是方形的。窗格子向外开，用生牛皮悬吊起来。这房子也像那所被烧的房子一样建在一个牧场上。毫无疑问，只要迪伊看见这所房子，她一定又要毁掉它。她曾写信告诉我说，无论我们“选择”何处定居，她都会设法来看我们，但却不会带她的朋友上门。麦姬和我对这话考虑了一会，麦姬突然问我：“妈妈，迪伊什么时候有过朋友的呀?”15 她有过几个朋友的。有的是在洗衣日放学后到处闲荡的穿着粉红衬衣的鬼鬼祟祟的男孩子；有的是从来不笑一笑的神经质的女孩子。他们为她所吸引，并崇拜她的得体的言语、她的漂亮身材以及她那像碱水里的气泡一样的尖酸幽默
10、。她还为他们读书。16 她在追求吉米的那段日子里便没有时间来管我们的闲事，而是把她的全副挑刺儿的本领全部用在他的身上。可他很快娶了一个很差劲儿的、出身于愚昧而俗气的家庭的城市姑娘。当时她难过得很，冷静不下来。17 她到这儿来时我要去迎接但他们已经到了!18 麦姬拔腿就要往屋里跑去，当然还是以她一贯拖着脚一瘸一拐的步态奔跑，但我伸手拦住了她。“回来，”我说。她停了下来，用脚拇趾在沙地上挖起坑来。19 在强烈的太阳光下本来难得看清楚他们的面目，但我第一眼看见从车上下来的那条腿就知道那是迪伊。她的腿看起来总是那么齐整，好像是上帝亲自为她特意定做的似的。从车子的另一边走下来一个矮胖的男人，他满头的头发
11、都有一英尺长，从下巴颏上垂下来，像一只卷曲的骡子尾巴。我听见麦姬吸气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呃”音，就像你路上突然发现一条蛇尾巴在你脚尖前蠕动时发出的声音。“呃。”20 接着我便看见了迪伊。这样大热天里，她竟穿着一件拖地长裙。裙子的颜色也花哨得耀眼，大块大块的黄色和橙色，亮得可以反射太阳的光线。我感到我的整个脸颊都被它射出的热浪烫得热烘烘的。耳环也是金的，并且直垂到肩膀上。臂上还戴着手镯，当她举起胳臂去抖动腋窝部衣服上的皱褶时，臂上的手镯丁当作响。衣裙长大宽松，迎风飘荡。当她走近时，我觉得挺好看。我听见麦姬又发出“呃”声，这次是为她姐姐的发型而发的。她姐姐的头发像羊毛一样挺得直直的，像黑夜一样乌黑
12、，边上扎着两根长辫子，像两条小蜥蜴，左盘右绕在耳朵后面。21 “瓦苏左提诺!”她一边说着，一边拖着长裙步态轻盈飘然而至。随着她的一句“阿萨拉马拉吉姆，我母亲和妹妹!”那位头发垂至肚脐眼的矮胖男人也满脸堆笑走上前来。他作势要拥抱麦姬，但麦姬吓得往后退，直退到我的椅子背挡住她的退路为止。我感觉到她身子在发抖，拾头一看，只见汗水从她的下巴上直往下滴。22 “别站起来，”迪伊说道。因为我长得肥胖，站起来颇需费点劲。你瞧，我身子要挪动挪动才站得起来。她转身往汽车方向走回去。我可以透过她穿的凉鞋看到她的白生生的脚后跟。接着她拿起一架“拍立来”照相机瞄过来。她很快蹲下去抢拍了一张又一张的照片，选取的镜头都是
13、我坐在屋前，而麦姬缩成一团躲在我背后。她每拍一张照片总要认认真真地选好镜头把屋子拍进去。当一头奶牛走过来在院子边啃青草时，她立即抢镜头把它和我和麦姬、房子一起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她将照相机放在汽车的后排座位上，跑过来吻了吻我的前额。23 与此同时，阿萨拉马拉吉姆正在努力拉住麦姬的手行礼。麦姬的手像鱼一样软弱无力，恐怕也像鱼一样冷冰冰的，尽管她身上正在出汗。而且她还一个劲儿地把手往后缩。看起来阿萨拉马拉吉姆是想同她握手，但又想把握手的动作做得时髦花哨一点。也许是他不晓得正当的握手规矩。不管怎么说，他很快就放弃同麦姬周旋的努力了。24 “喂，”我开口道。“迪伊。”25 “不对，妈妈，”她说。“不是
14、迪伊，是万杰萝李万利卡克曼乔!”26 “那迪伊呢?”我问道。27 “她已经死了，”万杰萝说。“我无法忍受照那些压迫我的人的名字给我取名。”28 “你同我一样清楚你的名字是照你迪茜姨妈的名字取的，”我说。迪茜是我妹妹，她名叫迪伊。迪伊出生后我们就叫她“大迪伊”。29 “但她的名字又是依照谁的名字取的呢?”万杰萝追问道。30 “我猜想是照迪伊外婆的名字取的，”我说。31 “她的名字又是照谁的名字取的呢?”万杰萝逼问道。32 “她的妈妈，”我说。这时我注意到万杰萝已经开始感到有点厌烦了。“再远的我就记不得了，”我说。其实，我大概可以把我们的家史追溯到南北战争以前。33 “噢，”阿萨拉马拉吉姆说，“是
15、这样。”34 我听到麦姬又“呃”了一声。35 “我还没有呢，”我说，“那是在迪茜来到我们家之前的事，我为什么要追溯到那么远呢?”36 他站在那儿咧着嘴笑，目光朝下，用人们检查A型轿车的眼神打量着我。他还和万杰萝在我头顶上空频递眼色。37 “你这名字是怎么念的来着?”我问。38 “您若不愿意，就不必用这个名字来叫我，”万杰萝说。39 “我干吗不叫?”我问。“如果你自己喜欢用那个名字，我们就叫那个名字。”40 “我知道这名字起初听起来有点别扭，”万杰萝说。41 “我会慢慢习惯的，”我说，“你给我再念一遍吧。”42 就这样，我们很快就不再提名字发音问题了。阿萨拉马拉吉姆的名字有两倍那么长，三倍那么难
16、念。我试着念了两三次都念错了，于是他就叫我干脆称呼他哈吉姆阿巴波就行了。我本想问他究竟是不是开巴波(理发)店的，但我觉得他不像是个理发师，所以就没有问。43 “你一定属于马路那边的那些养牛部族，”我说。那些人见人打招呼也是说“阿萨拉马拉吉姆”，但他们不同人握手。他们总是忙忙碌碌的：喂牲口，修篱笆，建造遮盖岩盐的棚子，堆草料，等等。当白人毒死了一些牛以后，那些人便彻夜不眠地端着枪戒备。为了一睹这种情景，我走了一英里半的路程。44 哈吉姆阿巴波说，“我接受他们的一些观念，但种田和养牛却不是我干的事业。”(他们没有告诉我，我也没开口去问，万杰萝(迪伊)究竟是不是同他结婚了。)45 我们开始坐下吃饭，他马上声明他不吃羽衣甘蓝，猪肉也不干净。万杰萝却是猪肠、玉米面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