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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利玛窦与南京今年是明代意大利传教士利玛窦在中国逝世400周年,也是中意建交40周年纪念年和意大利中国文化年。在这样一个年份谈利玛窦3次来南京,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最近,笔者与明史专家、南京大学思想家研究中心副主任、中西交通史研究专家78岁的潘群教授,明史专家、央视“发现之旅”特邀嘉宾、南京“市民学堂”主持人、中西文化交流史专家马渭源先生先后或一同冒着酷暑前往南京博物院,参观了“利玛窦明末中西科技文化交流的使者”的展览,然后又相约谈论利玛窦在南京的轶事融入中学第一人堪与玄奘相媲美利玛窦与中国唐代高僧玄奘,都曾为了能更好地了解、学习外国的文化精髓,而极尽艰辛跋涉、钻研之能事。马渭源先生说,利玛
2、窦与玄奘都是杰出的文化交流使者。当年利玛窦穿戴儒士衣冠,讲汉语、写汉字,赢得了中国儒士以及官员的肯定。据说他为自己不能改变眼睛的眼色和鼻子的高度,无法完全中国化而感到遗憾,难怪利玛窦能像中国的儒士一样与中国文化人以及最高文化层次的专家学者交上朋友,从而成为第一位能在中华大地游刃有余地生活、居住数十载,死后又获当朝皇帝恩赐墓园的一位西方奇人。利玛窦出生于现在的意大利的马尔凯大区的马切拉塔,他在这里度过了16年的时光。他的父亲乔万尼?利奇虽然经商,但却热衷于地方行政,据称还代理过马尔凯地区的区长,而利玛窦就是这位老人七儿一女中的长子。利玛窦自从1578年3月离开欧洲,终身未再回过故乡,他把故乡铭记
3、在心中。在他所绘制的中文版世界地图上,亚得里亚海唯一有标注的地方就是故乡马尔凯。利玛窦是在1583年到达广东肇庆的,其后又到了韶州,然后到江西南昌、明朝陪都南京,最后到达京师北京。然而,人们并不知晓,利玛窦从江西南昌,到后来的北上北京,一直是以一个瘸子的姿态行进的。原来,他在韶州一次被袭击时从住所的窗口跳出逃跑过程中扭伤了脚,因为没有医生能治好他的脚伤,从此他就成了一个一瘸一拐的跛子。利玛窦在中国命运的转变,与一位江苏常熟籍的明代士大夫瞿太素有很大的关系。是这位沉迷于炼金术的江南贵胄点拨了利玛窦,叫他去番服,蓄发留须,穿戴中国儒士衣冠,说中国话,写中国字,作中国夫子状,这样有利于在中国立足。利
4、玛窦照办后,立刻获得了中国士绅的同等的礼遇。拜访官员用不着再下跪了,见面只要用中国人礼节作揖就行。他还应中国朋友之邀,以“西儒”的身份,用汉语写了一本论述“交友之道”的交友论。此书刊刻后,大获中国士大夫赞赏。广交儒生士大夫赢得李贽送折扇1595年5月末,利玛窦经过一番曲折,到达明朝陪都南京。有资料称,当时他还没有资格住在城内而暂住南京郊外。马渭源先生告诉笔者,利玛窦当时暂居在明孝陵旁。第一次到南京,利玛窦对南京却有极好的印像。他在自己的札记里写道:“论秀丽和雄伟,这座城市超过世上所有其他的城市这里气候温和,土地肥沃,百姓精神愉快。他们彬彬有礼,谈吐文雅,稠密的人口中包括各个阶层,有平民、有懂文
5、化的贵族和官吏”。1598年,利玛窦又一次到了南京。他企图北上面见万历皇帝,可是未获得入京许可,只得重返南京。这时恰巧为元宵节,他是在南京礼部尚书王忠铭的府邸度过这个元宵佳节的。利玛窦第3次来南京时买下了一处传说因为闹鬼而闲置多年的一处房产作为居住之地。有了私宅之后,利玛窦在南京活动起来就方便多了。这段时间,南京的市民经常会看见一位高鼻子、蓝眼睛,走路一瘸一拐,但却穿戴着儒士一样服装的洋人匆匆来去,这个人就是利玛窦。这时的利玛窦已和南京的几乎所有高层士大夫以及有学问的儒士们交上了朋友,并在南京完成了天主教义的写作。白天时间,利玛窦几乎全部在会客。他拜访过在南京官吏中很有影响的李心斋,拜访过皇帝
6、的顾问祝石村,南京的六部尚书和侍郎,他也一一结交,如刑部尚书赵参鲁、侍郎王樵,户部尚书张猛男,礼部侍郎叶向高也成为他的朋友。利玛窦在南京结交的朋友当中,有3个人对他的生活和传教起到了有力的保护作用。他们一个是开国功臣徐达的后人魏国公徐弘基,一个是南京御林军统领、丰城侯李环,再一个就是皇宫太监总管冯保。有意思的是,利玛窦第一次来南京时,李环作为当地最高军事首领,还准备随时把这个外国人抓起来,当李环将这些往事告诉利玛窦时,两人不免哈哈大笑。在南京,利玛窦还认识了人称狂人、奇士的李贽。万历二十七年(1599年),李贽从朋友的谈话中知道了这位会讲中国话、读中国书、写中国字、行中国礼的“大西洋国”的传教
7、士。一向目空一切、啸傲王侯的他居然主动登门拜访了利玛窦。其后,利玛窦循着中国人“来而不往非礼也”的规矩,也前往李贽住所回访。这次朋友间互访,利玛窦送给了李贽一本刚刚再版的自己的中文论著交友论。李贽回赠了两把折扇,并分别在扇面上各题诗一首,其中的一首叫做赠利西泰的诗:“逍遥下北溟,迤逦向南征。刹利标名姓,仙山纪水程。回头十万里,举目九重城。观国之光未,中天日月明”。巧的是,李贽的焚书卷六恰巧也收录了这首诗作。这两人的友谊以及酬酢,为中西文化交流史留下了美谈。螺丝转弯故居在遗爱中华四百年南京曾是大明帝国的首都,虽然历史走过了400年,但当年利玛窦买下的故居居然还在。当年买下住宅后,利玛窦将其略加改
8、造,作为一所简易的教堂使用。因为地处螺丝转弯或罗寺湾,所以人们又称其为罗寺湾公所,是石鼓路天主教堂的前身。当年这里有一条小巷七拐八弯十分曲折,而被称作螺丝转弯。如今,利玛窦的故居即后来的石鼓路天主教堂仍然保留在这里,向人们诉说着当年这位“西儒”的故事。1982年3月,这里被列为江苏省省级文物保护单位。利玛窦在南京还有一件实物,那就是坤舆万国全图。此图现藏南京博物院。这件珍贵文物南京博物院一直珍重秘藏,从不展出。前几年,南京博物院晒宝,将部分平时秘藏的珍贵文物短期展出,以满足民众渴望的心情。笔者有幸参观了这一次展览,看到了这件足有一面墙大小、据说全国如今仅存此一件的坤舆万国全图。利玛窦当年在绘制
9、坤舆万国全图时,为了迎合中国人尤其万历皇帝的心态,他在作图时特地将子午线从中间向西移动了170度。这样,中国被画在了图的中央。不要小看了这张坤舆万国全图,正是这张图,才使明帝国的知识分子,才使数十年不上朝的万历皇帝第一次“放眼看世界”。在南京,利玛窦结识了浙江杭州人、曾任太仆寺少卿的李之藻;认识了将山芋普及到中国的上海来的儒生、后来贵为相当宰相位置的徐光启等优秀人才。从此,这些中国的大知识分子纷纷与利玛窦合作,为中西文化的交流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李之藻年经时就喜欢地理,并曾按照中国传统的舆地知识绘制过十五省的中国概略图。和利玛窦交上朋友后,他被利玛窦的西式地图学所吸引。西方的科学知识大大地激
10、发了李之藻浓厚的兴趣,此后他即沉浸在译述西方科学技术的事业之中,为中西文化交流揭开了新的篇章。他曾与利玛窦用10年时间合作编译了同文算指、浑盖通宪图说等多部重要著作。李之藻还出钱赞助利玛窦刻印了坤舆万国全图。徐光启与利玛窦在南京的相识更为重要,这为其后两人翻译几何原本打下了友谊基础。他们两人用了一年时间,由利玛窦口授,徐光启笔录,对几何原本逐行研读,逐句推敲,并反复斟酌怎样用恰当的中文词汇来准确表达原著的含义。这两位明代先贤为我们打开了几何学的殿堂之门,使中国人、日本人、朝鲜人、韩国人今天仍在应用着点、线、角、平面等这些利玛窦、徐光启400年前所确定下来的名词术语。甚至连“几何学”这个词的本身,也是利玛窦和徐光启当时确定并沿用至今的。在南京,利玛窦用中文编写了天实主义。天实主义虽然是宣扬基督教思想的著作,但却将中国的儒学与西方的天主教义相糅合。当然,这样做的结果使中国的知识分子容易接受他的上帝概念,但也客观地使西方人认识了东方的儒学精神。更有意思的是,在南京,在天实主义这本书里,利玛窦还为南京人,更是为中国人引入了西方的“星期”这个概念。当然,中国人对于“星期”这个词也一直沿用至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