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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海角七号戏剧化叙事风格论析摘 要 海角七号以戏剧化的叙事策略,将多种叙事元素杂糅于一体,使其碰撞冲突,形成张力性较强的剧情及结构,这是该片得以成功的重要因素。本文主要从冲突、激变两方面表述海角七号的戏剧化特征,并以充满谐趣的场景分析论及其戏剧化的叙事风格。而用复式叙事方式讲述7封情书的故事,则为影片的戏剧化叙事注入抒情韵味,这是海角七号的一个鲜明特色。 关键词 海角七号;冲突;激变;谐趣2009年内地上映的台湾影片海角七号可以说是近10年来台湾本土电影最优之作。它在海峡两岸赢得了广泛的赞誉,也获得了可观的票房。海角七号将多种文化元素汇入其中,既多棱镜式地反映了当下台湾本土的生活生存状态和精神风
2、貌,同时又以戏剧化的叙事策略,组织张力性较强的剧情及结构。这是该片得以成功的重要因素。一冲突是戏剧的本质特征,也是以叙事为其主要表现手段的电影的重要属性。“戏剧的基本特征是社会性冲突人与人之间、个人与集体之间、集体与集体之间、个人或集体与社会或自然力量之间的冲突;在冲突中自觉意志被运用来实现某些特定的、可以理解的目标,它所具有的强度应足以导使冲突到达危机的顶点。”1这些所谓的社会性的冲突实质上体现了人的愿望和行动与外界的社会或自然界的一种对抗性关系。在海角七号中,围绕着台南小镇恒春为当地举办的歌手演唱会而做暖场演出的主体故事展开了多重矛盾关系,这些矛盾关系或隐或显,或大或小,构成了形态各异的冲
3、突。影片开始部分有一段场景比较集中地表现了以洪国荣为代表的恒春当地人和演唱会主办方的冲突,双方为演唱会的暖场乐团由何方组织发生激烈争执。这场戏相当精彩且颇有意味。当对方固执地以为恒春人没有能力组成乐团,暖场乐团必须由外边人担当时,洪国荣发怒了:“假使连个表演乐团都不留给在地人,就算是绑架镇长,绑架县长,我也不会让你这个活动在海边表演。”而一旦对方妥协了,说:“那给你们乐团,你们乐团。”洪国荣立刻笑了,开心地和对方拥抱在一起,连说:“是咱们的乐团!”冲突在极具喜剧意味的情境中化解,双方最终达成一致意见。随后在决定暖场乐团的具体人选上,恒春当地人也与日方演唱会监制人员友子产生分歧,只见恒春人把嗓子
4、提得高高的,气势汹汹、咄咄逼人,友子无奈让步。恒春人与外地推销员“马拉桑”的关系,也是从冲突开始。“马拉桑”刚要进入酒店电梯,却被洪国荣大声训斥“年轻人腿上没长脚?”而拒之门外。当“马拉桑”求洪国荣帮其介绍业务时,洪国荣说“你保力是车城,我这里是恒春,我为什么要帮你?这既是一种对外地推销员近乎本能的反感,也来自于以洪国荣为代表的恒春人根深蒂固的本土情结。海角七号所展现的恒春人与外地人的冲突,体现了当地民众较强的本土意识。在全球一体化的时代背景中,恒春面临发展与坚守、更新和怀旧的矛盾。海角七号现实地展示了这种冲撞和对立。海角七号单在主要人物阿嘉身上,就集聚了多重矛盾冲突,既有阿嘉与他的继父、与日
5、本女孩友子、与交警劳马的冲突,也有阿嘉内心与外界的冲撞。影片开始就突出了阿嘉在台北街头摔碎吉他的镜头,初显阿嘉愤懑的心态和孤傲倔强的性格。带着落寞和失望回到恒春,似乎处处都不顺心随意,就像一只刺猬,也如一只困兽。所以他就有与交警劳马两次的“交火”;就有在恒春公开选拔暖场乐团成员的表演大会上当众抛下吉他的场景;就有在接过邮差一职后,却不好好送信,把很多信件压在家里的做法;也有他与继父洪国荣桀骜不驯的对话、与友子冷冷的言语,更有多次投向大海的镜头,也许只有大海才能让他舒张情绪,寻得安慰。冲突在海角七号中可谓俯拾皆是。冲突使叙事形成特有的张力,它不仅产生戏剧般效果,激发观众观赏兴致,还在冲突间彰显了
6、人物个性,并生发更富意味的叙事意义,这也是本片值得欣赏的重要方面。如洪国荣竭力想拉近与继子阿嘉的关系,也想调整阿嘉低落、颓丧的情绪,替他报名参加暖场乐团,还为他备好吉他。但当洪国荣看到阿嘉没有准时参加暖场乐团的排练时,他无厘头地揪住水蛙,恶狠狠地说:“你好,我叫洪国荣,今年65岁,身高170公分、体重75公斤。而我最大的兴愿是打架、杀人、放火。我要把整个恒春放火烧掉,然后把所有年轻人叫回来重建恒春。要自己回来当老板,不要去外面当人家的伙计。”这一场景极其生动地显现了这位民意代表身上的霸气和怒气,这也是洪国荣个性化魅力所在,而他那番充满火药味的话里则表明了恒春人的愿望和意志。二海角七号以恒春人准
7、备日本歌手演唱会的暖场演出为中心事件,洪国荣、阿嘉、劳马等的共同目标,就是要在暖场演出中一展恒春人的风采。编导将演唱会的正式举行作为情节发展的终端,而在此之前的一切情节安排都可以看做是向端点推进的过程,这一过程从戏剧性的安排来讲,就是要不断设置障碍(也称“突转”),造成情节起伏变化,避免水到渠成般的结局到来。这一艺术,在英国戏剧理论家亚却那里称为“激变”。他认为戏剧的实质是“激变”,他说:“一个剧本,在或多或少的程度上总是命运或环境的一次急遽发展的激变;而一个戏剧场面,又是明显地推进着整个根本事件向前发展的那个总的激变内部的一次激变。我们可以称戏剧是一种激变的艺术。”2在亚却看来,“戏剧性的激
8、变总是通过或者可以设法使它很自然地通过一连串较小的激变而发展,并且在发展过程中或多或少地含有能激动人的情绪的东西,如果可能的话,还含有生动的性格表现在内。”2我们可以把海角七号中为演唱会所做的暖场演出看成是整个故事的一个总的激变,而一连串较小的激变且含有“激动人的情绪”或“生动的性格”的场景组成了精彩纷呈的情节发展链。首先是以洪国荣为代表的恒春一班人力争到暖场乐团的参与权,这并非易事,照主办方说这是不可能的,但洪国荣凭着霸气把它拿下了,变“不可能”为“可能”。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激变,其场面和情境颇有戏剧意味。接着,就是人选的组成,用日方演出监制人员友子的话来说是“老的太老,小的又太小了”,且劳
9、马的爸爸是临时要求他改练贝斯的,硬是赶鸭子上了架。主唱演员阿嘉,在参选时就当众要摔碎吉他,把它远远地抛出去。首次排练,又是迟迟不到。这样的情况,自然也是不顺利的开始。不过,麻烦还在后面,阿嘉为排练发了脾气,与劳马打了起来,骑着摩托绝尘而去。而劳马爸爸又遭不测,指挥交通时,被车撞倒,鼻子上挂了彩,无法上台,只好中途换人。没想到,换了一个更老的茂伯,八十多岁了,气得友子收拾行李要回日本。谁知茂伯根本弹不来贝斯,尽管勤学苦练也无济于事。最后,只好让他手摇铃鼓,这让他很不甘心。而最后替代茂伯弹贝斯的居然落到了外地推销员“马拉桑”身上,这是在当初连参选暖场演出成员资格都没有的人。恒春人规定只能是当地人才
10、能参加演出,显然,后来恒春人把这位“马拉桑”当成了自家人,甚至连演出服上都统一印着“马拉桑”三个大字。最后演出在即,友子让阿嘉送信给海角七号,阿嘉迟迟不归,这边的演出就要开始,幸而阿嘉及时赶到,演出准时开始,他们以疯狂的演奏煽动起观众的情绪。两支曲子演唱完毕,演员正待走下台,茂伯却独自留在台上,弹起他的月琴,全然不顾大家的诧异。这时,阿嘉他们又拿回自己的乐器,配合茂伯演唱起来,整个剧情达到高潮。以上所述这些激变具有很强的戏剧性特征,既表现了事件的急遽变化,推进情节向前发展,又因果相生,环环紧扣,揭示了情节发展内在的动力性因素。以演唱会暖场演出为目标,每一次激变,既在意料之外又属情理之中,合乎叙事逻辑而又出奇制胜。它和冲突一起催生着故事的戏剧性效果。如果将戏剧结构比做一个坐标系的话,那激变和冲突恰如这个坐标系上的横纵两轴,情节发展的动力与矛盾对立的张力交互作用,使其故事变化多端,精彩纷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