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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年金评审专家访谈录(2)巴曙松：借鉴OECD准则完善治理结构是年金安全的保证年金管理机构资格评审专家、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金融研究所副所长巴曙松访谈在我国首批企业年金管理机构资格评审工作初步完成并即将正式公布之际，记者采访了企业年金基金资格评审委员之一，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金融研究所副所长巴曙松研究员，围绕我国企业年金治理结构以及安全性问题展开了详谈。记者：巴曙松副所长，您好！我们留意到， 国内两个月前刚刚颁发了OECD企业年金治理准则，我们知道，OECD公司治理准则自1999年发布以来，已经成为全球政策制定者、投资者、企业和其他利益相关者的一个国际性的基准，为什么OECD会专门颁发一个关于企业年
2、金治理结构的标准呢？经过前一段时间专家严格评选出来的我国首批企业年金管理机构马上就要亮相，在资本市场不是很成熟的情况下如何保证企业年金基金的安全性，内部治理结构的关键是什么，OECD企业年金治理准则对我们的企业年金运作管理有哪些启示和意义？巴曙松：目前世界范围内如何建立合适的社会养老保障机制、应对老年化社会的到来，已经成为经济金融界讨论的热点，在政府负担的基本养老保障日益不能有效解决人口老龄化的今天，建立补充性的个人账户积累模式的企业年金已经成为较好的选择。值得关注的是，即使是美国这样经济实力强大、包袱比较轻的国家，也开始对此十分关注，其中有代表性的是布什总统专门在今年的国情咨文中作了详细阐述
3、，认为克服目前养老保障负担过重、年轻人养老前景不乐观的最好方式是建立自愿性的个人退休帐户，一名年轻的劳动者可以籍此为自己的将来存钱。正是养老保险在全世界范围内的普及，使得其稳定运营日益重要，OECD希望通过引导性的准则在全世界范围内建立起统一的标准。我国的企业年金虽然刚刚起步，但其运作管理的特点同世界各国有共通之处，OECD的准则我国企业年金基本适用，对于完善我国年金治理结构当然大有帮助。第一，养老金运营作为一个独立的经济实体，其影响和作用越来越大，日益成为公司和市场中重要角色。从公司层面上看，养老金计划的制定已经成为人力资源和福利计划的重要部分，随着规模扩大，对公司业务的影响也在增加，安然事
4、件下养老金治理的失当给员工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从市场层面上看，养老金作为机构投资者，在近年来用手投票的积极投资者作用越来越大，养老金所持的规模足以对所投资的公司产生一些明显的影响，很多公司都有过被养老金所持份额的表决权要求更换管理层的经历，一个不完善的养老金治理容易间接对经济运行产生破坏。第二，从各国经验来看，养老金建立的模式不尽一致，角色众多，关系复杂，如果缺少统一的标准性纲领，容易造成治理的混乱。养老金计划建立涉及到的参与人、受益人等采取集合理财、法律条款、信托计划等各类形式交由管理主体(受托人)来管理，而管理主体(受托人)、投资人、托管人等又主要是建立在委托代理基础之上，OECD认为这就如
5、公司治理中董事会、管理层、股东等角色之间的关系，但又有区别。准则正是对这一领域进行更为具体和细致的解释，提出更高的要求和标准。记者：我国现在还没有专门的养老基金管理公司，企业年金制度也才刚刚起步，在这个阶段该如何从制度上保证基金的安全性呢？巴曙松：在制度设计上，独立性是保证基金安全的首要前提。国际社会保障协会明确强调企业年金管理的独立性。目前通过试行办法等法规已经基本确立了受托人、投资管理人、账户管理人和托管人之间地位和作用，为企业年金的独立性运作奠定良好的制度基础。但是，在具体操作和实施上，还需要进一步深入。目前的企业年金运作基本上都是建立在原来的金融机构的基础上，机构运作的风格、特点和一些
6、原有的传统可能产生积极影响，也可能有负面影响。加强企业年金治理就是要消除这些负面的影响，形成规范有序的运作模式。对于同一个机构内部，要将企业年金基金运作与其他自有业务分离开，建立有效的业务流程、管理系统、人员安排和信息处理的防火墙，而对于同一个集团下面，则需要关注同一集团子公司参与不同企业年金环节过程中的公平性和独立性，严格防范非公允的关联交易是保证安全性的前提。智利养老金改革的起伏就表明，独立的管理机制能为市场冲击提供缓冲阀，有效保护持有人利益。我国企业年金还是新兴而不成熟的市场，需要针对新情况和新问题随时改进，以推动企业年金市场健康成长。安全性的另一个保障是投资风格上的低风险偏好。企业年金
7、作为补充性质的养老基金，其承受风险的能力比社保基金稍高，但也是属于长期机构投资，接受较低的风险波动，以保证退休后的支付。国外经验也表明，养老金是典型的低风险、低收益、长期持有的投资风格，货币类和固定收益类资产是主要投资领域，布什的国情咨文也肯定了个人账户的养老金必须只存入一个由保守型的债券和股票基金组成的帐户，确保有良好的选择方案保护投资，使员工退休前不受市场突变的影响，确保个人帐户不能一下子被提空，而是作为传统的社会保障福利的补充逐步支付。我国新模式下的企业年金投资风格还有待摸索，但低风险的特征是企业年金运营机构在投资、营销、产品、方案中都必须强调和坚持的。记者：具体说，您认为企业年金治理的
8、关键还有什么？巴曙松：强化企业年金治理的关键还在于完善信息披露。获得有效的信息是各方进行制衡的必要前提，如果包括员工、受托人、投资管理人、托管人、账户管理人以及第三方中介机构在内的各个运营主体都无法获得和分享企业年金运营中的一些非保密性质的信息，那么相互之间的监督和制衡也无从谈起。OECD准则专门强调了信息披露的重要意义和作用，并且在注释中补充说明了应该进行披露的信息类别等，要求确保参与机构或者人员能有有效通道获得信息。在即将开展的年金市场实践中，信息披露是否准确、及时、完善，将很大程度上影响企业年金计划运作效果。记者：第一批企业年金资格评审结果即将发布，首批机构应该如何来看待基金托管人和投资
9、人的角色分离及其作用？同时该如何实现各方权利的制衡？巴曙松：托管人和投资管理人的角色分离，在制度上保证了基金资产的运作安全。投资管理人只能负责对基金的投资决策，在实体上和法律上消除了对资金挪用的可能。托管人对资金进行管理，按照投资管理人的有效投资指令和账户管理人的账户系统设置来进行资金处理，这体现了企业年金制度在设计中的相互制衡的主导思想，均衡了各参与角色在运行链条中的权利和责任。各方权利的均衡最重要是有效发挥各主体在运营过程中的实际操作和相互监督这双重作用。每一个参与机构，包括投资管理人、托管人、账户管理人，既要进行实际的业务操作，也要负责对其他环节进行监督。此外，按照OECD准则要求，三层
10、次的监管机制对于促进制衡关系也很重要。准则表明，第一层次的监管是管理实体内部的治理结构，第二层次是第三方的外部机构，包括审计、会计、律师等，第三层次则是有关的当局和管理部门。对于我国的实践而言，通过此前的资格申请准备工作，各机构在内部治理和相互制衡机制上作了很多准备工作，关键是进一步落实执行；有关管理部门也一直在规范和完善的市场发展，在市场实际运行之后，要加强第二层次的作用，即鼓励第三方中介机构积极介入企业年金运行中的结构治理，并且相应强化三层监管机制。记者：怎样的企业年金治理较合理 ？巴曙松：OECD为企业年金治理制定的准则涵盖了治理结构和治理机制两大部分，其中治理结构包括了责任界定、管理主
11、体、专业指导、审计、记录、监管、应负责任和可适性，治理机制则涵盖了内部控制、报告、信息披露和补偿机制几个部分，可以说较好地定义了企业年金治理的框架，结合国际社会保障协会(ISSA)、美国养老金治理框架等国际经验，为我国企业年金治理提供了较好的标准。我国企业年金治理的特征在于多方参与、各方制衡，尽管参与机构众多，风险链比较长，这恰恰也带来了一个优势就是单个机构很难主导企业年金计划运作的走向，任何重大的行为或者决策都需要各方来监督和审议，以防止不公平现象。在这一机制下，良好的企业年金治理是追求成本与收益的均衡，一味注重运营程序的严格和繁琐也会增加其成本，需要综合考虑治理成本和运行受益的关系。有明确的权责利划分，核心目的是保护持有人利益不受侵害。OECD准则第一条就明确指出，要制定和界定清晰的责任划分，让每一个参与的机构或者个人都清楚地明确自身的责任所在。我国企业年金市场逐步开展起来，制度基础已经形成，下一步是需要通过企业年金合同明确各机构的责任，从而尽可能避免纠纷的发生。随着市场的推进，按照OECD指引，逐渐完善补偿机制、纠纷解决机制、诉讼机制等，核心的目的则是维护持有人利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