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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评马英九的“两岸和平协议”构想马英九在2011年10月17日举行其政策规划“黄金十年”的最后一场记者会中，提出在“国家”需要、民意支持和“国会”监督三项前提下，“我们现在也在思考，未来十年当中，两岸在循序渐进的情况下，审慎斟酌是不是洽签两岸和平协议”。马英九主动在2012年“大选”前夕抛出“和平协议”构想，各方反应正面，民调也显示近六成民众支持此一构想。但仅过了两天，马英九却提出了“公投和平协议”之说，随之马英九的“和平协议”构想转向蓝绿两党有关“公投”的争论上，模糊了“和平协议”的理性讨论焦点。马英九为何在此时提出“和平协议”问题，而对于国民党向来不擅长的“公投”议题却主动提出，马英九打得是
2、什么算盘?“和平协议”对于两岸关系的未来发展会有怎样的影响?“和平协议”问题显然已经成了此次台湾选战最后阶段的焦点议题，蓝绿双方能否处理好它对选举有着重大的影响。一、马英九抛出“和平协议”是何用意?首先，马英九抛出“和平协议”，正如他自身所说的“要不要签和平协议，是一个可以讨论的公共政策，我们不会为签而签，一定是能够在以台湾为主、对人民有利的情况下才会去做。之所以提出来，因为这是十年的规划，不可能在十年当中不去触及这个议题，我们必须要先去做周全的准备”。“两岸和平协议”是马英九基于两岸关系三年多来良性互动，建立两岸和解制度化和形成两岸关系和平发展框架的必然要求而提出来的。两岸和平协议是2005
3、年连战访问大陆时达成的“两岸和平发展愿景”五项愿景中的一项，而在中国共产党十七大政治报告上也明确提出希望两岸能够签署和平协议。马英九在2008年竞选台湾地区领导人中也把两岸和平协议作为政见之一，因此，本身“和平协议”并不是一个新鲜名词。只是马英九在执政三年的过程中，一再的强调“先经后政、先易后难、先急后缓”处理两岸关系的原则，对于两岸的政治议题对话谈判强调没有时间表。但马英九也多次暗示，两岸政治对话不排除可能性。所以，马英九综合三年多来两岸关系良性发展的判断，认为建立制度化的两岸和平发展框架是水到渠成，也是台湾在未来发展中必须要面对的问题，因此，马英九是站在台湾地区领导人的角度，为台湾的未来发
4、展所作出的负责任的思考。这一点我们不能排除。其次，马英九在竞选连任倒数不到一百天的时间提出“两岸和平协议”议题，也是想借此议题拉开与民进党蔡英文的两岸政策主张的差距，突显只有国民党才能有效地处理两岸关系而民进党并不能维持两岸关系的和平发展。随着2012年“大选”越来越临近，台湾社会各界对民进党的两岸政策越来越不放心。两岸和平发展三年多来深入人心，求和平、谋发展是台湾民众乃至两岸人民的共同心愿。民进党和蔡英文对于两岸关系的和平发展大势也不敢轻易违背，于是不断地提出新的两岸政策说辞意图让台湾民众放心。例如，2月份发表“和而不同、和而求同”的两岸关系思维，8月份提出“台湾共识”概念，9月访问美国和1
5、0月访问日本的过程中提出“台湾共识”“不排除任何可能性”，表达“与北京维持和平发展的意愿”，在“台一线”的竞选造势活动中，蔡英文喊出“台湾是中华民国，中华民国是台湾”的口号，蔡英文的表述虽然拒不承认“九二共识”，也坚持所谓的“台湾主权独立”立场，但相比过去民进党赤裸裸的“”主张，毕竟温和了许多，给许多中间选民很大的迷惑性。马英九在泛蓝内部面临着宋楚瑜参选可能分裂选票的压力，因此，综合这些情况，马英九提出“和平协议”的构想期望压制住民进党的两岸政策论述攻势，一面让民进党的两岸政策突显矛盾之处，难以企及马英九的两岸政策高度，另一面争取泛蓝内部的团结压缩宋楚瑜的参选空间，对未来的两岸关系的发展是正面
6、利多的消息，因此也是一石三鸟的上策。第三，马英九提出的“和平协议”是希望借此次选战获得第二任期处理两岸政治问题的民意授权，是马英九单方面明确提出的洽签构想，事前并没有与大陆进行协商。马英九所提出“和平协议”目的是维护和平现状，并附有各种前提条件，至于“和平协议”所应规定的内容，两岸双方如何谈，以什么身份谈，谈什么以及如何签署生效等等一系列复杂的两岸症结问题都没有取得共识，甚至也没有正式的接触，所以马英九“和平协议”构想的提出属于希望获得民意授权的明确规划，如果马英九竞选连任成功，为以后两岸政治协商做了有效的民意铺垫。当然不能排除马英九追求自身历史定位的使命感，使他认为有必要在竞选连任的过程中提
7、出这项议题，供选民判断以取得民意的授权。如果马英九执政8年时间仅仅是两岸经济上的交流而没有和平稳定的两岸发展框架，不能不说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不论两岸最终签署的是框架性的和平协议还是具有实质内涵的和平协议，这对于马英九追求在两岸关系发展中的历史定位都具有重要的意义。二、“公投”争夺战模糊焦点马英九提出“两岸和平协议”的预期目的在最初的两天时间基本上达到了，除了民进党等“”势力以外台湾社会各界给予了高度的肯定。但当民进党提出一系列的疑问之后，马英九随即在10月20日上午召开临时记者会阐述“和平协议”需要“公投”的想法，外界对于“和平协议”的看法为之丕变，马英九“和平协议”沦为“公投”争夺战的牺牲
8、品。细细分析，马英九提出的“公投和平协议”虽不乏站在台湾立场考虑的某些因素，但是对于岛内外的形势难免存有估计不足。“公投”议题对于国民党来说并不是一个可以占优势的议题，而大陆对此也高度关注。马英九在提出“公投”时显然存在考虑不周延之处，一些可能陷于被动的因素没有充分估计，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马英九自跳火坑让民进党抓住了把柄，“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画蛇添足为“和平协议”平添变数，也让“和平协议”沦为选举语言。马英九提出洽签“和平协议”，民进党的第一反应是“统一协议”、“投降协议”，“出卖台湾的主权”，是“统一时间表”。具体到蔡英文10月19日的回应即她指马英九此刻抛出“两岸和平协议”，
9、将使台湾人民面临“四个危险”。包括，第一，牺牲台湾“主权”；第二，改变台海现状；第三，危及民主价值；第四，破坏战略纵深。马英九针对这些指责20日召开记者会阐述“公投和平协议”的立场。马阵营的盘算，认为“公投”非民进党的专利，抛出“公投”之说让民进党无法再指责马英九“卖台”，而且让民进党不好再把降低“公投”门槛作为诉求，甚至不排除把“公投”作为未来与大陆讨价还价的筹码等。马阵营这一切看似完美的招数只是忽略了“公投”长期以来是民进党等“”势力追求“”的主战场，从根本上是不利于国民党、不利于两岸关系和平发展的。马阵营看似较为成功的选战策略被民进党抓住破绽而因小失大。于是，民进党提出“两岸任何政治协商
10、事前事后”都需要“公 投”的立场，并要求马英九配合修改“公投法”，不然“公投和平协议”就是玩假的。顷刻之间，马英九陷于被动，因为民进党这样的要求既迎合了所谓“主权在民”的价值，又突显马英九所谓“公投和平协议”没有诚意。民进党提出“两岸政治协商”需要“公投”的目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既把它作为“绊马索”造成国民党很难启动两岸政治协商，又寻找到有利战场坚守“台湾主权”立场甚至走向“”的最佳工具。处于政治选举利益的民粹主义操作的民意通常带有诡变性、盲目性，台湾“公投”美其名日尊重“主权在民”的价值，实质上已经向台湾民众灌输“主权国家”概念，沦为“”势力追求“”的工具。对于这样意涵的“公投”大陆是
11、高度反感和反对的，因为这是把台湾置于不确定的状态，对于两岸的和平统一是不利的。所以，马英九提出“公投和平协议”之说，不仅使大陆更加谨慎对待和平协议议题，泛蓝阵营内部批评声不断，而且使民进党化被动为主动。因此，各方对之质疑声再起，马阵营处处否认、阻挡民进党的修法要求突显马英九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各方关注的焦点由先前的“和平协议”变成“两岸政治协商要不要公投”、要不要修改“公投法”的攻防。这也说明了在激烈的选战中，通常理性讨论难以抵挡民粹主义的操作，在台湾尤其如此。若选战一方考虑不周，贸然出招，那么在攻防中的主客易位也是家常便饭。三、滥用“公投”危害两岸关系但是形势并没有那么的悲观。民进党虽找到
12、了破绽，但也不可能一直处于进攻的位置，过度的政治操作只会造成反效果。事实上，自选战以来两岸政策一直是民进党的软肋，它没有过度乐观的理由。毕竟马英九主动抛出“和平协议”使之成为这次选战的主题，虽然在短时间内马英九面临着较为尴尬的处境，但是民进党不要低估了台湾选民尤其是中间选民的智慧。民进党加码“公投”，提出“两岸一切政治协商都需要公投，且事前和事后都需要公投”的主张看似符合所谓的“民主”价值，但是对于两岸关系来说并不是有利因素甚至是危险因素。如果两岸之间的任何政治接触都需要以所谓的“公投”决定，那么两岸之间将失去弹性空间。滥用“公投”的后果可能造成两岸的僵局持续下去而找不到相应的出路。在政治攻防
13、战下的台湾一时的民意起伏不定，正所谓“盲人摸象”，在不同的提问方式等因素的影响下可能会出现不同的结果，甚至是较为矛盾的结果，例如有民调显示一半以上的台湾民众认同“台湾是中华民国，中华民国是台湾”的说法，但是台湾的民调长期以来不断地显示多数人赞成两岸制度化协商机制，多数台湾民众赞成签订两岸和平协议。所以，如果没有看清台湾社会的主流民意被一时的政治选举语言所迷惑是不能准确地观察台湾社会的真正脉动。事实上不难判断，两岸关系和平发展三年多了，求和平、谋发展，是台湾民众的主流意见。马英九提出在上述前提条件成熟的基础上审慎斟酌是否洽签和平协议，并表示在现有“公投法”的基础上取得台湾民众的同意，对待“公投”
14、外界虽有民粹质疑，但毕竟是非常严肃审慎的。虽然“公投”在台湾已经成为“法律”，但是长期以来都沦为政治斗争的工具，尤其是“”势力追求“”的工具，真正体现民主价值的“公投”从来没有得到过贯彻执行，滥用“公投”将会摧毁两岸关系和平发展进程。民进党提出两岸的任何政治协商事前、事后都需要“公投”，并专门于此准备修改“公投法”，把两岸政治接触完全“公投化”，是彻头彻尾的民粹主义操作。这对于两岸关系的发展是极不负责任的，更暴露了民进党意图利用“公投”手段顽固坚持“”立场，阻挡两岸关系和平发展的本质。“公投”在代议制政治制度中本是很少使用的手段，如果事事“公投”，极易造成行政体制的瘫痪。长期以来，民进党主张修
15、改“公投”门槛，认为门槛太高是“鸟笼公投”，难以完成所谓“建国”的目的。此次，虽然为避免把是否降低门槛成为焦点，民进党提出的修改意见中聚焦于两岸政治协商必须交付“公投”，但是仍然反映民进党想滥用“公投”的民粹主义本质。马英九审慎态度与民进党意图把两岸政治接触“公投化”还是存在大的区别的，对于广大的中间选民来说，正确判断两岸关系和平发展的形势，滥用“公投”绝对是不利的因素。虽然，民进党强打两岸政治协商“公投”牌，赢得了不少绿营支持者的回笼，但是对于广大的中间选民来说是还是有所忌惮的，不能随之起舞。lO月25日依据台湾旺旺中时民调中心最新选情追踪民调发现，马英九提出“公投和平协议”之后民调有所下滑
16、，但是在中立者的表态上是略有增加的。相对于民进党滥用“公投”，马英九提出审慎洽签和平协议还是台湾民众所期望的，符合三年多来台湾社会的主流民意，也符合两岸关系和平发展的前景。四、小结纵观两岸关系的和平发展，不论马英九是出于历史使命促使两岸和解制度化的目的，还是一时的选举攻防需要，两岸签署和平协议是大势所趋，符合两岸人民的共同利益。若马英九成功连任后可以慎重考虑是否洽签和平协议，在如何争取民意和达成台湾社会的共识上面则需要更多的智慧。同时不可否认，两岸和平协议的谈判将会是异常艰苦的，但事在人为，如果两岸双方能够累积互信、创造条件，排除各种干扰坚定信念、认真谋划也并非是遥不可及的目标。(作者单位：厦门大学台湾研究院)(责任编辑：潘林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