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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潘达微鬼才留青史岂凭拾骨一义举南方报业新闻 时间: 2010 年 09 月 10 日 来源: 南方都市报1 潘达微在黄花岗的墓地,偶有游客观瞻。 2 作为画家的潘达微的画雅逸清秀,这幅黄菊与红棉是他的代表作。(资料图片) 3 潘达微故居位于东圃棠东村启明大街,本地老人皆知黄花岗烈士墓,却未闻潘达微。 在广州看见世界让世界看见广州广州名片风云人物系列之奇才篇总第 215 期候选名片 214 期潘达微提名辞潘达微是清末民初的奇才,他不仅是美术大师、摄影家,更是报界巨子,而让他名留青史的是冒险殓葬七十二烈士的义举。索引辛亥革命的序曲黄花岗起义失败后,革命氛围低迷,此时广州城内一磊落书生潘达微挺身而出
2、为殉难烈士收葬遗体,无声而胜于惊雷,其铁骨为一时之楷模,纵观其跌宕起伏的一生,在艺术与革命的两岸风景中特立独行的绚丽人生,潘达微都堪称岭南奇男子。唯心收尸者的背影尸首是一个生命最后的尊严,诺贝尔和平奖得主特兰萨嬷嬷生前在印度时一直带领义工收葬那些倒毙路边的流浪者,“应该让每一个人都能尊严地死去” 。这种义举如果放在革命风暴来临的年代里,或者在一个颠沛不堪的世道中,死去的人对生者的考验绝不止是良心那么简单。文革中,傅雷夫妇含冤自尽,而当时所有的“黑五类”都不允许收留尸骨,是江小燕,一个普通的傅译名著爱好者,在听到消息之后,毅然冒认傅雷“干女儿”,将傅雷夫妇的骨灰领走,以“怒安”为名葬于上海公墓,
3、并写信给中央领导反映冤情,为此她本人遭到牵连迫害。文革结束后,傅雷之子傅聪找到恩人想重酬鸣谢,被江婉拒了,她只收取了一份礼物,就是一张傅聪钢琴演奏会的门票,而在听完演出后便悄然离去。如果人类文明还有底线,那大概就是美国政府至今还寻找二战以来阵亡军人遗骸的政府行为。东汉时廉范的受业师薛汉因谋反事件牵连被杀,亲朋学生都不敢前来探视,唯有廉范却冒死前来收尸安葬。汉显宗闻知大怒,廉范说:“臣愚鲁急直,以为薛汉等已被诛杀,实因不忍师生之情而来收尸安葬。 ”皇帝闻言感动,于是赦免其罪。晚清以来,广东尽出人物,一个事败之后挺身而出为遇难义士收拾残骸的潘达微亦令其名与这块土地同样不朽,或者说,一场失败的起义因
4、为最后的举动而得到了一次“心灵革命”的圆满,革命是否真正成功在于周遭人民的觉悟唤醒,当革命的火焰已然熄灭时,潘达微俯身去把照亮心灵的火光复燃,因此他是没有攻城掠地的奇男子。所以讨论晚清政府对于收尸一事的态度便有深意了,从满清入关时对扬州守将史可法的态度,以及晚清的实际政局,都可以合理推断清廷也许没有为难收尸者的用意,但为什么偏偏没有众人去完成一次“圆满”?而是由一个潘达微走了出来?举事前的动机,事败后的心态,这些无法去深究的社会心态刚好反衬了收尸者孤独背影的不朽,这一刻,他一个人站在历史的舞台上。在记住那些地动山摇的革命者之后,我们也应该铭记住那些留下背影的收尸者,他们同样不朽,因为我们懂得沉
5、默年代的考验。人物志潘达微便是广东众多民主革命斗士之一。他的身份是一位革命党人,也是一名画家,在清末民初对中国政治、文化、教育等方面贡献良多,有摄影家、美术大师、报界巨子的美誉。早年在广州从事画画创作,参与创办时事画报,担任图画教员。他的一生是中国旧民主革命的缩影。追随孙中山,信仰革命1881 年 1 月 15 日,潘达微出生在今广州东圃镇棠东村,名允忠,又名虹,字心薇,号达微。其父潘文卿,为清末武官,广州广仁善堂创始人之一,有七子女,潘达微排行第五。潘达微年少时,勤奋读书,爱好丹青,至十五六岁时,便能模仿古诗作画,小时多病,曾两年未离病榻。在病中,潘达微学习了不少书画,并达到一定境界。父亲见
6、他体弱,不是习武之材,便送他学经商,可是潘达微不感兴趣。1893 年潘达微求医中认识孙中山,受其影响,立下“一雪国耻,匡时济世”之志,追随孙中山革命,但受其父所反对,潘达微遂与夫人陈玮庄冲破封建家庭牢笼,离家出走,在广州河南龙导尾另组小家庭。在孙中山的授意下,潘达微利用父亲的社会地位以及与官方人士的关系,以世家子弟身份秘密从事革命,并以美术活动为掩护,宣传革命,联络革命派人士。1909 年,同盟会在广州成立支会,高剑父、潘达微分别担任正、副会长。冒险殓葬七十二烈士辛亥年三月二十九日黄花岗起义失败后,潘达微以平民报访员的身份才可进城察看。他目睹烈士们曝尸街头,无人敢收殓。当时清军戒严,搜捕党人。
7、故有幸者纷纷走避,唯独潘达微身份尚未暴露且有报社访员身份作掩护,他故负起收殓之责。他不惜典卖祖居筹款,设法营葬死难烈士,张罗仵工,棺木,独自一人为烈士送行。为烈士收尸,亲友不解,多以言相讥讽,并暴露了党人身份。党人劝他暂时离开,他不走不避。最终潘达微冒险殓葬忠骨七十二具于其父所办之两粤广仁善堂义地红花岗,更将红花岗更名为黄花岗:一是寓意先烈凌霜傲雪的高尚品格；二是务令烈士栖身之所的名字更显雄浑。更名黄花岗后。而冒险埋葬忠骨,也成为他人生道路上一个极为重要的转折点,也因而被人们称为“侠士” 。1912 年民国成立后,首倡公祭七十二烈士,首倡建黄花岗七十二烈士墓,从设计到修筑工程,潘达微都亲力亲为
8、。擅丹青、爱摄影、办报刊,多才多艺在辛亥革命后,潘达微便退出了政坛,专注于社会工作,寄情于艺术。1912 年,潘达微和几个文友自编自导,将托尔斯泰的小说改编为话剧声声泪 。为演好声声泪,与友人化装为乞丐,远行数县市体验生活。该话剧轰动广州。潘达微体察了下层社会实况,还创立了“乞儿救济会”,创办了一份乞儿呼天报,虽然时间不长,却在我国报刊史上留下一段佳话。他也是一位美术家,所画山水花卉,清刚雅逸,成就颇高。又爱摄影,曾有两幅作品作为我国唯一入选作品参加在日本举办的实真摄影展览,获得国际间好评。同时他还是早期的漫画家。同时他还是艺术摄影的先驱者。他是中国最早在杂志上运用新闻摄影的人,可能是中国最早
9、拍摄人体艺术照的艺术摄影家,以自己的女儿做模特,在广州组织了第一个研究摄影的社团景社。其摄影艺术别出心裁,力求创造出中国民族风格,地方特色,成为清末民初中国摄影家之第一人。实业救国思想的继承者1913 年,潘达微逃至香港,在南洋兄弟烟草公司任职,从此专注于实业与社会公益事业,并曾开创天荒以及微笑杂志。在南洋兄弟烟草公司中,他帮助其击破英美烟草公司的阴谋,使之成为“国烟地位之首席” 。还将公司部分利润用于社会公益,慈善事业。首先是他情系的孤儿院的重建,是南洋烟草公司赞助的第一个项目,为该公司策划的活动中,影响最为深远的是赈灾工作。1921 年,潘达微皈依佛教,法号妙化。闲时研究丹青及摄影。192
10、9 年 8 月 27 日,潘达微积劳成疾,肺病久治无效,病逝于香港寓所,1930 年 8 月 4 日,潘氏灵柩运回广州,葬黄花岗胖旧模范监狱,此后数年,其墓总是全无整饬的草坟一个,连碑石都没有。1951 年 8 月 20 日,广东省人民政府将潘氏灵柩移葬黄花岗七十二烈士墓旁。功德簿广东美术事业的组织者1905 年潘达微创办的时事画报广东美术史乃至中国近代史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既将广东画人组织起来,开创了广东美术界深入生活、关注民间疾苦的风气,还开创了漫画这一新画种,为广东美术的繁荣作出了贡献,同时开始确立了革命美术的初步理论。 时事画报的创办,不仅揭开了中国革命美术史新闻史全新的一页,还成为研
11、究广州在“新民”文化新文化运动前奏不可缺少的篇章。此外潘达微还是广东美术事业的组织者,以美术育人的信民美育家,主张以国画作为保存国粹,抵御殖民文化的民族主义的美术家。1925 年,成为广州国画研究会的重要一员,并发动领导了一场全国少有的论争,现代美术史上极具重要影响的新旧之争国画研究会与岭南派画家之争,他为前者的核心人物。这场论争是因应外来文化冲击,以保国、保种、保文作为内在需求的文化取向而进行的,成为广东艺术发展的催化剂,对广东美术的发展起了促进作用,还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广州慈善事业的开拓者1915 年 7 月和 1918 年 6 月,珠江及西、北江先后两次因暴雨决堤,造成广州空前大水灾,西
12、关、河南低洼之地水深至门楣及没顶,灾情惨重。当时国民政府救灾不力,潘达微便组织人力物力,派船到西江赈灾,将衣服,被褥,粮食等运去赈济灾民。人迹曾派人拍下蒋介石屠杀革命群众罪行潘达微在广州留下了非常多的足迹。如为寻求救国救亡之道,潘达微于 1901 年与黄晦闻等在广州河南龙溪首约创办“群学书社”,设中外时报杂志供人阅览,启迪民智,后迁至海幢寺,易名为“南武公学会” 。为宣传新的医学方法,1904 年,他在广州河南创办赞育善社,以新法为产妇接生。在革命上,潘达微在广州也尽自己所能。1910 年 5 月,与高剑父在河南守真阁策动庚戍新军起义,在广州河南凤凰岗办美术瓷窑所,为革命筹款。9 月在广州与冯
13、润之,尹笛云开创平民画报 。对“人权剥落,侪于非人”的中国女子,潘达微更寄予了无尽的同情,1912 年,他与陈景华在广州花地创办规模宏大的女子教养院。后增设孤儿院,专收奴婢,苦女,孤儿,收生最多时达八百多人。1927 年 4 月 12 日,蒋介石在上海策动反革命政变,4 月 15 日,广东反动派在广州大举逮捕,屠杀了二千多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潘即派摄影师拍下反动派屠杀革命群众的罪行。人事占得富贵卦,没显富贵命小时候,潘达微发现身为清廷武官的父亲遇到什么事,总喜欢请示“神仙”,卜问凶吉。有一次,父亲叫他试着“扶鸾”,想以此知道儿子未来的命运。结果那支随手乱动的乩笔在沙面上画出了一幅“牡丹图”,其
14、父大喜说:“此子能作富贵图,其吉兆耶。好自为之。 ”可惜,潘达微一生非但没有“富贵”,而且所作所为,几乎都是在与“富贵”为敌,也并没有喜欢上牡丹,反而对黄花情有独钟。后来,他就此事写道:“即富贵果能逼人,余亦将淡薄置之,况其未必也。 ”烧制骷髅,缅怀先烈1914 年,为纪念革命先烈,潘达微亲自烧制骷髅两个,一置于房间,一置于画案,此后每年黄花节和重阳节,皆对骷髅写黄花,一以寄怀先烈,一以感慨时事。1914 年的黄花节由于龙济光祸粤,潘达微处境险恶,便让儿女身穿白袍白服,肩披白带,带上写着“黄花岗之子” 、 “黄花岗之女”,骑着白马,作为烈士的孝子代表他前往拜祭。“化装行乞”,品味民间疾苦191
15、2 年潘达微与黄少梅携黄般若化妆到各地行乞,似乎不仅是为了演出声声泪而体验生活,还负有“深入调查乞丐组织情况”的目的,后创立了“乞儿救济会”,在所倡办的“女子教养院”初具规模后,又参考外国经验,结合国情,起草了关于成立“广州市慈善工会”的建议。人品画如其人,雅逸清秀发言人:朱万章(广东省博物馆研究员,广东美协理论委员会委员)潘达微是 20 世纪二三十年代活跃于广东画坛的“国画研究会”的重要代表,以画花鸟画、山水著称。他和“国画研究会”的另一画家潘和被合称为“画界二善人” 。他的花鸟画以红棉和菊花、松竹为主。与很多“国画研究会”成员不同的是,潘达微在传统画法的基础上,无论在绘画题材上还是技法上都
16、有所创新。在赋色、气韵、运笔、构思等诸方面都有自己的特色,尤其是所画的红棉图,颜色对比强烈,墨韵明净,气格秀劲,具有一种明显的视觉冲击力。这在同时代其他传统性画家中是不多见的。民国时期著名的美术史论家陆丹林这样评论其画艺:“山水花卉,楚楚有致 ,雅逸清秀,恰如其人”,这是对潘达微画风的概括与总结,应该说是比较中肯的。作为一个画家而非革命家的潘达微,他在广东绘画史上的地位可以这样来定位:延续了明清以来的绘画传统,融入时代气息,在二十年代广东画坛中扮演着仿古与创新的双重角色。他曾与何剑士一起创办时事画报,在近代美术史上具有一定影响,因此他同时也扮演着美术活动家的角色。正是潘达微的多重身份,使其在现代广东绘画史上占据重要的地位。当然,如果论仿古,他的画艺不如赵浩公、李凤公；论创新,他的画艺也不如高剑父、高奇峰。但他能融仿古和创新于一体,这是其独特之处,也是我们在考量潘达微画艺及其在画史上的地位时不可忽视的重要元素。怕被追查,“义士”也拍
